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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想混个从龙之功啊 第12节

  而在正殿外的甲板上,尚书令段世桓,中书令柳壑,侍中慕容惠,兵部尚书薛楚,户部尚书崔固安,大理寺卿薛知运,左羽林将军慕容芝等一众随侍大臣都在等候召见。

  这些大臣都是跟着慕容英从征辽东而去,没想到几月的功夫就又要随着慕容英回去了。

  卫尉卿李源是从怀远跟上队伍的,当时就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办事勤勉”。

  却对于他密奏杨巡可能谋反之事只字不提。李源也明白,圣人必然是不会把这件事拿开说的。

  毕竟有人提前预警杨巡谋反,还上了密奏,圣人也见到了不过没当回事,这事对圣人英明神武,睿智多谋的形象可是有一定影响的。

  所以对于自己上过.不,他就没上过密奏。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下次出征,老夫应该不成行了。”

  年近七十的段世桓看着运河水面突然感叹了一句。

  一旁正值壮年的中书令柳壑道:“段公何处此言,您老身体康健,精神矍铄,圣人和大燕,还都得倚重您老呢。”

  段世桓笑着摇摇头:“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年近古稀,精神不济,等这次平定叛乱之后,就会告老致仕,这庙堂诸事,辅弼圣人的重任,还要诸公努力啊。”

  这位段公,是真的觉得自己该退了。

  虽然他自觉身体康健,即便在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但月盈则亏,从先帝时候就开始担任宰相,他可是与已故的司徒、太师楚国公杨素共事过。

  现在杨素的后人造反作乱,肯定是成不了气候的,等大军回师,一月只能就能平定叛军。

  杨家的下场也不必多想,必然是要夷其族的。

  虽说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杨家走到今日这一步,也不单单是杨巡野心膨胀。

  若不是慕容英步步紧逼,持续打压,想必杨家也未必就会铤而走险。

  而段氏自太祖开始就是一等高门,现在的辅国大将军令支王段义弘就是他的侄子。作为鲜卑贵胄,和慕容氏的关系比起汉人大族杨家肯定是更为亲近的。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形势在不断的变化,经过杨巡这场叛乱,慕容英的猜忌之心肯定是更胜以往,所以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还是早点抽身朝堂的好。

  还有一点,拜圣人的雄才大略所赐,现在各地民变蜂拥而起,豫州的瓦岗贼,冀州的刘胡之,幽州的张狗儿,淮南的郭凤凰.

  若是圣人就此改道,剿灭叛贼,与民生息,轻徭薄赋,这大燕尚能中兴。但以圣人的脾气,这第二次征高句丽无功而返,是因为杨巡叛乱。等到这场叛乱结束后,第三次肯定是要再次提上日程的。

  想起这些事,段世桓都觉得头隐隐作痛。

  罢了,就让这些年轻人折腾去吧。

  而柳壑、慕容惠、薛楚等人闻言心中又是另一番计较,嘴上说着社稷和圣人都离不开段公,心里想着这老不死的终于要致仕了。

  朝中可称得上宰相的,只有尚书省的长官尚书令和左右仆射,加上中书令、侍中,算是宰相。

  其中尚书令权柄最大,杨素致仕之后,段世桓接任尚书令已经有五六年了。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圣人的倚重,再干个五六年也不在话下。

  如今他萌生退意,也就意味着很多人都能更近一步了。

  诸人心中各生波澜,一份从东都来的战报终于送达。

  片刻之后,冯谨出来,宣众人入殿面圣。

  但一众大臣见到慕容英的稍霁之后,顿时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洛阳的战事必定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卫尉李卿?”

  李源有些诧异,怎么第一个叫的是他?不过还是立即应声道:“微臣拜见圣人。”

  “李卿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慕容英面带笑意,显然是心情很不错。

  见到李源不明所以,心情更好了,“冯谨,将战报内容告知诸位卿家。”

  “七月二十五日,高阳王领关中援军救援洛阳,在北邙遇敌,战不利,被围,翌日洛阳守军出兵,左领军将军赵翊率军两万余,与叛军战于洛阳北郊,初时不利,众军退却,左领军将军赵翊临阵大喝乃至,众军反身交战,李卫尉卿之子云骑尉李元徽发一矢,射杀逆贼杨巡之弟杨熙,战阵之中人皆以为杨熙乃杨巡,于是士气大震,乃胜之,拔高阳王余众归洛阳,叛军溃败”

  众人一听闻言战报都齐声道贺:“恭喜圣人.”

