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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495节

  两人正说着话,袁咸安看着众人都坐好了,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被告人犯!”

  前廊哗的一声响,有人紧张地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十二名警员两人押一个,押着六位穿着号衣囚服的人犯走了进来,依次跪在堂前。

  轰的一声,前廊和前院都爆出整齐又响亮的惊叹声。

  前廊又站起了不少人,前院的人看不清楚,不由地往前挤,挤到人,踩到脚,很快就响起叫骂喧闹声。

  袁咸安一拍惊堂木,“把喧闹之人给本官叉出去!”

  维持秩序的警员马上冲进前院人群里,把吵得最凶的四人架了出去。

  袁咸安再一次高声严申道:“再有喧哗扰乱公堂者,就不是赶出去,当场杖十下!”

  等公堂安静,袁咸安说道:“林有才被毒杀一案,现在开审。书记官,开始点名人犯。”

  “是!”

  前面的一位穿绿袍的书记官站起来,拿着簿子开始点名。

  “贾友山!”

  跪在堂前一位人犯垂头丧气地答道:“在!”

  “贾友山,直隶河间府南皮县人士,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原弘文馆编撰.”书记官把贾友山的相貌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道:“开审前本庭核对过贾友山左右拇指指纹,与卷宗中被缉捕时录入指纹相同无误。”

  书记官把六位人犯全部如这样流程点名一遍。

  这六人有弘文馆编撰,有詹事府右赞善、右中允,有翰林院侍读和编撰,有通政司右参议。

  其中翰林院侍读黄怀璧就是林有才的表姐夫,此案的主凶。

  书记官把六名人犯点完名后,袁咸安说道:“检法官,请提请公诉文书。”

  张玉诚站了起来,大声念起公诉书。

  “万历元年六月二十一日,原户部稽核司正八品经历林有才,因玩忽职守、懈怠误政,经户部铨政局合议,报户部右侍郎批复,将其给予免职处分”

  万记者和邓记者支着耳朵倾听公诉书里讲述的案情。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要不然锦衣卫镇抚司也不会这么快就破了案。

  无非是黄怀璧听到林有才因为顶撞张居正被免职,马上带着几位好友跑到林家,名为安慰,实际上是劝林有才去告御状,给张居正一个难看。

  林有才又不是大傻子。

  自己本来就理屈,确实是拖延政务,又顶撞上官,怎么申诉都要吃处分。

  再去告御状,简直就是寻死。

  黄怀璧等人轮流上阵,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怂恿林有才,还满口许下各种承诺。

  什么保你无事,下诏狱也能把你捞出来,完事后在张居正伸不到手的南京,再给你寻个肥差.

  林有才多猾的人,他会信?

  信你个鬼!

  他先是假装答应,收下表姐夫等人凑的“壮行安家费”,二百圆银圆,然后装模作样的不收拾行李,退掉定好的船票,出去街上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等着林有才告御状被严惩,好趁机一涌而上的黄怀璧等人,傻眼了,你这不是在欺骗善良诚朴的我们吗?

  感觉受到伤害的黄怀璧等人一合计,无毒不丈夫,死了的林有才比活着的林有才更有用处,于是就置办一桌送行酒送到林家,酒水有毒。

  林有才喝完酒后很快就中毒身亡。

  黄怀璧等人装作闻讯赶来的样子,怂恿家属闹事。

  可林家家人也不傻,这事一看就有蹊跷,先报官再说。

  黄怀璧等人没有办法,就雇了十几个泼皮无赖,抢了林有才的棺椁,抬着准备去户部闹事,还没出坊就被警政厅的人拦住,然后锦衣卫镇抚司接手

  关键是查到让人信服的证据。

  张玉诚在公诉书里提到了某药店掌柜,指证买药的主犯,黄怀璧的好友之一贾友山,是他打着毒老鼠的旗号,买了三两砒霜。

  砒霜是剧毒物,一般药店没有卖,有卖的都会做好记录,免得牵连自己吃官司。

  药店账簿上有那位贾友山的亲笔签字,当然了,用的假名,但笔迹认得出来。

  公诉书还有林有才妻妾和家仆证词,证明了黄怀璧等人与林有才互相忽悠的过程,以及证实是黄怀璧家仆送来酒菜。

  警政厅在封存的林家酒坛残余物里检出砒霜毒物.

