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497节

　　兔子姑娘笑得很开心，因为她也看到了兔种的烛龙。

　　说实话，这让杜林也很是怀疑，这烛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大的烛龙馆里，杜林啥模样的烛龙都见过。

　　“这个吗，说来也是话长，长唐家当年烛龙也是损失很大，后面就让他们敞开了生育，什么混血儿都出来了，不过也有不少继承了纯血的烛龙降生就是了。”平首席给了杜林以解答：“现在长唐最大的混血烛龙就是你们矮妖，我知道在西陆你们叫草原精灵，不过在长唐兽人种大家都是妖，就像是我，我其实是混血牛妖，没有角与长尾，但是血脉检测，我就是有牛妖的部份血脉。”

　　平首席表示在长唐，你能见到各种各样的混血儿，至于为什么，这得问当年把大家制造出来的家伙。

　　兽人种之间大多有生殖隔离，只有一些同宗能生出混血儿，但是兽人种与人类和精灵种没有，而且精灵种中，像杜林这样的矮妖是最好的混血载体，他们与烛龙所生的孩子，几乎能够完美继承一切优秀的血脉并给予补强。

　　纯血烛龙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是帮着矮妖说话的，比如小老儿当年那件事，所有有点实力的烛龙都一起签名保他。

　　一是因为他没杀错人。

　　二是因为他是矮妖烛龙第一人，也是活的最长远的矮妖烛龙，他这一生都在为长唐服务，他带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在玉门关上血战。

　　当然，矮妖烛龙的身高是烛龙种们永远的痛，没事千万别提这一茬是所有烛龙的共识。

　　为什么？因为提了会挨打，或者干脆被矮妖们讨厌。

　　听平首席说这些，杜林只感觉有些搞笑，但想了想也的确如此，草原精灵也不喜欢有人提身高，这种揭短的家伙，挨打真的很正常。

　　“杜林，你啥时候回来啊。”这只小母龙坐了过来。

　　“怎么，我这不在才几天，有人找事吗，还是说家里出乱子了。”杜林乐了，歪过脑袋看着自家小母龙。

　　“家里没事，大家都好，就是法罗尔那边出了点事。”

　　“怎么说，两个书记出事了吗。”杜林倒是不担心艾斯书记，他和安妮夫人有契约，自身的超凡强度还不错，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倒是索拉书记，小母龙这么一说，就让杜林担心起他的身体了。

　　“不是他们，是海上的问题，我看报纸上说，法罗尔海上巡逻厅和奥地利-瑞士联合的缉私局不知道怎么的在亚得里亚海有了冲突。”

　　“那点澡盆子大小的池子也能起冲突，这事我不能回去，我回去就是以势压人了，让我哥和书记们先讨论一下到底谁对谁错吧。”杜林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管。

　　这话让平首席也深以为然：“杜林先生您年纪轻轻就能这么想，真的非常不容易。”

　　杜林笑了笑：“说实话，这种事情一听就是下面的执法部门为了不知道什么事情有了争执，既然双方没有打起来，那就代表事情有得谈，而既然事情有得谈，我就不需要回去了，我要是回去，这不是欺负人吗。”

　　说到这里，杜林看向了小母龙：“报纸上还说什么了。”

　　“没遥，用你说的话，大家舞照跳，马照跑，你的领地还在蒸蒸日上。”

　　好一个蒸蒸日上，你也学会长唐语了啊。

　　杜林笑着撸了撸自家小母龙。

　　后者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就有小烛龙崽子跑过来了：“杜林先生，小老儿大师带着林相国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杜林心想你这小老儿，把事情都争赢了，还得让人家小老头熬到现在才来，这都几点了。

　　………………

　　小老儿一来，就认出了杜林家的小母龙——毕竟在永燃之巢，莉娜天天带着杜林的妹妹在天上飞，看在她的炼金工坊为前线做的那些好东西，再加上她背上的杜林的亲妹妹，就连原初造物主教会的狮鹫骑士都在教会的授意下，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母龙带着小母龙在天上飞，小孩子找点乐子不容易，在天上玩至少她们不会撞到人。

　　“大师早上好。”小母龙也认得他，一对上口，跟着小老儿进来的林相国有点愣：“你也是杜林小先生的……”

　　“是的。”虽然不大明白眼前这个没尾巴的猴子为什么欲言又止，但杜林的小母龙还是一脸骄傲拍了拍她的胸口。

　　林相国欲言又止。

　　但小老儿很显然不想让他欲言又止：“人我让你见到了，接下来你们自己谈。”

