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403节
“很恐怖，令人畏惧，但说实话对于长唐人来说又不什么，我们打杀过邪恶的神明，将需要献祭孩子才肯降雨的精怪一族斩尽杀绝，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正义，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就在这时，谭娅跑了过来，她一脸的紧张的坐到杜林对面：“不好了，杜林，真的如你想的那样，她的教会知道你拒绝了分期付款的决定，那些欠钱的家伙已经开始骚动了。”
“果然如您所想的，现在就看她到底会为她的信徒付出到哪一步了。”澜恩感叹道。
“啊，澜恩你怎么在啊。”谭娅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你刚刚屏蔽了我的感知！你灵能几环了！”
“七环，杜林大人为我们拿回来的灵能之书非常有效，我的进步是最大的，丽德天天喜欢玩，她的进步是最低的。”澜恩说到这里，看向了谭娅：“我与杜林分析过，如果骚动扩大，她教会一定会做出干涉，因为涉及了太多的信徒。”
“但她明明是中立神明，如果真的选择干涉，她难道不明白脱离了中立阵营的财富神职就会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吗。”
“如果一夜之间失去这么多的神徒，她的力量也同样会变得岌岌可危，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死亡与慢性死亡。”杜林说到这里站起身：“好了，谭娅，告诉你的爷爷，我的阿尔金老公爵，别在期货市场里混水摸鱼了，我准备再动手一次，如果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我爷爷上一次听你说的，赚了希德尼谷物集团的钱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了，他说北方不少朋友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出手，他们都早早的从期货市场中离开了。”
听到这么说，杜林满足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好了，今天我给丽德许愿的机会，她说要吃我做的肉饼，我得满足她。”
“你啊，真是喜欢宠着她们。”谭娅笑着站起身，她跟在杜林身后，伸出手揉着杜林的脸：“你什么时候也宠我啊。”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姑娘争风吃醋。”杜林翻了一个白眼。
………………
索拉书记看着手里的报纸，巴黎中央广场财富女神教会大门前跪满了人。
他沉默着看完报纸上的长篇累牍，最终看向了艾斯书记，后者没注意到自己老朋友审视的注视，直到他的妻子安妮夫人没忍住，伸脚踢了她一下。
“索拉，你又怎么了。”正看着杜林刚出的医生与侦探的新篇章的老头一脸的疑惑。
后者指了指报纸上远景镜头里拖家带口的惨状，看向自己的老朋友：“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一把手。”
“呃……我们帮谁？”艾斯一脸疑惑的问向自己的老朋友。
“当然是这些跪在地上的……孩子们啊。”索拉真的见不得那么多的小王八蛋跟着他们的家长跪在那里的模样。
“普尔不是跟我们说过了吗，这件事情与杜林的大业有关，让我们别插手，你看我们不是执行的挺好的吗，就我们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要是进期货市场，只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说到这里，艾斯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老朋友，你是认真的吗。”
“太多人了，如果真的不给他们一次机会，这么多破产的贵族与商人，也许都会对我们的商业投资，甚至是未来的布局造成冲击。”说到这里，索拉皱紧了眉头：“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艾斯，如果这么多人都破产了，希德尼人的经济崩溃之后，这些穷疯了的家伙会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战争呗，反正我对那个家没什么感情。”安妮夫人一脸平静的说道。
“但是索拉也没有说错，的确，如果不加控制，真的造成大量的破产，各国银行与金融机构能不能撑过这一步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是我又觉得，以杜林的智慧，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他是不是别有目的。”艾斯到说这里站了起来，他来到办公室的黑板前，在上面写了五个词。
教会，债务，债权人，破产，希德尼谷物集团。
然后他又写了四个词。
杜林，贵族，财富女神，东部谷物托拉斯。
杜林和东部谷物托拉斯对上债权人，债务和破产对上贵族与希德尼谷物集团，教会对上财富女神。
“我记得没有错，杜林的东部谷物托拉斯里也有不少贵族与大商人的股份，对吧。”艾斯扭头看向索拉。
“对，大林地所有的林主，东部精灵领几个公爵，还有我们，都在东部谷物托拉斯里有股份。”索拉点了点头，他走到了老朋友身旁，看着黑板上的内容：“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的家族成员信仰的是财富女神。”
“对。”艾斯将东部谷物托拉斯与希德尼谷物集团单独完成了联线，然后皱着眉头看着这条线：“我似乎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这也太离谱了，我不敢相信。”
而索拉拿老朋友手里的铅笔，他在黑板上两个名字的上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了一个很纯粹的她。
“无论谁输谁赢，无论她偏袒谁，这一切都是在打击她的威信。”
将铅笔丢到一旁，索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看到了吗，艾斯，我们的杜林，才是真正的猎手。
