说好搞烂地下城,你来龙种史莱姆 第172节
他知道,这是第一步。只要踏进这片区域,就等于走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
夜幕降临,营地在骨塔外三里安营。
士兵们不敢睡,营火一个接一个燃烧,火光映着骨塔的影子,在天边晃动。
有士兵低声祷告,有人咬着干粮发呆。没有谁能真正安定。
罗恩在大帐里铺开地图,手指敲在骨塔的外围符号上。
“明天。”
他低声说。
帐里没人说话。
维瑟尔沉默磨剑,克劳迪亚静静地调符阵。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死的人绝不会少。
远处的骨塔低沉一响,像有人在塔腹里敲了三下。
营地里不少人下意识握紧武器,火堆噼啪炸开,火星飞了半天才落下。
第二天的天还没亮,军号就起了。罗恩把披风往后一甩,走到军阵前。
地上已经插满了黑色骨桩,三环,外环是拒马,中环是符钉,内环是血槽。
工匠一夜没睡,把骨桩和铁钉都灌了牛血,血槽顺着向四周延展,像铺开的暗线。
维瑟尔带着铁甲队先巡一圈,看见几个旧城带来的护卫动作拖拉,当场按在地上让军棍招呼。没人劝。这里不讲情面,讲命。
克劳迪亚把一叠符纸拍在案上,按部就班分给各小队长。
“蜂蜡塞耳,布条缠颈,呼吸要慢。骨塔的风会钻缝。”
她只说了这些,不解释原理。没人问,大家照做。
行军前,罗恩把地图在木箱上摊开,用匕首点了点三个地方——塔基南侧的塌陷土坡、北侧的风切口、东侧的断裂骨梁。
他说:“今天拿下外围三点,先把静域站住。明天再打深一点。”
没有鼓劲。指令说完,队伍就动了。
先遣队三百人,分三列,拖着锁链,一人一段,把整列拴成一条绳。
最前面两头重甲兽顶着,背上绑着木制挡板。挡板后,重弩手半蹲,弩已上弦。
左翼六十名骨蛇操控者,腰间挂着两排骨笛,右翼是投壶兵,背着装满爆裂囊的皮囊。
三列刚离开营地两百步,灰白的雾就扑过来。
胸腔发闷,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有人呼吸乱了节拍,立刻被后面一脚踹回去,重新踩着队伍的鼓点走。鼓声咚咚,一个频率,谁乱谁挨刀背。
第一道风从左侧灌来,像有人拿了把锯子在空气里拖。
最前面的重甲兽肩膀被刮下一层铁片,露出黑红血肉,没停,继续顶。
挡板后一个弩手的手开始发抖,弩准星抖成一条线,同伴把他肩头按住,三息后,抖意被鼓点压下去。
雾更厚了。空气里有响动,像很多人在耳边嘀咕。
最前排忽然有三个人同时把手抬起来,自个儿往脖子抹。
旁边人动得更快,一脚把人踹翻,再用刀背把手拍断。断手掉在地上,血喷一地。
没有人惨叫,嘴里塞着羊皮堵头,说不出话。
罗恩站在第二阵。他抬手,血红波纹一蓬一蓬往前涌,像把整片雾硬生生压出一道走廊。
法则波开到第二挡,他的后背湿了,又往前推进两百步,血泊顺着脚后根往下淌。
身边的侍从把药丸塞过来,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咬碎吞下去。
左翼的骨蛇操控者吹第一段骨笛,骨蛇从沙地钻了出来,三米多长,背脊一节节拱起,往前拖。
它们对雾反应更敏感,头颅左右摆,避着风口绕。
操控者把骨笛换成第二段,骨蛇开始在地面刻线。线与线交叉,拼成一个个方格。
格子里,灰雾薄了些,脚步轻一点也不会立马出事。
靠近南侧塌陷土坡时,塌陷下方突然有东西往外爬,骨节咔咔响,像一堆散骨拼回去。
三十多具骨佣爬上来,身上挂着破甲片,骨头裂纹里冒出黑雾,脚步快得不正常。
前排弩手齐发,弩矢把它们钉在土上,可黑雾从骨缝又冒出来,骨头在地上抖了两下,硬是重新站了起来。
投壶兵把爆裂囊丢出去,落地一炸,黑雾烧成一团,骨头散了半地。
维瑟尔往前一步,重剑横扫,地面直接被划出一道沟,横着的骨头被扫得不见踪影。
那条沟很快被灰尘填满,可够用,第二列从沟里踏过去,把阵线立住。
北侧风切口那边更难。
风从骨缝里往外喷,带着尖啸,像有无数纤细的丝线在钻耳朵。一小队从那边绕过去,四个人同时抬手捂耳,结果自己把自己的耳朵抓烂。
带队的队长直接抽刀,一个个拍肩,让他们看着自己,再用绳把四个人绑在挡板上继续推进。腿还在动,眼睛翻白。他们还能走,就不算废。