　　说完，他大笑着张开双臂，迎向了欢迎他到来的烛龙崽子们。

　　这个老顽童。

　　杜林笑着抬手，一张椅子自己从地里长了出来：“林相国，您今天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对吧。”

　　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西陆的葡萄酒：“天天喝茶没意义，我们今天以酒代茶吧。”

　　说完，杜林就开始倒酒。

　　“对，昨天后面我去过罗相国那儿，他把拍下来的影片集放给我看，你的新式灵能天师装备真的很有用，所以我在想，对于海军你有什么见解吗。”林相国坐了下来，他也没有别的客套话，一上来就是图穷匕现。

　　可见杜林在陆军与空军那边的发挥让海军的各位真的是急麻了，而且他们还真的很怕杜林这边因为以前的事情最终不帮他们——毕竟杜林这个小老儿后代的身份如假包换。

　　怎么会呢，杜林心想。

第888章 万古愁

　　“说实话，从长唐的船团来看，我不觉得西陆海军那点破舢板有什么能加强你们海军实力的办法。至于武器，我倒是觉得我得去现场看一看。”杜林一边说，一边让法师之手将盛酒的酒杯递给了林相国面前。

　　林相国看了看杯中的美酒，最终叹了一声：“你能这么说，我相信你，来往贸易的船团长都说过，你们西陆的造船还处于用木板的状态，我们为了和傀儡骨打，用的都是铁甲舰，以前的老式木船全都交给民用了。”

　　“包括四层甲板的战列舰对吧。”杜林笑着问道。

　　“是啊，顶不住傀儡骨的大炮，木制战列舰终于只是靶子，而海军真的死不起。”林相国这么说道。

　　“这话不对，海军死不起，那陆战队的年轻人就可以死在沙滩上吗，陆军的孩子就可以一代又一代的埋骨边关吗，空军的年轻人摔得四分五裂只有衣冠冢呢。”

　　说到这里，杜林叹了一声：“林相国，这片大地，没有谁是死不起的。”

　　说完了，杜林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海军基地吧。”

　　长唐的海军真的是有问题，在杜林看来，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死不起的，皇帝老儿的孩子可以死，陆军元帅的孩子可以死，空军相国的孩子可以死，怎么到了你们海军就死不起了。

　　没骨气的东西。

　　………………

　　“他们还是走了。”平首席看着走过来的小老儿叹道。

　　小老儿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丢给了平首席：“小林相国的心思你们我都明白，海军这些不知道有多少家人下海喂了鱼，海军高层想留一些种子是没有错，但就像是我的这个后代说的这样，这世上没有谁是死不起的，罗家有多少孩子死在天上，上京十二胡同三十六个街坊有多少家的孩子死在三关四海，这些事情说不清的。”

　　“是啊，说不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倒是你，当年为什么急着杀人。”

　　“那么多陆战队的孩子留在沙滩上，原本大家都看好的伍夫人废了，他的丈夫与儿女都死在了滩头，指挥官一家忠良也死在了那里，那么多年轻人为了掩护伤员流尽了血……”小老儿抽了一口闷眼，他看着跟前茶几上的酒杯：“这些年轻人要是在玉门关，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可他们在吕宋啊，就因为海军那一句死不起，他们全都留在滩头上了。他们的父母再也等不回他们的孩子，只有破碎的家，空空如也的宅门和那再也等不回的良人。”

　　小老儿在沉默中坐到了平首席的身边：“平崽子，你知道吗，我一直没有退役，在玉门关送走一代又一代年轻人，为什么，为的就是让他们明白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这片大地的牺牲，他们受的苦与怨都是有价值的。但是海军的死不起把这一切全都毁了，他们让一代又一代的牺牲化做泡影，成为笑话。”

　　“那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孩子帮他们。”平首席好奇的问道。

　　“为了以后不再有孩子死在三关四海，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们带着这一代年轻人流尽鲜血好了。”小老儿这么回答道。

　　他在烟雾缭绕中看着他自己的手，这双手看起来没有经历过什么，但是他自己明白，这手上沾满了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血。

　　这片大地不需要懦夫，所以年轻人成为士兵来到边关，幸运的人活了下来，不幸运的人被埋葬在了关后的大地上，那群山中全都是坟冢。

　　有贤人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但小老儿从来都不希望这青山有朝一日葬满了年轻人。

　　但是坐火车从甘陕行省进入边关，能看到的唯一风景，就是群山上住满了不再长大的年轻人。

　　可是谁能知道，有那么一个小老儿，恨不能死的是自己，只因为那些年轻人的青葱岁月，本应该与他看到的那些西陆的年轻人一样有谈情说爱的机会，而不是如他们的前辈一样，一代又一代的来到边关，为了后来人的存在而死。