  只有李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家的那顽劣的四郎,竟然如此出息?

  四个儿子之中,长子孝俨处事周密,沉稳方正,是王佐之才。

  次子鸣岐骑射俱佳,胸怀韬略,是将帅之才。

  三子玄庆沉静深远,膂力过人,才器不可测。

  惟有四子元徽,骑射功夫在李家只能说得过去,文武皆末等,竟然有此运气,临阵射杀敌将?

  “李卿做事勤勉,教子有方,真乃国之柱石也。”

  李源闻言只能谦逊道:“回圣人,小儿临阵射杀杨熙逆贼,不过运气使然,乃是圣人之洪福庇佑,不敢居功。”

  “哈哈哈,朕在辽东,如何庇佑?”

  “圣人乃天子,洪福齐天,即便是千里之外,也能庇佑我大燕将士无往不利,平定叛匪.”

  慕容英现在的心情很是不错,看李源也越发的顺眼,督运粮草军械办的不错,行事谨慎,心中已经在想着等平叛之后要给他的爵位在提一档,来个国公。官位也该往上挪一挪,九卿做过了,完全够资历任一州刺史,或是都督

  还有朝野内外许多人都在位置上待得太久了,正好该让他们动一动了。

第18章 夜袭

  几日行军,慕容颌所督万余人的燕军,经过了氵黾池,又越过了已经废弃的函谷关,距离陕县也只有数十里。

  一路上李元徽再没有出言献策的想法,反而是对如何部署行军,如何安营扎寨,如何布置岗哨这些东西有了更宏观的认知。

  作为记室参军,军中大小事无不能过问,主将慕容颌虽然是个草包,但作为副都督镇西将军庞令勋可算是沙场宿将。

  不仅是皇帝慕容英的侍卫出身,还以郎将之职从征南魏,北击突厥,在天盛七年西征吐谷浑独领一军,所获颇丰。

  这也是为什么让他作为慕容颌的副手。

  一来他是慕容英的心腹,二来能力也没的说。

  慕容颌在会师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北邙一战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所以一应军务都交给了庞令勋负责。

  李元徽也就跟着庞令勋处理军务,例如每日行军多少里为宜,安营扎寨要选择离靠近水源的地方,行军之中各部该如何部署列队,如何安排殿后部队,各部之间相距的距离该是多少,每日需要多少军粮消耗,行军之中路线该如何选择等等。

  庞令勋对于李元徽这个好学的年轻人也不藏私,几乎是有问必答,将自己的很多经验都细细讲解。

  于是李元徽知道了,光是行军就有“平行”“山行”“轻行”“重行”“兼行”“骑行”“步行”等多种行军方式和注意事项。

  除了在要对行军路程计算准确意外,还要认真组织侦查,查明行军沿途情况。

  度水翻山,穿越深林,要派出斥候少队,搜寻数里之内有无异动人迹,再令人攀上高山警戒。

  在路况不明时要请向导带路,还要派先头部队“治道”“通路”.

  然后是移营,斥候哨队在大军前面行进,要随时掌握前方地形地貌,道路,有无天灾等影响行军的情况。而斥候哨队需要携带五色旗来进行预警,每种颜色的旗帜分别对应各种情况。

  比如黄旗对应前方有沟坑,树林沼泽是青色旗,野火是赤旗,深涧是黑旗

  李元徽之前也读过兵法,但真正设身处地,又是另一番景象。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回到营帐之中,跟着庞令勋巡营之后李元徽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床铺上,忍不住感叹道。

  表兄窦羡君诧异道:“四郎这是从何处寻得的佳句?我怎么没听过?很有道理啊。”

  李元徽愣了一下,然后随口胡诌道:“可能是宣帝诗集吧?”

  “宣帝诗集我精读过,好像没这两句”一旁的赵二出言道。

  李元徽拍了拍脑袋,急忙岔开话题:“我也记不清是在什么书上看到了,对了咱们明日就到陕县了,可以进城去吃些好的,表兄和赵二哥可去过陕县,有什么好吃食嘛?”

