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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质疑多周目玩家 第230节

  常静忠猛地盯住她,那双混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诧,随即化为更深沉的、几乎灼热的光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二天,她的饭食里多了一块肉。

  日子就在这高压的驯化中流逝。

  她走路时肩膀微微内扣,习惯性低着头,目光从不与人对视,声音也总是压低半度。

  她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小太监,唯有在深夜独自蜷缩在冰冷的板床上时,那偶尔泄露出的、压抑的抽泣,才让江剑心记起,这壳子里装着的是一个本该拥有完全不同人生的女孩。

  江剑心作为附着其上的意识,被迫体验着这一切。

  她感到窒息,为这残酷的塑造,也为常映雪那被强行扭曲的生命。

  同时,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包裹着她——常静忠,历史书上的名字,此刻正活生生地导演着这场阴谋。

  而常映雪,这个奇怪的与她现实下属同名的女孩,正一步步被推上那条通往权力之巅的道路。

  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常静忠仔细检查了她的仪容,将她那身过于宽大的太监服又收紧了些,最后沉沉地说了一句:

  “走吧,该进宫了。”

  宫门在眼前打开,如同巨兽张开的口。

  常映雪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属于“杨映雪”的怯懦彻底压入眼底最深处,迈出了第一步。

  江剑心感到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但那小小的身躯,却稳得出奇。

  紫禁城的阴影,彻底吞噬了她们。

第288章常映雪(2)

  常静忠并未立刻将常映雪置于风口浪尖,而是将她安置在司礼监档案库一角,做个最不起眼的整理文书的小太监。

  这里灰尘弥漫,纸墨陈旧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却也是窥探宫廷秘辛的最佳窗口。

  江剑心附着在她身上,能感受到那份日益沉重的疲惫,以及一种在钢丝上行走的精准计算。

  常映雪很聪明,她递送文书时,会“恰好”在某个管事太监心情烦躁时,奉上一句恰到好处的、关于其家乡风物的“无意”提及。

  换来对方稍缓的脸色和一句“小崽子倒有点眼力见”。

  她核对账目时,能敏锐地捕捉到那微不可察的墨迹修改或数字出入,却从不声张,只默默记下,在无人时低声禀报给常静忠,成为他手中又一枚或用于要挟、或用于交易的筹码。

  她甚至开始留意各宫主子、得势太监们的喜好与忌讳,从他们贴身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信息。

  “永寿宫的贵妃娘娘近日似乎不喜甜食,小厨房撤下的点心比往日多了。”

  “张副总管最近得了一副前朝古画,甚是喜爱,挂在值房偏厅了。”

  “看守北苑偏门的那个老宦官,好像好酒,夜里常能闻到酒气。”

  这些琐碎的信息,经由她低眉顺眼的汇报,汇入常静忠那庞大的信息网络之中。

  江剑心能感觉到,常静忠看她的眼神,逐渐从审视挑剔,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

  常静忠的野心与常映雪的“才干”如同藤蔓与枯树,在幽暗的宫廷角落共生,迅速滋长。

  随着他手中掌握的秘辛越来越多,“义子”提供的精准情报越来越致命,他的地位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而常映雪,这柄被藏在鞘中的毒刃,已不再满足于窥探与传递。

  她开始主动编织她的网,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碎片信息,组合成足以致命的武器。

  转机以一种残酷的方式降临。东宫一位负责照料年幼太子起居的贴身太监突发急症暴毙。

  位置空出,瞬间引来无数窥伺。

  这差事看似琐碎,却是距离未来权力核心最近的阶梯,风险极高,一旦出错便是万劫不复,但若得太子信赖,便是通往滔天权势的捷径。

  在一片无声的竞争中,背景“干净”、行事“沉稳”、且由常静忠力荐的常映雪,竟出乎意料地获得了这个令人眼红的位置。

  踏入东宫的那一刻,江剑心附着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她灵魂深处的战栗与一种冰冷的兴奋。

  面对那个体弱多病、眼神怯懦的小太子时,常映雪将常静忠所教的发挥到了极致。

  她的姿态卑微到尘土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言语体贴入微,仿佛将全部身心都系于这孩童一身。

  常映雪记得太子每一个细微的喜好与厌恶,能在他皱眉之前就察觉他的不适,在他无聊时能说出新奇的故事,在他害怕时能用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低语抚慰他。

  她不仅照料起居,更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开始塑造太子对她的依赖。

  先帝忧心太子,对这位将太子照料得无微不至、且沉默谦恭的小太监印象极佳。

  常静忠在一旁适时进言,强调常映雪的“忠心”与“才干”。

  机会接踵而至。

  先帝晚年,精力不济,对朝政愈发倚重司礼监。

  常静忠凭借常映雪从东宫视角观察到的、关于朝臣与后宫关联的微妙信息,几次精准地“揣摩上意”,替先帝解决了棘手的难题,愈发受宠。

  常映雪也随之水涨船高,被先帝亲自点名,允其协助处理一些送至东宫的简单奏报。

  她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处理那些简单奏报时,常映雪展现出的条理清晰、批阅建议的稳妥老练,远超一个普通太监所能。

