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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247节

  一路行到了青山和溪流交织的地方,茶摊前坐着几人,捧书饮茶,时不时跟人谈笑。

  张果老环顾四周。

  目光在那严家上多停留了两秒,转瞬便移开了。

  他下了驴,走到茶摊前。

  对着青衣人,抬手一拱,大笑道:

  “我来了,先生说那人已经死了四年,如今却活过来了?”

  他说的大声,旁边正煮着茶汤的摊主看过来。手下动作不停,往锅里舀了一勺米,拿汤勺在里面搅拌搅拌。

  摊主乐道:

  “老丈也听说了曾家郎君活过来的事?”

  城里如今都传遍了,连茶摊这边也跟着听说几回。

  张果老纳闷。

  “不是姓严?”

  摊主笑呵呵说:“老丈记岔了,严家的儿郎四年前就已经下葬了,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早就咽气了。”

  “听说是城里的曾家人活过来了。”

  “别说,当天下葬的时候,我还瞧见了几眼。幸好曾家脾气拧,任由郎中怎么劝,族里怎么说道,这么多年就是没把人埋了……”

  张果老若有所思。

  摊主津津乐道好一会,才想起问。

  “对了,老丈可要来碗茶?”

  “五文钱一碗,随时可添,这里头用的都是好米,可别嫌贵。”

  张果老在江涉身边坐下,瞥了一眼这人茶盏里澄澈的茶水,递钱,笑道:

  “来一壶同这位一样的就成。”

  “好嘞!”

  江涉饮了一口。

  他在信上已经大致写明了来龙去脉,抬手一指,不远处就是一户大宅,他笑问:

  “对面就是严家,果老可愿同我一起去看看?”

  张果老大笑。

  “正合我意!”

  他早就想知道了,那死生气机变幻之法,瞧一瞧就能学会?张果老满肚子疑惑,准备仔细看看。若是有什么缺漏,自己帮着补上。

  不过,江先生难得有这样兴致。

  若是真做的欠缺,也不好太打击他。

  就说声“尚可”吧!

  江涉对另外几人交代几句,步履轻松,就跟张果老一起走入严家。茶摊外还坐着几个人,都没有觉察异样。

  “茶好嘞——”

  摊主扭过头,却发现桌前少了两人,那老丈走了。

  “欸,人呢?”

  ……

  ……

  严学林吃着热气腾腾的豉汁鱼。

  舌头比他更早认出了家乡菜,十来年没吃这样的滋味,长安也有这道菜,但他总觉得没有越州的味好。

  听家里人说这几年的事,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我死了四年?”

  旁边,他爹娘眼睛都红彤彤的。

  他娘用帕子抹着眼泪,不住点头。

  哽咽道:

  “都是爹娘不好,当时单想着让你入土为安,不至于魂没了,连口香火都吃不上,在地下挨饿受人欺负。”

  “谁想到曾家那孩子醒过来了,还说是醉了一场。”

  “爹娘险些把你害死。”

  他娘说着,就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把眼泪擦去。

  对着严学林笑起来,拿起筷子。

  “娘不说这些了,我儿来吃这醉虾,你爱吃鲜口。”

  严学林吃着豉汁鱼,嘴里嚼着鲜美的鱼肉,半天没舍得咽下去,一直嚼了很久。

  家里人一直没问他死了四年怎么忽然回来了,也没问为什么尸骨没有腐烂,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摆着许多菜。那都是他十几年前爱吃的,像是醉虾和鱼生,严学林在洛阳口味变易,已经不爱吃了。

  但他还是夹了起来。

  江涉和张果老站在院子里。

  远远望着这一幕。

  张果老抚须,感慨道:“最难的是一家团圆啊。”

  江涉颔首。

  “便请果老帮我细看了。”

  “江先生难得托我做点什么,放心,老头子定然不会漏掉一点。”

  张果老笑起来,仔细端详。

  从外表来看,此时的严学林,完全就是个活生生的人。鬓发乌黑,身强力壮,别说是不惑之年,说是三十岁,都觉得说老了。

  外表瞧不出半点毛病。

  张果老有些不服,仔细观摩着他的气息。

  江涉也担忧会不会有什么缺漏,毕竟是一条人命。虽有酒水保全尸身,但这人死了四年,当时气机全无,他心里还是有点拿不准的。

  张果老盯着严学林打量了足足一刻。

  一直都没有说话。

  江涉又等了一会,也没得到话声。

  他问:“可有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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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故友重逢

  张果老定定打量了一会,须子揪掉了两根,顾不上心痛,心里只有惊讶。

  严学林周身气机,圆满充盈,看不出有什么毛病。要不是知道江涉没对他扯谎,张果老都不信这人死过。

  怪事,真是怪事。

  张果老抚着须子,风轻云淡若无其事道。

  “尚可。”

  “缺漏么,倒也不算什么紧要……”

  他看向屋里一家团圆的样子,笑叹着:“这凡人运道却好,得了不少好处。日后若是想要修行,天生便要比常人容易三分。若是想读书科举,也是头脑清明,好缘法啊。”

  说到一半,张果老忽地想起来。

  “先生之前说要去越州寻好友,可是这两人?”

  江涉点头。

  “便是他们了。”

  张果老打量的更仔细许多,话语一转,抚须道:

  “不过,如今他们亲友团聚,家人安泰,看来也无修行志趣。科举入仕的少之又少,就算才气纵横,也难在京中扬名,得个官做。而他二人才气……”

  “恐怕也难压过先生身边那李白。”

  江涉忍俊不禁。

  张果老这话说的促狭,要以文采压过李白,千年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确定人无大恙。

  江涉也就放心了。

  他和张果老站在庭院的树影里,严家的院子里栽了不少树,一年五月,百花开得灿烂,鲜艳美丽,暖风从他们身边吹过,绿色的枝叶跟着颤动,洒落碎光。

  一青一老两人望着室内。

  都带着欣慰之意。

  屋里,严学林听着爹娘说话,又看着自己的妻子,时不时问问家里事。儿女已经长大了。

  离家求学十年,大醉四年。

  十四年没有回到故乡,听到会稽这些事,让他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正晃神的时候,他耳边忽然落下一句话音。

  “五月十五,巳时,邀君一叙。”

  那声音温温带笑,极耳熟。

  严学林腾地站起来,四下打量,附近只有他爹娘家里人,仆从站在远处。院子里空空荡荡,五月天光正好,绿意葱葱,百花盛开。

  又哪里有那位友人呢?

  “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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