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659节
等黄船长把事情都安排完后,任博安三人连忙上前,陪着笑脸。
“黄船长,忙完了。”
“忙完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迷津,我们还等着你给点破啊。”
黄船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万事都好奇,什么事不搞清楚,吃不香睡不好。”
任博安三人也笑了,“没错,还请黄船长给我们点破了,要不然我们真吃不香睡不好。”
黄船长指着远处的那两个大水泥墩子,“那位客官,就是工部桥梁设计所的工程师给我解惑,如此修两个水泥墩子立在水里,其实是在做试验。”
“试验?”
“对,那位客官说不同的江河,同一条河不同时间,水流都不一样。水流急,那个冲击力很大,什么都给你冲跑了。”
“激水漂石。”丘弃浊插了一句。
“对,就是这个意思。那位客官说,修桥最重要的就是修桥墩子。墩子稳住了,整座桥就稳住了。
但是桥墩子怎么修,能不能稳住,就要用什么实践来证明。”
“实践证明?”
好熟悉的词。
“对。滦州那座桥也是这样修的,先根据往年水文资料,设计出桥墩子的高矮和粗细,趁着枯水期围堤抽水,再挖坑扎钢筋灌水泥,外围砌石块,修好后放在那里,等雨季洪水来。
枯水期再上去看状况,到底有没有外伤内伤。
那位客官说,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师傅,围着看一圈,用榔头左敲右打,就能看出这墩子是不是完好无损。
没事了,这墩子靠得住,那就继续修桥。”
任博安三人恍然大悟,“黄船长,今日听你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果真不假,全因为有黄船长这样见多识广的人。”
被三位读书人吹捧了几句,黄船长高兴得满脸通红,就跟灌了半年好酒一样。
客船按期把任博安三人送到通州,三人在码头转乘去往京师大通桥码头的蜈蚣船,一路畅行无阻。
到大通桥码头上了岸,叫了马车,放好行李,三人惜惜相别,约好放假了再相聚,一起逛京师。
任博安和杨贵安坐车直奔原金台学院法学科,现在万历大学法政学院。
丘弃浊直奔铨政学院。
法政学院还在金台观原址。
任博安和杨贵安到了那里,找到学生科,拿出介绍信、身份纸报道,正式在锦衣卫、刑部联合委托法政学院举办的法政人才培训班,万历二年下半年班,合计第十一期学习班开始学习。
万历新朝新规矩,任何部门,无论中枢还是地方,八品升七品,六品升五品,四品升三品,官场人称人、地、天三道坎的晋升,都必须先入学习班学习三个月到半年。
人坎晋升,进省级学习班就好了。地、天坎晋升,必须到中央级别的学习班才行。
因为分润了部分军功,任博安是正六品跳升正五品,杨贵安是从六品跳升从五品,所以结伴到京师来学习。
上了九天课,明天就是休沐日,课程结束就可以自由活动,今晚也不会查寝。
下了课大家就放羊了,各自安排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任博安和杨贵安约好了去找丘弃浊,一起去京师名酒楼下馆子打牙祭去。
刚出宿舍,有政工科的老师拦住他们。
“任博安、杨贵安,有人找你们。”
两人相视一眼,“谁?”
“跟我来。”
两人跟着老师在校区里转了几分钟,来到偏僻安静的办公区。
一间办公室门前,左右站着两名魁梧男子,周围还分站着三位差不多装扮的汉子。
“他们就是任博安和杨贵安。”老师向门口男子说道。
左边男子点点头,右手向后一伸,把门推开,“你们自己进去。”
任博安和杨贵安狐疑地走进办公室,看到里面坐着的一人,脸色一变。
居然是他!
第705章 千钧重担,我们压力很大啊!
任博安和杨贵安上前叉手长揖,“卑职参见镇抚使苏大人。”
坐在室内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苏峰。他放下茶杯,哈哈一笑:“不必多礼,先坐。”
“是!”
任博安和杨贵安两人谨慎地在下首座位上坐下,苏峰继续说。
“两位在湘西贵州改土归流,以及思南守卫战中,功绩卓殊。这次被推荐到万历大学法政学院进修,正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卑职谢苏大人栽培。”
“谢我作甚!是你们自己争气,勇于任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进校几天了?”
