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25节
刘一燝眉头微蹙,作揖行礼道:“当前有司对于谥号、庙号尚存争议,没有呈递御前裁定,陛下想编修两朝实录是好……”
“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吧?”
“这些就不用魏伴伴操心了。”
更何况除了辽地危局,天启年间的北疆安稳,西南土司叛乱,白莲教起义,各地民变造反,朱由校都需要通盘考虑进来。
这个不过一出,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心底都警惕起来。
相较于刘一燝、韩爌他们,眉宇间流露出的凝重,身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心情要好一些了。
一想到天子所书名单的那些人,要奔赴各地去召,去寻,魏忠贤就暗暗叫苦,这期间敢有任何差池,恐必被天子严惩。
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国情,增强中枢军事力量,牢掌中枢军队兵权,是朱由校在跟大明文官群体博弈抗衡期间,必须要逐步落实下来的。
魏忠贤当即表态,“请皇爷放心,奴婢会安排好一切,绝不出现任何差池。”
嗯?
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流露出各异的神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天子想商榷的事情是什么。
魏忠贤想的这些,朱由校没有在意,倘若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好,那要魏忠贤何用?
朱由校在意的是他挑选的这批武将,何时可以悉数进抵京城,这样彻改京营,彻改京畿驻防,干预辽地战事,朱由校才有底气。
魏忠贤忙作揖行礼,开口解释道:“奴婢是担心这些武将被召进京,唯恐外朝有司的一些人,会说……”
可还有不少是白身,想将这批人悉数寻到,势必要在地方停留较久,魏忠贤也无法保证,负责找寻这批人的内廷宦官,期间是否会做什么。
赶来乾清宫的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一想到在午门处跪
着的那些御史言官,至今都没得到天子召见,众人的心情各异。
“朕是这样想的,谥号、庙号尚未商拟出来前,涉及皇祖父、皇考实录之事,可提前进行筹备。”
“奴婢明白!”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看向方从哲他们道:“内阁尽快拟一份名单呈递御前,等谥号、庙号明确下来,就着手实录编修之事,鉴于此事重要,从国库拨大头,内帑来兜底,确保此事能平稳落实,不过……”
“皇爷,真要将这些人召进京吗?”魏忠贤忍着惊疑,看着手里的名单,眉宇间透着踌躇道。
“适才朕说的话,魏伴伴没有听清吗?”
那些在职的武将还好说,内廷派的人能快去快回。
韩爌探着脑袋,看完方从哲手里的那份名单,皱眉作揖道:“翰林院诸官怎能这般轻授啊,擢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出任侍读学士兼国子监祭酒,此事尚可商榷。
朱由校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需要朕再重复一遍?”
朱由校要提前修两朝实录,一个的确是想要擢一批人,另一个却是想跟方从哲他们,都多找点事情做。
朱由校神情自若道:“有件事情朕思虑再三,还是应尽快去做,那就是皇祖父、皇考两朝实录编修之事。”
朱由校看着眼前几人,摆手道:“朕今日召诸卿过来,是有件事情想商榷下。”
今后谁要蹦跶的厉害,朱由校就可以抓住短板压制。
朱由校将拟定的名单,递给身旁的刘若愚,让其转递给方从哲他们。
彼时尚处于泰昌元年,像曹文诏、满桂、周遇吉、黄得功、孙祖寿、何可纲等一批大明武将,要么还在中下层徘徊,要么干脆没有参军,一想到天启元年辽地爆发的战事,朱由校的紧迫感就加重。
实录,乃记载皇帝御极期间的编年体史册,一般是以所记皇帝的谥号或庙号为书名,想将此事做好,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将孙传庭、陈奇瑜这批英贤召进京,那朱由校就要在京启用他们,借着诏修实录一事,提出要将他们悉数擢进翰林院。
朱由校冷哼一声,“依着刘卿的意思,难道朕想要尽孝道,还要等有司商拟出来,才能去尽孝吗?”
“那就给朕议。”
韩爌、刘一燝叭叭的说着,朱由校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当然知道这些,但是知道归知道。
原本天子愿意从内帑拨银兜底,他们还是暗松口气的。
先前陷进红丸案旋涡的方从哲,得益于朱由校的强势出击,使得该案由洪承畴亲审,甚至将移宫风波并案,让渐有失控的朝局,开始逐步安稳下来,或许只是表面安稳,但方从哲的精神压力得到舒缓。
乾清宫。
“不必那么多礼数了。”
“陛下,此事是否有些太急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绝大多数的群体,没
将这些放在治理天下,反而对党同伐异、钻营谋权颇为热衷。
大明国祚传承了两百余载,有太多的矛盾和弊政,是日积月累逐步形成的,即便想要逐一解决,也绝非朝夕间可以办到的。
翌日。
“那为何有司就不能从快的商拟出来?”
