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搞烂地下城，你来龙种史莱姆 第171节

　　“他罗恩再会打，也打不过‘旧时代的意志’。”

　　巴库斯没有立刻接。

　　他盯着那块残骸看了好久，低声道：“它还活着吗？”

　　“它没有死。”那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它只是沉睡。”

　　“你只要肯低一次头，它就能醒来。”

　　巴库斯没动。

　　良久，他抬手，把那残片接了过去。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他低声说。

　　“我要你让‘他’看见……”

　　“他真正的敌人，不是人。”

　　“是‘他以为自己控制的那个系统’。”

　　那声音在黑暗中轻轻笑了。

　　“可以。”

　　“但你得准备好代价。”

　　“这场反击，没人能全身而退。”

第166章

　　黑暗里的笑声散去，外域的天空逐渐亮起来。

　　沙尘压着营地，士兵们在忙碌，打铁声、修补声、低沉的咒语混在一起。

　　铁骨荒原的战役已经过去数日，死去的尸体烧了一半，剩下的被抛进了灰坑。

　　没人有心思再数具体多少人死了，只知道损失够大。

　　罗恩站在营地正中，盯着远方的骨塔方向。

　　那座由白骨堆砌的高塔，刺破天穹，远远望去让人发冷。

　　它的存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随时要压塌整片荒原。

　　联盟的议会就在这一天召开。

　　旧城代表们陆续赶到营地，他们带着随从和护卫，骑着瘦马或者推着破车。

　　一路上，这些人没少抱怨，可一进营地，看见那几支还在滴血的黑甲军队，立刻都闭了嘴。

　　议会的地点是临时搭建的大帐。厚重的兽皮遮光，地面铺着焦黑的木板。

　　罗恩坐在主位，身边是维瑟尔和克劳迪亚。

　　维瑟尔一身铁甲，腰间的重剑还带着缺口，克劳迪亚披着黑色长袍，影鳞静静伏在她肩头，像随时准备扑杀。

　　帐篷里，几十个代表站成两排，有人低头不语，有人频频咳嗽。空气压得沉闷。

　　罗恩没寒暄，直接开口：“从今天起，外域必须合并补给，运输线全部纳入统一调度。黑河、暗河、地下道口，都要归我来管。”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不服。一个头戴皮帽的代表冷声道：“罗恩，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城里的人要怎么活，全都看你一句话？你要粮要铁要兵，我们什么都给，那我们还算什么城？”

　　维瑟尔一脚踢翻身边的铁桶，铁器声在帐里轰响，吓得那人声音一滞。

　　克劳迪亚没有看任何人，只轻轻伸出手指，影鳞在地面爬过，鳞片发出摩擦声，像刀割石头。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罗恩看着那人，声音低沉：“你说得对，你们还算什么城？你们的城如果还能守住，就不会在这里了。你们的人如果能抗住怪潮，就不会跪在铁骨荒原外等我来救。补给归我管，从现在开始，这不是商量。”

　　没人再敢吭声。

　　议会的节奏，就这样被压死在开头。

　　罗恩转头，看向远处那座骨塔。

　　声音透过大帐传出来，沉沉压下去：“下一步，北推。目标——深渊骨塔。”

　　外面的风沙吹动，塔影在天边一晃。

　　营地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已经被推上了另一场更大的赌局。

　　……

　　营地里的战鼓响起，命令下达，补给车队开始编队。

　　夜晚的火堆烧得通红，映照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有人磨刀，有人缝补破碎的护甲。

　　死去战友的名字没人再提，只留下武器插在灰地里。

　　克劳迪亚在罗恩身边低声汇报：“各城的口粮和兵器，已经按你的命令集中。旧城那几个代表嘴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还是有小动作。”

　　维瑟尔哼了一声：“让他们闹，敢动手我就杀。这里是前线，不是他们的老家。”

