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240节
只是一番争斗下,卓吾先生逐占上风,然后那道诏书明行天下。”
张四维点到为止,不往下说。
申时行和余有丁在京中待了一段时间,不是小白,知道李贽为什么能占据上风。
很多人都以为是西苑的太子下场力撑李贽。
其实那用得着太子殿下出马啊!
首先现在大明主流舆情体现在报纸上,清流士林对舆情的影响日渐减少。
可大明的报纸都归太常寺管,李贽是太常少卿,太常寺没有太常卿,他就是老大。
你一个球员跟裁判吵架,你吵得赢吗?
其次太常寺掌握着一支宣教队伍,一是教师队伍,分布在各地私塾、学堂和书院;二是宣讲队,分布在各地城镇,以报纸为基础,向百姓们宣讲。
你说他们是会帮你,还是帮他们最大的上司?
最后就是李贽背后有一帮有钱人在支持。
缠足多耽误挣钱,必须明令禁止!
无数的厂主、股东坚决支持李贽,怎么支持?有钱出钱呗。
大把的钱花下去,四处找枪手,在报纸刊登文章,批判缠足的恶毒罪行;找到御史清流,明码标价,上疏支持禁缠足,润笔费若干;出钱支持名士大儒开文会,就在名胜古迹或顶级酒楼召开,豪华盛大,说出去倍有面子,但主题必须是《缠足是违背圣人教诲的若干论证》。
人家有钱有势,余昌德怎么跟李贽斗?
当然了,在背后支持缠足,反对禁令者不乏高门大户,世家豪右。有些富豪官宦,越有钱有势,心里越喜欢这种变态的调调。
但是这种爱好还没重要到可以舍弃身家前途。
谁知道西苑是什么态度?
他们保持中立,静观其变。
余昌德等人就显得孤立无援。
一番争斗下来,禁缠足一方占据上风,内阁票拟、西苑批红。以母仪天下,慈德昭彰的太祖皇帝孝慈高皇后为典范,明诏天下,禁止缠足,违者罚银五十两。
有风雅士子不屑一顾,五十两银子能得一三寸金莲,足矣!
别急,明诏后面有细则规定,家中女眷有自隆庆三年正旦日开始缠足者,或强迫、诱使她人缠足者,禁止参加院试、乡试、会试,武举,以及各布政司吏员招录.
你家有钱,罚得起,尽管叫你家里女眷缠足,或是利诱别人家女儿缠足,只是你以后就无法踏上仕途,只能做一个游荡在乡野之间的闲云野鹤。
此诏一出,李贽名声大振。
余昌德成了大笑话。
恼羞成怒的他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在李贽头上
申时行和余有丁到现在也明白了,余昌德为何言辞中如此痛恨李贽,口口声声要致他于死地。
何必呢!
看到两人神情,张四维劝道:“两位,世事未卜,人心难料。俗世洪流,如履薄冰,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千难万险。
有些人为了意气之争,甘愿押上前途身家,劝不住的,也没有必要去劝。”
此话一出,不仅申时行和余有丁深有感触,连王世贞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辽河河套赤峰城以北一百多里的山丘上,上百辆车首尾相连,依着山势围成一个圈。
数千北虏骑兵,舞着刀,嘴里嗬嗬地大喊着,策动着坐骑,围着山丘打转,时不时地张弓搭箭,对着山上的明军来上一箭。
上千明军士兵举起世子滑膛枪,躲在车厢后面,三五人一组,对着北虏骑兵,砰砰地齐射。
时不时地有北虏骑兵应声落马。
“轰!”,偶尔会有子母炮响起,一发霰弹飞出,马嘶人叫中,三五个北虏骑兵应声倒地。
在山丘上,叶梦熊扶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李成材,泪流满面。
镇北关,无非就是一道石墙沿着山势搭建,关隘上有一座半石半木的城寨,已经东倒西歪,不少地方冒着火,腾起烟。
图们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旁边一处山岗上,意气风发地看着一队队兵甲齐备、士气高昂的察哈尔骑兵,策马走进镇北关。
他扬起马鞭,指着南边大声道。
“孩儿们,我们已经攻破天险镇北关,明军望风而逃。前面就是开原城,拿下它,我们在辽阳过冬!”
“大汗万岁!”
数万北虏骑兵,挥舞着刀枪,兴奋地齐声高呼。
声音响彻天地,山河为之变色。
第312章 柔佛国王,听说你被欺负了?
海风从北方呼呼地吹来,把旗舰船首斜桅杆上的三角帆,吹得像一面圆球。
三根桅杆上,后桅杆上的两面横帆被被吹得鼓鼓的,如同两个大包子。
前桅杆和主桅杆上的硬蓬帆,哗哗地乱响,拉住它的数十根绳子像一张网,每一根绳子都被拉得笔直,在风中吧吧乱响,仿佛下一息就会绷断。
“几点了?”站在艉楼上的朗声俞大猷问道。
“报将军,上午十一点十一分。”测量员大声答道。
“校过时间了吗?”
