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957节

　　其他原因还能列数大点数小点。

　　比如弃教存法，对比较守旧的宗派而言与刨了他们祖坟差不多，这个时候「献」上底蕴交流学习？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大病。

　　“这就是势。”

　　御殿会议结束后姬青阳坐在主位，看着皇殿之外，淡淡道：

　　“坐在特定的位置上后，再做下的决定就不一定是出自个人意志，而是出自他所代表的那个整体，因为他不仅是那个整体的既得利益者，而且还是站在顶层那个。”

　　“圣龙口的道尊，学海无涯的太学主，万圣岩的住持，无一例外皆被势裹挟。”

　　“或者说绑架也可以。”

　　“他们就算根基深厚、境界高深，皆无能力改变一个时代，亦无法引领一个时代，但他们的支持者、他们代表的利益群体，皆希望他们挺身而出这么做。”

　　坐在他身旁的玉冰莹亦说道：“他们实力固然强大，却无法帮助他们挣脱束缚，势已经成了他们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除非他们愿意将之舍弃，舍弃过往，舍弃过往的一切。”姬青阳悠悠道：“如果是为了对抗邪魔，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或许会有这样觉悟进行取舍，而今，我不看好他们。”

　　“青阳终究给他们留了一条可以缓和矛盾的道路。”玉冰莹整理好卷宗：“即便如此，愿意走这条路的人仍少之又少。”

　　姬青阳说道：“我已仁至义尽。”

　　客观来说，帝青颺已经仁到不能再仁，如今这样的局势仍留了一线余地。

　　若是换一个人坐到他现在的位置，到这一步恐怕都直接掀桌子动手了，姬青阳却能一次又一次容忍，他在说太学主与道尊他们，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哪怕冲突已进行，哪怕关于各宗派、世家的情报每天都会传回。

　　坐在这个位置的姬青阳还是尽量克制自己。

　　玉冰莹询问：“接下来青阳可有安排？”

　　“我想出去外面走一走。”姬青阳显然有自己的规划：“阴阳裂界之后，欲界会消化这些年来从那里得到的收益，但以魔佛波旬的性格，应该不会停下脚步。”

　　“冥界。”两人齐声道出一处所在。

　　虽然如今的冥界支离破碎，邪能境搬离，犴妖族搬离，魔界因为金魔一甲子一换，会做出一些神头鬼脸的决定，花调族当年便被宇外者重创并拿下，金树族则是神朝一份子。

　　但……

　　就算这样，冥界仍旧有一定的发展潜力，冥界天岳不是还活着？不是还有宇外者？

　　姬青阳与玉冰莹已经能料到魔佛波旬会对他们做什么。

　　“冥界这一局是否要插手，对我来说，对神朝来说，都无所谓。”

第1293章 疏楼龙宿：我杀我自己？

　　与姬青阳有约定的是天魔，不是金魔，更不用说上一代金魔的政策，一旦传承到下一代，十有八九会被推翻。

　　就算宇外者挥军打到魔界的圣城，只要魔界不求援，姬青阳就不会出手。

　　欲界挥军同理。

　　金树族作为轩辕神朝的一份子，长久以来为神朝镇守边疆，若是魔佛波旬向金树动手，无异于直接与轩辕神朝撕破脸开战。

　　在阴阳裂界刚输过一场的前提下，魔佛波旬不会这样做。

　　让宇外者或冥界天岳当黑手套？

　　那得看神朝诸公信不信。

　　不过，冥界内部各方势力无论怎么内斗，只要将战场限制在冥界，只要不将金树族卷入，轩辕神朝都能够任由他们互相厮杀，但若将金树族卷入，姬青阳自然会下场。

　　因为宇外者与金树族之间还有段仇恨。

　　当年金树宗王瑟八纮便是被天始地终意识寄元于昆冈剑所杀，就算姬青阳另有想法，亦不能忘记此事。

　　站在瑟九琪的立场，此仇无解，浑沌诸王之间或许有矛盾，但也有共同的敌人。

　　“青阳有「一人三化」还要偷懒吗？”玉冰莹打趣道。

　　“我是人，不是机器。”姬青阳正色道：“连轴加班对个人的压力极大，很累的，所以非必要最好不加班。”

　　玉冰莹掩唇轻笑，摇了摇头，这番话显然没有说服力。

　　“好吧。”她佯作惆怅道：“我会居中协调各部之事，帝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整天坐在这里处理神朝政务？”

　　姬青阳认错：“是是是，错都在我，下次我一定尝试励精图治。”

　　实际上姬青阳这种行为就是偷懒，否则大可以「一人三化」分出一身，用来整理政务。

　　当然，这般决定建立在当下诸事并不需要他必须自己处理的前提下，六部与御史台能够将大部分事情解决，剩下那部分元妃能决断，否则岂不是显得先前的会议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姬青阳有一身在皇城，如果真有必须由他决定的事情，可以上玉圣天山。

　　帝青颺之所以看上去能做个甩手掌柜，是因为有多重手段兜底，完全不担心阳奉阴违，更不担心被架空。

　　设立六相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治国？

　　真要每件事都自己处理，不仅麻烦而且治国效率低下，事实证明，现在这样就很好。

　　夫妻二人随性打闹了一阵之后，玉冰莹帮姬青阳整理了衣衫，目送他走出皇殿，自己则帮太玄封羲进行关于「万纳瀚炁体」的理论完善，其他部分都好说，真正的难点在于「九容体」的研究与开发。

