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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40节

税银倒也不是不缴,只不过想依照前例缴纳,不欲上缴双倍税银,并放话说,若是大人许可,税银即刻缴纳!”

郭惠妃,老朱老丈人郭子兴的嫡亲女儿?

后宫之中,除马皇后外,堪称最温婉贤惠,也最为得宠,恭迎姐夫远比恭迎圣上来的多...老朱的心肝小姨子?

以锦衣卫的能耐,及老朱的掌控欲,若说应天城内龙蛇混杂,同时又日进斗金之所在的秦淮河畔,能瞒得过老朱的法眼,...绝无可能!

莫非,满春园幕后真正的东主,难不成是手头时常拮据,又节俭异常的老朱不成?

想到这里,吴忧眉头豁然紧锁,沉吟了片刻,却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老朱何等人物,性格又是何等傲然,说是千古直男也毫不为过,满春园即便是一只下着金蛋的鸡,只怕老朱也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但,让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销金窟,朝廷官方妓院教坊司...又怎么说?

光着膀子架着二郎腿,手托茶盏,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惊诧,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的吴忧,在涂节看来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直到茶盏中再无一缕烟雾升起,眼神涣散胡思乱想的吴忧,方才缓缓回过了心神,

“老涂,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大人,若是达官显贵,倒也好说,毕竟,有圣上赐予您的便宜行事之权,便是咱们最大的底气,但...”

说着,极有眼色的涂节,替吴忧重新换了一盏热茶之后,方才微躬着身子说道,

“属下深知大人您行事刚烈,但有道是不怕歪风邪风,就怕枕头风,

众所周知,后宫之中,除当今贤良淑德,宽厚仁慈的当今皇后外,圣上最为宠信之人,便当属郭惠妃无疑,并且...”

或许是生怕吴忧不知底细,四周看了一眼之后,颇有些鬼祟之态的涂节,微微俯身在吴忧耳旁轻声嘀咕道,

“大人,您立足朝堂未久,或许有所不知,这位郭惠妃,乃是至正末年,被圣上及皇后尊之为义父的濠州大帅 郭子兴的亲生女儿,

不仅如此,便是朝中将帅,亦有不少人曾是郭子兴的老部下,虽说如今郭氏一脉子嗣断绝,仅存郭惠妃一人,但其影响力却不容小嘘!”

“并且,属下听闻,郭惠妃日常侍奉圣上之时,大多称其为姐夫,圣上对此,也犹为欢喜,

如今满春园之事,牵扯郭惠妃,若是贸然得罪,时常在圣上身旁吹吹枕边风,属下担心,于大人您...不利啊!”

吹了吹盏茶中的热气,饮了口茶水之后,嘴角微微掀起的吴忧,身体前倾凝视着涂节,意味深长的问道,

“歪风邪风枕边风暂且不谈,依着老涂你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答应他们?”

“属下以为,可以答应他们,但同时也须得提醒满春园东主,让他们对外宣称已按大人所言缴纳双倍税银,务必保密,绝不可泄,

如此,方能不叫他人心生不忿多做它想,同时又无损大人您的声望!”

不得不说,曾身为胡惟庸第一心腹的涂节,的确极善迂回转圜及见风使舵之能事,所提及的建议,可谓是两全其美,极其妥善,

但一心替吴忧谋划的涂节,却也因此而忽略了吴忧的行事风格,更低估了吴忧的霸道乖张,

“明哲保身,欺软怕硬,脸上罩着块遮羞布,名利双收,高,实在是高,这主意...的确可保万全!

只不过,我吴忧做事,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得有始有终,也得一视同仁,绝无例外!”

说到这里,神情陡然一变的吴忧,双眼微眯,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幽幽的说道,

“我不管它是东南西北风,还是歪风邪风枕头风,本府说出去的话,必须得兑现,三倍税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让葛风给满春园的东主送句话,日落之前,钱不到位,即刻...封门!”

第 370 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纵九死...亦无悔!

“三倍税银?”

微微一愣,眼角一跳的涂节赶忙说道,“大人,若是三倍税银,想来将会是满春园十之六七的收益,只怕...”

“只怕什么?”

“怕日进斗金,大发横财的他们,不愿乖乖就范?”

眼含一抹蔑视之色反问了一句,不待涂节说话,堪称极其愤世嫉俗的吴忧,幽幽的说道,

“世间最大的不公,便是穷富两极分化 ...太过失衡,世间十之八九的财富,却掌握在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人手中,

而世间最大的谎言,莫过于勤劳致富这句话,试问,论及勤劳,谁又能比的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而极其勤劳的他们...当真富了吗?只怕他们忙碌一年,也抵不过有些人手指缝里漏出的那么点钱财,

然而,偏偏是这掌握着巨大财富的极少数人,却又偏偏一毛不拔,自身过着极其奢靡的日子,却还嘲讽穷苦之人不够努力,穷...也是活该!

试问,本府不宰他们,又该宰谁?既然它们不愿拔一毛而济天下,本府便摁住他们,我亲自替他们拔,

试问,本府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下来,用来稍微摊薄点贫富差距,又有何不可?”

随着吴忧丝毫不加以掩饰,蕴含着浓浓不忿的话语落地,瞳孔蓦然一缩的涂节,沉吟了片刻,透着一抹敬佩,及异常明显的担忧之色,拱了拱手,沉声道,

“大人,您说的都对,但,自古以来,人便分三六九等,财富亦是两极分化,此乃既得利益者人尽皆知,却又心照不宣之事,

包括勤能致富这句话,于既得利益者而言,虽说嗤之以鼻无异于是个天大的笑话,却无人会予以揭破,也无人敢予以揭破,

以大人您的身份,及圣上的宠信,若仅仅是揭破,尚有转圜余地,可若是将其打破,那无异于与天下既得利益者...为敌!

