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61节
“是……是夏国的水军!快!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迎战!”宗义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知道对马岛首当其冲,却没想到敌人来得如此之快,兵力如此之盛!
然而,他的命令下达得已经太晚了。
夏军舰队根本没有给对马守军任何从容布防的时间,进入射程后,陈钊俊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命令。
“目标,敌方港口设施、岸防工事、泊驻船只!各舰自由射击!为陆师兄弟扫清障碍!”
彩旗挥舞,“定海”号及其余战舰纷纷调转方向,将有着密集炮窗的侧舷朝向港口,还未等战舰停稳,那些侧舷炮窗轰然洞开,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探出,紧接着便是其他各舰震耳欲聋的炮声!
隆隆隆——
如同雷霆震怒,成百上千的炮弹呼啸着划破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向着严原港倾泻而下!
刹那间,整个港口地动山摇,木制的栈桥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飞溅的木屑如同暴雨,岸上简陋的土垒、栅栏在炮火下不堪一击,瞬间被撕碎。
停泊在港内的日本船只更是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有的被直接命中,龙骨断裂,迅速下沉;有的被爆炸掀起的巨浪拍碎;还有的被飞溅的燃烧物引燃,化作一团团巨大的火炬,浓烟滚滚而起。
岸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懵了,炮弹落地掀起漫天泥土碎石,夹杂着残肢断臂,武士的号令被淹没在连绵的巨响中,足轻们抱着头蜷缩在残破的工事后面,瑟瑟发抖,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更致命的是,敌军在远离他们射程范围的方向开炮,他们即便有意反击,也奈何不了夏军水师半分,只能被动挨打。
炮击持续了约两刻钟,整个严原港前沿已经面目全非,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浓烟遮天蔽日。
“登陆部队,出击!”陈钊俊见岸防已被基本摧毁,果断下令。
“换船,登陆!”
早已在兵船上待命的陆师官兵在得到命令后,旋即在各自的军官的呼号下迅速换乘数十上百艘小船,拿起船桨奋力划动,这些小船如同离弦之箭,在水师战舰的火力掩护下,朝着硝烟弥漫的海岸奋力划去。
见夏军试图登陆,还逗留在岸上没有被吓破胆的武士立即站了起来,挥舞武士刀大声呵斥那些足轻农兵,命令他们向海上的敌人射击,但足轻们大多被吓破了胆,即便能够勉强射击,精准度也近乎为零。
第一波登陆的夏军士兵冒着零星射来的箭矢和铁炮弹丸,吼叫着跳下齐腰深的海水,涉水冲锋,迅速抢占了滩头,他们以小队为单位,互相掩护,交替前进,清剿着残存的抵抗据点。
第二标参将赵德柱身先士卒,与部下一同乘船登陆,他挥舞着战刀,大声吼道:“巩固滩头!向前推进!控制港口!快!”
夏军士兵训练有素,战斗力远非对马藩的守军可比,在失去了岸防工事的庇护后,日军虽然凭借武士的悍勇进行了一些零星的抵抗和自杀式冲锋,但在夏军整齐的火枪齐射和刺刀刺杀下,很快便被击溃。
宗义成在本馆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港口失守,夏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岸,并向内陆推进,他知道大势已去,继续留在严原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只能痛苦地对着家臣和武士们命令道:“撤!放弃严原,退入山林!”
而后,在武士家臣们的保护下,仓皇从后山撤离,离开对马岛的唯一渠道已经被夏军控制,他们无法逃出本岛,只能见机行事。
至当日午后,夏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严原港及周边主要区域,零星战斗仍在岛上山林间偶尔响起,但那已无法影响大局。
稳定局势后,赵德柱重新回到了二级旗舰,对陈钊俊抱拳道:“靖海侯,对马岛主要港口已被我军控制,我军共缴获、焚毁倭船二十余艘,歼敌数百,我军伤亡轻微,倭寇残部已遁入山林。”
陈钊俊看着岸边飘扬起的夏字战旗,满意地点点头:“赵参将辛苦了,立刻组织人手,清理港口,修复部分可用设施,建立防御。同时,派出小队,清剿附近残敌,清点可用粮秣物资。”
“末将遵命!”
陈钊俊转身,对身边的传令官道:“向督师报捷!对马岛已克,航道畅通,前进基地已成,请督师率大军前来会合!”
