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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697节

  “弟且去打探一番。只是弟觉得,他们那边的主心骨是戚莱阳,现在他不在,卢公很难知道些什么。”

  “死马当成活马医,摸一摸态度。”

  “好!”

  马车很快到了南华门,这里停了五六辆马车,人从车上一下来,马上就离开。

  门口已经站着四十几人,分成两堆。

  一堆是尚书正卿,围着张居正、赵贞吉、谭纶在说话;另一堆是勋贵,围着英国公张瑢和阳武侯薛翰在说话。

  仔细一看,有两人与各自的圈子若近若离。

  一位是卢镗,他居然在旁边的空地打起了少林长拳。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完全不像是是奔七十岁的人。

  另一位是潘应龙,他站在一旁,跟两人交待着什么。

  “老二,跟潘凤梧说话的两人是谁?”

  “一位是顺天府长史南宫冶,兄长,镇远侯,你们不记得了,他曾经做过皇上的秘书郎。”

  “原来是他。”

  “还有一位是潘凤梧的令史,沈万象。跟王一鹗的令史李明淳是同科兼好友。”

  “看样子是在交待公事。”

  “果真是日理万机。”

  朱希忠和顾寰语气淡然。

  顾寰瞥了一眼值房门口,脸色一变。

  “成国公,今日在值房主持例检的居然是陈矩和李春?”

  “哦,南华门和西安门例检,一向都是御马监的差事。南华门多由刘义和林福两人轮值,怎么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两人居然都不在?”

  朱希忠和顾寰对视一眼,心里闪过无尽的惊愕。

  刘义和林福坐镇京营去了!

  御马监除了与奉宸司一并负责紫禁城和西苑的宿卫外,还有一项重要职责就是监督京营。

  顾寰做过京营总督,知道这个规矩,现在京营总督是宁德伯王如龙。

  戚继光带出来的名将,在东南剿倭、北战鞑靼立下赫赫军功。生性鲁直,赤胆忠心。准备要封伯时被言官参劾,说他骄横不法,多跋扈状,列出许多“罪状”。

  奏章如雪花,来势汹涌,大有封爵不成,还要问罪之势。

  皇上力排众议,坚持给王如龙封伯,还好言劝告。

  说你王如龙没有封侯,完全是皇上念及你骁勇,留在京畿扈卫,没有随军从征,进而耽误。还勉励以后定会给他机会,让他争取封侯。

  王如龙地痞混混头子出身,从军前是一方土霸王,劣迹斑斑。这也是言官们攻讦他的主要依据。

  但皇上坚持按功论赏,还拍着肩膀说王如龙是大明的周处。

  王如龙捧着封爵诏书和世袭罔替的铁劵,跪在南华门嚎啕大哭,哭得跟四十多岁的孩子一般。

  自此对皇上忠心不二,就算皇上叫他去死,他也毫不迟疑地拔刀自刎。

  有这样的忠将总督京营,还有两位御马监太监和少监分镇西山大营和清河大营,意味着什么?

  朱希忠和顾寰心情沉重,看着朱希贤走近卢镗,没一会两人一起打起了八段锦。

  两人跟着张瑢和薛翰等勋贵,例行搜检后进了西苑,被引到太极殿前殿右室坐下歇息。

  诸位勋贵各怀心思,心情跟上坟一般,强颜欢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唯独薛翰没心没肺地说着笑话,然后一个仰首大笑,嘎嘎的笑声震动着窗棂。

  朱希忠和顾寰左顾右看,看着殿前的路,寻找着朱希孝的身影。终于,看到他和卢镗说说笑笑地进来了。

  说了几句,朱希孝跟卢镗告辞,走到朱希忠这边。

  “怎么样?”

  朱希忠和顾寰迫不及待地问道。

  “宋贵妃!”

  朱希孝答了一句。

  宋贵妃?

  什么意思?

  朱希忠和顾寰一脸的问号,还没来得及细问,祁言走了进来,拱手说道:“诸位侯爷伯爷,皇上快到了,诸位请上殿吧。”

  两人只好按住心里的疑惑,强做平和,跟着大家往太极殿正殿走去。

  很快,勋贵们正殿右边站成四排,文武百官们在左边站成四排,刚对上眼神,听到内侍高喊。

  “皇上驾到!”

