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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90节

  朱由检有些生疑道。

  “据我所知晓的情况,眼下在京城内外诸坊,顺天府衙明确在做不少大工。”

  朱由校优哉游哉的说道:“像清理拓宽护城河,像整饬修缮京城城墙,像通惠河的分段修缮,像南城诸坊整修等事。”

  “只是上述都有一个前提,银子是府衙自筹的,没有向地方摊派费用,顺天府衙确实是在办事,孙传庭这个顺天府尹确实负责。”

  “所以在京城地界聚拢起很多人,能通过自己的辛勤

  劳作,不仅每天可以吃上两顿饱饭,还能按月领到一批粮票。”

  “粮票?”

  朱由检眉头微蹙起来。

  “是,粮票。”

  朱由校眼神坚毅道:“顺天府衙放粮票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克扣、贪污等现象,而发的粮票,能直接去便民社去领。”

  “还能这样?”

  朱由检有些惊奇道。

  在特殊的时期下,就必须要有特殊政策,想发展好‘大京城战略’构想,想发展好北直隶,朱由校必须解决贪腐问题,还要兼顾统筹、协调、分派、筹粮等诸多事宜。

  毕竟想要筹建集约型手工制造产业链,兴建水利与道路等基础建设,必然会聚拢起大批的人,这么多脱产群体分散各处,要靠征派徭役肯定不行,尽管能节省很多开支,但是隐患同样不少。

  朱由校绝不希望耗费无数心血,砸了海量金银的大建设,最后被一帮积攒无数怨气的群体摧毁,那一切就太不值当了。

  所以朱由校想的办法,就是采取以工代赈的过渡策略,先行将人给聚拢起来,让他们分散各处做工,待到他们适应这种模式,再去不断地进行调整,明确票据结算工钱,像初期以粮票为主,后期以银票为主,分别对准便民社、华汇银号,到时只需凭票兑付即可。

  这一整体脉络捋清了,总结明确好具体流程和框架,那么今后在北直隶将出现一批新职业,顺带衍生出一些产业。

  不过伴随着上述诸事有序开展,也必然会形成一个严峻挑战,即北直隶境的粮食供应保障问题,为此朱由校要想办法解决好,且不能把希望寄托到一点,必须开辟多条供粮运输渠道,否则北直隶境内一旦闹出粮荒,在他娘好的战略构想,也终究是一个笑话罢了。

  哪怕是集约型手工制造业,想要在小农经济下的大明孕育,也绝非上嘴皮碰下嘴皮那样简单,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引发不可挽回的伤害!

第286章 茶馆议政

  “说来也真是够怪的。”

  在朱由校、朱由检哥俩聊着时,与之相邻的茶桌所坐几人,悠哉的喝着茶,聊起他们所见所闻。

  “咱这位顺天府尹,咋就跟别的官老爷不一样呢?”

  那名中年茶客端着茶盏,那盏盖拨着漂起的茶叶,啧啧说道。

  “怎么说?”

  一旁的清瘦中年,笑笑,拿起一块点心,看了眼那人问道。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另一肥硕中年见状,撂下茶盏道:“都是官老爷,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贪多贪少嘛。”

  讲到这里时,那人特意看了眼左右。

  “可这位真不一样。”

  端着茶盏的中年茶客,眉头微挑道:“不想着怎样捞银子,博名望,却为民所忧,给百姓做实事了,你们说奇不奇。”

  嗯?

