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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296节

  “十月初一,日有食之。”

  “且看是否验证。”

  日食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过是正常的天象变幻而已,和皇帝是否贤明,朝堂上是否有奸臣没有关系。

  邢和璞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不必江涉说。

  他也能算出,那天有日食。

  “可有解救之法?”

  江涉望向他:“你可以试试。”

  静室里就有纸笔,江涉研墨,随手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等邢和璞回神过来,才发现静室内只剩下他与高僧。

  江先生和那只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桌案上只剩下一张纸。

  邢和璞捧起纸,看到上面写着两行字。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在这一行字旁边,又有一句。随手留笔,疏廖寂静至极。

  “风光能有几时。”

  崇玄馆地处繁华,临着皇城,附近也有不少王侯宗室居住之所,闹中取静,格外清幽。如今天色晚了,月光映照后面的竹林,秋风从窗外吹来。

  四下清静。

  可邢和璞却无端听到了裂帛之声。

  ……

  ……

  一门之外,江涉走出崇玄馆,外面依旧繁华,一路能看到明亮的灯火,家家户户点起灯烛。

  举目望去,能看到——

  高门府邸内私宴正酣,灯火璀璨,舞伎翩然起舞,官员把酒言欢。

  太清宫的道士们观卜天象。

  江涉走在一片繁华之中,他不想被巡视的金吾卫看到,便也没有人阻拦他。一直走出了大宁坊。

  宵禁的长街清清冷冷,除了巡视的金吾卫和更夫,只有这一道身影。

  一路慢慢悠悠,走到附近的东市和平康坊。

  这边坊内,歌舞一下子热闹起来。

  临街的酒肆,有胡姬跳着胡旋舞,踩着急促的鼓点。手捧银壶,美酒香气四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文人对弈。

  名士醉书。

  伙计也有识文断字的,跟着高声诵念歇下的诗文,声音洪亮,传遍酒家,引得满堂叫好。

  丝竹管弦,笑语喧哗,吟诗作赋,马蹄车轮……种种声音汇集在一起。

  江涉听着那诗文和笑声,他道:

  “还不到最鼎盛的时候啊。”

  猫跟在后面,今日旁听了那么多话,猫儿几乎是没听懂的。

  但她记得一件事,嚷了一声。

  “你和术士忘记给那个和尚算命了!”

  江涉与邢和璞聊的畅快,一开始和尚还说几句,后面两人聊得起兴,说起天文地理来越发艰深,两人卜算推衍到了深入的地步。和尚就闭口,在一旁细听起来。

  江涉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应了一声,坦然道:

  “忘记了。”

  更夫梆子声回荡在巷陌,时不时还敲着锣,大声吆喝:

  “二更已过,三更将到——小心火烛——”

  “梆!梆!铛——”

  江涉从他身边穿过,猫听力灵敏,锣声太响,猫就躲着耳朵也跑得快些。

  一人一猫披着月光,踩着晨霜回到升平坊的宅子里。

  推开门,他们两个月没有回来,地上积了不少灰尘,江涉索性也不管,等睡醒了再说。

  明日便去街坊摆的摊子里买吃食。

  “明天去吃一碗饽饦吧,长安的饽饦比兖州贵一些,不过是很好吃。”

  “你吃羊肉的还是鸡肉的?”

  猫快睡着了,声音含混不清。

  “羊肉……”

  江涉闭上眼睛。

  升平坊内,还有街坊从梦里醒来,那妇人夜里披着衣裳爬起来,和当家人议论:“你说,那宅子又害死了一家,真是够凶的!”

  当家人睁开惺忪睡眼,不满地嘟囔说:

  “这都快死两个月了……你又提这事干啥,我看要是那几个人脚程快点,估摸都已经投胎了。”

  妇人把他叫起来。

  “我想着咱家能不能搬走。”

  “宅子不要钱啊?”当家人重重打了个呵欠,被子一裹翻了个身,声音中满是睡意,他半梦半醒嘟囔说:

  “哪个坊没有死人?又不是咱们住,你别想了。明天起来还得做活呢,天一会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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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天宝应物,愿分祉于稚子

  江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本来他还想要再眯一会,但猫儿不知道怎么觉察到人已经醒了,跳上床榻,圆溜溜的猫眼盯着他。

  “你醒了。”

  江涉闭着眼睛,含糊应了一声。

  “我们该去吃饽饦啦。”猫提醒他。

  江涉有点想让猫自己先去吃,他之前在饽饦摊上吃了几回,摊主已经认识这小猫了。他想了想,闭着眼睛摸了摸袖子,掏出一把小钱。

  十几二十文钱,足够这猫在外面的小吃街里称霸王了。

  但猫不这样想。

  她如今已经是个有道行,甚至开始学习雷法的猫了,不吃饭是完全可以的。但还是想和人一起去饽饦摊吃一碗羊肉面片汤。

  猫儿把那些开元通宝压在爪子下,缩成一团,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等人睡醒。

  一息。

  两息。

  十几息过去了。

  江涉缓缓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

  他披上外衣,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把水弹走,全都浇在院子里的那一大丛竹子里。

  “走吧。”

  猫一下子竖起尾巴,亦步亦趋。

  院子里很安静,秋天连一直鸣叫的蝉都死了,清清静静的,只有天上偶尔掠过一两只还没来得及南飞的鸿雁。

  外面却很热闹。

  水井旁边,街坊们凑在一起看热闹。

  不知道哪家丢了鸡。

  那妇人偏就以为是另一家藏起来的,正在扯着嗓子和那婆子对骂。

  “遭瘟的王婆子!我就知道你们一家压根不是好人!前儿个俺家鸡窝少了十几颗鸡蛋,攒着给俺当家的补身子的,转头就没了!”

  “不是你那贼儿子小三子摸走的是谁?那猴崽子整天在坊里窜来窜去,谁看他干过正经事?”

  “跟他爹一样,真是一家子坏根!”

  王婆子眼睛一竖。

  “你个泼妇满嘴喷粪!”

  “你就知道是我儿偷的?我看没准就是你那鸡自己跑出去了,跳到水井里被人淹死了,这井可是能吃人的!”

  小儿听的新鲜,被爹娘拎着耳朵拽了回去,手里还攥着新扎起来的鸡毛毽子。

  她娘在巷子里瞄了一眼。

  “你这毽子是哪来的?”

  “王家的三子哥给我们扎的。”

  小儿捧着毽子,宝贝的不行,手指牢牢攥紧,生怕爹娘夺了去。

  她娘挑起眼睛,望向正在吵嘴的两人。

  “娘?”

  她娘低下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这毽子这两天别在外面玩,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舅舅给做的,知道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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