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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时代/一号红人 第433节

  刘二奎气愤愤的道:“我猜乎着,这些废料,还有刚才流入河道渗到地下的废水,就是导致我们村地下水被污染的罪魁祸首。”李睿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家化工厂的厂长就算被枪毙一百回都不冤啊。”刘二奎道:“李处长,走吧,往回走,我带你去村里见识见识我们村的地下水。不过过会儿你只能看、闻,可绝对不能喝,一喝准得癌。”李睿听了这话想笑,但心头沉重无比,根本笑不出来,叹息一声,点头道:“好,走吧。”

  二人回到村里,不过刘二奎没敢回家,而是找了家相熟的农户,带李睿进到小院里面。

  这家主人正在院子里干活儿,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见刘二奎进来,大为惊奇,上前相迎,叫道:“二叔,你咋出来啦?你不是让警察给看起来了吗?”刘二奎摆手道:“你小子少给我废话,赶紧的,给我打桶井水上来。这位是市里来的领导,李处长,他来帮咱们伸冤来了,要先看看咱们村受污染的情况。我带他过来看看地下水,你赶紧打水。”

  那汉子冲李睿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走到水井旁,拉下电闸,用水泵抽了一桶地下水上来。

  刘二奎从旁边水缸上拿过葫芦瓢,舀起一勺递给李睿。

  李睿接过来,凝目看去,见水质倒还清澈,看起来跟常见的地下水没什么区别,就是砂子多一些,把大勺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类似苦杏仁的味道扑鼻而入,初时感觉很难受,但闻了一会就习惯了,反而是闻不到了。

  李睿至今还记得初中时学化学学到的部分知识,化学物苯的味道就是苦杏仁味,心说难道地下水里混入了苯?点头道:“有味,异味非常明显。”刘二奎道:“是啊,我们村里人都说跟农药一个味,现在谁都不敢喝了,别说人不敢喝了,就算牲口闻了都扭头。”李睿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解决饮用水的问题?”刘二奎道:“到北面的上庄村接水,那边地势高,地下水还没被污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污染了没有,至少水喝起来还没味儿,比我们村的强,我们也就都过去接水喝了。”

  李睿心想,一个地域的地下水受到了污染,周边地域的地下水肯定也跑不了,多多少少会受到污染,甚至,整个市北区的地下水环境都要受到污染,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家的水,说不定已经被玷污了,自己却还不知道,一想到青曼以及她腹中的胎儿很可能正在饮用被污染的地下水,肚子里就冒出一团火气,真恨不得把那家化工厂的厂长揪出来,把他活活打死。

  他强自压制住怒火,对那个汉子道:“大哥,你家里有空瓶儿嘛?”那汉子点点头,道:“有罐头瓶。”

  刘二奎非常聪明,已经猜到李睿的意思,吩咐那汉子道:“赶紧去拿个罐头瓶出来,接一瓶子水,李处长有用。”

  李睿点头道:“我要带一瓶去市环保局检验。”刘二奎问道:“市环保局是不是区环保分局的上级单位?”李睿道:“是的。”刘二奎脸色一惊,道:“那他们不是一个窟窿里的耗子了?”李睿听得懂他的意思,他是担心市环保局跟市北区环保分局一样,都收了化工厂的黑钱,因此最终给出的检测结果会是一样的,都是达标,笑道:“不会的,首先我不会告诉市环保局,这水是东水村的地下水;其次,我的身份也会给市环保局一定压力,他们不敢玩猫腻。”刘二奎感激无比,道:“李处长,你真是个大好人啊,你简直就是再世包青天,要没有你帮着我们村伸冤……”

  刘二奎力度很大的颂扬了李睿一番,把他说得很不好意思,他心道:“老村长,等我什么时候给你们解决问题了,你再来夸我不晚。”

  二人说话的当儿,那汉子也已经拿出一个小号的罐头瓶,用水洗干净后,灌上满满一杯刚打出来的地下水,拧紧盖子后递给了李睿。

  李睿拿好这瓶水,对刘二奎道:“老村长,那我先回市里了,时间紧张,我必须尽快去市环保局检测,等拿到第一手的证据后,咱们再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你们放心,这件事市委宋书记已经关注了,一定会给你们解决问题,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在这之前,你们暂时压住火气,不要轻举妄动。”

  刘二奎连连点头,道:“我全都听你的李处长,我送送你。”

  两人从村里小路绕到村南,又走到东南角的那处乱坟圈子里。在这里二人握手道别,刘二奎目送李睿步步远去,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才叹息一声,转身缓缓离去,走出好远了,又回头看了看林子里的坟圈子……

  上车前,李睿将衣服鞋子换了回来,偷空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估计赶回市里还不到十一点,倒是有时间去市环保局做个水质检测,可问题是,今天是周末,环保局并不上班,恐怕去了也没人接待自己,而这事又很急,可该怎么办呢?

