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902节

　　明明只是衣服换了颜色，却真实惊艳到她。

　　当然，这与她看史书如天书无关，就算有槐生湘灵讲解也无用，以她的积累与底蕴，该看不懂还是看不懂。

　　退一……退一万步讲，身为凌康族公主，而且是已经发展起来的凌康族，霜旒玥珂都没有吃过苦，他们甚至不是神州土生土长的部族，一步快进到心怀天下，别说可不可能，姬青阳自己都不相信。

　　算下来，苍皇后宫众人，相较而言，真正吃过苦的只有玉冰莹与碧琉璃。

　　前者当年因为玉清越一时脑抽，在离家出走的路上，吃过人生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苦。

　　后者完全是因为身在精灵天下乱世。

　　相应，有「心怀天下」这个概念的开始只有玉冰莹与慕灵风，冷滟是后天领悟，槐生湘灵之举虽有利于皇朝治下百姓，但她的目的，同样不在天下苍生。

　　再加上霜旒玥珂本人的觉悟与信念都不够。

　　诸如此类，若要真正将她绑在战车上，就只能苍皇牺牲一下。

　　如果元妃将那式神通破解，苍皇对霜妃大可不必这般重视，因为从零到一的一步，那至关重要的的一步已经踏出。可惜，才情卓绝如元妃都没成功，哪怕苍皇能将之复刻，霜妃的重要性亦不会因此降低。

　　姬青阳温和道：“湘灵应当与你讲过汤问梦泽之事。”

　　在昨日槐生湘灵便提议，让他换身衣服，那时他表示无所谓。

　　就当下而言当时的提议相当内行。

　　但是，就算这样，姬青阳本人的态度也不会改变，单凭雕霜沐雪夺形诀，他不会放下身份哄着霜旒玥珂。

　　“对。”霜旒玥珂颔首。

　　“不想去？”

　　“……”

　　“还是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

　　“我也不清楚。”

　　“原来如此。”姬青阳若有所思道：“来到轩辕之丘这几日，你在迷茫，对吧？”

　　“嗯。”

　　霜旒玥珂心中一颤，只觉一股苦涩自心底升起，然后涌上心头。

　　“每次思考未来都会回忆过去，现实与理想因此冲突，但你无能改变过去，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未来。

　　就以当下时局来说你已尽到自己的责任，往后无需再为冰楼打拼。

　　那问题便落在现实与个人理想上面。”

　　姬青阳语气温和，话语不急不缓：“以你的情况，如果没有轩辕皇朝的庇护，被人控制成傀儡应当已是最好的结局。

　　当下，神州各方势力能够斗而不破，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多强，单纯只是……

　　我不想挥兵将他们伐灭罢了。”

　　“为什么？”霜旒玥珂再次道出自己的疑惑。

　　姬青阳说道：“就像史书中写的那样，我不想将更多百姓卷入到战火。”

　　霜旒玥珂又问：“如果战争爆发，冰楼会被卷入吗？”

　　“天佛原乡，丘山百妖路，蜃海冥都，以及冰楼。”姬青阳神色平淡：“战争一旦爆发所有势力都会被卷入，若是皇朝也加入其中，冰楼会率先出局，然后是蜃海冥都，丘山百妖路，最后才是天佛原乡。”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玉菩提不愿意加入轩辕皇朝的前提。”

　　冰楼的抗风险能力不能说差，人不能评价没有的东西。

　　只要能看懂神州局势就能看懂它的尴尬。

　　“湘灵姐姐确实与我讲过。”霜旒玥珂回道。

　　“她应当未与你说，不用太长时间，神州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为何？”

　　“因为皇朝与皇朝外势力的矛盾爆发。”

　　“不能阻止吗？”

　　姬青阳反问：“为何要阻止？”

　　“啊？”

　　霜旒玥珂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如你的父亲与族人选择和亲，其他人与势力，亦有各自的主张与追求，当这些主张与追求出现分歧，便会产生冲突，当冲突严重到一定程度便会爆发战争。”

　　客观来说，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小，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连三教方面也不见得能完全看清局势，姬青阳也就没有对她太苛刻，只是坐在凳子上，掰开揉碎与她讲解。

　　霜旒玥珂坐在另一张石凳，听他分析时局。

　　“轩辕皇朝与皇朝外的势力马上便到这步。

　　这是大势，并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止，也是你需要认清并接受的事实。”

