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48节
一项税目的提出,到具体的落实征收,中间是有一个漫长过程的。
即便是惠民的税政,也绝非轻易就推行的,毕竟对下惠民,压力就会对上,万一国库税收出现缺额,那么该缺额要如何找补?
“就说被陛下先前废除的辽饷。”
见毕自严不说话,南居益继续道:“是,下官也知道摊派辽饷一事,对于地方百姓的负担很重,可是建虏之患不解,那辽东便没有安稳可言,过去的仗就不提了,单说此次辽左出现的战事。
的确,从辽左爆发战事到现
在,陛下未曾让户部调拨一两银子,一斤粮食,可是过于信任辽东经略熊廷弼,朝廷没有任何反应,如果说辽局实况是糜烂的,那……”
“左司徒,你说的话太多了。”
毕自严眉头微蹙,眼神凌厉的看向南居益。
在当下这个复杂朝局下,唯独一件事谁都不能涉及的,那便是辽左一战,哪怕是兵部有司,尽管呈递御前有不少奏疏,不过多数皆被朱由校留中不发,对待辽事,朱由校的态度很明确,谁都别想插手。
也恰恰是这种情况,使得不少人的心底,其实都暗暗揣摩到,天子有这种态度,只怕私底下向辽东拨银调粮了。
打仗,哪有不需要钱粮的?
且这个钱粮不会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枪炮一响黄金万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正是这种情况,其实一些人心底很担心,怕辽局有反复,怕熊廷弼有私心,怕辽左真的丢了,当然在少数人心底,甚至怕辽左一战打胜……
只不过天子大婚在即,天子在此事上表现得很重视,这也使得不少朝臣的心底,尽管有种种想法,但也就只是藏在心里。
这恰恰是朱由校的老道之处,就是叫在京群体的注意和精力,都集中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
“其实你们所担心的,本官虽说愚钝,不过也知晓一二。”
毕自严撩了撩袍袖,神情自若道:“除了以黄册为基准,明确永不加赋一事,可能会出现丁税缺额外,还有便是逃户、隐民等知晓此惠政,继而在原籍闹出新事,还有军、匠、灶、乐等户差额……这桩桩件件本官都想过,你们所担心的真就是这些吗?”
一句话让南居益、李宗延流露出各异神情。
别看毕自严没有点破,可二人都听明白了。
永不加赋这一惠政,到底就是到此结束,还是说藏着别的用意?
这是很多人都吃不准的。
毕竟今上的心思,根本就让人猜不透。
倘若是到此结束,行,大不了各地费些功夫,将黄册重新修订,毕竟先前征收人丁税,有不少底层群体无力缴纳,可是做过很多事情的,溺婴就是常见现象之一。
而万般无奈之下,做的最多的就是逃窜,这批人口凭空从大明官面上消失,或流窜各地,或藏匿到地方豪强士绅名下,而前者会造成地方不稳,至于后者则是财富从公转私。
活生生的人,都能藏匿!
那土地呢?!
现在不少人真正担心的,是这一惠政落实下来后,天子把心思动到土地上,那事情就大发了。
土地,土地。
大明有太多弊政和问题,就是从这件事情上演变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本官是在陛下那里,打过保票的。”
毕自严冷哼一声,“倘若连永不加赋这等惠政,经户部推行都困难重重,那么干脆……”
“快点!”
“跟上!”
“大司徒,出事了!”
毕自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响起的声音打断,这让南居益、李宗延脸色微变,而跑进来的主事,额头冒出细汗。
“大司徒,廉政院擅闯我户部衙署。”
在毕自严的皱眉注视下,那名主事作揖行礼道:“廉政院尚书崔呈秀眼下就在堂外。”
什么?!
南居益、李宗延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名主事,崔呈秀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带人来户部。
“大司徒,此事必须杜绝。”
“大司徒~”
而在二人的喝喊下,毕自严撩袍起身,神情自若的朝堂外走去,彼时,同样穿着红袍补服的崔呈秀,正站在堂外,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毕尚书,崔某此来叨扰了。”
见毕自严走来,崔呈秀保持笑意,朝毕自严走去,抬手一礼道。
“崔尚书此来…是所为何事?”
尽管毕自严已然猜到,崔呈秀此来户部,且还是这般大张旗鼓,究竟是为了何事,但嘴上却询问道。
“崔某此来~”
崔呈秀笑着说道,不过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打断了。
“崔呈秀,伱来我户部闹得这般沸沸扬扬,是来扬你廉政院之威的吗?”南居益眼神冷厉,冲崔呈秀质问道。
别看廉政院特设了,不过风评却不咋样。
“没错!!”