传令官抱拳应下,很快便有小船返回釜山,向郭波汇报。
郭波得知后,很是高兴,当即定下出征时日,并命陈钊俊在对马岛驻扎,等待自己。
两日后,釜山港内,旌旗猎猎,战鼓隆隆。
夏军第三旅、第四旅、第八旅的官兵以及朝鲜辅兵以严整的队形集结于港口开阔地带,海面上,朝鲜水师及大量征用改造的运兵船、补给船,桅杆如林,铺满了港湾。
空气中弥漫着桐油、铁锈和咸腥海风的味道,更有一股肃杀而高昂的战意在无声地升腾。
征东大将军、朝鲜总督郭波一身戎装,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方阵,一股豪迈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
这将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战,若真能平定倭寇,那他的名字,将能够与大唐的刘仁轨、前明的李成梁等抗倭名将齐名!
想到这,郭波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胸中的情绪压下。
他上前一步,对着众将士高声道:“将士们!倭贼之罪,罄竹难书!袭我藩属琉球,掠我商民,已是罪不容诛!更于天子脚下,我京师南京,光天化日之下,悍然拔刀,欲杀我无辜子民!此等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东方海面:“天子震怒,天威已临,我等奉旨伐罪,吊民伐暴!此战,非为私仇,乃雪国耻!乃护我大夏威仪!乃安我亿万生民之心!”
“倭人狂妄,至今仍怀侥幸,妄图效蒙元旧事,乞求所谓神风阻我天兵,更拒不缚送罪魁,俯首认罪!吾等当以手中兵械、坚船利炮,告之以何谓——天威煌煌,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郭波的声音如同滚雷,激荡在釜山上空:“今我大军云集,艨艟蔽海,凡倭寇盘踞之地,皆为吾等踏破之土!凡负隅顽抗之敌,格杀勿论!以此战,扬我大夏天威!以此战,告慰壬辰殉难之朝鲜军民!以此战,永绝东瀛之患!”
“吾皇万岁!大夏必胜!”
“吾皇万岁!大夏必胜!!”
震天的吼声从陆上军阵与海上舰船同时爆发,声浪汇聚,仿佛要将苍穹撕裂,连釜山港的海水都为之震颤。
朝鲜征发的民夫们远远看着这惊人的气势,脸上敬畏交加,他们为夏军搬运着最后一批辎重,心中也在期盼着这场复仇之战的胜利。
金大勇站在第四旅的队列中,感受着袍泽们山呼海啸般的战意,胸中也燃起熊熊烈火。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是临行前,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一小块用破布包裹着的灶君像,说是能保平安,他想起临行前父母的叮嘱,以及那份沉甸甸的期望。
祖先的仇,他定会向倭寇报复,谁说朝鲜人面对倭寇时就是软脚虾?他连女真人的皇帝都抓来了,小小倭寇又能如何?
“登船!”郭波高举的佩剑猛地挥下,斩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呜——
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威严,港口瞬间沸腾起来。
“快!登船!动作快!”
“保持队形!不要乱!”
“辎重跟上!小心火器!”
军官们洪亮的命令声此起彼伏,早已列队完毕的夏军士兵们,以旅、标为单位,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如同红色的铁流,开始有序地涌向停泊在码头边的各类兵船,沉重的脚步声、甲胄兵器的碰撞声、军官的口令声,汇成一股磅礴的力量感。
朝鲜辅兵们则更加忙碌,他们喊着号子,肩扛手抬,将最后一批粮草、弹药、营帐等物资,如同蚂蚁搬家般源源不断地送上各艘运输船。
随着郭波一声令下,庞大的舰队开始有序驶离釜山港。
夏军主力分乘数百艘船只,在朝鲜水师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向对马岛进发,海面上千帆竞渡,场面蔚为壮观。
五月初七,舰队抵达对马岛严原港。
陈钊俊早已在港口等候多时,见到郭波旗舰靠岸,他立即上前禀报:“督师,对马岛已完全在我军掌控之中,港口设施修复大半,可容纳主力水师停泊,岛上残敌也已清剿殆尽,对马藩藩主宗义成亦被我军击毙。”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天玑司潜入日本刺探敌情的探子将情报送回,声称幕府老中酒井忠胜已亲率万余旗本进驻福冈城。”
“靖海侯办事果然利落。”郭波满意地点头,他对日军增兵福冈一事并未太过惊讶,而是接着说道:“传令各军,在对马暂且休整,同时派出哨船,严密监视福冈方向动静,命众将前来,本督要召开军议。”
“遵命。”
身后的传令官抱拳应下,转身将郭波的命令传达下去。
第515章 福冈疑云
军议在严原港临时设立的中军大帐内举行,诸将齐聚,帐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将领们凝重的面容。
郭波立于海图前,手指在海图上划过一道弧线,道:“诸位,我军下一步,便是要攻取福冈,然福冈作为九州第一大港,其城防更为坚固,且幕府中老酒井忠胜已率军驻防,强攻恐非上策。”
他说完,目光扫过帐中诸将,点了陈钊俊的名字,道:“靖海侯,你且说说福冈海防情况。”
陈钊俊上前一步,手指向博多湾的方向,道:“督师,据天玑司细作回报,倭寇在博多湾沿岸修筑了十二座塔楼,主要集中在志贺岛与能古岛,其中六座为新建,配备有仿制西夷的所谓国崩炮。”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最棘手的是,倭寇在浅滩区域打入了大量暗桩,据称还设有水雷,我军大舰难以靠近,若强行登陆,恐遭炮火威胁。”
他说完,第三旅旅帅程成当即皱眉接话道:“如此说来,只能以小舟抢滩?可若倭寇炮火未出,且设有水雷,登陆部队岂不成了活靶子?”
