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281节
“而后不久,这位神雕大侠又灭了全真。”
“全真七子似乎仅郝大通一人在外幸存,创立如今华山派。”
闻言,曲非烟语带欷歔道:“也不知是何等深仇大恨,令一代大侠沦为这般丧心病狂的魔头。”
“莫非……因何事由爱生恨?”曲非烟微微侧目瞥向裘图。
但见裘图默默摇了摇头。
具体由何,少林寺志未记,他裘某人又怎知晓。
情情爱爱这些玩意最是难缠,翻来覆去也就什么你爱我又背叛我,我爱你为何你不爱我之类的。
世间男女千千万万,偏生逮着一人要死要活,胸中实无半分格局,他裘某人看不起这般人。
但见裘图忽地凑近曲非烟,虎目精光闪动,探询道:“你说——这会不会……便是他那明心见性之路?”
曲非烟瞬间会意,怪不得裘图自进洞开始便左点右点,原来是想从她这里看能不能问出神雕大侠所走的明心见性之道。
但见曲非烟眸中慧黠流转,浮现出恬淡笑意道:“原来裘大哥是想走左道之法?”
裘图目光灼灼盯着曲非烟,坦然道:“裘某虽不好杀,却也有几分熟稔。”
曲非烟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轻柔道:“可依裘大哥所言,神雕大侠所杀之人不是心中挚爱便是师门亲友,想来这是必过关隘……”
“不知裘大哥可有心中挚爱可杀?”
裘图闻言眉峰聚起,双掌按膝,垂首苦思,越想眉峰便皱得越紧。
良久,终是悠悠一叹,语气带无奈道:“罢了,一切终有解决之道。”
说罢,半撑身躯,似欲站起。
曲非烟侧首凝望裘图,眸中似映着初现星光,轻声道:“这便要走了?”
裘图侧目,与她目光在空中胶着一瞬,随后又缓缓坐下。
也罢,马上就要离开了,这点时间也练不出名堂,不如最后……好好看看这世界。
想罢,裘图身躯松弛,远眺层峦镶着最后暗金轮廓,天际白星已然浮现。
不多时,身旁曲非烟空灵嗓音低诵佛偈,融入渐起山风。
“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随缘不执着,真爱自然生。”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
裘图忽打断道:“别念经了,裘某难得轻松一会,不日又不知该得如何忙碌。”
曲非烟轻轻颔首,不再诵经,陪着裘图一起静观崖外。
暮色已沉,层峦暗影如伏兽,白日镶的金边彻底褪去,唯余天际一道深紫弧光。
山下镜池亦收起最后霞彩,化作墨玉,唯点点星辉开始坠落池中,与几茎白莲倒影共舞。
山风拂过,松涛阵阵。
过了半响,裘图忽又一叹道:“还是念点什么吧,怪冷清的。”
声音在空旷山崖传开,更显寂寥。
曲非烟闻言沉思片刻,空灵嗓音再度响起,融入习习晚风。
“气藏窍,意如丝...”
她眼波微转,瞥见裘图面无厌烦之色,反而凝神静听,便继续轻诵峨眉九阳功精义。
“循浮络,通微机;感万法,演其变;阳极动,惊雷至;意未尽,力已竭;归沧海,复生时。”
随着口诀流淌,裘图右手铁指已不自觉敲击膝盖,发出轻微笃笃声,似在应和其中武道至理,比之佛偈更令他专注。
曲非烟唇角弯起一丝会心弧度,知晓裘图心思,空灵声音更添几分悠远道:
“余幼承家学,观——”
她声音微顿,目光仿佛穿透夜色,投向浩渺东方。
“东海潮生剑影,闻襄阳城头弓鸣;亦于少室山巅,聆觉远大师以残喘诵《九阳》真义,炽热精微,烙于心田。”
裘图正听得入神,忽觉左肩一沉,传来温热轻触。
他眼锋微斜,只见曲非烟紧闭双眼,螓首已轻轻靠在他肩头,鹅黄僧衣在微凉夜风里轻贴他的臂膀。
裘图目光在曲非烟恬静侧颜停留一瞬,便收回,复又投向远方星辰初现的深邃天幕。
曲非烟并未睁眼,空灵嗓音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淡淡愉悦与沉醉。
“其后半生江湖漂泊,见天下奇技纷呈...”