第702章 嘻嘻
伽拉看着眼前的黑板，她的幕僚正在为她讲解这一次期货灾难有可能带来的毁灭与机遇。
对，是毁灭与机遇。
机遇是因为希德尼王室幕僚们敏锐的发现了这次巨大的期货对赌中的问题——以杜林为首的东部谷物托拉斯在期货市场上狙击希德尼谷物集团，后者利用他手中的海量小麦与玉米击溃了后者，并在市场上形成了碾压的态势。
克里格恩家族与贵族尿不到一块儿，正因为这个原因，这次谷物集团的灭顶之灾，对于他们家族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反贼一起走向末路，要不是担心破产太多对于国家经济造成冲击，伽拉只怕要击节叫好。
而毁灭，自然就是破产的贵族太多，有不少贵族之前问银行有过借贷，如果他们倒了，说不定就会带来连带效果——越来越多的银行破产，存钱的市民与别的贵族血本无归，更多的人破产，最终造成海啸一样的金融灾难。
这是在普尔先生那边学业有成的年轻人带回来的一个新词。
正因为如此，伽拉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通哈克，让王室下场救市。
下场救市，能够避免金融海啸，但这样一来大量的贵族却能逃出生天，王室还得掏空国户给他们一条活路。
但如果不下场，对于财富女神教会与那些贵族到底会不会将整个国家带入深渊，伽拉心里没有数。
这时，一国的国王走了进来，穿着睡袍的哈克比以前看起来衰老了不少，虽然已经立起新的王储，但是长子的死还是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痛。
这位老人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内容：“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是现在就出手，还是再等一等。”
“我的建议是等一等，王室出手并为此掏空金库，财富女神教会与贵族们也不会认我们好。”年轻的幕僚低声回答道，他看着眼前的国王与王后：“当然，决定权在您与王后的手里。”
“如果是你的导师普尔，他会怎么办。”
“普尔先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这样天马行空的手段，只有杜林大人才会想到，我的导师太善良了，善良到不忍伤害他人，哪怕是他的敌人，他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手段。”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哈克一脸平静的问道。
年轻的幕僚笑了笑：“我的几位学长正在为普尔导师服务，他们跟我说过，是杜林阁下监督着整个期货交易行动，每一步都仿佛像是书本中的谋杀案一样按步就班。”说到这里，年轻幕僚思考了一下：“又或者说，像是音乐一样，每一个节拍，都在杜林大人的掌握之手。”
“包括事到如今希德尼的金融海啸要吞噬整个国家，也在他的算计在内吗。”哈克面无表情的问道。
对此，年轻的幕僚摇了摇头：“陛下，在期货市场开启之前，包括我的普尔导师在内的不少国内外学者都警告过您，哪怕有财富女神背书，有那么多的贵族的肯定，期货市场也是远远超过我们这个时代的可承受能力，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警告，那就不要怪杜林大人用自由经济的办法收割一切。”
“我们没有怪杜林，哪怕我们是敌人，但杜林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没有问题，他是在自由市场中以自由方式击败了他的敌人，他的手段无可指摘。”伽拉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攻击我们，直到期货市场的建立。”
“是的，王后殿下，杜林大人在普尔导师忙的时候，也会跟我们谈到过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的各种优劣，也提到了资本会变成何等恐怖的模样，在他的讲诉中，我们见到了比他的电影里更恐怖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名叫资本的集团生命分成不同的阶级，用不同的办法收割他们的未来，蹂躏他们的生命，他们所拥有的每一枚银币，最终都会成为资本的财富。”
年轻的幕僚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以前觉得杜林大人应该是在吓唬我们，财富之间的战争怎么会死人呢，我的天真把我带进了死胡同，我错了，这一次他与他的敌人亲自表演了一遍，最顶尖的资本集团之间的火并不会造成直接死亡，但他们造成的死亡，也许会比一场惨烈的战争还要多，也许这样的死亡，还会持续很久。”
伽拉扭头看向哈克。
后者点了点头：“跟我们说说，你还从他们兄弟那儿听到过什么，他又是怎么评价他自己的。”
………………
“我自己？”杜林扭头看着普尔，自己的这位大哥今天依然在看报纸，希德尼的大小报纸上，越来越多的出现走投无路的小贵族跳楼的新闻。
还不上银行的借款，又或者是欠了高利贷，这个时代走投无路的小贵族带着家眷从钟楼顶或是别的足够高的地方一跃而下，成了最近两天希德尼最热门的街头活动。
杜林理所当然的受到了不少报纸的抨击。
不过杜林无所谓，又想出来混，又想不用还，这样的胡思乱想真的要不得。
何况如果不是杜林站出来，这个时候家里孩子饿的受不了的，就是市民与自由民了，到时候谁会来可怜他们，而又有谁来抨击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贵族呢。
怎么会有人来骂贵族呢，如今这个朝代，不少报纸的幕后老板就是贵族，报社与贵族只有相濡以沫，又怎么可能相辱以沫呢。
“对啊，你怎么看你自己。”普尔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皱着他的脸。
“我是一个坏人，一个看着孩子被他的父亲拖上天台却依旧可以无动于衷的人。”杜林一边说，一边靠到了椅背上。
他的哥哥将鞋子从脚下脱了下来，然后用力的丢了过来：“你怎么能这么坏！”
鞋子飞过来，最终被力场拦住，而看着自己哥哥气急败坏的模样，杜林哈哈大笑——现在正是课间的杜林教授看着台下的经济学学生们一边拍打着讲台一边指着他的哥哥。