  他略一思考,已经有了主意,拿过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市直机关电话簿,找到市环保局办公室的座机号码,拿出工作手机拨了过去。他的想法是,今天虽然不上班,但环保局办公室肯定有人值班,因此自己可以跟对方沟通一下,看看这事应该怎么操作。

  果然,他猜对了,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彼端传来一个厚重的中年男子声音:“你好,市环保局办公室,找谁?”李睿道:“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厅啊,请问你们局办哪位领导值班?”对方吓了一跳,好家伙,市委办公厅,那可是全市中枢机关啊,怎么大周末的突然找到自己局办头上来了?不敢怠慢,道:“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我们局办王副主任在。”李睿道:“我姓李,你帮我转接一下那位王主任好吗?”

  对方答应下来,很快就由那位王主任接听了电话。

  李睿也没时间跟他寒暄,开门见山的说道:“王主任,我是市委办公厅秘书处的李睿,我现在想去贵局做个水质检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1484突响的枪声

  

  那王主任并未听说过他的名头,却因他来自于市委办公厅,也不敢怠慢,陪着笑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局里不负责具体业务,因此也就不做水质检测,你想做水质检测,要去环境监察支队或者环境保护研究所。不过现在做水质检测可是有点不方便,你也知道,周末市直机关都不上班……”李睿截口道:“不能通融一下行个方便吗?我这事有点急。”那王主任陪笑道:“这个……呃……那个……呵呵……呃……”

  李睿心想,这种事找他这样的普通干部还真不好说话,既然这样,干脆直接联系市环保局长算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有环保局长的手机号,便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谢谢你,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按着环保局长的手机号拨过去。

  电话接通后,李睿照例先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环保局长可不像刚才那个局办副主任那样孤陋寡闻,一听李睿自报家门,立时意识到他是市委一秘、市委书记宋朝阳跟前的亲信,忙小心应对。李睿将自己的需求简单讲了一遍。环保局长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做水质检测,直接打下包票,马上联系局下属环境保护研究所的领导,让相关技术人员立刻赶到所里待命,只等他赶到,利马就能做检测。

  李睿谢了环保局长一番,挂掉电话正要上车,忽从来时路驶来一辆警车,那辆警车快速驶到他车旁路边,挡住了他倒车出来的路,随后从车里下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年纪、腆胸迭肚的男警指着他叫道:“嗨,你干什么的?”

  李睿对此有些意外,心中纳闷,自己不过是在路边打个电话而已,怎么这帮警察就找上自己了,他们也太敏感了吧?收起手机,道:“我不干什么啊,就在路边打个电话,不行啊?”

  那男警见他语气不太客气,叫道:“呦呵,你小子挺吊啊?我问你干什么的,你给我说废话干什么?身份证,拿出来!”说完已经走到他跟前,与另外一个警察分左右围住了他。

  李睿气得都笑出来了,道:“让我拿身份证?凭什么?我就在路边打个电话而已,这就让你们把我当成嫌疑犯了吗?”

  那男警瞪着眼睛叫道:“凭什么?凭你看起来不像好人!你拿不拿,不拿这就铐上你。”

  李睿笑容一敛,冷笑道:“铐我?凭什么铐我?”

  那男警道:“凭你形迹可疑!凭你在东水村外边活动!”

  李睿哂笑道:“笑话!我在路边打个电话就叫形迹可疑了?这又是什么东水村了?我又不知道,我就是随便停下来打个电话而已。再说了,在东水村外面停下就不行了啊?这是法律啊还是村里的规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男警道:“东水村村民正搞群体性上仿呢,这个时候你出现在这儿就是形迹可疑。谁知道你是不是记者,又是不是上仿活动组织者?你少废话,赶紧拿出身份证来,同时让我们搜查,要不然啊,哼哼,今天你就得跟我们回所里了。”

  李睿心说怪不得他们这么敏感呢,敢情担心自己是记者,东水村的事真要是被记者采访后报道出去,市北区政府当然脸上无光了,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跟他们叫劲,折腾半天还是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便老老实实地掏出钱包,从里面翻出身份证,递给了他。

  那男警接到手里看了看,问道:“你就是市北区人啊?那你大周末的往这跑什么?”