李宗延紧随其后道:“你就不怕本官参你一本?眼下是什么时候……”
“两位,想参就参吧。”
崔呈秀却满不在意,笑吟吟道:“廉政院先前督办的是什么案子,不用本官提醒,二位也清楚吧?”
仓场查出什么事了?
南居益、李宗延相视一眼,立时就想到什么。
“毕尚书,此来户部,绝非本官想扬威。”
崔呈秀没在看二人,反看向毕自严道:“事实上,这次廉政院传唤的人,可不止是户部的人,兵部、工部等有司……”
“你这般大张旗鼓的传唤,可有驾帖?!”
南居益皱眉上前道:“即便是厂卫想要抓人,也要有驾帖才行,你廉政院……”
“哈哈,驾帖吗?”
崔呈秀呵呵笑道,掏出了一物,伸到南居益跟前,“这东西…我廉政院自己就能着办,南侍郎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
南居益心生惊骇,难以置信的看向崔呈秀,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天子竟然会给廉政院这等特权。
“崔尚书,仓场一案本官也略知一二,你想查案,你想传唤,本官会配合。”
毕自严此刻撩了撩袍袖,那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崔呈秀,“不过若叫本官知道,你们廉政院在我户部所传唤之人,跟仓场一案没有瓜葛,那本官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点毕尚书可以放心。”
崔呈秀笑道:“被传唤的人,皆是本官反复审查者,廉政院虽是新设,但构陷同僚之事,还是干不出来的。”
毕自严听完崔呈秀所讲,没有再理会丝毫,那双眼睛则盯着前方,就见一名名户部属官,被廉政院的人带走,毕自严垂着的手紧攥,倘若这些被传唤的人,皆跟仓场一案有关,那事情就大发了。
而毕自严不知晓的是,就在此刻,除了户部衙署外,其他在京衙署,也有不少地方,有廉政院的人出现,在天子大婚在即下,闹出这等事情来,所产生的涟漪和影响,必将会叫京城震动……
第230章 独夫!暴君!
“皇兄大婚在即,崔呈秀未经请示,便领廉政院全体,在京广撒驾帖。”西苑太液池,朱由检表情严肃,紧跟在朱由校的身旁,“强闯有司诸署传唤诸官,纵使是为了调查仓场一案,可时机终究是……”
“皇弟的意思,是崔呈秀错了?”
朱由校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朱由检道。
“臣弟觉得崔呈秀错了。”
朱由检有些忐忑,微微低首道:“即便是要传唤,为了审清仓场一案,也要考虑好时机才行。”
“那你认为的好时机是什么?”
朱由校眉头微挑道。
讲到这里,朱由校伸手轻拍石柱,微风拂来,碧绿的太液池水荡起涟漪,池中锦鲤无忧游动。
跟随在旁的刘若愚、韩赞周几人,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色,服侍在御前这么久,他们皆能感受到天子的情绪不好。
从何日不好的?
就是魏良卿携带魏忠贤呈递密奏归京后!
那一夜天子未眠。
“臣弟觉得…至少也要等皇兄大婚后,辽左前线传来可靠战报后,廉政院再行逮捕审查最好。”
朱由检也察觉到自家皇兄情绪不好,内心深处带着忐忑,抬手作揖道:“至少时下的朝局,时下的京城和京畿,都不易再生风波,如果说朝堂不安稳,一旦辽左生出变故,恐朝廷很难从容面对。”
“哈哈~”
朱由校闻言摇头大笑起来,这让朱由检心底生出疑虑,难道他讲的这些,其中存有什么纰漏吗?
“刘若愚!”
在朱由检疑虑之际,朱由校伸手道:“将魏伴伴急递进京的密奏,呈给五殿下看看。”
“奴婢遵旨。”
皇兄生气了?
而彼时的朱由检却生出些许惶恐,自待在乾清宫的西暖阁进修,他被皇兄叫的最多的是皇弟,高兴时也会喊检哥儿,唯独这个五殿下,却极少对他喊过。
“五殿下~”
在刘若愚的低声提醒下,朱由检回过神来,看了眼刘若愚所捧密奏,犹豫刹那,抬头看了眼朱由校,这才伸手接过。
“国事堪忧啊~”
朱由校轻叹一声,没有去看朱由检,抬脚朝前走去,走在金海桥上,感受到吹来的微风,欣赏着眼前景色。
刘若愚他们分成两队,一队紧跟在天子身后,一队留在朱由检身旁,可此时的朱由检却很震惊。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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