  三人算是一个部门的,所以行军这几日都一个营帐,一来二去也熟络无比,言谈无忌。

  窦羡君想了想道:“陕县能有什么好吃食,前几次跟阿耶来往两京,途经陕县住的都是驿馆,吃食也都是驿馆伙头做的,勉强入口吧,不过陕县挨着河不远,鱼可能比较新鲜?”

  赵二则摇了摇头:“我虽然生在关中,但五岁时候就跟阿耶外出,这几年都在涿郡和洛阳,上次过陕县的时候都记不得了。窦六,长安这几年还好吧,我都快忘了长安什么样了?”

  提到长安窦羡君十分兴奋道:“怎么也是西京,这几年虽不如洛阳繁华,但胜在雄厚,吃食也都不错,妙善坊的歌舞是一绝,那坊中有一个歌姬,唤作樊三十娘,豆蔻年华,舞姿曼妙,声如天籁,可谓‘声色双绝’,还有个公孙五娘,尤善剑舞,身段玲珑.”

  赵二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致,都两眼放光,李元徽也听得极为认真,甚至在庞令勋传授行军要诀的时候都没这么注意力集中过。

  三人说了许多话,憧憬着长安城的美人歌舞,又沉沉睡去。

  此时,危险却徒然逼近。

  夜半时分,一只两千余人的叛军裹甲衔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燕军大营的侧后方。他们这几日抄小路兼程疾行,就为了这一刻,赶在燕军入潼关之前进行包抄。

  庞令勋也算是宿将,也做了值夜安排,但叛军发动突袭的时候,也正是人最为困顿的丑时。而且官军因为是临时设营,营帐的栅栏埋的也比较浅薄,被叛军直接用战马拉拔而出。

  随后杨巡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率领两千步骑,突入燕军营中,纵马踩踏,放火焚烧营帐,靠近营门较近的地方尤其惨烈,许多直接在睡梦之中就被叛军割喉,还有的猝然起身,又被烟火熏呛过去。

  虽然有斥候示警,但对于突然出现的叛军夜袭,还是不足以据敌与营外。大批的官军在睡梦之中就听到喊杀声,急忙惊起只能仓促迎战。

  李元徽听到响动,从床上弹起,立即明白这是夜袭。赶紧叫醒了窦羡君和赵二,然后拿着袍服就出了账外借着月光穿上,随后又回帐篷里用火折子把烛火点着,拿着弓箭挂上横刀就又出了营帐,摇摇看见左军和前军营里都已经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了。

  而他所在的中军也在迅速起身,相互披甲准备迎敌。

  左军和前军乱成了一锅粥,但这也给了其他三部反应的时间,而各营之间都有架设栅栏,相隔数十步。

  李元徽并没有披甲,第一是因为他是记室参军,等闲不用亲自冲到第一线抵挡。

  二则是他觉得现在披甲不是一个好主意,若真到了全军溃败的时候,那甲胄在身可是很妨碍逃命的。

  而叛军在杨巡的带领下,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在极短的时间就打穿了部署在中军北面的营地,随后又驱赶败兵直扑中军。

  披挂好的庞令勋立即组织中军固守营寨,才勉强抵挡住了溃兵和叛军的冲击。

  快到天明时分,杨巡也知道不能完全击溃这支燕军,见好就收,收拢部众撤出战斗。

  虽然没有直面叛军,短兵相接,但李元徽还是对这场夜袭心怀余悸。

  这夜袭也太可怕了,晚上能见度极低,这时候很多人还都有夜盲症,慌乱之下有的时候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而夜袭之人往往会利用这种因素,把未知的恐惧感放大,有的甚至直接扮做敌军,引诱被夜袭的部队自相残杀。

  而不信任一旦产生,会极大影响军队的战斗力。

  天亮以后,李元徽受命立即开始组织手下文吏和掌书记们开始询问各部伤亡和战损情况。

  死伤约有千余人,溃逃和不知所踪的却将近两千余,部分辎重、营帐被焚毁都是小问题,毕竟还有几十里就到陕县了,可以得到补充。

  但全军士气开始变得低迷起来,若是现在与叛军进行正面交战,怕是要一触即溃。

  见到这种情况,庞令勋只能拉着主将慕容颌一起抚慰士卒,激励士气,并褒奖昨夜最先示警的士卒,处斩了几十个逃兵。

  这才又把队伍组织动员起来,朝着陕县方向进发,并为了行军安全刻意放慢了行军速度,时刻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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