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203节
也跟着调转船头,抢占上风的威海营前队,紧跟其后,又一次用十二斤和九斤炮和霰弹,对那些被打散的乱军船只骑脸输出。
两个时辰过去,三四里宽的海峡海面上,到处是残船破帆,到处是尸体,一团团鲜红的鲜血滴落海面,迅速被海水冲淡。
乱军船队里,可载百人以上的大中船只,现在在海面上所剩无几。
剩下的船只都是小船或舢板,都被吓得肝胆皆裂,连同那些剩下的大中船只,拼命向远处划去,离开这修罗战场。
有的懵懵懂懂靠在了江华岛岸边,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陆战营的骑炮队拖着六斤骑炮,快速赶到跟前,抵近用霰弹洗脸,把这些幸运的船只打成死寂一片的死船。
三个时辰过去了,炮声还在一声接着一声,但是变得稀疏许多,乱军丢下四百多艘大中小船只后,其余的数百艘船只四散而逃,部分逃回陆地岸边,大部分四处逃散,不见踪迹。
局势明朗,十几万乱军,上千艘船只,被大明水师半渡而击,精锐尽失,近两万士兵或葬身海底,或在海面上挣扎,其余的一哄而散。
大明水师快船出动,身穿有甲的乱兵用乱枪戳死,其余的像鱼儿一样捞起来,再捆得跟螃蟹一样丢在船舱里。
李昖君臣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打赢了!
明军的船坚炮利,自此深深刻在他们的记忆中,
第263章 人才,不嫌多
西苑紫光阁勤政堂,阳光从窗格里照进室内,照得这里无比亮堂。
自从“西洋玻璃”大卖,朱翊钧首先叫人把紫光阁和勤政堂的窗户加高改大,全部从窗纸改成透明玻璃。
于是室内的光线变亮了许多,从外观看,紫光阁和勤政堂晶莹剔透,更添几份光彩。
朱翊钧盯着跪在地上的杨金水,继续问道:“你要保下那人?”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此人是个人才,想举荐给太子殿下!”
“人才,”朱翊钧笑了笑,双手笼在袖中,慢慢踱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湖天一色,悠悠地说道:“这天下人才何其多,可是对于孤来说,这天下人才何其少!”
杨金水抬起头,看着朱翊钧的背影,朗声道:“殿下,天下大才,不能为殿下所用,再多也少。”
朱翊钧转过头来,盯着杨金水,“黄公说他的干儿子里,最聪慧的就是你。说你要是个全人,可立桑弘羊、刘晏之功。
但孤知道,伱除了理财善商之外,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涉及。才艺通博,究览天人。
这样的大才,就算是天残之人,孤也会重用,可以成为第二位三宝太监,也可以立张良崔浩之功。”
杨金水低着头,没有答话。
朱翊钧挥挥手,“起来吧,坐着说话。”
“谢殿下!”杨金水磕了一个头,起身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英雄惺惺相惜,你赏识的人,难不成有陈平贾诩之才?”
“奴婢觉得,举荐之人怀经世之才,蕴佐时之略,守南山之操。”
“哦,想不到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殿下,此子足智多谋,但奴婢觉得,他长处更在于大略。”
“大略?”
“殿下,奴婢举荐之人,其父为嘉靖三十二年三甲进士,历任马邑县丞、兰州知县、叙州通判。他自少跟随其父,居住边地,通晓军政边事。弓马娴熟,又好读兵书,善于谋略和用兵,文武双全。
十二岁就协助其父平定兰州蕃部叛乱,十四岁妙计降服叙州当地土司,十六岁以报效身领乡兵剿山贼巨寇。奴婢觉得不能以陈平贾诩比之,觉得当为大明之王景略。”
“王猛王景略?”朱翊钧笑了,“他当得起吗?”
杨金水毫不迟疑地答道:“殿下,奴婢觉得他当得起!殿下机明好断,纳善如流。潘应龙有王佐之才,锐于进取。如此大才,奴婢不敢不举荐给殿下!”
“潘应龙。”朱翊钧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即一指旁边,“祁言,念一念。”。
“是殿下。”站在旁边的祁言马上应道,然后朗声念道:“潘应龙,原籍湖广潭州善化人,其父潘清亶从叙州府通判改任高邮知州,清廉公正,坏了扬州大盐商田家的好事。田家田化诚便勾结扬州府、南京某些官员,构陷潘清亶,使其下狱,夫妻双双横死在狱中。
事发时潘应龙刚中举人,正在备考会试,被田化诚意欲斩草除根,先夺褫了举人功名,收入大狱,准备如法炮制。
幸好其父潘清亶同科同乡等故交在南京任职,出手相帮,让潘应龙逃脱牢狱之灾,自此游荡在东南,谋取报仇之机。曾经化名潘十方,投在谭纶帐下以为幕僚。谭纶北调蓟辽,他留在东南,后入统筹局东南办为杨公公幕僚。”
杨金水脸色如常,好像祁言在念别人的事情一样。
等到祁言念完,杨金水恭声道:“殿下英明。”
“他在西苑外候着?”
“回殿下的话,奴婢未请令旨就把他安排在西安门候着,请殿下恕罪。”
“祁言,去把这位潘应龙叫进来。”
“是。”
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继续跟杨金水说着话:“你在东南做得很好,可以说,没有你运筹帷幄,长袖善舞,胡宗宪剿倭会举步维艰,不可能这么快成事。
还有大明水师的建立,调东南兵马北上,汰换边军,然后柳河之战、灭辛爱之役、平定建州.兵马未定,粮草先行,没有你在东南筹集的钱粮,这些都成不了事。
杨金水,你居功甚伟!”
