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祸乱武侠开始征服万界 第224节
“倒是比右手快了一倍不止!”
这句话,仿若一把锐利的匕首。
直直刺进马空群的心间,比那毒汁更加狠辣。
白天羽的刀,突然“唰”的一声归鞘。
归鞘声惊飞了满园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在夜空中慌乱逃窜。白天羽鬓角的白丝,在呼啸的风中肆意散开,他的声音很轻,仿若当年两人在狼群中分食最后一块干粮时,呵出的那口白气,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
“三弟,关外的雪要化了。”
马空群却像被毒蜂狠狠蜇了一般,猛地跳起。他完好的左手,用力撕开胸前的绷带,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十五年前,为白天羽挡下的一刀,此刻,疤痂突然崩裂,渗出的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
“好!好得很!”马空群一边怒吼,一边倒退着走向月门。断腕扫过之处,梅枝簌簌掉落,仿若在为这场恩怨悲歌。“今夜之后,关外再无神刀堂三当家……”
最后半句话,被呼啸的夜风吹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就在这时,玉箫子忽然吹响《折柳调》。箫声悠悠,仿若带着无尽的哀伤,追着那道踉跄的背影,在青石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是马空群用断腕伤口,在地上蹭出的一个“仇”字,每一笔都刻得极深,仿佛能埋下一颗复仇的种子,在未来的某一天,生根发芽,绽放出最残酷的花朵。
李寻欢突然神色一凛,掷出手中的酒杯。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碎在“仇”字的最后一捺上,酒液瞬间冲淡了那刺目的血色。
“可惜了这坛二十年的竹叶青。”
李寻欢轻声叹道,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惋惜。
铁传甲默默掏出金疮药,然而,在看到白天羽臂上伤口时,却猛地愣住。
那十余道血痕,分明是自残所致,透着说不出的绝望与挣扎。玉箫子的箫管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带着沙棘花香的血,仿若在诉说着这场对决的惨烈。
庭院中的梅树,又开始落花。这次落下的,却是黑梅,每片花瓣背面,都生着狼牙般尖锐的倒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最后一盏灯笼熄灭时,马蹄声已碾碎八十里外的月光。
李寻欢数着檐角冰棱坠地的声响,第七根落下的冰锥里凝着道血丝——正是马空群断腕伤口溅出的那滴。玉箫子用裂箫挑起半片残甲,甲片边缘的狼齿纹在曙色里泛着青光。
“他等不及看嵩阳铁剑。”白天羽的刀鞘刮过照壁,刮落层叠的刀痕,“就像我等不及喝关外的烧刀子。”
“关外的沙暴该起了。”玉箫子忽然说。
他正在用箫尾挑灯花,碧莹莹的箫身上映出十三道刀痕——正是白天羽留下的。
“是啊,该走了。”
白天羽说这话时,正用手帕擦着刀身上根本不存在的血渍,他想到了关外的魔教。
李寻欢咳嗽着递过温好的酒,酒盏边缘凝着霜:“关外的雪...”
“关外从不下雪。”白天羽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出狼嚎般的颤音,”下的都是冤魂的骨灰。”空盏掷地碎成八瓣,每片瓷片都映着神刀堂三千子弟的脸。
马蹄声惊散晨雾时,玉箫子忽然吹响《阳关三叠》。箫声追着白衣白马的身影,在官道上卷起血色沙尘。
第196章 谁是天下第一?当然是我咯,难不成是上官金虹啊?
荒寂的古道上,惟有单调的马蹄声。
一声声碾过岁月的辙痕。
第七座驿站在昏黄的暮色里渐成背影。
马空群藏身于破旧不堪的马车中。命运的阴霾彻底将他笼罩。
他的断腕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
脓水不断渗出,浸湿了层层包裹的粗布。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马空群紧紧蜷缩在车厢一隅。
身躯因疼痛与绝望而微微颤抖。
他大口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那股刺鼻的味道。
恍惚间,竟难以分清这腐臭究竟来自自己正在腐烂的血肉,还是关外塞北神刀堂外那堆积如山、令人胆寒的尸骸。
那些尸骸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与眼前的痛苦交织,让他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混沌。
凛冽的北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咆哮着猛然灌进车厢。
车帘被风蛮横地掀起,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马空群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身体本能地对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做出反应。
他缓缓抬眼望去,路边一面小旗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狂风连根拔起。
旗面上,“药”“医”两个大字虽历经风雨侵蚀,颜色已然褪去不少,却依旧清晰可辨。只是旗角处破了个不规则的洞,被呼啸的北风肆意拉扯,发出“猎猎”的声响。
“停车,我去……医馆一趟!”
