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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 第71节

当时她是丁鸿波正在闹矛盾的女朋友,现在,丁鸿波则打算跟她订婚了。

她特地来告知严子书的就是这个消息,高高昂着小巧的下巴,表情里带着几丝挑衅。

严子书有点愣,回过神来,也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给了个礼貌但稍嫌平淡的反应。

如果是以前,他还会说个“恭喜”的场面话,现在他活得直白了些,不想说也就不说了。

看来她到底还是不信。

Lisa从手包里抽出一张订婚宴会的请柬,素白的镂空印花纸,散发着玫瑰的幽香。丁老先生并未出现,甚至这会儿应该还在楼上睡觉。严子书有些无奈,多半这姑娘在自作主张。

这让他接还是不接?

她像个不战而胜的得胜者,口称邀请,不容拒绝地将请柬向严子书递来。

半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胡。

傅金池擅自将请柬接了过去,带着惯常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目光落到“丁鸿波”三个繁体大字上,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下。

Lisa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她今天涂了浓黑的睫毛和弧度合宜的眼线,与上次相比,形象上没有一丝不妥,骄傲的后背挺得越发笔直,直到她几乎觉得有些背痛了。

为了打破这略显僵硬的气氛,严子书咳了一声,到底还是把“恭喜”这两个字抬了出来。

Lisa日常只习惯使用粤语和英文,港式普通话则属于一塌糊涂。严子书一个不察,话头也被傅金池接了过去。那两人说着说着,Lisa的表情却又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傅金池语速也很快,严子书大致听明白,他在感慨丁鸿波跟她的关系被狗仔写成那样,还能坚持走到一起,可见小报果然是在胡说,二人的感情原是情比金坚,可真令人意外。

傅金池的粤语腔调并不强势,甚至有些性感,带一点点调侃,却不掩盖绵里藏针的恶意。

然而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显然是惯于打直球的Lisa不擅长回应的。

眼见她越来越落于窘迫,脸庞和眼睛都红了,此时总归要有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严子书无奈笑笑,拍了拍傅金池的膝盖,只说:“不介意的话,请柬麻烦多给我一张吧。”

当然,这句话是对Lisa说的,但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严子书用英文解释:“毕竟,你看——”他示意傅金池,“我还有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

Lisa板着脸,终于听懂了,表情有些意外,也有些复杂,一时红一时白。

严子书道:“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考虑邀请我们一起参加。”

他算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表明自己已非单身,就不要闹了。

Lisa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傅金池却又噗嗤一笑:“看来是不方便。”

大概此人已经修炼到只要开口便招人厌烦的程度,只是普通的一句话,配上他的表情,Lisa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包里又掏出一份请柬,扔在桌上,留下句“Sincerely welcome”,扬长而去。

七十八、

“你说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严子书似笑非笑,乜斜傅金池一眼,“本来她顺水推舟,说没带也好,说什么也好,找个理由拒绝也就算了,现在难道还真去?好玩么傅先生?”

“去啊,为什么不去。”傅金池却懒洋洋地笑了笑,毫无悔过之心,将一条胳膊搭在严子书脑后的沙发靠背上,“只要是别人真心邀请我,就是鸿门宴,也没有不去的道理呀。”

说到底两个人的做事风格不同。像严子书这样和气的人,多少还会体谅别人的订婚宴,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小姑娘胡闹他不会跟着胡闹,毕竟还要照顾其他人的面子和心情。

不然呢,他们去踢馆吗难道?

“我就说呢,早该觉得你们不对劲了!就是一直不想怀疑你罢了!”

严子书甚至能摸到他的心理,类似于丁鸿波跟他上了回花边小报,惹傅金池不高兴,他就不介意去搅合对方的订婚宴会,以此报复回来,顺便宣誓主权。

严子书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起身回阅览室去,拿起那本《蓉城旅游指南》。

最早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骨子里有这样恶劣的一面,自己选的,还能怎么办?

但他这会儿也不太想在外面看了,带着一本书两张请柬,重新上楼回自己房间去。

实则比起外出,傅金池也更喜欢跟严子书两个人窝在房间里。

关起门来,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通常这个时候,他们就好似两个躲起来初尝情味的少年人,在隐秘的角落里亲亲蹭蹭,彼此放纵。

这种温柔不叫人觉得羞耻,只叫人沉溺其中,难以抵抗。

尤其傅金池才刚回来,小别胜新婚,心里更是想得很,像有小猫爪子挠着似的。

严子书用门卡刷开房门,傅金池尾随而入,用脚带上门,才轻浮地笑道:“就你好心。”

果然严子书也笑了,拽过他领带,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怎么不说就你不安好心。”

傅金池垂眸,按着他后脑亲回去:“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这晚傅金池其实没有讲很多话,他只是一直在听。到最后,严子书开始打哈欠,于是被他重新按着躺回去。傅金池亲了他的额头:“别说了,先睡吧,不要熬夜。”

说完,自己也跟着躺下来。

风声中恍惚还夹杂着万圣节的狂欢余韵,后半夜,严子书睡眠质量很好。

他靠在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并不排斥被拥抱的温度,梦境也变得踏实。到第二天早上,严子书睁开眼,傅金池不知是早醒还是没睡,一条胳膊支着脑袋看他,另一条搭在他的腰上。

他不知傅金池盯了自己多久,和半夜比起来,感觉也不过是换了个位置。

不管好不好笑,何苦给人家拿钱干活的甩脸子。

Lily去打开窗户,趁早晚给屋里通一下风,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海风特有的气息。

说着就想伸手去拿。傅金池仍旧很嫌弃,大概由于上面印着丁鸿波的大名,他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垃圾分类方式,抢先拿起来,又随手往桌上一扔,丢在那一堆过了期的花边小报上。

严子书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把手里的旅游指南放在桌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然而在翻开第一页前,又听傅金池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严子书仰起头,视线追随着他。

傅金池靠过来:“比如丁鸿波真的是个gay?”