  几人所聊话题,吸引到喝茶的朱由检,见他们聊的是孙传庭,朱由检看向自家皇兄,反观朱由校,却丝毫没受到影响,接过刘若愚递来的茶盏。

  诸如什么茶馆酒肆啊,所聊最多的便是这些话题。

  说来也怪。

  总是有些人的消息很灵通,各种话题或消息啊,假中透着真,真中透着假,明明还没有放出来,可民间就已经开始传了。

  朱由校倒是挺想听听这些的。

  相较于庙堂上,官场上听到的那些东西,在民间流传起来的话题,往往代表着某种民心民意,而官儿是代表不了民的。

  “远的咱就不说了。”

  中年茶客说道:“就说通惠河修缮一事,哥几个也都知道,每隔上个几年,不是顺天府衙的人,就是大兴县衙的人,便会以整修河渠的名义,向船行、脚行、牙行等摊派银子,说要彻修河渠。”

  “是。”

  清瘦中年双眼微眯道:“多了要交几百两,少了要交几十两,哪次不是说要彻修,可银子收了,就是没见有人去修。”

  “咋没人去修啊。”

  肥硕中年瞪眼道:“不是找了些苦哈哈,去通惠河边挖几锹土,知道的是在整修河渠呢,不知道的还想着,这没事挖土玩做什么?”

  “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茶舍回荡。

  半个屁股坐着的骆思恭,瞧见那几人如此放肆,竟然敢诽谤调侃官府,眉头不免紧皱起来。

  “嘴长在人脸上,想说什么,是人的自由。”

  喝了口茶的朱由校,语气淡然的说了句,这让想眼神示意随行锦衣卫,去提醒那几人的骆思恭,立时就心下一紧。

  其实那几位茶客讲的这些话,朱由校是很认可的,眼下大明的各级官府,不管是紧邻京城的,还是别的地方,用各种名义去进行征派,乃极为常见的现象,苛捐杂税怎么来的,就是这样来的。

  没有苛捐杂税,地方官的好日子怎样过?

  也恰恰是清楚这些现状,朱由校明确的谋划部署,主要就集中在北直隶一带,真不是他

  偏心,纯粹是他可以看见听到。

  倘若出现任何问题,朱由校能够及时进行调整,该整顿整顿,该逮捕逮捕,该砍头砍头,由此将损失降到最低。

  距离远了,你像东南诸省,再或西南诸省,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多月,即便是再好的政策设想,没有人去真的落实推行,或者遇到问题无法及时解决,那最终都会胎死腹中。

  “这些说笑的话,咱们暂时不提。”

  而在朱由校感慨之际,中年茶客摆摆手道:“还说通惠河,你们可知,眼下在通惠河沿岸,聚集着多少人吗?”

  “有多少?”

  清瘦中年眉头微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听说还不是征发徭役,顺天府衙每天还管上两餐,就是不知真假。”

  “真假?”

  中年茶客笑了起来,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着,随后伸手道:“老兄,我能拍着胸脯跟伱讲,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在通惠河做工的壮劳超过了三万众,人家顺天府衙不仅管饭,还按月发粮票。”

  “知道什么是粮票吗?华汇银号你们去过没?就是去存银发的银票,我存了,也不多,就区区几千两。”

  “再说回这粮票啊,到京城内外诸坊任意一家便民社,经过人家的检验,粮票合计有多少斤,就可以实领多少斤,最奇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被中年茶客这样一说,坐着的二人起了兴趣。

  “这顺天府衙发的粮票啊,没有期限限制啊。”

  中年茶客拍手道:“也就是说,你想什么时候领,便可以什么时候去领,这要是赶上粮价上涨啊,那就赚大发了。”

  “还能这样?!”

  肥硕中年难以置信道:“不是,这顺天府衙哪来这么多银子,若是老兄说的是真的,那京城一带兴大工的,可不止通惠河整修一处啊,南城诸坊那边,城外护城河清淤扩宽,城墙修缮这些,都是顺天府衙发起的啊,对,还有东便门处的整修,这是咱们能够亲眼瞧见的……”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

  中年茶客摆手打断道:“顺天府衙的银子,既然没有向民间摊派,那去向,就只能是内帑拨的呗,毕竟顺天府衙因为崇文门税关的归属,还跟户部打着官司呢。”

  “那错不了。”

  清瘦中年眉头微挑道:“我可是听说了,当初陛下广颁中旨,不符礼制的在朝擢授一批官员,其实就是为简拔顺天府尹,啧啧,瞧瞧这份宠信,所以内帑直拨粮饷给顺天府衙,这真不足为奇。”