“昨日子夜有校。”
“记住的了。”
“是!”
俞大猷忍不住转身对旁边的一位文人说道:“钦天监搞得这套玩意,确实好用,就是太麻烦娇贵了,要每天正午、子夜校时,稍有疏忽就是或快或慢几分钟。
差几分钟,经纬度就差了几秒,码得,老子脑子都搞晕了,幸好这事交给测量员在搞。”
说到这里,俞大猷顿了一下,“思文老弟,你好点没,不再吐了吧?”
宋应昌苦涩一笑,“都吐习惯了,不再吐了。”
此时的他脸色黝黑,上穿着一件短袖汗衫,下穿一条束腰扎脚裤,腰间扎着一根皮带,挂着一把开平出产的水兵刀,头戴一顶头笠,跟一般船员无异,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位两榜进士。
他现在的官职是南海宣慰使司参谋军事。
上月在香江港召开军事会议,胡宗宪命令俞大猷率南海水师左营主力,南下满剌加,择一扼守海道的良港,进驻警戒,一旦西班牙人窜之该海域,他率部堵截围剿,不得让西班牙人一船一帆西逃。
宋应昌随俞大猷南下,负责港口营建和镇抚当地土著。
“思文,安不纳岛的事妥当了吗?”
“俞将军放心,妥当了。置县复归大明管辖。此地三宝太监曾经给它取名万生石塘屿,后宣宗皇帝赐名安不纳岛。上百年一直孤悬海外,这次终于可以复归大明管辖。”
“那就好。那片群岛,位于南下至满剌加海峡的要道上,尤其是它的主岛,有山高耸,在万里无边的海面上,一眼就能看到。所以它才叫崎头岛。”
“将军英明,在崎头岛山峰上设哨楼和烽火台,一旦发现西班牙船只或莫氏船只,立即点起黑烟警示。
再经过淡水岛(阿南巴斯岛)的烽火台传递,到时我们在满剌加海峡东南角占个地方,设哨楼烽火台,就能收到警示,再向前传递警示。”
“这些都是小事。西班牙人都是老海贼,精得很,肯定比王直那些海贼要难对付,得多上些手段。
对了,安不纳岛听着难听,要置县,最好换个名字,思文老弟有想好什么名字。”
“万生县如何?”
“好!万生石塘屿,万生县,还是三宝太监取得名好听。”
宣宗皇帝取得安不纳岛名字又如何,不好听就得改。
这事禀到太子那里,肯定要改名字的。只是改祖制的事,还是让我们做臣子来背吧。
“报!”
“何事!”
“前哨船发来旗语,说前方发现陆地,疑是大岛。”
俞大猷眉头一皱:“疑是大岛?”
他低头想了想,转头对宋应昌说道:“按照跑海老船首的说法,过安不纳岛,顺风一两天必到满剌加海峡东南角。
算算行程,我们应该到了。”
“将军派前哨去探视一番就是。”
“传令!前队派前哨船登岸侦查。主力降半帆,左队外围警戒,全军待命!”
“是!”
等了两个时辰,前队指挥使王如海坐着快船靠上了旗舰。
“将军,卑职上岸侦查过,向你来禀告。”
“说!”
“是!
将军,宋参军,此处叫龙头港,当地土话有好几种称呼,有叫蒲罗中,意思是大岛最东南角。也有叫新加坡拉,好像是梵文,意思是狮子城。这里就是前元汪大渊来找狮子的龙牙门,也是广州泉州海员船首们说的淡马锡。”
“淡马锡?”
“就是另一种当地土话的称呼,就是海市的意思。”
“码得,怎么这么多土话,必须要统一下。对啊,你小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嘿嘿,卑职运气好,靠岸转了一圈,遇到两兄弟,原籍我大明潮州人,其父正德年间跑过来的,会说官话,还告诉我,龙头港有数百明人,有他俩这样在这里出生的,还有嘉靖年间搬来的。”
宋应昌在一旁问话:“那他有说,这一块归谁管辖?”
“回宋参军的话,说这里属于一个叫柔佛王国。”
“柔佛王国?”
“是的,那两兄弟说,还是正德年间,这里是满剌加王国,王都在北边一百多里的满剌加城。葡萄牙人来了,强行占了满剌加城,国王只好搬到柔佛,就在龙头港和满剌加城之间,于是就叫了柔佛王国。”
俞大猷嘿嘿一笑:“本将喜欢上这地方,看上好东西全靠抢。老子这么多船,这么多兵,还不随意抢!”
宋应昌忍不住劝道:“将军,我们是天朝王师,要师出有名,要注意气度风范。”
“我的宋参军,打赢了才有气度风范。”俞大猷下令道,“王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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