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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239节

  她可是记得,当时前辈脚下浮出了云。

  “前辈还会腾云驾雾,说不定走的比我们还快,我们一路走了十日,他兴许五日就到了。”

  初一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不知道从哪听到一声“再见”,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儿说的,含混不清,又心里痒痒的,觉得可怜可爱。

  三水抱着大锅,咣当一下砸在他脚上了,害的他瘸了好几天。

  他道:“没准江前辈不爱飞。”

  “从兖州那边走水路过来……算算也要两个月,最近应该就到了。”

  两个少年人猜来猜去,也说不准到底江前辈人在哪。决定一会就去城里多转转,每天都逛上几圈,早完能碰上面,也顺便在越州玩玩。

  酒足饭饱,三水学着师父平日的样子招手唤来伙计。

  “结账。”

  伙计瞧着两个不大点的少年人,年纪小小就入了道门。很快算出这一桌一共的钱,桌上点的可不少。

  “五十二文,两位小道长可有这么多钱?”

  “有的。”

  三水用帕子擦了擦手,从自己的荷包里数出五十二文,还缺了点,又从师弟钱袋里掏了点钱,递了过去。

  她目不转睛盯着伙计收钱的动作,忽然问道:

  “你们这里见没见过一个青衣服的人,跟神仙似的。”

  伙计笑起来。

  “小道长说笑了,咱们这儿哪来的神仙。至于穿青衣的……每日人来人往,实在记不清。不如您把名讳告诉小的,日后也好帮您留意。”

  三水略一思忖。

  “他叫江涉,江水的江,涉河的涉。”

  “年岁看起来二十出头,常穿青衣。身边可能还有李郎君和元道长,还有个老丈。”初一在旁边补充说。

  伙计粗略记下。

  两个少年重新背起用布包裹的长剑,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出酒楼走了不远。

  三水眼睛转了转,提议说:

  “左右都是在城里逛,不如我们去瞧瞧凶肆?”

  “听说那些凶肆好多纸做的东西,我们学学,没准以后还能给纸猫做个大宅子,再给它做点朋友,上回我听说,里面还卖纸人纸马什么的……”

  初一立刻同意了。

  两人一拍即合,问了路,寻着往凶肆走。

  凶肆都开在市里,在南市的边上,离城门也不是很远了。

  两个人在路上走着。他们穿的道袍,年岁又小,头上扎着一个柔软的小髻,背着一个长长条条用布裹着的东西,路过的人都看上几眼。

  正走着。

  三水忽然从远处听到了奏乐和哭声。

  她拉了拉师弟的袖子,让他看向身后。

  不一会。

  一支出殡队伍缓缓行来。

  此时有厚葬之风,许多人抬着准备好的陶俑、明器,还有陪葬的金银用具,在日头下灿烂生光,惹人注目。

  乐人吹着哀伤的乐曲,十几人抬着灵柩。

  有人披麻戴孝,手持哀杖在棺前引路,后面帷车里,隐约可见跟随女眷的身影。

  最前头,素色的布幡在风中飘动。

  上面写着。

  “唐故曾处士墓志”

  三水盯着瞧了一会,隐约听到了灵柩里,几丝极为浅淡的呼吸声。

  她一下子来了兴趣,仔细听了又听,确定是真有呼吸声,里面人没死,三水兴奋地碰了碰初一的胳膊。

  “师弟,那人还没死,他们干什么哭丧呀?”

  两人对视一眼。

  心里都生出好奇,之前在山上看的那些话本,止不住地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初一咽了咽口水。

  “不如我们一会再去找江前辈……”

  三水连连点头。

  两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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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该醒来了

  鼓乐声吹吹打打,一路飘扬到城外。

  两个身着宽大道袍的少年人混在出殡的队伍后面,小心翼翼跟着。他们时不时偷偷捏个法诀,守城的兵士也不曾阻拦。

  三水松了口气,悄悄与师弟说:

  “呼,幸好没发现我们。”

  他们两个哪有路引公验户籍这种东西,长辈也没给他们置办。在山下人眼里,云梦山都还闹鬼呢。

  送葬的队伍里,曾五郎第三次回头看向身后。

  那两个小道士太显眼了。

  个头不高,脑袋顶着小髻乱蓬蓬的,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起初,曾家人还以为是恰巧同路,但现在这都跟出城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路尾随而来。

  曾五郎心里奇怪,忍不住多看两眼。他走神太明显,肩膀一沉。

  小叔拍了拍肩膀,提醒了一句。

  “莫要多看。许是贪玩的少年人,今日是你父亲下葬的日子,专心些。”

  “他们还背着剑呢……”

  小叔语气淡淡,“老实送葬,莫要节外生枝。”

  曾五郎只得收回目光,继续向前面走去。

  他父亲从四年前便陷入尸厥状态,沉昏不醒,母亲哭了一场,祖母哭了一场,儿女又哭了一场。

  他之前带着小妹,也悄悄去看过他爹。

  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鬓发依然乌黑,比同样年岁的人看着还要年轻。曾五郎那时候人小胆子大,伸手探了探,痒丝丝的热意,鼻息间竟然还有呼吸。

  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怪不得他祖母和他娘都舍不得让人下葬。

  眉眼平整,呼吸均匀,时不时眼睫颤动。曾五郎在旁边看着,心里又惊又喜,以为他爹下一秒就能醒过来。

  没想到等了四年。

  也没见醒。

  城里的郎中早就请过了,他们甚至请来了杭州的名医,见到这病症,都奇怪的很,最终钻研了几年,只得承认,恐怕药石无医。

  就算再痴等几年,也不会有结果。

  当时跟他爹一起被抬回来的严家郎君,早就下葬了。

  他祖母执拗了几年,最终也拗不过族中的议论,找阴阳先生择了吉日,让人入土为安。

  出殡送葬一行人,一直走到曾家的墓地。

  曾五郎第一次看到他们家的墓室。如果没有意外,几十年后自己死了,也会埋葬在这附近。

  墓室还画着壁画。

  上面云鹤振翅欲飞,象征死后仙化。

  耳边泣声不断,他们将灵柩缓缓放入墓室中,仆从将明器整齐地排列在四周,和他爹在世时候的书斋一模一样。

  大哥作为长子,在墓前跪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曾五郎在兄长和姐姐们身后跪拜下来,听着耳边的哭声,茫然看着父亲的灵柩,心里才生出一点空落落的难过。

  ……

  ……

  树后,初一紧张地拽着身边人的袖子。

  “他们真是要下葬了。”

  “那怎么办呀?人还活着呢。”三水也着急。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在行最后的奠祭和跪拜了,把酒水洒在地上,说着听不懂的祭文。

  两人心急,这要是埋进去,就算是活人也要死了。

  顾不上太多,两个少年再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奔出树林,草草行了一礼便高声喊道:

  “这人没死,你们怎么要葬他?”

  曾五郎转过头,看到那两个小道士走过来了。耳边议论纷纷。

  曾家仆从出来,叉手道。

  “见过二位小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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