  李睿道:“我去找个朋友,开车到这不认识路了,就给我朋友打电话问路,怕车停在路上挡道儿,就开到野地里来了。至于搜查,随便你们搜,车内车外都行。反正我是守法好公民,也不怕搜。”

  那男警半信半疑的瞥他一眼,将他身份证交给同伴,走到车门那里,往里望了望,一打眼瞥见他放在座位上的罐头瓶,伸手进去拿出来,仔细端详。

  李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把罐头瓶打开,再把里面的地下水都倒掉,那样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必须得再回村里取一趟水样,很想说两句什么,又怕弄巧成拙,反而引起他的怀疑,便只好闭紧了嘴巴,还要佯装无事人。

  那男警却根本没觉得这个罐头瓶有何异常,随意看了几眼,嗤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罐头瓶喝水!就买不起个水杯么,嘁。”说完把那罐头瓶扔回座位上,又往后排座上望去,又发现了李睿换下去的迷彩服与懒汉鞋,这下可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衣服质问他道:“这套衣裳怎么回事啊?”

  李睿摇头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这是我朋友的衣服,车也是他的,我这次就是过去找他还车。”

  那男警撇撇嘴,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儿?在哪住?你干吗借他车?”

  李睿信口胡编:“我朋友叫张斌,市北区永阳镇人,我没借他车,昨晚他跟我喝酒,喝完怕被查酒驾,没敢把车开回去,就停我家了,我今天就是去给他还车,顺便在他家吃午饭。”

  这番话毫无破绽,除非那男警真去永阳镇调查,看看那是不是有一个叫张斌的家伙,但事实上又怎么可能?除非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又或者他极端仇恨李睿,非整死李睿不可,但很显然现在不符合这两种情况。至于李睿话里的永阳镇,也是有的,而且这个镇正是李睿的老家所在。

  那男警听不出任何问题来,又撇了撇嘴,道:“永阳镇不在这,在区正北方向上,你跑偏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在东水村这儿活动。”

  他说着话,另外那个警察也把身份证还给了李睿。李睿放好身份证,刚要上车,忽听东水村里传来“叭”的一声脆响,像是放鞭炮,但又比鞭炮响,透着一股肃杀威压之气。

  那俩警察听到这声音,都是面色一变。那男警失声道:“这谁开枪了?”另外那个警察叫道:“完了,出事了。快走,快去村里看看。”

  那俩警察也顾不上李睿了,手忙脚乱的跑回车里,发动车子后一溜烟的沿着向西的土道往东水村口驶去。

  李睿听说那是枪声,也意识到村子里出事了,哪还顾得上回市里做水质检测,利马上车,倒出野地后,急速追了那辆警车去,想去村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那辆警车开得快,他追得也急,而这段进村的路本来也不长,因此两辆车很快驶到村里,又沿着村里的主干道行驶了一百多米,就能瞧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围着黑压压一群人。

  “啊,那不是村两委门口吗?刘二奎家?”

  李睿想到刘二奎心头就是一跳,刘二奎一家深受环境污染之害,却又无处伸冤投诉,反而还被警察看守监视,刘二奎早就已经积攒下无尽的怒气,就在之前,要不是自己拦住他,他恐怕已经持刀杀人了,而就算自己劝下了他,他也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一旦有人拱火,他可能立时就会爆发,因此……刚才那声枪响,莫非就是他引起来的?要不然那群人不可能聚在他家门口啊,想到这心头一沉,急忙加速开了过去。

  车没开到人群边上就已经停下了,因为前面那辆警车先停了,挡住了前路。李睿下得车来,也没顾得上锁车,大步跑向人群,还没跑到呢,已经听到人声鼎沸、哭声震天,一听到哭声,立时明白,果然出事了。

  “打死他,给老村长报仇!”

  “弄死这帮戴大檐帽的,没特么一个好东西,都是区政府养的狗!”

  “老村长死得好冤啊……”

  “我……我警告你们,不要动手,都给我散开!谁敢动手就抓谁!”

