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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61节

  多事之秋啊!

  孙承宗走出正堂,见张维贤的身影远去,心跳不由加快很多,他不敢想象张维贤进了宫,天子看了这封奏疏,究竟会发生何事。

  ……

  乾清宫。

  东暖阁。

  “以郑养性为首的党羽,虽说被锦衣卫处于极刑。”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看着恭敬而立的洪承畴、孙传庭二人,语气平静道:“不过红丸和移宫两案,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特别是这个红丸案,朕必须要查明真相。

  涉及郑养性为首的党羽,过去所述的那些口供,尽快整理出来,分成几期简报送至国子监。

  朕已派人知会徐光启,接下来的几期皇明时报,会留地方刊印这些内容,两位卿家要负责好此事。”

  “臣等遵旨。”

  洪承畴、孙传庭神情各异,朝天子作揖行礼道。

  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情,朝堂上出现的乱象,洪承畴也好,孙传庭也罢,那都清清楚楚的看着。

  先前在这朝堂上,洪亲审的红丸和移宫两案,每天都有相应

  的规谏奏疏,甚至是弹劾洪的奏疏,尽管都被朱由校留中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某些人写,不过最近几日吧,没人写这些奏疏了,反而一股脑的写别的奏疏了。

  这种变化吧,纵使是刑部特设的直隶清吏司上下,都觉察到了,关注他们的人没了。

  “近期朝野间舆情四起,可谓是呈百家争鸣之势。”

  朱由校看着二人,嘴角微微上翘,“两位卿家,你们觉得朕该杀那批内廷硕鼠,贪官污吏,恶绅奸商吗?”

  “禀陛下。”

  孙传庭看了眼洪承畴,上前作揖道:“臣以为该杀,但臣觉得手段过于酷烈,似惠世扬、张问达、张泼等人,纵使是该杀,也不该经锦衣卫之手,而因经朝中有司处决,锦衣卫越权过重。”

  在御前服侍的王体乾,此刻心跳加快很多,皱眉看了眼孙传庭,诸如这等反调,没必要当着天子的面讲出吧。

  “洪卿呢?”

  朱由校看向洪承畴道。

  “禀陛下,臣也觉得该杀。”

  洪承畴作揖行礼道:“不过臣觉得孙主事所言欠妥,惠世扬、张问达等人所犯之事,并非小事,尤其是惠世扬勾结权阉,以外臣身份无诏擅闯大内,不管是出于何等目的,那都是僭越之举,如若不以重罚处置,那大内岂不形同虚设?”

  孙到底是入仕太短了。

  朱由校双眼微眯起来,对洪承畴的说辞很满意,看着眼前的孙传庭,心里却生出了感慨。

  官场上的事情,岂是孙传庭想的那样简单。

  所谓规矩,那向来是约束别人的,而非约束自己的,尊儒兴科的本质,不就是为维系统治吗?

  要真按孙传庭所言,将惠世扬、张问达他们移交外朝有司,那不知要产生多少扯皮,这绝非朱由校想看到的。

  “皇爷,英国公求见。”

  “宣。”

  对张维贤的到来,朱由校是有些意外的,就当前这种局势下,作为勋贵,还提督京营戎政,不该来内廷才对,可偏偏张维贤就来了。

  朱由校有种直觉,张维贤此次进宫陛见,只怕跟京营有关。

  “臣…张维贤,拜见陛下!”

  “免礼吧。”

  看着眼前的张维贤要行礼,朱由校摆手打断,然出乎意料的是,张维贤并没有停下,反朝朱由校行跪拜之礼,高捧起一封奏疏,“臣有奏呈御前,请陛下御览。”

  嗯?