杨金水连忙起身,恭声道:“殿下缪赞了!为天家效力,为殿下解忧,只是奴婢的本分之事。”
“现在满朝文武百官,能做好本分之事,寥寥无几啊!”朱翊钧看着杨金水,勉励道:“杨金水,好好做事,孤不吝封赏。戚元敬已经封爵,胡汝贞、徐文长、谭子理、王子荐等人,封侯进爵指日可待。
他们封的,你杨金水就封不得吗?莫非你的功勋比他们小吗?”
杨金水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朱翊钧所说的话,好一会才哆嗦地说道:“奴婢乃天残之人,不敢奢望这有违祖制之事。”
“祖制,呵呵。”朱翊钧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在孤的眼里,恪尽职守、公忠体国,只要立下功勋者,皆可封爵。
官阶爵位,就是用来酬谢为国为民,报效君上之士。
不分出身,只论功绩。杨金水,你虽是天残之人,却不自暴自弃,不蝇营狗苟,而是奋发自强,尽职尽责,立下丰功伟业,你这样的人不封爵,君恩不公,天理难容!”
杨金水泪流满脸,噗通跪下:“奴婢谢殿下天恩!”
“孤知道你托黄公,寻你的亲人。黄公在你的原籍,寻得你亲姐之子,你的亲外甥卢万年。孤做主,你可收为养子,好生抚养教诲,长大成才后可传袭你的爵位,延续你的香火。”
杨金水流着泪,连连磕头:“奴婢就是万死,也难报殿下天恩。”
朱翊钧眯着眼睛看着杨金水的后背,等了一会开口道:“好了,起来吧,孤的少府监掌印太监,将来的侯爷,流得一脸的泪水,像什么样子。”
杨金水趴在地上无声哭泣,后背抽搐了一会,终于直起身,仰着头,用衣袖搽拭着脸上的泪水。
“奴婢失态,让殿下见笑了。”
“你真情流露,无妨,无妨。”
“谢殿下。”
又等了一会,祁言在门外禀告,“殿下,潘应龙带到。”
“叫进来。”
朱翊钧一眼就看到跟着祁言身后的潘应龙,身形高大,仪表堂堂,算得上是瑰姿俊伟。
“草民潘应龙,叩见太子殿下。”
潘应龙跪倒在地,朗声行礼后,却听得头顶上一片寂静,仿佛刚才还站在前面的太子殿下和杨金水,突然消失了。
潘应龙喉结上下抖动了几下,却不敢直身抬头。
他记得杨金水跟自己说过,太子殿下心机深沉,又洞悉一切。难道自己在松江筹划的这些,被殿下看破了。
听杨公公说,殿下最恨自作主张,自作聪明的人。自己这番行动,在殿下眼里,是不是自作主张,算不算自作聪明?
十息,二十息,四十息,六十息
潘应龙额头上的汗,滴落在地面上,后背的汗,哗哗地往身前流,不仅浸湿了衣衫后背,还把前胸也浸湿了一大块。
他的喉结来回地抖动着,心里越发地惶然。自己为了吸引殿下的注意力,筹划了这一策,难道不小心犯了殿下的忌讳?
难怪杨公公得知真相后,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地复杂。
“潘应龙!”
半刻钟后,朱翊钧终于开口了,潘应龙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但是下一句,却让他如坠冰窟。
“你一番算计,连孤也算计进去了!”
第264章 徐阶和张居正这对师生
“老爷,到府上了。”
声音从轿帘外传来,惊醒了坐在轿中沉思的张居正。
“这么快。”
张居正从掀起的轿帘中钻了出来,转头对管事说道:“马上派人去请潘思明、余丙仲、曾三省、王汝文四位先生过府,说张某有事相商。”
“是。”
张居正径直回到后院,有妾侍婢女上前来接住,伺候他换下官服官帽,换上一身天蓝色的道袍。
这种道袍是改良过的,跟正经道士以及嘉靖帝等好道之人的道袍有很大区别,是士子官绅们平时爱穿的便服之一。
再戴上平定四方巾,接过侍妾递过来的参茶,喝了几口。
门外有仆人禀告:“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刚从一念堂回来,听到老爷回府,特来请安。”
张居正放下茶杯,“我正好要问问他二人的功课,叫过来。”
说罢挥挥手,妾侍和婢女们行了礼,全部退下。
两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内室,他俩正是张居正的长子和次子,张敬修和张嗣修。
“儿子给父亲大人请安!”
张居正坐在椅子上,等两人恭敬地行完礼,捋着胡须说道:“起来吧。都坐,我们父子之间,全了孝礼,就没有那么多繁文缛礼。”
“是,父亲。”
“你们今天去了一念堂?”
“是的父亲,儿子谨遵父亲之命,每日去一念堂,听卓吾先生上课。”张敬修答道。
“今天卓吾先生上了什么课?”
“回父亲的话,卓吾先生今日言及,‘而今士子官吏,读书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显。自私为己,无一厘为人谋者’。”
张敬修看了看张居正,发现父亲脸色不变,便继续说道:“卓吾先生还说,‘而今多少名士,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本为富贵,而外矫词以为不愿,实欲托此以为荣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义之事以自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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