  “都……都散开,不许围观,不许聚集,都给我散开……”

  李睿跑到人群外围的时候,已经听到人群里这些对话,只听得心中震骇无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村长死了?刘二奎?死了?靠,不是吧,就在一刻钟以前,自己还跟刘二奎并肩查看环境污染现场来呢,这么一会儿他就……就死了?这怎么可能?忙伸手分开人群,叫道:“让下,让我进去……是刘老村长出事了吗?让让……”

  人群里有五六十人的模样,五六十人虽然不多,但聚拢在刘二奎家与村两委门口这块狭小的地面上,就显得多了,密密麻麻,拥挤不堪。人群分为两派,一派是义愤填膺、红了眼睛的东水村村民,这一派占据主要人数;另一派是五个警察,被村民们围在中间,五人背对背的互相依靠,脸色惊惶恐惧的看着围上来的村民,其中一个中年警察手里拿着枪,不过枪口没有对着村民们,而是对着地下。

  

1485制止冲突上

  

  李睿认得这个中年男警,正是之前看守在刘二奎家门口的那个配枪警察。空气中可以闻到类似火药的味道,还能闻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刘老村长呢?”

  李睿奋力挤进人群,问旁边一个脸色涨红的汉子。那汉子指着刘二奎家门口,道:“在那儿呢,让那个拿枪的二狗子一枪给崩了,死得真惨啊……”说完又高喊了一句:“打死那个开枪的,一人打他一下就能打死他,打死了也没事,法不责众。”

  李睿心说这位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典型人士啊,转目望向刘二奎家门口,隔着几十号人也看不太清,只能看到几人蹲在那,正在嚎啕大哭,却看不到刘二奎的身影,估计是躺在地上了。

  “打死他!”

  “弄死他个狗擦的!”

  “打死他给老村长报仇啊!”

  众村民群情激奋,一齐围攻向中间那五个警察。那五个警察虽然手里有枪,却也不敢对村民们开枪,毕竟已经死了一个了,要是再死一个,这场面就完全失控了。他们五个只是不断的重复:“别过来,别动手啊!”“快散开,不要聚集,不然把你们全都抓起来。”“不要袭警啊,袭警是犯罪,你们不要受人挑拨!”“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抢我的枪,你们不要冲动……”

  但这些声音在激愤的村民面前如若不存在,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咒骂呼喝的大潮中,紧跟着村民们冲了上去,对准这五个警察拳打脚踢,很快把他们掀翻在地殴打起来。

  李睿知道那五个警察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村民们虽然都很愤怒,但每人心里肯定也都有一本账,知道打警察犯法,打死警察是更加的犯法,估计他们下手的时候都不会下重手的,便也没理会他们,绕过人群,穿插到刘二奎家门口,不走过去还没事,一走过去眼圈立刻就红了,眼眶也湿润了。

  就在刚不久前,还陪他在村里四处暗访的刘二奎,现在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脸色震惊而又痛苦,眼睛翻翻着,死不瞑目,胸口那里有一滩血迹,左胸下面的地上也已经积聚了一个小小的血洼,几个妇女与孩子正围在他尸体旁痛哭,估计是他的女孙后代。家门敞开着,院子里空空荡荡,衬着门口的死人场景,更加的凄凉寂寥。

  李睿看着刘二奎的凄惨死状,想到刚才他陪同自己走访的场景,心头酸苦无比,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眼泪啪嗒嗒的落了下去,体内却也爆燃起一团愤怒的火焰,只恨不得马上打死那个枪杀刘二奎的警察为他报仇,当然,心里也明白,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事实,不能妄下判断,必须先要搞清到底是刘二奎有错,还是那个警察有错,听那警察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刘二奎要抢他的枪,他才开枪的,而以刘二奎的脾气,倒也不是没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抹干净眼泪,蹲下去,问刘二奎身边哭得最狠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大姐,你先别哭,我问你一下,刚才刘老村长被枪杀的时候,谁在旁边看着来,谁是目击者?”

  那妇女泪眼朦胧的回头看他,看了两眼不认识,抽泣着问道:“你是谁啊?”

  李睿小声道:“我是市里来的干部,来为你们村遭受到的环境污染伸冤的,是刘老村长的朋友,刚才他从后院钻到房后的老槐树底下,钻出来的时候叫我给碰上了,然后我叫他带着我去村里查看环境污染状况来。我刚跟他分开没一会儿,没想到这么会儿就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很悲伤,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他的死因,别让他死得冤枉咯。”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其实他跟刘二奎并没多少交情,现在之所以哭,固然是哀叹他的惨死,也是可怜他的命运之悲惨。小人物的悲哀,往往最能引起人们的同情怜悯之心。

  那妇女点头道:“我是他二女儿,我叫刘惠萍,他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就在我们家门口,我全瞧见了。”

  李睿忙道:“那你快说说,他有没有抢那个警察的枪?”