马空群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艰难地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
他深知,自己终究没有勇气真的任由右手彻底溃烂,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也是对生的渴望。
马车缓缓在医馆前停下,此时暮色已深。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马空群用左手费力地掀开车帘,眼前的医馆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唯有门前挂着的一盏昏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的光影斑驳陆离,给这寂静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他脚步踉跄地走进医馆。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药香瞬间让他想起李园里那淡雅的梅香。
可仔细一嗅。
这香气里却混着一股说不出的腥甜。
这股味道令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玉箫子手中白莹莹的玉箫。
浑身泛起一阵寒意。
“客官哪里不适?”
医馆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头专注地捣药,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氛围,但在这空荡荡的医馆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马空群沉默片刻,缓缓伸出右手。包裹伤口的粗布上,渗出的脓水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仿佛是来自九幽的黄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打破了医馆里原本的宁静。
“剑伤,还是没有处理好的剑伤。”
大夫对此并不意外。
江湖嘛,无非就是打打杀杀。
他处理过的刀剑伤,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捣药的杵,缓缓起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马空群。他伸出枯瘦如柴却稳如老松的手,轻轻揭开那层层包裹的粗布。伤口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溃烂的皮肉翻卷着,散发的恶臭让大夫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伤拖得太久了,”大夫一边仔细查看,一边说道,“若是再晚些,只怕这条手臂都保不住。”他转身走向药柜,拉开一个个小抽屉,手指在药材间熟练地翻拣,不一会儿便抓了几副药,放在一旁的桌上。
青铜药炉炸裂的脆响惊醒了守夜的寒鸦。马空群枯坐在狼皮褥子上,面前三十六包药材堆成黑压压的囚笼。
月光从帐顶裂缝漏进来,正巧浇在他握刀的手背——那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突然泛起青光,像无数条毒蛇在皮下苏醒。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齿缝间的血痂。
数日前阿飞的剑尖刺穿他右掌时,血液喷溅在嘴边,也是这般腥咸滋味。
药气蒸腾中,他忽然看见十二岁那年雪夜:塞外老刀匠把锻好的弯刀递给他,刀身映着篝火说“此刀饮血三百斤方成气候“,而今刀鞘里锈迹斑斑的,究竟是铁还是他的尊严?
指甲掐进掌心时,腐木桌案突然裂开七道细纹。
第一道纹里涌出阿飞那张白玉似的脸。
第二道纹漫上玉箫子的青衫。
第三道纹竟渗出白天羽发间的鸡血——
那是十年前歃血为盟时,他亲手斩落的雄鸡。
“好兄弟。“马空群对着虚空举起药碗,褐黄药汁晃出个扭曲的笑脸。碗底沉淀的药渣突然游成小蛇,钻进他虎口暴突的青筋。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在发作,但比起右手伤口的绞痛,心口插着的那三把无形刀更叫他癫狂。
在马空群心里。
对白天羽的霸道积怨犹如潜藏在深海的暗礁。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平日里,他对白天羽的指令虽佯装服从。
可每一次遵命行事,内心都似有怒火在灼烧。
那些积压的不满,如同悄然滋生的藤蔓。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疯狂蔓延。
无数个寂静的夜晚,马空群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沉的面庞。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脑海中反复勾勒着除掉白家兄弟的计划。
他深知,一旦成功,万马堂便能吞掉神刀堂,在塞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一家独大,成为无人敢惹的霸主。为了这个目标,他尝试过秘密联络各方势力,用金钱、利益编织起一张无形的大网,只等时机成熟……
然而,即便心中有着这般狠辣的算计。
可当白天羽拒绝帮他报仇时,马空群仍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在他看来,两人明面上还是兄弟,理应同仇敌忾。
白天羽平日里总是夸口神刀无敌,那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天下间没有他斩不断的敌手。
可到了关键时刻,面对兵器谱排名第十的玉箫子,竟毫无还手之力,那所谓的神刀威名,瞬间在马空群心中崩塌。
“凭什么?他凭什么不帮我报仇?”
马空群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恨意。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时刻却如此懦弱,有他这么做大哥的吗?”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湿了一片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