她右手素指无意识地轻绕一缕垂落青丝,不停打转,声音几近呢喃,似沉入回忆。
“或如岱宗巍峨,或似江南烟雨...”
“然每每临摹施为,劲力如沙漏指缝,招意若雾隔重山,方知所见愈博,滞碍愈深。”
“遂返峨眉,坐断苍崖六十秋...”
崖下镜池,一颗流星倏然划过,倒映其中,如银鱼入水。
夜空幽蓝如墨洗,亿万星子渐次点亮,汇成浩瀚银汉,无声奔涌。
“晨昏与云霞同参,风雪共松涛入定...”
“忽一日,露坠青莲,星河倒悬...”
“七识洞开如镜台拂尘......”
第304章 清明祭祀 笑傲卷终
一夜并坐,不知不觉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曲非烟纵是过目不忘,也将所知的武学秘籍、乃至相关经义尽数复述了一遍。
山巅晨钟遥遥传来,在深谷间悠悠回响。
身旁早已空荡,平整的岩石上,只留下一串刻满细密经文的铁菩提。
此刻,瓦屋山顶。
雾气氤氲,松涛阵阵如低语。
林夫人右手牵着蹦蹦跳跳的裘岳渊,左手挎着一篮香烛纸钱,缓步朝驻地最深处的裘家宗祠小庙行去。
身后一众丫鬟老嬷,默默跟随。
昨日寒食,今朝清明。
自入铁掌帮以来,这逢年过节祭祀裘家先祖的重担,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反倒是身为裘家九代单传的嫡脉,裘图他自己这么多年竟从未正儿八经为列祖列宗们上过一炷香。
宗祠单楹独立,朴实无华,静立于云雾缭绕、松竹交映的深处。
“吱呀——”
林夫人推开沉重的木门,却猛地一怔。
只见裘图赫然立于宗祠中央,双手背负,背对门口,正抬首凝望那高悬的神龛牌位。
香烛辉映间,青烟袅袅升腾,盘旋萦绕于诸牌之间,幽香弥漫,若有若无。
林夫人牵着裘岳渊步入祠堂,语声柔和,带着些许意外道:“没想到你竟有时间来此。”
“嗯。”裘图鼻息轻应一声。
林夫人垂眸,见裘岳渊小脸既好奇又畏惧,蠢蠢欲动,犹豫片刻,轻声道:
“渊儿,快叫人。”
“爹爹!”这一声叫得极大,却透着小心的试探。
裘图缓缓转过头,眉头先是微蹙,目光扫过满眼期待的裘岳渊,又掠过林夫人眼中那抹无奈的温柔。
眉头旋即展开,默然颔首,算是应承。
无须解释,他明了,这不过是对孩童的善意谎言,以免日后难圆。
而今,他亦无解释的必要。
腹中饥饿已如饿虎般咆哮,将那翻涌的魔欲都彻底压得沉寂。
更何况,这孩子于他,尚有最后之用。
只见林夫人蹲下身,轻抚裘岳渊的头顶,柔声道:“去,渊儿跪下,给列祖列宗磕头。”
裘岳渊动作生疏地挪到蒲团前跪下,一下又一下笨拙地磕头。
因裘图身形正挡在神龛之前,那磕头的样子,倒像是在拜他。
数息后,裘图低沉声音忽起,“裘某已同曲姑娘打过招呼,若你有何事难以解决,可请她出手相助。”
林夫人眸光闪动,神色瞬间落寞,旋即牵起僵硬笑容道:“你……”
裘图背对着二人,沉声颔首道:“裘某要游历天下,以求武功精进,归期难料。”
随即大手一挥,“尔等退下。”
“是,帮主。”丫鬟老嬷们如蒙大赦,依言退去。
待众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处,裘图方才抬手指向那肃穆的神龛道:
“自此以后,年节不论,日日夜夜,此间香火,永不可断。”
林夫人虽不明所以,仍应道:“是。”
“我饿了。”裘图突兀地冒出这一句。
林夫人闻言,温婉笑意浮上脸颊,素手轻拢鬓边发丝,柔声道:
“我去给你熬你最爱的雪燕莲子羹,还有新学的冰玉银耳,渊儿可喜欢吃了。”她转身,裙裾微动,跨过门槛时脚步一顿,“哦,顺道给你换身衣裳。”
“祭祖之日,岂能穿着旧衣?莫让祖宗以为我们过得落魄了。”
“把门带上。”裘图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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