想要给朝堂降温是一个综合性的布局,不能独局限于那几桩要案上,朱由校要给这帮文官多找点事干。
朱由校眼神坚定道:“朕要编修两朝实录一事,此事是明确的,既然诸卿觉得有不妥之处,那就商榷到没有不妥之处,自即日起,内阁每天呈递一封奏疏,朕要知晓这些,都退下吧。”
刘一燝忙回道。
“臣绝无此意。”
九月尾的天,有些转凉的迹象。
沉浮于万历朝的那段政治环境,包括方从哲在内的众多文官,心思都是很缜密的,考虑问题也很全面。
在朱由校的眼里,外朝兴起的党争内耗,就是一个个太闲了,要经手的事情太少。
毕竟编修实录耗费的银子可不少,要是内帑能拨银的话,国库压力就能减轻很多。
“涉及皇考的国丧诸事,眼瞅着也快要结束了。”
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闻言,立时就明白天子所想了。
“不过朕要擢一批人进翰林院,协助编修两朝实录之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方从哲,在心中揣摩新君做这么多,到底想要干什么。
天子对于内廷的约束,是非常严厉的。
像大行皇帝朱常洛御极时间短,这反而是最难办的,一部实录是有规格的,不是想怎样编修,就去怎样编修,给朱常洛编修实录,免不得要挖空心思去找补。
难怪天子要修实录。
“臣附议!”
刘一燝紧随其后道:“倘若此事传至外朝,势必会引起不忿,何况涉及到职官调动,吏部是有章程的……”
像大行皇帝朱翊钧御极时间长,想编修实录的话,就要调阅众多书籍、奏疏、案牍等,以确保实录的完整性。
“奴婢听清了。”
只是让孙传庭、陈奇瑜这些地方官,出任翰林院编修、检讨等职,国朝尚没有这等先例啊。”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朱由校放下茶盏,神情自若道:“到时朕自会解决,朕再提醒魏伴伴一句,内廷选派的那些人,不管去往何处,把份内差事做好就行,倘若日后敢让朕知道,谁在离京期间惊扰地方、招摇撞市的话,就不是杖毙那么简单了。”
朱由校当然知道会引起强烈反对。
但是能让一部分人进翰林院,朱由校的政治谋划就算是达成了。
至于说剩下的那批人,外朝有司空缺的职官可不少,何况朱由校还借着红丸、移宫两案,在刑部新设个直隶清吏司,朱由校有的是办法,将这批人安插到各处去历练。
帝党的聚拢和培养,势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诸如拔苗助长这等蠢事,朱由校才不会去做。
不过今日方从哲的态度,让朱由校有些不喜,作为内阁首辅,居然连句话都不说,似这样老迈的内阁首辅,待到朝局稳定下来后,朱由校势必要换!
第34章 谏臣杨涟
“元辅,您糊涂啊!”
离开乾清宫的方从哲,想起天子所言诏修两朝实录,顺带要擢一批官员进翰林院,联想到刘一燝、韩爌他们的反应,拿不准主意的方从哲,遂谴中书舍人将礼部尚书孙如游唤来,想与之商榷一二。
得知前因后果的孙如游,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说出令方从哲不喜的话。
“景文,你这是何意?”
方从哲眉头微皱,看向孙如游道,不管怎样说,他都是内阁首辅,即便真有不妥之处,也不该这样说吧。
“我的元辅啊,难道您真认为天子召见你们,就只是想编修两朝实录吗?”孙如游走到方从哲跟前,皱起眉头道。
“难道不是吗?”
方从哲皱眉道:“虽说此事现在提及是早了些,毕竟谥号、庙号商拟暂无定论,可天子的态度很明确,甚至要从内帑拨银……”
孙如游轻叹一声,出言打断道:“元辅啊,像诏修两朝实录这等要事,何时都可以组织编修,为何天子非急着编修呢?
适才元辅也提了,谥号、庙号商拟暂无定论,此事没有盖棺定论前,如何能编修两朝实录啊。”
“景文的意思是说…天子是在有意为之?”
仔细回忆的方从哲,越想越觉得心惊,特别是前几日的那场大朝会,使得方从哲联想的更多。
或为名。
孙如游神情凝重道:“别看天子对东林党有提防,可是同样对于我等,也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东暖阁。
在这一连串的风波下,不少人的注意和想法,在不知不觉间被牵着走,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还没有从上个风波走出,就被骤然引进下场风波,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只能别动的去应对。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恐朝野间的议论会很大。”方从哲反而有些踌躇,“毕竟这不是什么小……”
洪承畴。
“红丸、移宫两案是谁负责的?”孙如游继续道:“新起的萨尔浒之战案,又是谁在负责的?”
“元辅就没有发现,天子很忌惮东林党吗?”
孙如游收敛心神,看向方从哲说道:“不,应该很提防东林党,天子做的这些,不就是在压朝中的这种乱象吗?”
站在统治者的角度,最忌讳的便是一刀切,随便就贴上身份标签,真要是那样的话,天下将无人可用。
看着眼前的杨涟,朱由校心底生出感慨,其实眼下的东林党,并非都是空谈误国之辈,也有一批能够驱使的人。
多数选择做官的,那必然是有诉求的。
朱由校放下御笔,摆手打断道:“朕做的那些决断,没有一件是动怒下所定,皆是深思熟虑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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