　　小老儿一开始还会记住他们的名字，但后来名字越记越多，重复的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他甚至都不清楚，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一年死的。

　　他只能带着年轻人一次又一次的出征，一次又一次的死，一次又一次的……亲手送他们登上群山。

　　这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令小老儿厌烦，但他阻止不了这一切，只有希望于现在，杜林这个孩子是女娲选的，她与无名氏一样，相信着他一定会终结这一切的苦难。

　　至于以前想的那些，太久远了，久远到仿佛不应该是小老儿所能想的事情。

　　“大师。”

　　来自平首席的呼唤，让小老儿从记忆中惊醒。

　　他看向他：“怎么了。”

　　“如果真的能结束这一切该有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返回故乡，我的故乡在极北的海边，我听我的父亲说，我们一族曾经见过巨大的鱼在水面上喷水，那是我的族人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奇景，而现在他们已经将长唐当成家了……如果可以的话，等一切结束了，我想去极北的海边看一看。”

　　平首席说到这里，看着小老儿有些尴尬的笑了：“我知道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不切实际，但您的后代与小孙先生说不定真的能办到这一切，所以我现在就说出来。”

　　他看着远处的孩子们：“这一次行动，我已经写下请战书，您的后代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谁是死不起的，如果我死了，如果您看到这一切的终结，您能带我去海边看看吗。”

　　“说不定我也死了……”小老儿笑了笑，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但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活下来了，而你这个倒霉蛋死了，我一定带你去你的故乡看一看，然后看看哪儿风水好，就把你埋在那儿吧。”

　　“那我就拜托大师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们这一代人为后世的太平流尽鲜血吧。”平首席说完站了起来，因为那些孩子也在叫他，他笑着走了过去。

　　小老儿看着眼前的一切笑着。

　　然后低下头用力的抹着眼角。

第889章 缦胡缨

　　在杜林的想像中，所谓铁甲舰，应该就是铁木船的外面蒙一层厚一些的铁皮，在重要部位再加一些厚度。

　　但是长唐海军用事实告诉杜林，长唐人嘴里的铁甲舰是真的全金属的，至少十一与大橘表示这东西的确是全金属壳子，至于里面的……

　　·我觉得家具不算吧。

　　大橘这么补充道。

　　家具肯定不算了。

　　杜林看着港口码头上停着的巨舰们，名叫战列舰的巨舰有着500毫米口径的四联装巨炮，据随行的人员说，这东西有一体式炮塔和法阵化的自动装填，最快每分钟能打五轮。

　　也就是说，不算已经上膛的一轮，接下来六十秒装四轮弹。

　　杜林与大橘不明白这东西的工作效率是好是坏，但是十一表示这速度对比他们世界中同类似战舰已经神速了。

　　而杜林看了一轮战舰，感觉自己就算过来了，也想不到有什么能提升的。

　　就说战列舰吧，虽然没有炮击雷达，但是有天师在天空中观测弹着点并推算修正，这东西虽然是人肉的，但用着也不错。

　　至于别的巡洋舰与驱逐舰，在杜林看来也是武装到牙齿。

　　我的亚德里亚海缉私局还在用百来吨的桨帆船和海盗的同型桨帆船用长管铜炮激情互抽呢，你们这儿连驱逐舰都好千吨了，双联100炮一分钟打十一轮，六秒一轮的装弹，更不要说二十毫米的防空机炮还能有负五度的射角，你一条驱逐能在亚德里亚海清场了。

　　在舰队方面，杜林没有办法——上辈子杜林所在世界的海里全是海族，有他们在，陆上人唯一的船就是游船和客船，或者是一些远洋捕捞舰队。

　　海军，这是什么，不存在的。

　　不过杜林那个时候倒是有空天母舰，关于空军的东西，杜林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多少在各种杂志上看到过。

　　所以在空军这方面，杜林已经在昨天的空军基地中证明了他的价值。也没有人真的认为杜林能三军制霸，而海军过来陪着的各位，也都觉得杜林能针对海军航空队做出一些建设性的发言也就不虚此行。

　　所以杜林很快就上了平顶船——这是海军的说法，在这儿，海军的战斗机与天师就是通过这块巨大的甲板上的加速阵法飞上天的。

　　·要是以前的人看到航母以这种样子复活，我不知道他们是会高兴还是失望。

　　十一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