  此幕不仅让朱由校皱起眉,就连还没退去的洪承畴、孙传庭,在见到这一幕后,心里都生出疑虑。

  “呈上来。”

  王体乾听闻此言,忙低首朝张维贤走去,双手接过那封奏疏,遂转身朝御前走去。

  “臣请陛下治罪。”

  张维贤此刻叩首道:“原本这封奏疏,臣数日前就写好了,本打算呈递御前,历数京营之弊政,然京中出现事情,以至臣没敢呈递……”

  看来京营的问题不小啊。

  接过奏疏的朱由校,听到张维贤这样说,就知他手里的这封奏疏,涉及的内容只怕很残酷,想到这里,朱由校看向张维贤,语气平静道:“英国公起来吧,朕知卿家的难处。”

第95章 勋卫扬威

  东暖阁内很安静,张维贤、洪承畴、孙传庭几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特别是张维贤心跳的很快。

  京营整饬一事,绝非表面想的那样简单,尤其是初期整饬事宜,倘若没有将那批堕化的武将逮捕,所谓汰兵,所谓定编,就不过是则空谈罢了,最后变成风声大雨点小。

  反之真要逮捕那批武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哗变,继而威胁到京畿的安稳,一旦掌控不住局面,不止会对地方造成伤害,还会损害天子威仪!

  “朕就说嘛,当初皇祖父面对危急辽事,为何宁愿从诸镇诸地调遣援辽客军,也不想着抽调京营驰辽。”

  在这等紧张的氛围下,朱由校举着手中奏疏,笑着看向张维贤几人,“原来京营早已烂透了啊,说他们是中看不中用的乌合之众,那都是抬举他们,作为大明的武将,尤其是在京营任职,没想到他们心黑到这种地步。

  喝兵血吃空饷,盗卖军械火器,侵占土地田亩,甚至还逼良为娼,暗中放印子钱,这可真是大明的好京营,朕的好京营啊,这要是外虏杀到京畿,干脆什么事都别做了,直接打开四九城诸门,迎奉新皇入主多好!”

  “臣有罪。”

  张维贤心跳加快,顺势就跪倒在地上,新君没有生气,反笑着讲这些,这与张维贤最初想的不一样。

  过去的这几日,张维贤一直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份奏疏呈上,京营整饬一事,本就是困难重重,特别是暗中的掣肘很多。

  别看那次在中军都督府,宴请众多在京营挂职的勋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得到他们明面上的支持,但,背地里的掣肘很多,暗地里的交锋更多,更别提还有文官盯着,论其中压力,张维贤可谓承受巨压。

  “英国公何罪?”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神情,论玩计谋,论玩心思,谁能玩得过文官呢?

  孙传庭作揖再拜,随后起身看向张维贤,“就时下的京营,拖欠粮饷严重吗?那些底层将士,怨恨的究竟是朝廷?还是别的?”

  在张维贤沉思之际,洪承畴想了想,作揖行礼道:“这样内帑只需调拨一百多万两的内帑银,与此同时,在实发这批兵饷时,可明确告诉每位京营将士,只要愿听从陛下旨意,遵守号令,则剩下所欠兵饷,即便有司到时不拨,内帑也会拨发。

  “臣有罪。”

  嗯?

  张维贤眉头微蹙,这与他所想的有较大出入,不过真细细品味下来,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唯一的难处,就是内帑拨银啊。

  在二人聚在一起,翻阅那封奏疏之际,朱由校看向张维贤道:“朕看你写的这封奏疏,涉及的皆是统兵将校,上至总兵官,下至千总,涉及腐败的众多,唯独那帮勋贵和文官,你却一个都没有涉及,难道这些人都是干净的?”