“他?但你还没见过他本人吧?”严子书张大了眼,惊讶道,“难道这能从照片看出来?”

说着,眼神不由又转到了花花绿绿的报纸版面上,略带犹疑。

有人说这个群体之间能够相互辨认,其实也没那么玄。有时候是可以,也有时候不准。

小报上虽然大篇幅胡编乱造,但有些地方又很细,细到扒出丁鸿波大学期间从某年到某年曾经参加过那种彩虹社团,以此作为他是同性恋的佐证。但像这种牵强的蛛丝马迹,说白了只有本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不怀疑自然有不怀疑的解读,一旦怀疑了就怎么看都是疑点。

傅金池在严子书面前没个正形,随意地抄着裤兜,缺根骨头似的,坐在桌子边缘上,轻笑着看向他:“嗯,你猜,你突然多出个‘姘头’,他的情况我会不会找人去查一查?”

“那查出了什么结果?”严子书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我和他的关系够清白吗?”

“一清二白。”傅金池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认真的,他确实只交过女朋友。”

“所以你反而觉得他是gay?”严子书倒难以理解了。

“所以我才跟你打赌。”傅金池意味深长,“如果凡事都那么笃定,当然就不叫赌了。”

*

所以傅金池那张嘴就不能说话才是真的。

他不说,严子书真没想过那么多。他一说,哪怕没证没据的事儿,都搞得严子书疑神疑鬼了。或许也有些盲信的滤镜,是他总觉得傅金池看人的目光毒辣,不至于空口白话。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终归属于八卦。丁鸿波就算是外星人,也是丁老先生该苦恼的事。

而眼下,丁老先生已经很苦恼了。

这晚傅金池其实没有讲很多话,他只是一直在听。到最后,严子书开始打哈欠,于是被他重新按着躺回去。傅金池亲了他的额头:“别说了,先睡吧,不要熬夜。”

说完,自己也跟着躺下来。

风声中恍惚还夹杂着万圣节的狂欢余韵,后半夜,严子书睡眠质量很好。

他靠在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并不排斥被拥抱的温度,梦境也变得踏实。到第二天早上,严子书睁开眼,傅金池不知是早醒还是没睡,一条胳膊支着脑袋看他,另一条搭在他的腰上。

他不知傅金池盯了自己多久,和半夜比起来,感觉也不过是换了个位置。

不管好不好笑,何苦给人家拿钱干活的甩脸子。

Lily去打开窗户,趁早晚给屋里通一下风,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海风特有的气息。

比起生气,他反更觉同情,女孩子总有那么多喜欢犯傻,她强撑着的那点儿生硬的面子,在未婚夫的冷漠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难道她真没脑子,看不出问题不出在严子书这儿么?

严子书坐得笔直,啜了口酒,只见丁老先生板着脸在那边摆手:“你拿着吧。想去去,不想去拉倒,给他扔了。他们小辈想请谁就请谁,我管那么多,也是招人嫌。”

又哼了一声:“这婚又不是给我结的。”

这是生闷气呢。

“哪儿的话。”严子书老成持重地笑笑,上了年纪的人,只能顺着说,“谁还敢嫌您么?”

“我自己都嫌自己烦喽!”丁老先生道,“可能你们现在年轻人心思都复杂,也可能是我老头儿想太多。是不是都因为我催的才这样,你看他们小两口,这哪有要结婚的样子?”

严子书表情淡淡,这倒不好接话。但,挺荒谬的,确实。

“上次我也看出来了,他对Lisa好像是哪儿不满意,但不合适他倒是说呀?”丁老先生继续抱怨孙子,“问他他又死活不说。我都说不强求了吧,不合适再换一个。回头他自己不知道想什么,突然又非要急着订婚。我是不懂,这些小兔崽子们一天天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严子书不予置评,轻轻把杯子放下。只不过,男人总归是懂男人的,如果一个男人找尽各种借口,都不想和女朋友进一步发展,也不想走入婚姻,你就有理由怀疑他口是心非了。

这男人只要舍得回心转意,不问原因,就可以得到个幸福婚姻,还有这种道理?

不过大把的人的确对这么浅显的事视而不见。

丁老先生还在絮絮叨叨,讲Lisa是朋友家的孙女儿,如何暗恋丁鸿波多年,如何在自己的撮合下,辛苦地追他到手,不知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再生气,其实还是露出希望寻求认可的迫切,他想证明这该是桩天作之合。

严子书最后只是笑笑:“可惜平安夜我们有其他安排,可能赶不上这个热闹了。”

请柬上写的订婚宴会,安排在平安夜当天,赶上周六,倒是个好日子。

丁老先生犹嘴硬道:“不必去捧场,让他们自己搞。”

严子书把酒喝干,不甚真心地应了一声。

过会儿傅金池过来,当着老头儿的面,自然而然又搭上严子书的肩膀。

严子书仰头看道他,不自觉笑得真心了些:“你要不要来一杯?”

镭射灯映在瞳孔里,他看傅金池的眼神熠熠发光,像有星光闪烁。

傅金池应了声好,严子书又拿了个高脚杯,给他倒了一点。傅金池接过去,跟他的空杯子碰了一下,才仰头一饮而尽。

丁老先生如今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大概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看破也没说破,还跟傅金池打了个招呼,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傅金池应对得漫不经心,给严子书把扣子多扣上一颗。

两人并肩往外走的时候,丁老先生犹坐在吧台那儿,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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