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791节

　　话语落下，真元运转，堂皇正大的杀念加持在佛刑禅那之上。

　　嗡——

　　僵持的双刀颤鸣愈发激烈，刀锋斩落，但闻一声清脆，涤罪犀角应声而断。

　　第二刀斩下，飞起的头颅不见痛苦，唯有解脱与释怀。

　　佛途崎岖难行，帝相鬼相归空。

　　渡人渡己，互渡自渡，唯有历劫一场，方能放下，方能勘破。

　　鲜血化作金虹自尸体中喷涌出，散入空中形成蒙蒙细雨，洒落大地，点唤生机。佛首之首与尸身自行分解，以云鼓雷峰为中心向外扩散，度化涤罪犀角下的万千亡魂，祛除多年来雷峰下积累的邪氛魔气，修补地脉水脉。

　　“唉——”

　　旁观整个过程的素还真叹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复杂。

　　这般结果，或许，也是一种修行的圆满。

　　万千亡魂悉数被超度后，断裂的涤罪犀角化作飞灰消散，佛刑禅那确保存完好，代表帝如来之信念得到了传承。

　　“他们这些高僧就容易这样，要么能渡人无法渡己，要么能渡己无法渡人。入世出世，渡己渡人，本来辩证统一。却因为尘世种种化作一场又一场劫难。”

　　姬青阳将佛刑禅那抛给素还真，这是他第二次为高僧送行，上一次是谛悟修者。

　　“强行留下帝如来，只会得到一副空壳。无论是斩杀鬼如来还是接受鬼如来，原本的帝如来都会心死、道亡，与其如此，不若送他解脱。”

　　“帝相、鬼相，各自执着于对方。若强行将人留下，又何尝不是执着。”

　　“放下，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成全。”

　　这方面姬青阳看的很通透，他知道素还真多少也明白一些，不过还是将自己的看法，就这样与他说明。

　　似这般现象在佛门不说是常态，但确实很容易见，一如帝如来，一如一步莲华。

第1044章 没危险？异度魔界破封就有了

　　无论是帝如来，还是一步莲华，他们的问题只有从根源改变才能彻底解决，“精神分裂”在佛门诸多情况里，可以算到最为复杂的那一档。

　　如果只是寻常的钻牛角尖或入魔，靠拳头和话疗能百分之百解决。

　　然而，一旦涉及到“精分”，就会非常麻烦。

　　这个世界的一步莲华分出袭灭天来，而不是那个领悟《定意经》的“最明”天王。

　　念由意生，意不可信。

　　不念身不念尊，一切念皆虚妄，一切法一切谛不可得。

　　两个世界的一步莲华，修行与领悟不同，解决迷惘的方式也就不同，一个是在最初便从根源上解决，另一个……

　　只有一步莲华亲手击杀袭灭天来，且袭灭天来心甘情愿被一步莲华击杀，其修行才能圆满。

　　一步莲华心甘情愿被袭灭天来击杀，然后另一个人再击杀袭灭天来，则是最为高效、最为简单的解法。

　　除此之外，无论袭灭天来不情愿被一步莲华所杀，或者袭灭天来被其他人所杀，一步莲华的修行都无法圆满，就算袭灭天来被消灭，他心中也会生出其他质疑与魔念。

　　帮一步莲华修行圆满与单纯解决问题，目的不一样，标准不一样，结果不一样。

　　事实上——

　　「我根本不需要帮他。」

　　姬青阳额上第三神眼闭合：“这是下一站的资料，到站之后，莫要再怪我未与你说过。”

　　随后，关于万圣岩与一步莲华以及袭灭天来的信息，被他丢给素还真，其中包括道境玄宗与异度魔界的一些往事。

　　有些详细，有些则不那么详细，当年素还真前往轩辕皇朝，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道出；日前两人又曾交换过掌握的信息，当下，姬青阳给他查漏补缺很简单。

　　素还真回道：“晚辈不敢。”

　　不敢，不是没有。

　　“你有什么不敢？”姬青阳语气随意道：“我当下所为符合你之心意，所以你才会相信我、依靠我，因为你了解我。”

　　“……”素还真闻言沉默，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他怔在原地，忘记去看万圣岩的信息。

　　“但若是哪天我之所为行差踏错，你会第一个向我拔剑。”

　　姬青阳直接将事情挑明白，心知肚明只是心知肚明，放在明面上，是截然不同的意义。

　　素还真觉得可以解释：“晚辈……”

　　但是。

　　“这很好，非常好。”

　　面对他的反应，姬青阳不仅没有生气，展现出的态度可以说相当欣慰。

　　其实，类似的话语两人亦曾说过，在素还真前往轩辕皇朝那段岁月，只是当初的理解远不如当下深刻。

　　姬青阳继续说道：“望你莫要将这份锐气消磨。”

