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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3节

“是胆子大。”齐老爷点点头,又补了句:“还算是顾着局面没冲昏脑子,见好就收。”

程姨娘听了眼眶泛红,拿了手帕按了按眼角,说:“村里就是这样,要么谁家得势男丁多,能说得上话,要么就泼皮无赖,无理搅三分,有理了那就缠着你一辈子,骨头给你吸干净才成。”

“三郎君挺好的。”

后来就不说这事,吃了饭,齐老爷宿在了程姨娘屋里。林姨娘也不生气,关着门自己睡,只是心里叹气,小程可怜,今个老爷说起三郎君这事想到了自

跟林姨娘不同,林姨娘是自小被拐子卖了,家里在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夫人在时,开了善心,她就得进脏地方成了妓子。

后来外头杜氏进门,夫人那时候病体缠身,就问她愿不愿意做老爷小妾。林姨娘知道,夫人是堵了气,也是给外室面上难看,但她愿意。

没啥不乐意的。

小程不一样,小程是可怜人,听说一家的老实头,摊上个恶邻,被欺压了许多年,有一年农忙时,那家占她家一分田,睁眼说瞎话说是他家的。

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地就是根,当即是闹起来,明明双方都动手了,小程爹还被打破了头,可那恶邻家小孩裹进推搡中,不小心腿磕到了锄头上,这条腿断了。

咋办。

声量高的占理,小孩子金贵,又是断了腿,小程爹破头算啥?听说那家闹的凶,要小程家房子田地赔,小程爹就差上吊拿命赔了。

后来说让小程嫁给那家儿子,小程是宁死都不愿,她家里都是窝囊劲儿,还劝小程嫁,总比你爹赔命强。

强什么强啊。

正是难时齐老爷遇见了,收了小程当妾室。小程家就在齐家田地旁的村子,小程遇到齐老爷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齐老爷比小程大了近三十岁呢。

所以今个齐老爷说起三郎君回门遭遇,小程是替她自己心酸想哭。

“三郎君胆子大,有主意,他哥哥也是好的,知道疼惜弟弟,可惜小程了,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换了家里安宁……”林姨娘叹气。

小丫头听姨娘说这个,说:“姨娘你就是心太好,程姨娘年轻模样好,老爷一直宿那边,你还替她操心。”

林姨娘像是听了笑话,说:“我俩都是苦命的,她受了老爷疼宠,前头恨着,老是借机生事找茬,老爷身体也不好,要是有一日……”

老爷没了,轮到她们俩还不知道啥日子。

唉。

小丫头听得懵懂,说:“要是夫人在就好了。”

林姨娘叹气是啊要是夫人在就好了。夫人从不争宠这个,对上孝敬公婆,对下人寻常没大事都是好脾气,一心把精力都扑在三少爷读书上,齐家的家业,夫人大抵是不在意的。

不过今个老爷怎么会提起三少爷和郎君?往常是说都不说的,奇了怪了——

林姨娘想到一种可能,心头跳了下,按理齐家家业挑梁子也该是三少爷的,如今三少爷不行,那还有三郎君……

小院里。

齐少扉正抬着脑袋,由着越越给他擦脸,岑越仔细避开伤口位置,擦完了脸一看,不由夸:“我们阿扉真好看。”这张大帅脸!

“越越也好看。”齐少扉要夸回去。

岑越拿了香脂,“别动,给你擦香香。”三少爷还是有点少爷模样的,衣服整洁不说,生活习惯也好,刷牙漱口洗脸擦香脂,不然皮肤干,齐少扉会说难受。

搞得现在岑越也跟着擦了。

“自己揉开——算了我来吧,你别碰到伤口了。”岑越给大崽把香脂涂好,手上的就往自己脸上多抹了抹,“睡觉!”

齐少扉可开心了,小孩子似得叫了声,就往床上跑,他要给越越暖被窝的!等岑越过去,阿扉躺在里侧,见他来,揭开被子一副‘快来啊’表情。

岑越:……真不错。

他上了床,外衣丢在软榻上,随口说:“得做个搭衣服的架子,不然老这样衣服皱巴巴的。”

“什么架子?”齐少扉问。

岑越躺好,比划了下,“寻常的像屏风不过是杆子做的镂空,横杆上好挂衣服,那得做衣架。”说完见阿扉侧着躺看他。

“侧睡的话,挨着伤口疼不疼?”

齐少扉摇摇头高兴说不疼。岑越:“早上还哭了。”

“那会疼,现在不疼了越越。”

“不疼了就好。”岑越侧躺着,摸了摸阿扉的头发,不知道说些什么,早上阿扉挡在他前头,这会想来是感动的,自从爸妈车祸去后,没人会下意识护着他了。

所以当时很气,恨不得也动手。

齐少扉眼睛亮晶晶的眨巴,说:“越越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就是你受伤了,我有些不开心。”岑越是个很会藏感情的人,可能跟他成长经历有关,别家小孩说爱爸爸妈妈,说一些表达情感的话。

岑越不是。

那时候跟大伯家过日子,他再感动,那就多做做家务,帮大伯娘多干活,不调皮捣蛋,让着堂弟一些。后来开了小饭馆,那就时不时送一些肉过去。

务实是岑越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可现在面对的是单纯如孩子的齐少扉,岑越难得流露出内在情绪来,他说:“谢谢你阿扉。”