  更重要的是,她通过太子,间接影响了先帝的某些决定。

  她会在陪太子玩耍时,“无意”间感叹某位官员的“清廉”或某地灾情的“严重”,让太子记住,再由太子稚嫩的口向先帝提起。

  先帝怜惜太子仁厚,时常采纳。

  常静忠在外廷运筹,常映雪在内廷影响,师徒二人里应外合,权势膨胀的速度超乎想象。

  常静忠很快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而常映雪,虽名义上仍是太子近侍,实则已深度参与批红,她的意见往往能左右司礼监的最终决策。

  先帝驾崩,幼帝登基,一切水到渠成。

  常静忠却在此刻忽然暴毙,全部政治遗产和那张庞大的情报网络,全部落入他一手培养的“义子”之手。

  常映雪顺理成章地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

  新帝少不更事,对从小陪伴他的小太监依赖至极。

  常映恩以“保护圣躬”为名,将小皇帝拘于深宫,隔绝外臣。所有奏折,必经司礼监“批红”,实则皆由她定夺。

  东厂番子如蚁附膻,监视百官,生杀予夺皆出一言。

  她穿蟒袍,戴三山冠,宫外府邸奢华逾制。

  朝中六部官员升降任免,皆需经其门生故吏之手。皇帝称她“常伴伴”,朝臣私下惊恐尊其为“九千岁”。

  她的权势熏天,远超历代权阉。

  江剑心附着在她身上,见证这近乎疯狂的攀升。

  她能感受到那权力巅峰的冰冷与孤寂,那无数夜晚被噩梦惊醒的战栗,那对所有人、包括那日渐长大的皇帝根深蒂固的猜忌。

  九千岁的名号响彻云霄,而那把悬于头顶的利剑,也终将落下。

  明天也双更

第289章常映雪(3)

  皇帝的依赖日渐扭曲。

  幼帝渐长,不再是那个只需温柔故事和精致点心就能安抚的孩童。

  深宫的高墙、无处不在的东厂耳目、以及朝臣看向常映雪时那无法完全掩饰的敬畏,都在刺激着他敏感而脆弱的帝王神经。

  他开始沉默,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打量着他从小依赖的伙伴。

  那眼神里,有日益增长的恐惧,更有一种被压制已久的、属于皇权的怨愤与冰冷。

  常映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

  她试图用更严密的控制来回应。

  小皇帝身边的宫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最终全是东厂精心挑选、绝对忠诚的耳目。

  任何试图绕过她接触皇帝的朝臣或宗室,都会遭到迅捷而残酷的打击。

  诏狱里从不缺少新的“叛徒”,菜市口的血迹干了又湿。

  她用恐惧浇灭所有可能的反抗火种。

  然而,人心如流水,堵不如疏。

  压迫愈甚,反弹愈烈。

  一些由昔日被常映雪整垮的重臣门生、失意宗室、以及部分坚守“正统”、对阉宦干政忍无可忍的清流官员秘密结成的联盟,如同地火般在黑暗中悄然运行。

  他们吸取了此前所有失败反抗的教训,行动极其隐秘,联络方式迂回曲折。

  更致命的是,他们似乎捕捉到了那条关于九千岁最大秘密的蛛丝马迹——那被深埋的、关于她女儿身的惊世骇俗的真相。

  线索的来源模糊不清,仿佛是从宫廷最阴暗的角落里悄然渗出的流言,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指向性。

  常映雪加大了东厂的监控和镇压力度,番子们如疯狗般四处扑咬,抓人、拷问、罗织罪名。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但江剑心知道,那种恐惧正在转化为一种更深的、压抑的仇恨,她的暴戾与多疑,正在将她自己推向孤家寡人的绝境。

  最终的倾覆,来得既突然又必然。

  导火索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一次小小的御前失仪。

  一名给事中在奏对时,因过度紧张,不慎将笏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本是可大可小之事,却被朝中人抓住机会,大肆渲染,联名上奏,直指此为“九千岁威福凌驾于圣上,致使朝臣惊惧失态,纲常沦丧”的明证,言辞激烈,刻不容缓。

  这份奏章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积压的怨愤。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第一次没有立刻看向常映雪寻求意见,而是沉默地听着朝堂上越来越汹涌的攻讦之声。

  更多详尽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向御案,不仅历数常映雪结党营私、擅权乱政、贪墨国帑、构陷忠良的累累罪行。

  更有一份密奏,惊世骇俗地直指其身为女子,伪造身份,欺瞒先帝与今上,秽乱宫闱,玷污祖制的“滔天大罪”。

  朝堂彻底炸开了锅——怀疑、震惊、恐惧、狂喜……种种情绪交织碰撞。

  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份密奏,目光第一次毫不避讳地射向常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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