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484节

　　“这是契合「天之神器」的道路。”

　　言罢，清冷高绝的无上气机自身上透散，宛若居于至高的天道，一刀迎天而起，刀光中似有天地开辟，阴阳双分，清气上升而浊气下沉，寒来暑往，五行定序。

　　一颗又一颗星辰在太虚沉浮，绕北极旋转。

　　地气起伏成山，天气呼啸成风，风雨激荡演化雷霆天降，云水倾泻成泽……

　　天地日月山川云气，演化一点生命灵光，新芽破土，蚍蜉见天。

　　——！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刀光无声破灭。

　　诸般景象归空。

　　“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我这一手是以己心代天心。”

　　姬青阳执刀与坐在对面的冷滟说道，那道刀光他能让它继续演化下去，但没必要，如此已经能够作为佐证——

　　“你就算牺牲自己，铸一支绝代神器，寻一名绝世剑者，两者互相成就，在当今天下也做不了什么。”

　　“但你活着却有机会为这天下带来变革。”

　　“退一步讲，一心向道，这个行为本身，既有私心又存在贪念。”

　　“就连佛门所言「六根清净」，也只是一个修行的过程，天心为己心，那个人的「我」已经死了。”

　　苍皇从现实与修行两方面进行回答，适当地偷换概念。

　　冷滟说道：“所以先生才会说天命即因果。”

　　“如果当年你遇到的不是我，是一个修行天之剑道的剑者，或许，他会坚定你之信念，但终究是你与我在傲峰十三巅相见。”

　　至少在“剧情”中，那支天之神器，可以给它冠个「一事无成」的名头。

　　作用有，但作用并非不可替代，在姬青阳看来与过程中的牺牲并不等同，正因如此，他本人对它没有任何兴趣。

　　提起茶壶给对面杯中添了茶，冷滟轻叹道：

　　“因此，天命于我而言，意义已经改变。”

　　“这是你的劫。”

　　姬青阳抬起左手握上鸣鸿刀刀身，向外捋动却有金铁之声自掌间传出，刀兵煞气催动，金色血液涌出，泛着紫意，极尽尊贵。《藏山兵》在此刻被再次运使。

　　在祭炼这支天之神器同时，姬青阳说道：

　　“寻得真我，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否则便会落入我与你说的「天命陷阱」。”

　　上次与兵主交手，苍皇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兵器太少。

　　对，兵器太少。

　　同境界五把兵器打一把就是碾压，别管兵主当年涿鹿之战为什么没打赢，姬青阳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取其精华。

　　说是万全之态能够用六柄武器，实际上还是五兵为最佳，前提是手甲不算。

　　轩辕战旗，神斗天宫，皇钺，鸣鸿刀。

　　而今还差一张弓。

　　“这样么。”冷滟对苍皇之举很好奇，但她没有在此时询问。

　　“我曾听闻一则神秘，有兵器之灵降世，採鸿蒙奥秘之神，蕴化肉胎而生，号之不世物。”

　　关于「天物之泽」的原理被道出，姬青阳详细阐述自己的方案：

　　“掌握自身力量后，你可选择将肉身炼成一支兵器，以寄命之术附灵识于其上，完成人剑合一寄命重生。”

　　“这便是先生的最终方案。”

　　“然也。”

　　冷滟目光温和：“第一支天之神器，果然也是最后一支。”

　　“用山下人的话我这是吃完饭砸锅，但我不后悔这样的决定，我是人，有私心很正常，抽骨铸剑无论放在谁身上都太过残忍。”

　　鸣鸿刀在谈话间完成祭炼，姬青阳的态度相当坦诚，他亦未改变这支刀的形体。

　　“先生未免太过坦诚。”冷滟对交谈方式接受良好。

　　姬青阳轻抚刀身：“现在选择权在你，只要你想，我便会出手帮你。”

　　冷滟询问：“为何要这样做？”

　　“我需要一名铸匠，一名可以完全信任，可以委以重任，且铸术足够靠谱的铸匠。”太过坦诚偶尔也会伤人，但不是现在。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听到姬青阳的回答，冷滟又说：“如果我今日没有答应……”

　　“今日之后，你赠剑与谁，我杀谁。”坐在对面的青年轻描淡写道。

　　霸道！

　　身为一国之君不是只会和和气气与人说话。

　　手段，苍皇并非不擅长，只是随着境界不断提升用的比较少，但还是那句话，绝大部分人不会因为你实力强就言听计从。

　　姬青阳坦诚道：“我尊重你的选择，故而不会阻拦，你也莫要阻拦我为友人报仇。”