  听着几人在那里侃侃而谈,站着服侍的刘若愚、韩赞周眉头微蹙,不时余光瞥向天子,生怕讲的这些话扰了天子兴致。

  反观朱由校却很悠闲,喝着茶,吃着糕点。

  其实对这些人所讲,朱由校没什么生气的,因为事实本就是这样,顺天府衙明确兴起的那些大工,就是内帑直接拨银推进的。

  这其中不止牵扯到顺天府衙,还涉及有便民社,华汇银号,以及各个底层群体,这是朱由校谋的一盘大棋。

  还是那句话。

  想要将北直隶建设和发展起来,就必须要摆脱徭役这套模式,要叫更多的群体能够参与其中,唯有实现这一点,大京城战略,天津开海战略,唐山集约冶炼群战略才有可能落地开花。

  不过还有很多现实问题摆在面前。

  比如规模化营建管理体系,比如统筹建设管理体系,比如统筹调度管理体系,比如民间资本如何介入,比如官督民办怎样运转等等,这些都是结合实际尽快探索总结出来,朱由校是大战略的指挥者,可想要让大战略有效落实,还需要众多的各级管理者,甚至是更多的参与群体,不然一切都是在闹着玩。

  孙传庭所领的顺天府衙,眼下在做的很多事情,就是在吸引各方的关注,叫各个群体的注意都能吸引过来,由此在推动工程建设的同时,顺带探索总结部分经验,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拓展参与进来的产业链。

  朱由校砸进去的这些银子,并不是随便支配出去了,其间接起到的作用,一个是营造市场氛围,一个是吸引民间资本,只要合适的契机到来,一些改变就会在悄然间萌芽扎根,继而率先在京城京畿一带破土!

第287章 少府举债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这个难,就难在思维固化,规矩固化,利益固化,想改变一个人很难,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主张,而想要改变更多的人,无疑是难上加难,因为掺杂的东西太多了。

  想要将新的理念,认知,体制,制度在大明这片疆域落地生根,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精力,去一点点的引导,继而经时间的沉淀,通过利益带来的催化,才有可能实现生根发芽。

  在茶舍里听到的种种言论,让朱由校的心情好不少,因为朱由校敏锐的觉察到,他想传播的一些新东西,开始在京城传起来了,尽管这个效率相对缓慢些,但是有变化,总要好过一成不变吧。

  “骆卿,锦衣卫在京城诸坊驻设的各所被裁撤合并,你心里没有什么不满吧?”

  离开那家热闹的茶舍,朱由校向前走着,对护卫随行的骆思恭笑道:“顺天府衙及两依郭京县,特设各级巡捕衙署,侵占了锦衣卫部分职权,恐在锦衣卫内部有不少反对或不满声吧?”

  “没,没有。”

  骆思恭心下一紧,忙低首回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陛下颁布的旨意,锦衣卫只有奉诏的份,断然没有其他想法。”

  怎么可能会没有想法呢。

  朱由校笑笑,没有点破骆思恭,锦衣卫占的这部分职权,京城地界的治安捕盗,看似很小,可那要放在哪个角度去看。

  不说别的。

  锦衣卫在京城诸坊驻设的各所,每月收取的孝敬银子恐就是笔不小收入,这部分职权没有被剥夺前,按月能得到笔外快,可现在却被收走了,交接到各级巡捕衙署名下,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时下在京城的内外诸坊,掌着该部分职权的,一个是五城兵马司,一个是各级巡捕衙署,而牵扯到火禁诸事,有多了个各级巡防衙署。

  锦衣卫的黯然离场,并没有让职权划分清晰,五城兵马司、各级巡捕、各级巡防互有交叉干涉,现实中做起事情来,难免会遇到些磕碰,不过谁都不知道,上述皆属于‘大京城战略’的一环。

  待到援辽主力凯旋归京,针对该部分的职权梳理,便会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明确,从而重新厘清京城警备、治安、火禁等事,京畿驻防、卫戍等事,继而实现京城京畿彻底安稳的根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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