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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183节

  “是的,平日里张二雄最喜这两样。”宋公亮答道。

  “那就没错了,有人收买了他。此獠贪图重金,才做下这件事。只是谁收买他的,需要问问。朱使,宋副使,锦衣卫选派有经验的刑名,跟东厂一起审问张二雄。”

  “是。”

  “不过张二雄是个无赖地痞,又久在通州厮混,应该多有见识。想必十分奸猾,要注意他的口供真假。”

  “是。”

  又叮嘱了一番,朱翊钧最后说道。

  “好,你们去办事吧,黄公,冯保,刘义和宋副使留下。”

  “是。”

  主阁里只剩下黄锦、冯保、刘义和宋公亮,都是朱翊钧心腹中的心腹。

  “此案关键一点,贤妃奏请父皇,得恩准出宫去报恩寺烧香礼佛,消息是怎么从禁内传出去的?”

  “殿下,奴婢猜测,应该是命妇传出去的。”冯保答道。

  “嗯,说仔细些。”

  “是,殿下。奴婢查过宫禁关防进出记录,在报恩寺案发前四日,贤妃之母,以及长嫂、次嫂三位命妇按例进宫,在永和宫里坐了半天。

  其中有一个时辰,贤妃借口要与母嫂说些体己私房话,支开了左右,只有她们四人私下密谈。”

  冯保的话落音,众人转向朱翊钧。

  过了一会,朱翊钧没有开口,倒是黄锦悠悠地说道:“这事传与口耳之间,无凭无据,不好查啊。”

  冯保马上答道:“殿下,永和宫前面的延祺宫,丢失了一座宣德年间御用监制作的铜胎镀金镶宝石珐琅器,十分珍贵。

  奴婢正领着查办此案。延祺宫丢失珍器的前后,正好永和宫从宫外来了命妇。奴婢请令旨,召贤妃之母嫂到东厂问话。”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冯保。

  黄锦心里更是诸多感慨,自己这位干儿子,为了讨好殿下,什么事都敢做啊。

  大家心里有数,延祺宫有没有丢失珍器,这不重要,关键是找个由头查贤妃的母嫂。

  众人又转看向朱翊钧,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朱翊钧在心里想了一会,做出了决定:“这样做太急了点,反倒显得我们心虚了。此事还有下文,等他们把后面的招牌亮出来再说。”

  “遵命。”冯保马上答道。

  “还有一件事,刚峰公查办两淮盐政,查出内廷有人与扬州盐商颇多瓜葛。小喽啰都被处置了,可是还有大老虎,内廷有太监给扬州盐商通风报信,给他们站台。”

  朱翊钧的话让众人不由心里一沉。

  “此前孤压着不处置,就是担心这件事被外朝的御史们揪住了,你们这些内廷大佬们,都要惹上一身骚。

  现在两淮盐政大案的风头过去了,内廷也该清理门户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猜出来是谁。

  司设监太监滕祥。

  这位当初也是司礼监大佬,后来隆庆帝即位,满门心思巴结新皇,荒废了司礼监的正事,被朱翊钧找理由免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改任司设监太监,专心伺候皇上。

  于是心有积怨。

  阁老殷士儋和和户部侍郎胡庆绪发动偷袭,图谋统筹局一事中,滕祥有在暗地里通风报信,出力不少。

  胡庆绪被免职,殷士儋被踢出阁,太子对滕祥不闻不问,让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前月,皇上不知听了谁的话,突然心血来潮,打算把潜邸裕王府改建一番,派了滕祥去监工。

  这是一份很有油水的差事,滕祥马上乐滋滋地出宫去当监工。

  太子趁着滕祥从皇上身边离开一段时间,突然下手。

  就算以后皇上问起来,也多有借词。比如在外监工得病了,提前荣养去了;或者直接报个暴毙。

  滕祥又不是潜邸旧人,皇上对他没有多深的感情,时间一久就忘记得干干净净。

  太子好手段!

  “滕祥贪赃枉法、受贿舞弊的罪证皆在,司礼监对他做个了结吧。”

  黄锦恭敬地答道:“老奴遵殿下令旨。”

第237章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御史

  礼部尚书高仪急匆匆地走进户部衙门里,见到他的人连忙站到路边,拱手恭声道:“见过高尚书。”

  高仪提着前襟,一路点着头,穿门走廊,很快来到户部最里面的签押房里,直接闯了进去。

  刚才有小厮在前面飞奔来报信了。

  “新郑公,出事了!”高仪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说道。

  高拱放下文卷,转出书案,请高仪坐下,叫下人奉茶。

  “出什么事了?让南宇公急匆匆地从礼部跑到我户部。”

  高拱现在不用为银子发愁,又逐渐在朝堂上重新站稳脚跟,开始推行他心中的“新政”,诸事顺利,自然心情不错。

  “报恩寺的事。”

  “那件事,”高拱嘴巴撇了撇,不屑道,“此事拙劣得老夫都不想提。”

  任何真正了解朝局实情的人,都不会信坊间谣传,说报恩寺幕后黑手是太子,为了铲除唯一的竞争者三皇子。

  太子是先王妃所出,真正的嫡长子,根正苗红!