因此,恕属下直言,此事,大人可想亦可做,却应徐徐图之,此外,却万万不能将其挑明,也万万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大人您将有极大的可能...遭受反噬!”

“遭受反噬?”

低声呢喃了一声,双眼蓦然眯起的吴忧,凝视着石桌上的倭刀,寒声幽语道,

“老涂你说的这些,我又何曾不明白,秦有商鞅,汉有晁错,皆因触及既得利益的根本利益,以至落得个腰斩弃市的悲惨结局,但,...那又如何?

众怒难犯?当今圣上乃一介布衣出身的盖世雄主,但凡有益于大明,但凡有益于万民之事,

即便千万人所阻,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更不会介意手握天子剑,...屠戮天下!

有圣上为我靠山,只须与圣上一条心,我吴显扬便能...亦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此言,当真是...霸绝天下!

浑身一颤,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的涂节,沉默了片刻,神情极为复杂,亦犹为不解的轻声问道,

“大人,您如此年轻就已身居高位,不仅圣上对您宠信有加,便是太子殿下,亦视您为肱骨,今后的前途,毫无疑问,定然是位极人臣,

大人,您又何必放着康庄大道而不前行,却偏偏要选一条凶险万分之路?

再者说,圣上固然雄才大略,杀伐决绝,绝非秦惠文王汉景帝可及,但,人力有穷尽,凡事有万一,

万一反噬甚大,动摇国本根基,万一圣上顶不住压力,到那时,大人,您又该...如何自处?岂不是回头无路...悔之晚矣?

朝内也好,朝外也罢,人情世故,皆讲究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人,您如此不顾自身前途,亦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这样做...真的值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于我而言,没什么值不值,遵从本心,想做就做,惟此而已,

至于回头是否有路,又是否会悔之晚矣,想来秦时的商君,汉时的晁错,亦如我这后生晚辈一般,或许从未想过,或许想过...却也从未在乎过!”

说到这里,吴忧缓缓起身,背负起双手,凝视着皇城方向,沉默了良久,幽幽的说道,

“即便圣上顶不住压力...又如何?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即便腰斩,也不过就是两截,...怕个球!

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干等死,但使这天下能多点公平,但叫百姓的米缸内能多出些余粮,

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吴忧,纵九死...亦无悔!”

一番震撼人心的话语,让涂节竟蓦然生出一种春风化雨,将肉身及灵魂由外而内尽皆洗涤了一遍之感,

竟连时时感到挺不直,早已习惯了微微弯曲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的挺的笔直,满含钦佩之色的拱了拱手,

“大人此言,当真是气冲霄汉,属下为自儿个能在您手下办差,深以为荣,

属下今后行事,也定然以大人所言为尊,绝不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亦绝不给大人您丢脸!”

望着神情肃然,言语斩钉截铁的涂节,眼底掠过一抹欣慰之色的吴忧,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

“怎么,老涂你现在不惧歪风邪风,不怕郭惠妃的枕头风了?...硬了?不怕死了?”

“天下怕死之人何其多,属下自然亦不例外,但想我涂节,尚未踏足官场之时,心中又何尝不是...以天下万民为己任!

只不过,随着官越做越大,竟不知何时,早已忘却了自个儿的...初衷,成为了披着官衣的...行尸走肉,一心...只想着往上爬,

直至今日,我涂节方才找回了曾经的那个自己,方才蓦然想起了自个儿为官的初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用大人的话而言,头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怕个球!”

说到这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的涂节,丝毫无风度可言,却又彰显男儿本色的用衣袖擦了擦嘴,对吴忧眨了眨眼,轻笑道,

“再者说,即便天塌了,也自有大人您这个“高个”先顶着,大人安好,于属下而言,...便是晴天!

若大人顶不住,属下追随大人,共赴黄泉也就是了,...多大点事儿!”

{新年之际,作者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家庭幸福安康,万事顺心如意,

同时,作者也非常感谢众多书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谢谢大家!}

第 371 章 葛风:大人,张文博让您早些洗洗睡,别给脸不要脸!

天性颇有些懒散的吴忧,若是无官无职,无事业无工作,那绝对和咸鱼没任何区别,除了懒,还是懒,

可若是肩负工作在身,却又是个极其上心,同时又极其严谨之人,绝不容许自己的本职工作,因自身原因,出现任何一点纰漏,

就好似有些人的生活洁癖一般,对于自身肩负的工作,吴忧同样有着“洁癖”,务求尽善尽美,

就好似亲身熬制一锅粥,绝不容许洁白一片的浓稠白米粥,有着丝毫“污垢”的存在,

否则,于吴忧而言,就好似自身沾上了什么让人恶心的污秽,是绝对难以容忍之事!

如今作息堪称规律的吴忧,天刚蒙蒙亮,为了心中所“愿”,便已起床练功,直至浑身大汗淋漓,浑身酸痛,方才停罢,

待洗过热水澡后,顿感神清气爽,精神气十足的吴忧,与涂节一道策马赶往应天府当值,

所谓移其居养其气,本就目若朗星剑眉入鬓的吴忧,此刻极为合体的官服在身,虽年岁稍显稚嫩,踏足庙堂时日尚短,却已然尽显身居高位者的威严气度,

只不过,此刻横卧于太师椅,双腿架在桌案上的吴忧,潇洒不羁的气质,完胜那本该彰显的凛然威严之态,

然而,恰恰是吴忧这种率性而为的气质,让应天府衙一众僚属,发自内心感到信任与亲近的同时,却又不乏敬畏之心,

“潘云,巫副班头和其他几位受伤的弟兄,伤势恢复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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