　　“所以就算冰楼这次没选择和亲，将来战火燃起，也只能选择这条路吗？”霜旒玥珂道出自己的理解。

　　“不，待战火燃起，便不存在和亲了。届时冰楼就算加入皇朝也不会有这般待遇，你甚至不一定能见到我。”姬青阳平淡道：“与佛门势力有交集，尤其是与玉菩提有交集，欲界之主魔佛波旬会先盯上你们。”

　　苍皇将所有的可能与退路全部堵死，无疑是在逼迫霜旒玥珂做选择。

　　不过，这次的压力不是来自于轩辕皇朝，也不是来自于冰楼，而是一整个时代，是时代之下不可避免、无可改变的未来。

　　“这就是我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根本原因？”霜旒玥珂怔了怔。

　　“这是历史发展到如今的必然结果，时代之下每个人都无法回头。”姬青阳淡淡道：“除非你有赴死的勇气。”

　　死……

　　霜旒玥珂自认，自己应当没有这样的勇气。

　　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每个人都想要自由，但它根本不存在，我年少时也曾发散思维有过一些梦想，可我终究要面对现实。”

　　姬青阳出言同时，想起了几件抽象的事情。

　　比如诛天一心扑在事业上，因为没能处理好家庭关系被妖后做掉；比如七色翎一走了之，去追求自由恋爱，结果对方未接受，自己在异国他乡出家为尼；再比如联姻后刺杀九天玄尊，被对方“失手”拍死的魙天下。

　　从“剧情”来看，比起沉甸甸的责任，更多人在谈恋爱时还是以自己为主。

　　然后，事情的走向就会变得离奇而抽象。

　　思绪浮动，姬青阳看着霜旒玥珂，说道：

　　“因此，我开始塑造出我想要的未来，你想要的未来又是什么？”

第1208章 玉老秃，你飞升不？

　　自己想要的未来是什么？霜旒玥珂在姬青阳的引导下，重新审视起这个问题。

　　自由？

　　自由之后呢？在再来的战火中飘泊？自己有在战火中活下去的能力吗？亦或者，与冰楼一同被卷入战火？

　　这样的人生好像与自由没有多少关系。

　　恋情？

　　抛开矛盾不谈，在见过苍皇这张脸之后，还有谁能入自己的眼？

　　珍宝？宝石？

　　这只不过是自己一点小小的爱好。

　　“我不知道。”

　　霜旒玥珂给出这样的答案。

　　“是什么促使你愿意前来和亲？对族人的那份责任？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是希望父兄能摆脱诅咒活下去？”姬青阳开始追根溯源。

　　“都有吧。”

　　“那现在呢？”

　　“现在，我应该已经尽到义务，让冰楼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你没有想过在轩辕皇朝继续发展吗？”

　　霜旒玥珂询问：“为了什么发展？”

　　“为了让自己更舒心的活着，以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姬青阳回答。

　　“可以吗？”

　　“那要问你自己。”

　　“问我？”

　　“天下大道，不过取舍二字。如今，你既已舍过，自当考虑一下要取什么。”

　　霜旒玥珂陷入沉默，与这等俊美男子说话无疑是件惬意的事情，可叹帝王无情，有些事情注定不可能。

　　她在深思熟虑后试探：“如果我说我想要一段圆满的恋情呢？”

　　“你明白，这不可能。”姬青阳回答，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抽出段时间，带你亲眼看看轩辕皇朝治下的景象。”

　　…………

　　最终，姬青阳其实还是退了一步，但霜旒玥珂同样退了一步，妥协是一种艺术。

　　倒也不是特地抽出时间，而是姬青阳正好要去找玉菩提，中间这段路途可以利用起来，以建立霜旒玥珂对皇朝的归属感。

　　要让她明白冰楼将迎来怎样的改变。

　　以及……

　　她能为苍皇做出进一步妥协。

　　姬青阳有自己的想法，霜旒玥珂同样有自己的想法，然而，等两人离开轩辕之丘，后来发生的事情便开始超出她预料。

　　比如姬青阳用「君皇神」的身份买票，两人坐飞艇前往下一站。

　　落地后，姬青阳没有带她去游玩，而是在城内找了城主府组织的招工，公平竞争，取得了一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