  三皇子只不过是庶子,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再说太子殿下手里的权势,真要弄三皇子,他也活不到今天啊!

  这就好比某人举报大宗师拿着剑要杀他,人没杀着还把剑给舞掉了。

  高仪郑重地说道:“有下文了!”

  “出后招了?”

  “是的。上午有人自称是凶犯张二雄的兄长,张大雄,拿着张二雄留给家里的书信到五城兵马司,找当值的巡城御史出首。”

  高拱反应很快,敏锐地问道:“当值的巡城御史是谁?”

  “杨四知。”

  “杨四知?”

  “嘉靖四十一年进士,在地方历任过三年,而后授都察院监察御史,年初出任巡城御史。”

  “嘉靖四十一年进士,那他的座师该不会是松谷公吧?”

  “正是现在的阁老陈公。”

  听说此案突然涉及到阁老陈以勤,高拱不淡定了。

  这位跟他同为裕王府侍讲,多年的旧同僚。

  高拱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电如剑,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陈逸甫愚忠啊!”

  高仪马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陈以勤入阁后,上了《谨始十事疏》,提出定志、爱民、崇俭、用人、接下、听言及揽权等十事建议,颇得嘉靖帝和朱翊钧赞许。

  等到隆庆帝即位,他又上《励精修政四事疏》,深得朱翊钧的赞许。

  高拱和高仪心里有数,陈以勤的四事疏实际是“揽权”一事的延伸,他请求君上修德明理,然后收揽权柄,定略行策。

  过了一会,高仪徐徐说道:“松谷公,上《谨始十事疏》和《励精修政四事疏》,披肝胆,触忌讳,尽言他人所断舌不敢道者。”

  高拱看了他一眼,悠然说道:“老夫与他同在裕王府为臣,平日交情不错,但有些理念却截然不同。‘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所以老夫说他有点愚忠。”

  高仪知道高拱的意思。

  他高拱心存大志,要建不世之功,当然要揽权了。从哪里揽?当然是从同僚,从皇上手里揽。

  陈以勤劝君上揽权,可不就跟他背道而驰了吗!

  愚忠?

  这话有点意思,岳飞算不算愚忠?

  高仪看到高拱目光闪动,知道他心里起了想法。

  上次内阁缺了一位阁老殷士儋,高拱没能递补进去,一是那时内阁不缺人手,还能维持。二来当时高拱被户部天坑坑得焦头烂额,怎么递补?

  现在就不同了,要是陈以勤被踢出阁,局势对高拱太有利了。

  此时的高拱已经站稳脚跟,手里又有政绩。

  加上陈以勤一去,内阁里缺人,必须要补额。而阁老里又只剩下张居正这位资历很浅的潜邸旧人。

  皇上即位不到两年,潜邸旧人不用,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算来算去,要是抓住机会把陈以勤踢出去,高拱就能顺顺当当入阁。

  高仪想劝一下。

  现在这个时候,太子和徐阶是不会放你入阁的。

  高仪直觉告诉他,太子对于高拱的态度,应该是还要再打压一下他,再杀杀的傲气,等某些棋子都布好了,再放高拱入阁。

  而对于徐阶来说,他非常清楚,高拱入阁之时,就是他致仕荣休之初。

  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动力,可是能在首辅的位置多待一天,何乐而不为呢?

  又没有什么大好处,徐阶凭什么让你高大胡子?

  可是高仪知道,此时的高拱心里长了草,劝是劝不住的,于是便谨慎地不出声。

  “南宇公,老夫还要去一趟太仆寺,跟那边讨论马政银子的事,就不留伱坐了。”高拱起身拱手道。

  高仪知道,高拱这是要去了解情况,然后召集党羽,布置下一步行动。

  他有点后悔跑来告诉高拱这件事,不过心里一转念,自己又何尝不喜欢盟友高拱能顺利入阁?

  高拱入阁,自己是有大好处的,说不定还能顺手把自己也拉进内阁里去。

  毕竟高拱党羽和盟友里,有资历入阁的,除了自己也再难找到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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