　　罗恩没回话，只盯着远方的骨塔。

　　他能听见低沉的低语声，从塔那边传来，一声声敲在脑子里，像是在呼唤。

　　鼓声持续了一夜。营地里的人睡不安稳，许多士兵干脆靠着盾牌坐在火堆边打盹。

　　铁骨荒原的血还没干，大家心里都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更可怕。

　　罗恩没有休息，他站在大帐外的高台上，盯着北方。

　　风里裹着灰和血腥味，越过层层黑土，能看到骨塔的影子。

　　那座塔高得不自然，就像是天穹硬生生被撕开一个缺口。

　　清晨时分，议会继续。

　　那些旧城代表一个个坐下，脸色阴沉。

　　他们知道罗恩已经把补给抓在手里，但仍有人试探。

　　一个来自黑河旧城的瘦削老人开口：“罗恩，你说要统一补给，行。但这塔……真能打？铁骨荒原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再推上去，我们还能剩几个活口？”

　　罗恩没回答，只把手放在桌上的地图上，手指点在骨塔一侧。

　　那处用红墨描过，旁边写着三个字——危险区。

　　他声音低沉：“能不能打，不是你们说了算。能不能活，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你们只要跟着走，不想走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记住一句话——退一步，死得更快。”

　　话落，全场安静。没人再敢反驳。

　　克劳迪亚将手里的卷轴摊开，列出各城需要承担的任务。

　　有人要提供运粮队，有人要派工匠修武器，还有人要把自家训练的术师调出来。

　　分派得极细，没有余地。

　　维瑟尔干脆利落，把铁剑拍在桌子上，铁声嗡嗡震耳：“谁敢偷工减料，谁敢私藏，老子先砍了他的头。”

　　旧城代表们一个个低下头，不敢接话。

　　……

　　到了午后，议会结束，军团开始行动。

　　补给车队在荒原上列阵，十几条黑烟直冲天穹。士兵们背着长矛，沉默行进。

　　罗恩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直指北方。

　　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普通的战斗。

　　骨塔本身就是一个副本，是古神留下的残骸祭坛。想要继续推进，就必须拔掉它。

　　行军持续了三日。荒原越往北越荒凉，地面出现大片焦黑，像是被无形火焰烧过。

　　夜里没有虫鸣，只有风声像是低语。

　　士兵们一个个压着嗓子说，这是骨塔的魂风。

　　第四日，军团终于逼近骨塔外围。

　　从远处望去，骨塔周围笼罩着一层灰白雾气，雾气里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有时是人，有时是兽，闪烁不定。

　　空气里充满躁动，呼吸一下就觉得胸口发闷。

　　罗恩下令，先遣队试探。

　　三十名精锐步兵披着黑铁甲，带着符纹盾，向骨塔推进。他们每一步都踩得沉重，脚下的黑土发出脆裂声。

　　刚走到外围，雾气涌动，耳边突然传来嘈杂声。有人大叫：“小心！”

　　但下一刻，步兵们的阵型瞬间乱掉。

　　他们开始互相攻击，像是彻底疯了。

　　有人挥刀砍向同伴，有人自己把头撞在盾牌上。短短十息，三十人倒了一半。

　　营地后方的士兵看得头皮发麻。

　　罗恩眼中闪过冷意，他猛地抬手，一道血红波纹从掌心扩散。

　　那是【法则波】，独属于他的系统技能。波纹扩散出去，覆盖那三十人，瞬间把他们身上的混乱压制住。

　　幸存的士兵跌倒在地，大口喘息，眼睛充血，像刚从地狱里爬回来。

　　克劳迪亚走上前，低声道：“这是精神侵蚀。骨塔在吞他们的魂。如果没有法则波，这支军队根本撑不住。”

　　维瑟尔皱眉，握紧手中的剑：“打这种仗，死得太快了。”

　　罗恩沉声道：“死是肯定的，但塔要破。”

　　他抬头，看着那座耸立的骨塔。

　　雾气里似乎有声音在低语，不断撞击人的意识。罗恩能感觉到，系统的提示在脑海里浮现：

　　【精神侵蚀值+1】

　　【警告：该区域为副本外环，继续停留将导致全军精神失控】

　　罗恩咬紧牙齿，压下心里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