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381节

　　“无人能让过去完全断离，由质疑而来，由恶而生，却不一定必须走上恶途。”两道身影在意识之境对立：“佛心非佛，魔心非魔，善与恶皆在镜照下各自茫然。”

　　“既是茫然，不若入我欲界，成就大道。”魔佛波旬道。

　　话题进入轮回：“何为大道，如何成就？”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

　　欲界宗旨却未体现出任何禅意，只有无尽的杀性，谛悟修者规劝道：“若要证得大道，必须澄澈心境，使自身不受外物影响。

　　魔佛的路已经偏离大道。”

　　“未曾走过，又如何知晓这条路的对错？”魔佛波旬加催自身功力。

　　“正因走过方才知晓这条路错了。”

　　未曾受回荡的诡谲梵音影响，苍涅摇头道：

　　“昔日，我之恶念压制善念，弑杀恩师，屠灭同修，在完成以佛蜕魔之后，并无任何成就大道的喜悦，只有无尽悔意。”

　　“既然舍了，又何必继续执着？”

　　魔佛波旬再度加催力量，想要将苍涅渡入欲界之内给他当首座。

　　似这般佛魔同根且身负无边罪业者，可谓稀世难寻，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个。

　　“正因选择放下，才能重新拿起，我心中已有明悟，魔佛却仍在迷茫。”

　　然而，谛悟修者不仅未被影响，甚至分化一点纯粹心念点出，直指魔佛波旬。

　　“清檐雨沾纳因果，本性明心见如来。佛掌八识千年忏，大观自在万道开。”

　　接触瞬间，周遭空间顿如镜面开裂，以勾招法维持的意识之境宛若潮水退去，前进的修者身上有魔影浮现，不过三息，便重新被压制。

　　…………

　　欲界，魔佛殿，玉海九轮盘之下，恐怖气息自三面六臂之法相向外扩散。

　　三面睁眼刹那有灵光闪逝。

　　“可恼也！”

　　魔佛震惊更震怒，此番他不仅没有成功，对方还渡了一点难以言述的心念给他，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一体三化，女琊怒喝道：“找到他！杀了他！”

　　“不可！”迷达赶忙开口阻止。

　　女琊很是不满：“迷达！事到如今你还在退缩！”

　　上次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迷达能一次又一次退缩，女琊脾气暴躁，忍不了。

　　当初欲界没有建立时他们要忍，如今欲界已经开始壮大，竟然还要忍？女琊不能理解，她特别想找人大开杀戒，杀个血流成河。

　　但是！

　　就欲界的情况注定他们无法肆无忌惮。

　　迷达无奈：“女琊你太冲动了。”

　　“阎达！”女琊看向阎达：“难道你也像迷达一样？！一再忍让？！”

　　阎达将此事拍板：“对方修为颇深，不宜贸然树敌，我等当下仍按先前计划行事。女琊你也感受到欲界信仰扩张，为我等带来的提升。”

　　“但他若是敢打上欲界，我等亦无需留手。”

　　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力量以对未来之局。

　　当初迷达说的那些规划阎达有听进去。

　　“的确，若是对方胆敢打上欲界，我等与女琊你共同应敌。”迷达亦是说道。

　　打上门肯定要处理，但他们现在的情况，还是不适合上门打别人。

　　若非那人太特殊他们都不会去接触，可惜哪怕接触，仍旧没成功还被反制，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迷达提议：“先排查异状吧。”

　　“好。”阎达赞成。

　　剩下的女琊意见就不是那么重要，经过两位同修宽慰，她也明白大局为重。

　　而后三人重新合体，催动灵佛心排查异状。

　　魔佛波旬使用勾招法扩张欲界信仰，这是第一次没有成功，敬爱法更是没生效，反而最后不知道勾回来一点什么。

　　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第一次，必定会发生第二次，不得不防。

　　…………

　　“勾招法？没想到这的存在。”