　　单靠已有数据与模型，太玄封羲很难将之化为己用，这方面只有玉冰莹能够完成。

　　当年太医令根据玉韬韫提供的数据，判断出玉千寻同样是九容之体，这一判断又由姬青阳与玉冰莹验证，然而问题在于，这种体质只有通过后天觉醒才能将其特质完全开发。

　　觉醒前能发挥多少能力全看个人天赋，玉千寻本人的天赋……

　　一个太初先天种子。

　　因此，九容体的特质几乎没有展现。

　　若想后天觉醒，结合元妃年少时在天窍秘境的际遇来看，十分凶险。不过玉冰莹如今也在研究如何以平和的手段帮助玉千寻觉醒，太玄封羲这个项目亦可帮她印证。

　　…………

　　轩辕神朝下辖的那些势力，多年来对神朝的政策与福利多有体会，再加上高层有觉悟，所以对神朝的改革变法积极配合。

　　神朝外的势力基本上还是老样子。

　　只是……

　　其中有那么两个稍微比较特殊。

　　一者，易天玄教；

　　一者，天章古圣阁。

　　易天玄教不谈，玉逍遥抽出时间回过一趟轩辕皇城，对自身所学做了更新，保证自己所学不掉队的前提下，还可以将其中一部分外传，它现在是神朝外的宗派，将来转型却是提前规划好的道路。

　　天章古圣阁则要涉及当年儒门内斗，最终由亭书忘意·夜分渊执掌。

　　可他在轩辕神朝有正经身份。

　　不止是他，包括疏楼龙宿、楚君仪、司马骏业以及楼观问，都有正经身份。只是他们的「天下会」属于不正经结社，报社等生意都是有牌照的正经生意，但「天下会」这个结社不同，属于未经注册的灰色组织。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毕竟这种结社可以做到主观上不存在，客观上也许存在，只看上不上称。

　　重点是「天下会」的原计划是与那些旧儒门打擂台，然后建立一个新儒门，结果「儒门」在神朝掀起的变革浪潮中，元圣一脉与会圣一脉选择改制，复圣一脉……

　　与「天下会」打擂台的就是复圣一脉，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旧儒门」。

　　不仅如此，连天章古圣阁在神朝的改革与变法中都属于被「革」的那一类，而且它的情况有些尴尬。

　　如果让姬青阳评价……

　　——五零年入国军，这辈子算是有了。

　　“一炉香烟往上升，三宝四书怀胸中；弟子上香把祖请，迎来祖师孔孟周。”

　　“二炉香烟举在空，三经四典复仁信；迎来圣师上面坐，弟子上香把礼行。”

　　流程走完，五道身影这才各自落座，楼观问叹了口气，锐评道：“天都要塌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对切口。”

　　“唉～好友此言差矣。”疏楼龙宿轻摇绢扇纠正道：“一码归一码。”

　　楼观问显然不是这样认为：“所以我们的带头大哥可有妙计能解当下困局？”

　　“若是有，十年都不一定会出席一次会议的紫龙天，就无需召集众人前来开会。”司马骏业也没有给疏楼龙宿留面子。

　　被点名的当事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与众人询问：“诸位如何看？”

　　“没救了。”夜分渊摇了摇头：“等死吧。”

　　“如今若要自立门户，不仅要面对被当枪使的风险，还要与神朝为敌。”楚君仪道：“诸位非是那些腐儒，当知晓神朝之能为何等强大。”

　　司马骏业询问：“褐儒师的意思是？”

　　“道门既然连修武总殿都选择支持神朝，我等的天章古圣阁虽然规模不够，但在东境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

　　并非是由楚君仪回答，而是疏楼龙宿回答。

第1294章 带头？带投！千金买马骨

　　夜分渊颔首道：“带头作用，神朝必然会千金买马骨。”

　　天章古圣阁并不是道武王谷那种高层，而是中坚，还是做出一番事业的中坚，他们这些领导层也都是在神朝结业，比起螳臂当车，吃一份时代的红利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可行。”楼观问首先表态：“我等的力量无法与神朝为敌，亦做不到扭转一个时代。”

　　司马骏业心如明镜，知道对方是不想与故旧为敌。

　　如果没有轩辕神朝掀起的浪潮，他们要做的事一旦暴露，必然会为儒门所不容，届时难免会因为理念冲突与古人刀兵相向。

　　可惜因为变故，众人原先的理想中道崩殂。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得不说，如今确实是一个机会，天章古圣阁聚集天下会的成员，就算短时间内无法成为顶级学宫，亦比被浪潮拍死要强太多。”司马骏业与众人分析。

　　“他这带头大哥现在都成带投大哥了，吾就算反对似乎亦无用。”夜分渊亦学着开始揶揄疏楼龙宿：“吾等亦无其他选择了。”

　　疏楼龙宿与众人说道：“改革，变法，是这个时代惟一的出路。

　　吾等昔日所为亦是改革，却是局限在儒门范围内的不彻底的改革，这些年中吾想了很多，总觉得吾等当初选择的那条路错了，却一直不清楚错在那里，就像雾里看花。

　　如今吾明白了，局限在儒门内部的改革与其说改革，不如说妥协。

　　这样的改革当真能让儒门走上正道吗？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