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搞烂地下城，你来龙种史莱姆 第184节

　　桥那头，立着一扇门。

　　门上有火纹，有锈痕，有骨雕。

　　罗恩站在那儿没动。

　　“这不是普通的门。”维瑟尔说，“这是炼熔炉的核心门。”

　　“旧熔炉。”克劳迪亚低声说。

　　“我们进不去。”维瑟尔摇头，“除非你有火种。”

　　罗恩伸出手，把掌心贴上门。

　　轰——

　　门上火纹一下全亮了！

　　整扇门像被点燃，接着门缝里蹿出火舌，把他整条手臂都吞了进去！

　　“退开！”克劳迪亚冲过去要拽他，被他一把推开。

　　罗恩手没动。

　　他闭着嘴，像是硬扛着不叫出声，黑火从他背后冲了出来，在地面上铺出一层火纹。

　　门开了。

　　里面不是空的，是一座完整的熔炉，残破的。

　　火没灭，炉底还有一簇灰火。

　　“这不是一个地方。”罗恩低声说，“是一个核心。”

　　后面跟着的人全懵了。

　　这不是藏东西的地方，这是——

　　一座地底铸炉主城的心脏。

　　而这心脏还没死。

　　火纹顺着地砖往外蔓延。

　　地底像是被点燃了脉络，一圈圈火环从炉底扩出去，把这整片地下废城照得透亮。

　　“……它活着。”维瑟尔咽了口唾沫，额头已经开始出汗。

　　罗恩没说话，站在炉边，盯着那团灰火。

　　灰火不跳，像一口气困在里面，等人点燃它。

　　克劳迪亚慢慢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上面塌方留下的石灰味，她盯了炉子一眼，问他：“你打算干嘛？你别告诉我你想用它。”

　　“不是我想用。”罗恩说，“是它叫我来的。”

　　维瑟尔吓得差点后退，“你别开玩笑，这种东西会叫人？！”

　　“会。”罗恩盯着炉心，说得很慢，“它的火跟我的火，是一个味。”

　　他往前走了一步，火种在他体内翻滚，像是有人在肺里敲鼓。

　　熔炉应声震了一下，咚地一声像是心跳。

　　地面上那些骨架、锈管、废钢，居然在轻轻震颤，像是随时能站起来。

　　“别靠近！”维瑟尔想拉他。

　　罗恩反手把他甩开。

　　他走上前，踏进火纹圈的核心。

　　脚一落下去，炉心火焰咕地一声，像是活物吐息。

　　“这是王座。”他低声说。

　　克劳迪亚眉头一拧，“什么王座？”

　　“不是坐的那种。”罗恩说，“是烧出来的，是从死人骨头堆里铸出来的。”

　　“你听谁说的？”

　　“我没听谁说。”罗恩把一块灰鳞骨扔进炉里。

　　火焰不烧那骨头，只是包住它，然后火焰颜色开始变红、变紫、变黑。

　　整个熔炉像是醒了。

　　“它在吞东西。”

　　“它在开口。”

　　“它饿了。”

　　罗恩一句一句说，像是念咒。

　　他身上的黑火被吸出来，灌进炉底，那团灰火开始跳了，像是笑。

　　咚！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不止是熔炉在震，整个地下都轻轻晃了一下。

　　“我们得走。”维瑟尔急了，“你再这样搞，它要是爆了，整片城层都会塌！”

　　“不会塌。”罗恩咬着牙。

　　“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在等我。”

　　话音刚落，熔炉正上方的圆顶上，符纹自己亮了！

第174章

　　那不是现在的火纹，而是帝国早期留下的阵列系统，年代久远，很多地方看不清，但一旦启动，说明这熔炉在唤醒主核心。

　　“它想重启。”克劳迪亚盯着圆顶，“它是要复活整个地下城。”

　　“不止是复活。”罗恩喃喃地说，“它是想重生。”

　　他突然转过头，看着众人。

　　“你们谁想活？”

　　众人一愣。

　　“我不是说苟着那种活，我说的是——有火、有墙、有命令、有食物、有铠甲那种活。”

　　没人吭声。

　　“你们要是真想活，”罗恩手指熔炉，“这就是我们惟一的机会。”

　　他话说完，脚下一阵火纹跳动，咔哒一声，熔炉底部裂开，一层升降梯缓缓升起。

　　铁皮老旧，锈得发黑，但纹路清晰，是旧帝国典型的指令传承系统。

　　升起来的不是平台，是一口灰金色的椅子。

　　不是椅子，是——

　　“王座。”维瑟尔声音颤了，“真的是王座。”

　　罗恩没动。

　　那东西不属于现在的帝国，也不属于灰鳞，也不是给人坐的。

　　它像是烧出来的一块祭品，形状像椅子，但底下嵌满了灵骨，扶手位置是骨骼雕刻出来的兽爪，靠背上是一张人脸——

　　闭着嘴，没有眼。

　　只有一个模糊的笑。

　　“你要坐上去？”克劳迪亚低声问。

　　“我要问它点事。”罗恩说完，一步一步走上去，火纹在他脚底自动让开。

　　他坐下的那一瞬间——

　　整个熔炉猛地咔咔咔咔地响了一圈。

　　炉底重新闭合。

　　熔炉不再跳动。

　　四周火焰全灭，只剩王座还在亮。

　　罗恩闭上眼。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秒后，他开口了。

　　“你是谁？”

　　黑火从他背后猛地炸开，在熔炉内形成一个巨大的虚影。

　　是人形，却不是人。

　　是影，不是魂。

　　一只虚影伸出手，抚上他的后背。

　　耳边响起一道极其低沉的声音：

　　“我是你。”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罗恩后背全是冷汗。

　　熔炉已经不烧了，但王座还在亮，火纹全退回去了，只剩他坐在那儿，像被点了根火芯。

　　“我是你。”那声音再来一遍。

　　“你是火。”

　　“不，我是你自己点的那团火。”

　　“是你在熬，是你在撑，是你不肯死，是你背着那堆死人骨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