“程旅帅所虑极是。”郭波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正因如此,本督以为此战当以智取,而非强攻。”
他手指点向博多湾以南:“据探报,倭寇在糸岛一带防御薄弱,本督之意,先遣一旅佯攻糸岛,做出要从南面登陆的假象。”
陈钊俊立即会意:“督师是要声东击西?待倭寇分兵救援糸岛,我主力再突袭博多湾?”
“正是!”郭波的手指重重敲在博多湾上,“但佯攻必须逼真,程旅帅,你的第三旅要摆出主力架式,大张旗鼓进攻糸岛,水师分舰队会配合你炮击沿岸,务必让倭寇确信我军主力在此。”
程成肃然抱拳:“末将明白!定叫倭寇信以为真!”
郭波又转向陈钊俊:“靖海侯,你率水师主力隐蔽待机,待福冈守军南下增援,立即清除博多湾的暗桩水雷,为登陆开辟通道。”
他环视众将,声音沉稳:“此战关键在于时机把握。佯攻太早,倭寇未必分兵;太迟,则恐生变故。各军务必严格依令行事。”
第四旅旅帅毛从龙忍不住问道:“督师,若那酒井忠胜老谋深算,不肯分兵该如何?”
郭波冷笑一声:“那就逼他分兵,本督会命天玑司细作在福冈散布消息,称我军因暗桩所阻,决定改道糸岛登陆,届时再由被俘的宗氏家臣‘偶然’逃脱,带去我军果然要攻打糸岛的消息……”
他没说完,但众将闻言皆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军议结束后,郭波独坐帐中,再次审视着海图——此战关系整个征倭大局,若能一举拿下福冈,九州门户将彻底洞开。
“传令各军,三日后拂晓按计划行动。”
……
福冈城下町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几个早起的町人聚在井边打水,低声交谈着。
“听说了吗?唐船要在糸岛登陆了。”一个卖鱼的老者神秘兮兮地说道。
旁边一个年轻农夫不以为然:“又是谣言吧?前几日还说唐船要直接攻打博多湾呢。”
“这次不一样。”老者压低声音,“我侄子在港口当差,亲眼看到昨夜有对马来的逃兵,说唐船在严原港时就决定改道糸岛了,说是博多湾的暗桩太多,他们的大船过不来。”
类似的对话在福冈城的各个角落悄悄进行着,天玑司的细作们混在町民中,将精心编织的消息一点点散播出去。
不到半日,整个福冈城都在议论夏军即将改道糸岛的消息。
与此同时,福冈城天守内,酒井忠胜与福冈藩主黑田忠之正在听取各方情报。
“老中大人,城下町今晨流传着一个消息。”一个武士跪地禀报,道:“据说夏军因博多湾暗桩所阻,决定改在糸岛登陆。”
酒井忠胜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榻榻米:“消息从何而来?”
“据说是从对马逃回来的宗氏家臣带来的消息,昨夜确实有几个对马武士逃回,现在正在城下疗伤。”
酒井忠胜沉吟不语,黑田忠之沉声道:“中老大人,此消息来的太过巧合,恐怕是唐人的计策。”
酒井忠胜微微颔首:“去将那几个对马武士带来盘问,并派人严密监视糸岛方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禀报上来。”
“嗨!”那名武士应下,站起身来躬身向后退去。
很快,那几名对马武士便被带了过来,酒井忠胜亲自对他们进行讯问,得到的结果却是与外面的传闻没有出入。
再询问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几人皆惊魂未定地表示自己是趁夏军大意,趁机逃脱出来。
酒井忠胜闻言,眉头再度紧锁,他正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又一名武士急匆匆进来,道:
“禀告老中!巡逻船在糸岛附近发现大量夏军船只,似乎正在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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