“不谢不谢越越。”齐少扉可高兴了,嘀嘀咕咕说:“阿扉今日好开心,不是阿扉疼,那就是越越疼了。”

“不要越越疼。”

不是齐少扉受伤,那就是岑越受伤。齐少扉高兴的是他受了伤。

岑越听出来,眼睛又想尿尿了,说小傻子。齐少扉有点小孩脾气,说才不是小傻子,阿扉聪明着呢。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傻——”岑越解释了句,卡住了,实话实说:“我是感动,早上你那么做我觉得‘傻’,阿扉保护了我,我开心的。”

齐少扉凑过去贴着越越脖子,认真说:“阿扉没说越越,齐少修说阿扉傻子,不高兴。”

“他这么说你?”岑越一下不自省了,护崽毛都竖起来,“是不是你打了齐少修那次?”

他还夸阿扉没吃亏,能文能武。

齐少扉点了点头,抱着越越不说话。

岑越感觉到脖子有点湿意,阿扉情绪不高哭了,齐少修肯定不光骂了阿扉傻子,还说别的了——

阿扉一直念着的阿娘。

在这个话题上,齐少扉多是逃避不想说话,生死可能齐少扉现在理解不了,但架不住有些嘴贱的就爱在齐少扉跟前说。

他大爷的。

岑越磨了磨牙,齐少修是吧,等着!

第21章 青牛镇21

第二天齐少扉赖床了。

“让他睡吧,前两天累坏了。”岑越让刘妈妈先不收拾堂屋,省的动静太大吵醒了阿扉。

刘妈妈应是,问郎君早上想吃点什么。

“我家里带来的酱菜,煮一锅杂粮粥。”岑越想吃简单点,又说:“阿扉的话跟我一道吃,酱菜就别了,给他拌个清爽的。”

刘妈妈说好,下去准备。杂粮粥倒是好,熬上一锅,她们三个早上也不必另开灶做,随便对付一口就成了。

岑越洗漱完,实在是无聊,望着堂屋另一扇门,想了下还是没进去,他去里屋把阿扉的衣服顺了平整,一会阿扉起来能穿。

又过了会,灶屋杂粮粥味出来了,齐少扉也终于醒了。

“越越。”齐少扉坐在床上揉眼睛。

岑越拿了衣裳递过去,一边说:“早饭杂粮粥,我刚还想你要是再睡下去,一会去早市买菜就不带你了。”

“带阿扉带阿扉。”齐少扉自己穿衣裳,人一下子精神了,“阿扉起来了。”

“让梅香给你梳头。”岑越实在是不会搞这个。

齐少扉乖乖喊梅香姐梳头,之后洗漱过,擦了香香——只给没受伤的另一边脸擦上。岑越见阿扉这么擦,还笑了下。齐少扉就黏黏糊糊过来说:“越越笑阿扉。”

“是笑你可爱。”

“阿扉知道。”齐少扉知道,越越没嫌弃他,“越越多笑笑。”

岑越:“我不笑了,过来我看看脸颊。”仔细看了下,脸上的伤已经不肿了,“再养个几天,等结了痂养起来也不许抠。”

“你要是难受了,我陪你一道玩。”

齐少扉好啊好啊的答应的干脆。

今日两人出门,还是梅香跟着,挎了菜篮子走在后面。岑越问阿扉晌午要吃什么,齐少扉摇摇头想不来,岑越说:“那就我定了。”

“吃个馄饨吧,再来点饺,炒个时蔬。”

梅香说:“郎君是不是太清淡了?”

“清淡点好。”岑越说。阿扉受伤不能吃太重口的,他就跟着一道,反正就这两天没什么。

这几日早市摊子上就多了其他菜,岑越看着眼熟,一问还真是豌豆苗,不过卖的贵价,怕是家里精心伺候的,比季节要早了半个月。

“来一斤吧。”岑越说。

贵价那也是跟旁的菜比,多个两文钱。

他有点想吃豌豆苗炒腊肉了,不过他发现当地饮食中,不吃腊肉腊肠,之前以为是村里日子紧,盐都是稀罕物,拿盐腌肉那就是贵上加贵。

结果到了镇上,也没见有人家这么搞。

老农的豌豆苗是干干净净,就是摆在簸箕上,听闻有人要,笑的脸上褶子也深深的,小心翼翼给贵人装,梅香接了付了银钱。

一共五文钱。

“那就烧个豌豆苗瘦肉片汤。”

齐少扉巴巴望越越。岑越说完瞥头看到大崽这副神色,先是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从梅香的菜篮子里摘了一根豌豆苗递给大崽。

“这个叫豌豆苗。”岑越说。

齐少扉立刻开心起来,拿着豌豆苗说:“阿扉知道!”

“那我们家阿扉真聪明。”岑越夸赞。

又买了些旁的菜,到了猪肉摊上,岑越不爱吃肥的要了猪里脊,可一想到腊肉又有点馋,想了下不急,本是打算改日再买的。

“小郎君还要猪头肉吗?”猪肉老板问。

岑越顺口就说:“那来三斤五花肉。”

猪肉老板:……还卡了下,这不是问猪头,咋买起了五花?

不管别的,先是手起刀落给称了三斤五花,这个还贵价,猪肉老板乐呵呵的高兴,用绳子吊着肉,还给送了一块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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