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精灵！ 第111节

史旺明显愣了愣。

黑烛公哼了两声，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答案的样子。

史旺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拿起桌上的药片，倒出两片吞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大脑，让他过载的神经得到了喘息和休憩。

利用药物的作用强行打起精神，他开始总结起了今天的实验数据。

至今为止，他们一共构造出了许多种不同的模型，用于测试灵结晶的结构和稳定性，并且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能够媲美夜刀神十香体内的灵结晶一样流动自然的模型。

但是，那么多模型，没有一个成功。

无论用哪一种魔力回路，最终灵结晶都会陷入暴走的状态。

“等等......”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史旺的眉头一皱：“为什么不同的模型和魔力回路，得到的暴走数据确是一样的？”

“你终于也察觉到了。”

黑烛公的头颅晃了晃，表示了赞同：“唯一的答案只有，灵结晶并非暴走。”

“如果不是暴走，那又是什么？”

“回归它原本的状态。”黑烛公笃定地说道，“我们现在看到的灵结晶，是经过无数次提炼的产品，而在我们的不断刺激下，它有着变回最初始的状态的倾向。”

“等等，这怎么可能？”史旺满脸错愕，“最原始的状态怎么可能比精炼之后的状态还要强大？这根本说不过去啊！”

“或许我们陷入了一个逻辑误区。”

看着容器里纯净安静的灵结晶，像是找到了真相一样，黑烛公的灵魂之火闪烁着兴奋的频率：“所谓的精炼并不代表更强，仅仅是更加稳定而已。”

“原来如此！”史旺的眼睛一亮，“若是这样，蕴含在里面的那股能够将生命形态扭曲的力量也有能够解释了。”

“嗯......”

听到史旺的话语，黑烛公眼中的灵魂之火略微黯淡了一些。

若是灵结晶每一次回归最初的状态，就会引起一次生命的扭曲，那么从最初的状态精炼到稳定的状态，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言而喻。

他看向灵结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这宛如艺术品一样的结晶，或许是经过无数个生命的献祭，才最终达到了这样稳定的状态。

制造它的人究竟是谁？

夜刀神十香吗？

可那样的少女，似乎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算了......”

叹了口气，黑烛公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

这些都不是他该思考的事情。

他的工作，是解析灵结晶的精炼方式。

而如今，对灵结晶的精炼方式已经有了头绪，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第二阶段了。

“我们真的要继续下去吗？”黑烛公问道，“总感觉接下来会进入到一个禁忌的领域，一旦踏足，我们都会被它永世地诅咒。”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退路一直都有的，只是你不想选择。”

“那是对你来说。”

史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虚弱：“对老夫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是一个本该在五百年前就死去的人。

只不过因为对自己种下了诅咒，改变了生命形态后，得以延续生命。

但诅咒不是永恒的。

史旺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那道漆黑的伤痕所在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是，他却没有感到遗憾和悲伤。

嘴角，反而扬起了一抹愉快的弧度。

当他作为勇者踏上弑神的路时，他不再畏惧死亡了。

他所畏惧的，是自己在死前无法完成自己的理想。

五百年前，他畏惧着人类的灭亡。

而现在，他畏惧着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

夜刀神十香的出现，灵结晶的存在，让他看见了实现夙愿的机会。

他是背负着弑神之罪的人。

因此机会并非神明的恩赐。

或许，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不过，无论是恩赐还是诅咒，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已经是诅咒缠身的人，不介意再多一些诅咒。

更何况，两周的时间内，他已经做了这么多。

不眠不休地记录数据，创造魔力回路，修改方案，让他这具本就苍老的身体更加虚弱。

和今后还能一直活下去的黑烛公不同，就和他自己说所的一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成是败，全都赌在这小小的灵结晶上了。

闭目养神了片刻，他再度睁开眼睛。

声音也被灌入了力量，蕴含着绝不后退的意志。

“开始第二阶段的实验吧。”