　　“哪怕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冷滟又问。

　　“仇恨客观存在，这是事实，不会以你我意志为转移。”

　　谈到这步，并不代表意见相左，这只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坦诚罢了。

　　“我想活下去，想看一看雪山下的风景，或许这个世界确实不需要天之剑者。”

第634章 我在人间丢了一把剑

　　最终，冷滟选择正视自己，走自己的路，这身阳铁不一定要去成全谁。

　　姬青阳说道：“等将此事妥善解决，你自己做天之剑者不就是了？”

　　“……”

　　这次冷滟没有回答，而是拿起先前姬青阳放在桌上的薄册。

　　封面上写着《赤帝火皇气》五个大字。

　　翻开，便能看到详细介绍，这部功法是纯粹的上乘火属性功法，身为火皇，神作赤帝，比当初所留之法门完善了太多，以其原理确实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有兵器之灵降世，採鸿蒙奥秘之神，蕴化肉胎而生，号之不世物。

　　冷滟进一步思考了这项企划的可行性。

　　答案是，可行。

　　她询问道：“先生需要铸匠做什么？”

　　“铸匠能做的事情很多，轩辕皇朝当下最大的企划，便是由数位名匠共同完成，我虽然信任众人的人品与能力，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必须做两手准备。”

　　这些话都可以直接开诚布公，姬青阳没有藏着掖着。

　　就算圣无殛等人知晓，也不会觉得不合理。

　　皇朝运行不同于门派与江湖团体，多做几手准备才正常，不然别说苍皇自己，其他成员同样难以真正放心下来。

　　当然，这里的其他成员，主要指香六牙、问奈何与夏戡玄这一类。

　　他们是能做到知行合一的理想主义者。

　　几手准备，涉及到各方各面，太玄封羲这类自然就会被囊括到。

　　“但先生不是……”冷滟先看向姬青阳，又看向被他执在手中的鸣鸿刀，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不知如何表述。

　　姬青阳主动与她解释道：“方才祭炼鸣鸿刀所用乃《藏山兵》，羲皇所创《山坟》中六十四式神通之一，乃年少时征伐阎罗鬼狱所得，并非铸术，我也不通铸道。”

　　“那寄命之术又是何物？”冷滟请教。

　　“喏。”又一本薄册被摸出来，被姬青阳随手放在桌面上，他介绍道：

　　“这是正道法门，前人收集存在族内，江湖上有名为五神血祭的旁门流传，需要以血亲为祭品驱动，还需要兵器的生辰八字为媒介。”

　　轩辕族的底蕴很厚，外界失传，族内指不定能够找到。

　　就算实在找不到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不了自创。

　　在“剧情”中恶灵龙魁海便是以五神血祭，附身于沾血冰蛾之上，达到人剑合一寄命重生，且其本身体质属于至阴至邪，和沾血冰蛾配合使其成为至凶至恶之剑，让自身实力大增。

　　不过嘛，正常寄命附灵，与借此死而复生难度不同。

　　冷滟致谢：“多谢先生。”

　　“修行《赤帝火皇气》需引火气为用，混沌五元非初王不可缔结，非继承者不可使用，你虽情况特殊，却也只是借用。”姬青阳出言提醒，相关内容，他其实都有写在那卷秘笈。

　　因为不止冷滟一个人在修行，君时雨同样在修行这部功法。

　　苍皇本人作为创造者同样有修行，问题是他情况特殊，不能作为参考，作为「三生万物」的一部分，修行路线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阳铁之能应当足够使用。”

　　体内阳铁如地脉烈焰，此时此刻此事，冷滟反而对它充满信心。

　　姬青阳说道：“那便先以其一试。”

　　…………

　　实际上，苍皇高屋筑瓴，以他当下的境界来看冷滟，转修功法的同时重修算了，原先的根基不少地方都存在缺漏。

　　之所以如此，乃因教导她修行之人，本身境界就不够高。

　　而且像这种特殊体质，不仅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所以也就无从教导，用教导普通人的那一套教导天才可行不通，更不用说，冷滟这个情况不能叫天才，可以叫「天女」。

　　虽然不及近神之灵尊贵，本质也差些，但总归是天地所生。

　　这样的出身本该胜过常人。

　　结果……

　　只能说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