  朱由

  校拿着那封奏疏,起身朝张维贤走来,弯腰搀扶起张维贤,“卿家是提督京营戎政不假,但京营的问题是眼下形成的?京营的问题,没有数十载,甚至更久,都不会像眼前这样繁杂。”

  这样逮捕那批武将时,京营出现哗变的概率就会锐减,到时陛下可谴可靠之士,去查抄那批武将的家,不过在此期间,还是要警惕可能出现的哗变,驻丰台和西山大营的军队,应保持警惕,必要时可赴各地镇压之。”

  “拖欠粮饷严重。”

  洪承畴强忍心中惊意,拱手对天子说道:“就当前这种时局,朝野局势尚不安稳,倘若牵扯过多的话,势必会令京营哗变,一旦形成这种态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暂时稳住朝堂,至于这批涉嫌贪腐的武将,可分批进行逮捕,确保影响被压到最低才行。”

  张维贤皱眉道:“本公所呈奏疏写的很清楚,京营的底层将士,或许心有怨气,但怨恨的断不是朝廷。”

  大势之下,人皆由从众心理,皇帝为了整饬京营,要杀很多人,那谁愿意束手就擒的被杀?

  “陛下,臣觉得英国公所言甚善。”

  到时英国公再以提督京营戎政之名,传京营游击以上将校至中军都督府,凡是涉及贪腐之徒,皆可一并拿下。

  “英国公,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两位卿家,也都看看这封奏疏吧。”

  张维贤忙低首道:“京营整饬一事,依臣之愚见,没有一载,甚至更久,根本无法将风气改回来。

  “陛下,臣觉得实发军饷一事,可先清三个月的。”

  “那就拨内帑银。”

  朱由校看了看孙传庭,又看向张维贤,说道:“问吧。”

  “陛下,臣斗胆想问问英国公。”

  “朕一刻都不想等!”

  朱由校眼神坚毅道:“看看现在的辽局都危急到何种程度了,御马监赶赴顺天府、永平府募集新卒,从辽东逃进关内避难的辽民多达数十万众,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那京营整饬何时能成?要是在此期间,猖獗的建虏再进犯辽地,如果熊廷弼不能震慑住辽地各方势力,叫建虏杀进辽左了,那朝廷到时该如何自处?”

  到底是看的透彻啊。

  “英国公,下官想问问您。”

  朱由校双眼微眯,心里生出感慨,张维贤分析的很对,时下的京营就像一团乱麻,伱中有我,我中有你,扯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要是强行扯开的话,那京营就彻乱了,连带着仅有的一批可用将校或将士,都将会被裹挟进去。

  孙传庭笑着说道:“如果内帑能调一批军饷,实发给京营各处将士,就能让各处将士对陛下,对朝廷感恩戴德。

  真要按孙传庭所言,想清掉京营拖欠的兵饷,那没有两百多万两,甚至再多一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陛下……”

  只要这

  场针对京营的缉拿,不扩大范畴,在逮捕这批武将后,能及时赴各处安抚,似英国公所忧之事,就不会发生。”

  活着不好吗?

  既然皇帝不给活路,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万一还能博一线生机呢?

  在张维贤感慨之际,朱由校将手中奏疏,递到洪承畴、孙传庭面前,二人流露出些许踌躇,但洪承畴依旧上前接过。

  眼下对京营而言,想要持续不断地进行整饬,就必须要分批进行整饬,涉及勋贵和文官之事,务必要掌握确凿证据才行,否则贸然逮捕文官,必在朝中掀起风波,这远比逮捕一批武将要严重的多,甚至……”

  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张维贤几人道:“对京营补发兵饷一事,就交由勋卫去具体负责,且逮捕那批武将,也交由勋卫去办,英国公,朕暂时让洪卿、孙卿在你身边协助,待此事结束后,两位卿家再归直隶清吏司,朕就一个要求,京营绝不能出现哗变,京城和京畿绝不能生乱!”

  被搀扶的张维贤,此刻眼眶微红,尽管他先前也知京营的问题,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正做了这提督京营戎政后,他才知晓问题之严重,似这样的京营,根本就肩负不起拱卫京畿的重责!

  在孙传庭、洪承畴他们的眼里,武将做的事情固然可恨,但只要能找对切入点,就能做到孤立小部分,拉拢大多数,或许前期要投入些本钱,可围绕整饬京营的核心,是缓慢向前推进的。

  而在此时,孙传庭却拱手作揖道。

  “如此就好办了。”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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