黑烛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良久之后，因始终是无法认可，他语气复杂地说道：“抱歉，之后的实验我不会再插手了，灵结晶的纯净是基于无数生命的污浊，我无法对任何纯洁的生命下手。”

“那，就用本就是污浊的生命来进行实验，如何？”史旺笑着问道，“对于本就是诅咒集合体的老夫，扭曲生命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直接在你身上做实验的话，你可能会活不到亲眼看见地面被夺回的那一天。”

“无所谓。”史旺平静地说道，“只要胜利的那一天，你能帮老夫的骨灰葬回故乡，就足够了。”

“......如你所愿，固执的人类。”

黑烛公深深地叹息一声。

操控着魔力，将容纳着灵结晶的容器打开，被魔力包裹的灵结晶便缓缓飘到史旺的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灵结晶，史旺嘴角的笑意更盛几分。

五百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改变。

只要能够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东西，无论代价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星神也好，黄金妖精也好，又或是他自己也好。

“拜托了，黑烛公。”

史旺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说道。

“让最后的实验，开始吧。”

第五十二章 兽潮来袭

怪不得史旺和黑烛公要创造出浮空大陆群岛。

这地面，真不是人该呆的地方。

来到地面不过三天时间，夜刀神十香便了解了地面的凶险，以及浮空大陆群岛存在的必要。

将最后一只来犯的兽解决掉，她将鏖杀公上紫色的兽血甩掉，看向了尚未从刚刚那一波兽潮中回过神，依然处于惊魂未定中的兽人们。

短短三天时间，他们便经历了近十波来自兽的攻击。

而在这广阔的地面上，她需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深潜的第六之兽。

外壳坚硬无比的【噬岩的第七之兽】，一击便能击碎山岳钢铁的【铁锤的第八之兽】，潜伏于沙地之下吞噬生命的【裂口的第十二之兽】。

仅仅在这片黄沙之上，夜刀神十香便已经斩杀了十七之兽中的三种不同的兽，加上第六之兽和第十五号浮空站守卫战役中斩杀的【织光的第十四之兽】，她的斩杀种类已经达到了五种。

距离完美达成支线任务三，仅剩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距离。

见周围的兽已经被清剿完毕，其他方向的黄金妖精们纷纷围聚了过来。

兽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散布得太广，纵然夜刀神十香的战斗力惊人，也只能勉强牵制住四分之一的兽。

剩下的四分之三，则是有五位黄金妖精一起处理。

“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近一个星期了。”兰朵露可略带疲惫地放下手中的圣剑，“比起第一天，最近被吸引而来的兽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不是个好兆头。”

“没关系，兰要是累了，去多休息一下就好。”娜芙得倒是十分轻松地说道，“更何况珂朵莉她们以及十香都来支援我们了，不是吗？第四妖精仓库全体成年体黄金妖精都在这里，守个一两个星期不是问题。”

“守是能守住，但想要没有伤亡地守住，就有些困难了。”珂朵莉指了指因刚才的兽潮而受伤的兽人战士们，“下一次，或许他们就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话说回来，我们都来这里三天了，救援工作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吧？”夜刀神十香问道，“为什么我没见到大家准备撤退？”

虽然在地面上战斗，能够见到的兽的种类会远比浮空大陆群岛上要多，但这三天里，她差不多把这片区域里生活的不同种类的兽都给杀过一次了。

十七之兽，每一种都有不同的习性和生活方式，想要在一处地区找到所有的兽是不可能的。

在这片荒芜的黄沙之上能够遇到三种兽，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想要继续推进任务进度，那就只能去不同的地区碰碰运气。

比如森林，沼泽，大海之类的地方。

换言之，这里已经没有新种类的兽了，这片黄沙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继续呆下去的价值了。

“我听兽人们说，是虎耳草号的长官想在离开前尽可能多捞一些遗物。”艾瑟雅有些头疼地说道，“因为他损失了一艘调查舰，只能多收集一些遗物才能将功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