“回大人的话,九天了。”
“吃的住的都还习惯吗?你们现在还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
“谢大人,我们习惯了。卑职都曾是走南闯北的人,到哪里都习惯。”
“好。学习上本官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全靠你们自己努力。但是生活上,本官还是能帮到手的。
这次进京学习,大概有半年时间,家里都安顿好了。”
“回大人的话,都安顿妥当了。”
“法政学院的几位教授老夫子,身上还兼着律政院律政郎的头衔,大明新颁布的《六律》,就是这些老夫子编纂的。
学问大得很,就是脾气不大好。你们啊,多担当些。但是不要怕,有什么问题只管提。我们就是不懂才来进修学习的。要是什么都懂,我们还来学个鸡儿。
是不是这个理?”
“镇使说得对,是这个理。”
任博安和杨贵安笑着点头附和。
闲聊中,苏峰关心了一下两人的生活和学习,又勉励了几句。
苏峰站起身,一拍手掌,“走吧,跟本官去吃饭去。”
任博安和杨贵安马上站起来,心里有点慌。
镇抚使请自己吃饭?
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苏峰目光一扫,看到了两人脸上的神情,呵呵笑道:“顺便给你们两人介绍一位朋友。”
任博安和杨贵安对视一眼。
我们能说什么?无法拒绝啊!
“是!”
任博安和杨贵安跟着苏峰出校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进着,苏峰突然问道:“敬修和慕平上次来京师,是什么时候?”
“回大人的话,卑职上次进京还是万历元年六月,距今已有一年。”
苏峰看着任博安,点点头,“敬修是江南三大案后上京进修,三个月后,本官也从南京调回了京师。”
任博安和苏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杨贵安答:“回大人的话,卑职上次进京是隆庆三年,奉命押解两名犯人进京。”
“那更久了。京师跟我们大明各处一样,日新月异,变化非常快。变化快有个大好处,那就是过往的经验有时候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新人新方法反而更奏效。”
镇抚使说的话里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饱含深意,在点我们啊。
可我还是一头雾水!
镇抚使,卑职愚钝,你这样点,我很难明白,要不你干脆锤我几下。
苏峰却突然不点了,转问其它。
“慕平,你还跟着第四师伏击了杨兆龙所部?”
“是的苏大人,卑职当时受任都事所托,出思南城寻找第四师,与他们取得联系。在湄潭以东找到了第四师,取得联系后叫随从回思南城报信,卑职就留在第四师当联络官。
不想第二天就参加了响水坝伏击战。”
“响水坝伏击战,把杨兆龙率领的播州土司最精锐的土兵一举歼灭,困守在播州土司城的杨应龙孤立无援,千里奔袭的第一师,也敢放开手脚攻城,一举将其攻克。”
苏峰感叹道,“我们锦衣卫特殊,一直是天子亲军,所以上过战场,亲身经历过血和火的,会被上面青睐有加,重点培养。”
他看着车窗外,神情肃然。
“本官世袭饶州千户所百户。先父于嘉靖二十五年,跟随汝宁县公卢军门(卢镗)奔袭海贼老巢宁波双屿,大败贼军,先父还生擒贼首李光头,及窝主刘奇等人。
嘉靖四十年战殒,本官当时刚中了武举人,便袭了世职,去东南继承先父遗志,剿倭除贼。
嘉靖四十一年,本官转调到卢军门麾下,积功为指挥使。可惜当时太年轻,立了大功骄傲自满,喝酒贻误战机。
戚军门按律要斩我,卢军门出面说情。胡宪台和戚军门念及先父武烈,不忍叫烈士绝嗣,便网开一面,打了我四十脊杖,褫夺武职,逐出军中。”
任博安和杨贵安静静地听着。
任博安是苏峰招揽进镇抚司,又以江南三大案的功劳,一手举荐为湖南镇抚局都事。
杨贵安的大哥与苏峰曾经是同窗,也是自己人。
现在苏峰愿意在两人面前讲述过往事情,其实也是一种表态:我视两位为心腹亲信啊。
任博安和杨贵安都能感受到苏峰暗地里传达的意思。
我对你们两位过往履历非常了解,现在把自己的过往讲述给你们听,算是一种互相了解,促进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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