第735章 良言难劝该死鬼

  对面勋贵们如坐针毡的神态,张居正看在眼里。

  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以他为首的内阁、御史台文官集团们,心里有数,也乐见其成。

  勋贵是武将的魂。

  上万军官武将,他们提着脑袋出生入死,最终目标就是军功封爵,赐铁劵世袭罔替。

  军功封爵,这一点让文臣们十分地羡慕嫉妒恨。

  文臣靠着小毫毛笔字,寒窗苦读二十年,千军万马才能杀出一条血路,东华门唱名。但这还是第一步,此后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步步艰难步步行。通往内阁的道路上,尸骸累累,一点都不比一将功成万骨枯差。

  勋贵武将和文臣两者是有区别的,走的道路也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者是合少分多。

  此前皇上大力整饬文臣,修剪士林,勋贵武将们在暗地里支持,跑得最欢的就是与勋贵武将关系密切的锦衣卫。

  现在好了,皇上摆明了要收拾勋贵武将们,文臣们自然要笼着袖子,在旁边看热闹。

  张居正眼睛一瞥,看到旁边下首位站着的谭纶。

  他脸色沉寂,不喜不怒,如山岳深渊。但张居正知道,这段时间谭纶的日子不好过,压力很大。

  谭纶的压力确实很大。

  此前戎政府有胡宗宪领衔统领,一切太平。现在胡宗宪中风倒下,戎政府下面的五军都督府还没怎么样,勋贵们却炸开了祸。

  有心人都知道,胡宗宪病休致仕,戎政府理所当然是谭纶继任。

  这一点谭纶心里也有数。

  可皇上迟迟不公布戎政府总戎政使接任人选,京师传言满天飞,勋贵们越发地蠢蠢欲动,尤其是二祖册封的旧勋贵,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回到庙堂之上,进入到大明最高决策层里——资政局。

  谭纶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的身份非常尴尬。

  文官出身,却要肩负起武将首领的职责。

  既然尴尬,那就两不相帮。

  打定主意,谭纶眼睛往旁边一瞥,看到文臣群里的潘应龙。

  三十多岁的他,在一群四五十岁的尚书正卿里,显得格外年轻,年轻到令人嫉妒。

  这是他通往内阁资政之路啊。

  胡宗宪当年叛出严党,不为严党所容,也不为清流们所容,只能托庇于皇上翼下,把孤臣做到底,最后成为戎相,位极人臣。

  张居正在江南三大案,坐视恩师徐阶毁家灭门,不发一言,进而与传统士林割绝,完成了一次大转身,也纳了一份非常耀眼的投名状。

  于是稳为政相,位极人臣。

  自己又何尝不是,不党不群,一开始就是孤臣,一直到现在。

  现在潘凤梧成了皇上的表妹夫,成了外戚,想要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必须做出取舍选择。

  位极人臣,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潘应龙看上很平静,站在文臣里默默无声,但他内心没有那么平静。

  自己今天这一步走出去,就再也迈不回来了。

  在皇上眼里,被器重的重臣不能鼠首两端,不准左右逢源。

  历朝历代,权臣不都是这样吗?

  远的不说,近的严嵩一党,除了部分党羽,与占大多数的“清流”格格不入,生死仇敌。自己要想成为政相,想一步步走进资政局,执掌内阁,就必须与执掌兵权的武将勋贵们割绝开来。

  这是皇上的规矩!

  潘应龙感受到对面勋贵们投来的目光,大多数非常不善,有的像毒蛇的眼神,有的像猛虎的眼神,有的像恶狼的眼神,各个都不善,都想上来狠狠地咬上自己一口。

  潘应龙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微微一笑了。

  事到如今,他反倒全部想开了。

  就这样吧。

  朱翊钧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御座上坐下,左右两班齐刷刷地向右向左转,面朝御座,高叉手长揖。

  “臣等见过皇上!”

  “诸位臣工平身。”朱翊钧虚扶了一下,扫了一眼,看到了“鹤立兽群”的成国公朱希忠。别的勋贵或蟒服,或飞鱼服,或斗牛服,或麒麟服,唯独他一身仙鹤官服。

  朱翊钧知道,这是皇爷爷赐给他的。

  当年他和陆炳极得皇爷爷器重,便各赐下一身仙鹤官服。

  仙鹤官服原本是文官一品大员的常服,但是皇爷爷崇玄好道,认为仙鹤是非常吉祥之物,便以此官服恩赐宠幸之臣,后来搞得严嵩、徐阶等一品文官们,不敢轻易穿仙鹤官服。

  今天朱希忠却偏偏穿着这身官服,站在殿上。

  老狐狸,真是老谋深算!

  等众臣站定,朱翊钧开口道:“今天把诸卿请来,是有件大事。

  顺天府搞了一次风雷大行动,集合了京师税政稽查局、镇抚司京畿局和警政局,联合执法,清查偷逃和漏税。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查出了上千家硕鼠蠹虫。这些硕鼠蠹虫,大规模的偷逃和漏税,总金额高达七百万圆,初步核算逃税漏税一百五十万圆。”

  朱翊钧看了一圈众人,“一百五十万圆。朕的少府监每月按时纳税,年年都是户部税政司纳税模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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