　　将自身状态稳定回来，苍涅回忆着方才的经历，锁定了对方的手段。

　　只存在于典籍记载中的法门竟真实存在，再加上对方的理念，佛门有劫，但如今的苍涅也只是泥菩萨过河。

　　自渡尚且做不到，又如何去渡他人？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如今，还是先往西佛界。

第496章 轮回天成征伐路，佛圣悔而我不悔

　　昔日，西佛界金碧辉煌，七宝灿然，而今只剩一片断壁残垣。

　　踏上这片土地的修者记忆不自觉回到从前。

　　戾祸久伏掀剧变，阴禽紫焰造劫愆，西佛界众佛僧齐力欲抗灭境极祸，眼看佛界将倾，九华佛圣不忍众人伤亡，散去功体，以命元为薪，催化至阳至圣佛力调和阴力。

　　最终守住西佛界以及其中僧众。

　　「成功护下佛界众人，为师并不后悔，往后众人安危便交给你了。」

　　「师尊，其实您应该后悔。」

　　「你后悔啊！你怎能不后悔！」

　　「若非你收我为徒，西佛界也就不会毁灭！」

　　「苍涅，咳咳咳——，你当是要借佛界众僧之力以佛蜕魔，这是为师最后的馈赠。为师相信你能生出善性。」

　　然而谛悟修者意外反水，偷袭杀害油尽灯枯的九华佛圣，以其佛心解开血龙旱世之封印，在西佛界僧众未及反应前，率先掀起佛劫。

　　当日，万千佛像流下血泪，断壁残垣中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万千佛僧之血，汇聚一人之身助其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

　　一身至圣佛元转化为至极魔元。

　　以佛蜕魔之道行尽。

　　却因佛圣将一身精气神，连带最核心的心念悉数留给苍涅，令这条道路出现破绽。

　　佛魔同天持续数百年，僵持的善恶交锋因为魔刑天心境产生波动，使得平衡被打破，谛悟修者终于重新回到这片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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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梵音禅唱响起，一遍又一遍《往生咒》，回荡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西佛界。

　　大乘灵云寺在抵抗魔罗血界的前线，而非在西佛界故土，西煌佛界则在XZ汗野，地处西境西北方。

　　数百年时间，西佛界还能保留，证明有人经常打理此地。

　　打理，却未对这片废墟进行翻新重建。

　　二十一遍《往生咒》结束，席地而坐的苍涅身上涌现出魔气。

　　因为魔刑天看不下去了。

　　这人想自盖天灵！

　　“你做什么？！”

　　抬到一半的手掌无法继续抬起，两股意志似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汹涌的魔气逐渐淡化，谛悟修者也不再“想不开”要自尽。

　　他环顾周遭支离破碎的景象，一字一顿道：

　　“你，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过吗？

　　魔刑天冷哼道：“后悔？哼！我当初之所以加入西佛界，就是要向他们报仇雪恨！”

　　他长喝一声：“轮回天成征伐路，佛圣悔而我不悔！”

　　“但师尊他同样不后悔。”苍涅从容道：“回到故土后我想了很多，先前与那位魔佛波旬辩法亦让我收获良多。”

　　“你说，究竟是我自你之善念中生发，亦或你是我一瞬间的恶念显化。”

　　“在进行以佛蜕魔前唯有苍涅。”

　　“而无魔刑天。”

　　无论是苍涅与魔刑天，还是九华佛圣传人与魔罗血界主宰，并不是佛与魔的斗争，也不是善与恶的冲突，两者之间唯有对「我」的辩证，这才是最本质的矛盾。

　　而苍涅领悟远比魔刑天更快。

　　因为他接受了魔刑天，接受了过去，而魔刑天一直在否定善念与苍涅的存在。

　　“你说什么！”

　　“或许你是我对失败的不甘，对前世与复仇的执念，而我才是原本的我。”

　　魔刑天厉喝道：“不可能！”

　　“随着我接纳你之后，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不再像从前那般固执己见，对于我提到的一些话语，也不再排斥。”

　　苍涅自始至终保持着温和的神色，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坦然应对。

　　此时，佛与魔依旧各占整体的五成功体，但魔刑天发现有一成功体不受控制，苍涅掌握五成佛功与一成魔功，魔刑天仅剩四成魔功，这样的变数让他心境进一步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