东侧断裂骨梁是第三个点。骨梁从塔身伸出去十几丈,下面是黑坑。
坑里一阵一阵涌出泡沫似的雾。
先锋队踩到梁根的时候,整段骨梁“咔嚓”断了一截,一个士兵脚下空了,整个人往下掉。绑在他腰上的锁链瞬间绷紧,把他拉住。
他在半空里挣扎,身子在雾里撞了几下,忽然安静了。
“拉上来。”罗恩说。
两个人合力把那士兵拖上来。人上来后,整张脸苍白,嘴角黑水。
第167章
胸口还在起伏,可不太匀。罗恩看了一眼,抹开那人的袖子,青筋像小蛇一样在皮下乱窜。
他用匕首在那人臂弯划开一道口,把黑血挤出来。那人抽搐了一阵,呼吸慢慢稳了。
“记号。”罗恩淡淡说。
侍从拿出一段红绳,绕在那人的手腕上。“红绳兵,退第二阵。”罗恩一挥手,把他往后扔。他还能跑,就让他继续活在后阵,死不了就算一个。
第一波试探到中午结束。南侧塌陷土坡上插起第一面黑旗,象征“静域”站稳。
中环符钉打入地面,骨蛇把第二条线刻完,投壶兵把最后一桶油泼下,点火。
土坡边冒起黑红火苗,雾在火焰边上退缩,像是被烫到的虫子。
返回营地,点名,缺了四十二个。能走回来的不算少见,更多是拖回来的。
军医一边往人身上涂药,一边把蜂蜡塞得更深。有人在地上打滚,牙齿咬断,嘴里全是血泡。
军医用木棍塞住他的嘴,让他别咬舌。
旁边的伙头兵端来一盆清水,水面上漂着一层黑灰,像细沙。
有人偷懒被抓出来,压在旗杆下。维瑟尔当着全军的面,把人按倒,一剑斩了头。血溅在旗杆上,旗帜更鲜。
没人起哄,没人低语,风把血腥味吹得很远。
傍晚,克劳迪亚把三只黑木匣抬来。
匣里是三块黑晶,晶体里有红线在流动。她放在罗恩面前,说:“血祭三环,需要三十个自愿者。”她没抬头,声音平稳,“活下来的,可能有三分之一。”
罗恩点头,走出帐门,站在高台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黑甲和骨甲。
“自愿者。”他只说了两个字。
先是铁甲队里站起十个,手举得很直;黑语石窟那边又站起十五个;暗海之渊静了两息,站起五个。三十个刚好。
没有话,没人求勋章,没人说家里还有谁。
三十个人走到台下,接过军医递上的刀,手背一拉。血滴进木碗里,被克劳迪亚倒进黑晶。
夜色沉下去,营地里所有火把同时点亮。
三环血槽里注满了血,黑晶在槽心发亮,亮得不舒服,但很顶用。克劳迪亚双手撑在地上,影鳞从她肩头滑下,沿着血槽蜿蜒一圈又一圈。
她嘴里念了一串断断续续的古语,每一个字吐出来,血槽就震一下。
风在哭,骨塔在响。血槽突然“嗤”地冒起黑烟,黑晶里那条红线猛地一顿,像是被扯住了。
整个营地的雾气忽然退了半步,像潮水往后吸。安静三息后,军旗猎猎响起,声音比刚才清晰很多。
罗恩抬手,再次释放法则波。
这次波纹一出去,像撞在了硬物上,回弹回来,又往四面扩散。
营地四周出现一道透明的圆形,肉眼看不见,踩进去能感觉地面没那么软了,耳边的嘀咕声小了一半。静域成了。
“开始打桩。”罗恩说。
工匠队冲出去,把三百根铁钉按方位打入地面。每打十根,克劳迪亚在上面按一个符,符火一闪。
投壶兵往外丢油罐,油在雾里散,慢慢燃着,形成一圈圈火环。
火不旺,但稳。火环之间插了弩台,弩台上摆着新改的重弩,弩臂加装了骨刺,弩矢换成银边。
工匠说,这玩意儿沾雾就变钝,所以给它加了“定向符钉”,能把弩矢在飞的时候朝一个点拉。
第一次试射,弩矢呼啸出去,三百步外插进骨塔外壁,半截没入。
雾突然往那一点收,像被吸引。第二支弩矢跟上,穿过雾,打在第一支的尾端,两支一并把骨壁撬开了一寸。
裂缝很小,但肉眼可见。操弩手兴奋得手都在抖,被队长用刀柄敲了一下后颈,立刻稳住。
夜里第一轮尸偶来袭。不是那种在地上慢慢爬的,是直接从塔上往下跳。
上百具,身上挂着碎甲片,落地就跑,跑得极快。前沿火环立刻炸开,火苗往上蹿。
尸偶一个接一个踩进去,身上的皮肉烤成黑壳,还是往前冲。
维瑟尔双手握剑,从前沿跳出去,第一剑横扫,第二剑直劈。
黑甲和尸偶撞在一起,几乎是硬碰硬。
后排弩手压着节奏射,“咔嚓、咔嚓”,每一箭都按鼓点走。
上一篇:综漫:我与雷电将军一心同体!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