  刘惠萍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他绝对没抢枪,他就是跟那个拿枪的警察打起来了……他刚才跟你出去来着?那他就是回来的时候,被门口警察拦住,吵吵起来了。我们出来的时候,他正跟那个警察吵吵呢,说我又没犯法,你凭啥不让我出去啊,我现在回来了,你又凭啥不让我进家?那警察就拉住他不让他回家,两人先是骂了几句,然后就拉扯起来了。那警察就把枪掏出来了,我爸说你拿枪吓唬谁啊,你还敢开枪打我啊。那警察就拿脚踹我爸,我爸就上去打他的脸,我们正要上去劝架,枪就响了,把我们都吓坏了,等再看的时候,我爸就已经倒地上了,胸口往外流血,眼看着就没气了,临死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我爸死得冤啊,领导你要给他做主啊,呜……哇哇……啊……”

  李睿安慰她道:“刘二姐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我一定会给老村长讨个公道的。还有谁瞧见现场了?”

  刘惠萍四下里望望,道:“有对面的马家,还有村两委的干部,还有几个警察。”

  李睿听说还有除去刘家与警方之外的第三方作为目击者,心里稍稍放松,因为这就可以避免撒谎与争执,否则如果只有刘家家人与警察两方作为目击者,那很可能是各自向着自家说,把一切责任推到对方头上去,反正也没第三方可以作证,不论怎么说都行。

  李睿起身,回头望向场中,见那五个警察已经被村民们打得倒地不起,每人都被打得口鼻喷血,衣衫脏污,帽子与皮鞋失落在地上,都双手抱头龟缩在地上,避免要害部位受到重伤,而人群外围站着几名过来增援的警察,却也不敢上前营救,生怕上去也要遭殃,都是一个个的瞪眼望着,表情惊惶无比,还有人正在打电话,估计在请求支援。

  李睿看过这一幕,有点担心,抛开刘二奎被枪杀这个导火索不提,只说眼前的警民冲突,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的群体xing事件,并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还可能给青阳市的形象抹黑,譬如,现代科技那么发达,资讯传播那么快捷,在场有人用手机拍下这起冲突的照片或者视频,发到网上去,瞬间就能传遍全国各地,就可能给青阳形象带来极其不好的影响,还可能给自己老板宋朝阳这个市委书记添乱,那还了得?不行啊,必须得尽快平息这起冲突!

  他略微思索,很快有了主意,上前高声喊道:“东水村的村支书还有村主任在吗?有的话站出来。”

  此言一出,人群外围立时有两个汉子看向他。这俩汉子看肤色面容都是村民模样,不过身上穿着的比较讲究,一看就是村民里的另类存在。二人打量着李睿,谁也不说话。

  李睿走上前问道:“你们俩就是村支书与村主任吧?”

  那两人其中一个点点头,另外一个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他瞧。

  李睿问点头的那个:“你是村支书?”那人点点头,道:“我是,你是谁啊?”李睿掏出工作证给他,道:“我是市委干部,我说你们这俩村干部当得也太清闲了吧,眼睁睁瞧着乡亲们殴打警察,也不上去拉开劝阻?”

  那村支书也不说话,只是仔细端详他的工作证。他旁边的村主任也凑过来看。两人看过工作证后,都是脸色大变,重新看向李睿,谁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什么一处的处长了。

  李睿把工作证拿回来,对那村支书道:“你们别看热闹了,赶紧的,上去拉开乡亲们,真要是打伤打死了警察,你们俩也跑不了责任。”那村支书叫苦道:“我们说话也不管用啊,要是管用早就说了,到底是村里死人了呢,都气得不行啊,要不是因为干部身份,我们都要上去打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啊。”李睿道:“你们不上去是对的,那个警察打死刘老村长,自然有法律制裁他,哪轮得到乡亲们行使私刑?你们赶紧上去劝开,要不然你们也有责任。你少跟我说你说话不管用,你说话不管用,乡亲们会选你当支书?”

  这年头儿,能当选村支书的,都是村子里有势有钱的人物,没势力,就算当选了村支书,村民们也不听你的,你想干什么都干不了;没钱更不行,当选村支书第一关,就是拿真金白银糊弄住选民代表们的嘴跟手,你不给好处,凭什么选你啊?没钱就过不了这第一关,又何谈后面?因此,每个村支书,都是能让村民们心服口服、老老实实听话的强势人物,是村里的硬角色、人物。李睿就是清楚这一点,才一句话戳破了这位村支书的谎言。

  

1486制止冲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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