台下的学生们不敢笑——一边是谁都打不过的杜林大人，一边是谁都不敢得罪的普尔导师，这两兄弟虽然看起来不对付，但谁都知道，柯里昂家族的两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别看现在杜林大人对自己哥哥一脸的嘲笑，但真要有谁伤到了普尔导师，别说明天的太阳，今天晚上的月亮都不一定见得着。
第703章 不嘻嘻
笑够了，杜林将鞋子用法师之手丢了回去：“我的哥哥，如果不是主持了这次行动，现在哭着要卖儿卖女的会是谁呢，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吗，这片大地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人心生贪欲，厚土亦难填。”
最后杜林使用的是长唐语，这个时代长唐的谚语越来越受西陆文化界的欢迎。
普尔不开心的坐到了一旁，他瘪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
而他的小秘书站在他的身后，当年在老宅见到的那只小雪豹姑娘对着杜林一脸尴尬。
算了，自己的嫂子在，给普尔留面子好了。
想到这里，杜林叹了一声：“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财富转化为资本，资本掌握人心，操弄政治，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手中哭嚎，它们将会是我们在以后能够碰到的最大的敌人，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一定会有闲暇来管这些事情，很多时候，你们自己的命运需要你们自己拯救，不要将命运托付给别人。”说到这里，杜林看着台下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大的资本的拥有者，我已经向你们展示了人成为资本的主人而非是奴隶的范例。但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如我这样的人少之有少，而如报纸上那些举家从楼顶跳下来的一家人，这片大地有太多太多。”
说完，杜林站了起来，将课堂交给了接下来的导师：“本月不再有我的课，接下来你们看我的行动，最终给我写一篇关于你们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观后感，控制在五百个单词就行。”
然后他来到了普尔身边：“我的哥哥，来，跟我出去走走。”
普尔站了起来，他跟着杜林走向课堂的后门，杜林在那边已经拉开了传送通道，兄弟俩走了进去。
普尔眯了眯眼，然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卢布林的田间——为什么敢这么肯定呢，还是因为自己弟弟当初劈开的那棵树，现在它依然还在那里，但是四周早就已经开垦成了田地。
杜林指向正在播种小麦的农夫们：“这是新开发的冬小麦，更快的收获期，可以填补冬天空窗期，我们将使用天然肥料，让土地的肥力有更好的回复。”
说完，杜林看向普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普尔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保护的是这些人。”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杜林继续问道。
普尔想了想：“因为他们弱小。”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弱小吗。”杜林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普尔回答不上来了，他看着田间的农夫们，有些不知所措。
杜林看着这些农夫，看着在农间坐着的孩子们，他们模样各不相同，这依然是一个混居的田庄中的成员。
这些模样不同，高低各异的孩子们互相笑闹着。
“他们弱小是因为他们没有天赋，他们这样渺小的生命，只能团结起来，面对每一次灭顶之灾，一开始，是头领在欺压他们，后来，是领主，接着是国王，然后是别的什么乱七八槽的玩意儿，直到我跟你说过，人类最终级的存在出现，无数资本家的尸骸所凝结成的终产者横空出世，他将统治一切生灵，直到永远。”
“未来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如果不加以控制，如果不加以干涉，这一切只会更加癫狂……”杜林无法告诉自己的哥哥，他在名叫过去的未来里，见过这样恐怖的事实。
虽然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终产者的出现，但权钱合一的各位玩的可比政教合一要可怕多了。
而在泰南以外的中土，那儿更是军阀的乐土，有钱，有枪，有人的三有军阀在那片热土上奔走呼号，将人与自然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那应该是很久远以后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只要将教育进行下去，告诉每一个人我们应该避免这样的未来出现……”“人教人是很难的，我的哥哥，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亲哥哥都会有疑惑，那三四百年以后的人呢，他们也许会觉得以前的我们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所以我们必须让资本有展现他们才艺的时间与空间，这一次我带着我的东部谷物托拉斯击败了他们，用他们手段逼迫他们流出足够的血，我们要用这些人的痛苦与鲜血，让这片大地上的生灵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他们才会明白我们没有说错，才会对毁灭有所警觉。”
“杜林，哪怕因此而让那么多的孩子死去吗。”
“没有流血，他们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吗，我说了，哥哥，人类从历史中能够学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说完，杜林打开了传送门。
他带着他的哥哥奔走在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