　　素还真回道：“不敢有负前辈教诲。”

　　“还有一点，予一人肩负起这份责任，是以救世为先，我族子民能救则救，先天人同样能救则救，但若救先天人会给苍生带来风险，予一人做出的选择望你理解。”

　　神色肃然改换自称的姬青阳，与素还真强调了另一件事——

　　“国家与江湖大不同，善与恶不重要，治与乱才重要。”

　　在舍先天人与舍百姓之间，苍皇没有犹豫选择前者，纵然前者是后者的保障，肩负着保驾护航的重要责任，但族群延续却要依靠后者。

　　能够两全固然好，可有时必须取舍。站在皇朝层面看问题与在江湖层面不同。

　　看过万圣岩相关信息，素还真转换思维，互换立场，已经明白苍皇的选择。也就是如果袭灭天来更好用，苍皇会帮他除掉一步莲华，因为这比让袭灭天来自愿身死容易。相应，如果袭灭天来不好用，那可以在事后再除掉他，隐患同样会解决。

　　帮助一步莲华的选项被排列在最后，难度高收益低就是这样。

　　最后看下来还是问菩提那种入魔最简单。

　　毕竟，甚至不需要解决。

　　“嗯。”素还真颔首，随后询问：“山下那些百姓当如何？”

　　姬青阳抬眼看到掠过的暗鹰，说道：“轩辕城会遣人前来处理。”

　　他收回目光：“走吧，去看看万圣岩当下如何。”

　　“好。”

　　…………

　　从云鼓雷峰的罪身磐反推永往不回路，需要一定的根基，还需要一定的佛法境界，它与天佛原乡有少许相似之处，两地并没有接壤，所以不是直接联通。

　　通道是以阵法与念力构成，遭逢大难并未被毁去。

　　因此，姬青阳与素还真很容易抵达万圣岩。

　　入眼所见，是一尊又一尊佛像，共计七尊由佛元圣气构成的法相，将万圣岩笼罩，使之不受外界邪气影响。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

　　真陵乾帝，娑婆诃。

　　……

　　庄严梵唱传来，展现消除罪障之效，造福后世之功。

　　素还真目光扫过七尊法相：“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婆佛、拘留孙佛、拘那含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佛门的《七佛灭罪真言》。”

　　佛经记载的过去七佛，前三佛为过去庄严劫千佛的三佛，后四佛为贤劫千佛的四佛。

　　反观姬青阳，看过周遭环境后，轻叹道：

　　“只有万圣岩么。”

　　被称为「圣域」的万圣岩，规模并不小，曾在某个时期代表过中原佛门，但在与玄宗联合对抗异度魔界的过程中，有太多僧众折损。姬青阳非是在苛责他们，他又不瞎，能看到万圣岩内是怎样的景象。

　　寺庙、僧房都让给百姓居住，包括先前空出来的也被启用，还不够就临时建造。

　　原有僧众与苦行僧差不多，餐风露宿。

　　包括大日殿等地，同样被腾出来，佛门各脉在这方面基本大同小异。

　　圣尊者虽然修行修出了点问题，但个人实力相当过硬，庇护圣域不在话下。

　　素还真说道：“此地似无危险。”

　　“现在没有，但等异度魔界破封就有了。”姬青阳说道：“当初一念之差，因果报应，整个万圣岩都会在那条道路上被毁灭。”

　　在外力不曾干涉两者的前提下，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的矛盾，必将万圣岩毁灭。

　　届时，无论是百姓，还是这里的僧众，皆会死亡。

第1045章 一步莲华，赶时间的苍皇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素还真亦是感叹。

　　正常来说，异度魔界破封有必要条件，而这个必要条件如今无法达成。

　　甚至，它本身就是一个麻烦，牵扯的事情一点都不小，若是无路可走，素还真说不定会选这条路釜底抽薪，但就当下而言，它最好一直被封在那里。

　　真要解封异度魔界，身在黑暗阵营的阴谋家可能会做，让它背后的魔神与苍皇争斗。

　　因此异度魔界有可能破封。

　　与之相应，一旦投身异度魔界的袭灭天来重新出世，对身在万圣岩的僧众、百姓而言，无异于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样的可能无法杜绝，如此大事，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

　　不管是黑暗阵营的阴谋家、异度魔界本身还是袭灭天来，而今皆不可信，人族复兴大业还是由能肩负起这份责任的来规划最好。

　　此时。

　　“两位是从云鼓雷峰而来？”

　　一名着白色僧衣，头戴白色兜帽的白发僧者出现，手持一串白玉天珠。

　　正是大日殿最高指导一步莲华。

　　所谓万圣岩，乃一座佛门宗派林立的山岩宝地，包容着各宗派的佛理教义以及修行僧众，庄严清圣无比，统称「圣域」。在道魔之战结束后推举圣尊者「一步莲华」为最高精神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