  然后是贾友山等四位人犯的供词

  黄怀璧死不招认,但是没关系,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证实他是主犯。

  张玉诚边念公诉书,边叫助手把证词、物证展示给众人看。

  后面又让警政厅刑侦大队队正粱四平讲述侦办此案过程。

  众人听得入神,林家家眷不由大哭,边哭边骂黄怀璧等人。

  前廊和前院的人忍不住议论起来,这些读书人,真是心黑又胆小,只知道叫人去送死,自己却不敢上前。

  怂恿不成,居然敢杀人,这时胆子却有了。

  邓记者向师哥万记者说出了自己疑惑:“师哥,这几人好歹也是进士翰林,读过书的人,怎么做起事来没头没脑,最后还杀起人来。”

  “学弟,你要是听老前辈说起以前办案的事,就不会怎么想了。

  以前办案,多半是和稀泥,那有这么容易破案?没听说吗?以前破案,全靠凶犯自首或亲人检举。

  再加上这些翰林以前都有面子,五城兵马司的御史多是他们的同科同门,打声招呼,这案子就稀里糊涂地过去。

  按照服毒自杀办,再闹一闹,给内阁一个难看,他们出口恶气。

  黄怀璧他们蠢就蠢在还用以前的老黄历算今天的凶吉,那算得准个屁啊。

  新政新气象,这些还在坐井观天的人,根本没适应过来。”

  等张玉诚念完公诉书,展示完证词和物证,还传唤了四位证人,当堂作证。

  一个小时后,袁咸安问六位人犯有什么要申诉的?

  四人当场认罪,请求轻罚。

  黄怀璧和那位关参议,死活不认罪,嘴里念念有词。

  “清者自清!”

  “天日昭昭!”

  天日你个锤子!

  袁咸安一拍惊堂木,满堂鸦雀无声。

  “现在本官宣布.”

第575章 走,拜会神仙去

  “本官宣布,主审官和同审官合议,三十分钟后正式宣判。公诉人,把公诉书和证物证词呈上。

  书记官,把记录文书呈上。警员,把人犯暂时收押!”

  袁咸安和两位同审官先退回后堂,一位书记官捧着公诉书等卷宗跟了进去。

  六位人犯低着头跪在地上,有的瑟瑟发抖,有的强做镇静,有的左摇右晃,有的低头不语。

  被十二位警员吆喝着拉了起来,左右一架,拖了出去。

  左右两边的公诉席和旁观席官员私下议论开了。

  前廊记者们也在议论着,揣测待会主审官怎么判。

  旁边坐着的家眷,有呜呜哭起来的,是人犯家眷。

  有咬牙切齿咒骂的,是林家家眷。

  前院两百号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就像一池塘的蛤蟆在开会。

  “师哥,你有经验,你觉得这案子会怎么判?”邓记者轻声问道。

  “这案子案情不复杂,关键是影响很大。这六位人犯都是一时名士,在士林清流里很有名望。”

  “师哥,我怎么听说现在的清流,比粪坑还要臭不可闻。”

  “嘻嘻,你算是悟到一点道理。从嘉靖末年开始,几经大浪淘沙,朝堂里剩下的真正清流,寥寥无几,但绝不是公堂上这几位自诩的清流。”

  邓记者不敢相信,“不是真正的清流?”

  “那我问伱,什么叫清流?”

  邓记者想了想答道:“师哥,按照小弟我的理解,清流应该是德行高洁负有名望的士大夫。”

  “屁话,除了海青天寥寥数人之外,大明那有什么德行高洁之辈?

  现在这些自称清流的人,只是自诩清高,高谈阔论却一无是处。评议时政,热衷党争,动不动就上疏言事,弹劾大臣。

  好一点的只是知直不知曲、争意气而不争是非的迂腐君子;清谈务虚又好胜喜争,重个人声名,甚重于国家利益。

  坏一点的是要求别人廉洁奉公,自己却多营私图;指摘别人误事误国,自己却迂疏无通。更坏者如黄怀璧这样的,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小人行径。”

  邓记者一愣。

  想不到自己的师哥还是位愤青啊。

  不过转念一想,师哥说得不无道理啊。

  从嘉靖末年,几经党争,留在朝堂上的,要么是赞同新政的,力行改革的。就算心里不赞同,但是为了前途,捏着鼻子也勉强认了。

  要么是不赞同新政,但确实品行高德、奉公廉洁,就算党争也行堂正之法。

  还有部分就是如黄怀璧、贾友山之类,此前党争不敢跳出来争,只想着让别人冲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享受胜利果实。

  现在新政大行,他们这些所谓华翰清流逐渐边缘化,于是失去话语权的他们就认为是言路闭塞;失去权柄的他们就认为是奸佞当道。

  可是他们胆子和脾性又不敢跳出来大吵大闹,只好暗戳戳的在底下搞坏事。

  想不到这次他们撞到铁板,被朱翊钧和张居正当了一回典型。

  有了朱翊钧指示,锦衣卫直接介入;有了张居正的发威,刑部、顺天府上下发力,很快把这案子查个底朝天。

  朱翊钧看完卷宗后,就把赵贞吉叫了去,让他好好安排一下,把这件案子作为都察院分立为监察司法机构后,第一个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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