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463节

　　“不用谢我，我听说了他的事件，他是为了他的责任而死，他是一位优秀的战士。”

　　说完，杜林接过第二杯酒，这一次，他一饮而尽。

　　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杜林不用抬头，都能听到来的是谁——扎伊古，你能在这里，我认你一个好。

　　也许你不够资格成为一个国王，但你如今的真诚，证明你比你的父亲与兄长要优秀。

　　将第三杯酒放到放有照片的桌上，杜林跟着扎伊古坐到了小厅里。

　　这里坐着好几个年轻人，都是与扎伊古与罗塔这样的年轻人，差不多的年纪。

　　他们起身向杜林问好，扎伊古指了指侏儒：“大脚，你来说说对死者的调查。”

　　“我们调查了三个小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两个凶手的身份消息，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没有过往，没有记录，更没有身份证明，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本来应该有电车卡的，这种电车卡如今是萨伏伊年轻人最时髦的东西。”侏儒掏出了一张卡，杜林看了看，确认是工程学院搞的新东西——差不多就是无人售票的雏形，只不过如今使用的话还是需要售票员来刷卡。

　　“我这边拿着他们的照片去过户籍中心，根本找不到像他们这样红发的年轻人，扎伊古殿下说两个人都是双下巴，双下巴的确是南方人的特征，但红头发不是啊，也就是像您的谭娅夫人那样的北方低地人才会有红发。”

　　杜林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可疑的点吗。”

　　“我问过尸检的医生，他们说，这两个年轻人的皮肤很好，全身没有一点伤痕，这不正常，他们是刺客，我们的士兵训练都能满身是伤，他们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

　　面对扎伊古的疑惑，杜林点了点头：“东部领也有抓到过一次刺客，刺客是草原精灵，但是我们也是找不到这个凶手的身份，和你们手里的两个死者一样，仿佛就像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刺客。”有年轻人这么说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杜林说完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们。

　　而且他还知道，有那么一个组织，能量产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是某个旧日神明重新启动了自动化造人工厂。

第820章 恐怖黎明

　　已知西陆旧日神明多是当年的欧盟科学家所转化，而他们在不做人方面一向令他们东方的同行目瞪口呆。

　　所以在杜林看来，这些神明通过生物工厂造人，然后将战斗数据灌进这些新生命的脑袋里，让这些年轻人通过混入人类社会，建立属于他们的组织，然后趁着动荡之年的名义开始刺杀各路继承人。

　　而扎伊古就是因为有名义上的继承可能性，所才会被刺客们盯上。

　　而罗塔也是倒霉到家了。

　　杜林表示要去看那个尸体的尸检报告，扎伊古特意给杜林开了介绍信，然后送杜林出了门。

　　“您觉得，他们有问题对吗。”他这么问道。

　　杜林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如果我有资格知道这个问题，您可以告诉我吗。”扎伊古看着杜林，眼中有期待。

　　“为什么。”杜林问道。

　　“我想为罗塔报仇，他为我打开门，面对枪口，他没有逃避，我知道他本可以退开一步，刺客坐在我的车里，要杀的必定是我……我昨天一夜没有睡，我知道我这辈子欠他一条命。”

　　“他身后不只有你。”

　　“但我的命是他救的！阁下，您明白吗，我看着他血流满地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说到这里，扎伊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跟着杜林走到了路边，接过杜林分过来的烟草。

　　他没有抽，而是夹到了耳朵上，然后坐到了一旁的花坛边缘：“阁下，我是萨伏伊的二王子，我也知道我的定位，我的父亲抬我，让我有组建幕僚的权力，我知道我如果没有意外其实是不可能继承王位的，我的幕僚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是贵族的幼子，和我一样没有继承权，我只不过是磨砺哥哥的一块磨刀石。”

　　“看起来你不像是外界所说的那么愚蠢。”杜林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透过烟雾看向万塔家的大门。

　　“如果我真的有机会，那我的幕僚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些年轻人，我一开始的确很愚蠢，但是当贵族们将他们没有出路的孩子塞过来的时候，我就突然明白了。”扎伊古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罗塔是我的第一个幕僚，他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他对我忠诚，可靠，像一个战士。”

　　他说到这里，叹息中多了一丝颤抖：“但是我失去了他，我最好的幕僚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阁下，我只是一个想为我的朋友复仇的年轻人，我不会成为国主，不会坐上那冰凉的王座，但我的血是热的，就像罗塔的血也是热的那样，我必须为他复仇，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杀我，而罗塔又是为什么因我而死。”

　　“那可以，如果你报不了这仇，我来，罗塔虽然和我不怎么熟，但我们一起在战场上面对过绿皮兽人，长唐人都说人生有四铁，其中之一就是一起扛过枪，我们都是战士，都面对过大撤退与死守防线的战斗，你要是帮不了他，我一定会做。”说完，杜林伸手拍了拍扎伊古的脑袋。

　　这个兽人种的小子倒是有情有义，能帮他，那就帮一次吧。

　　在杜林看来，谁坐在萨伏伊的铁王座上对于自己来说无所谓，但要是换一个人上去能够让民众的日子过得好一些，那对于杜林来说，换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

　　离开现场，前往停尸的萨伏伊情报局的路上，杜林与大橘又讨论了关于人造生命的问题。

　　和大橘一分析，杜林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你看，为什么人类文明的人口无论怎么糟蹋都还能维持，就是因为这些家伙无底线的造人——能灌输知识的个体留着自己用，而没有用的个体就灌点出生记忆然后丢出去自生自灭了。

　　真的是物尽其用啊。

　　想到这里，杜林看向眼前正从工厂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们——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的祖先中是不是就有这样的生命，或者他们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生命从智力开方的方面来看，肯定是非常优秀的，只可惜他们的知识都是‘灌注’得来的，他们直接从营养舱中醒来，被定好了记忆与模板，这样的年轻人……不对，等一下，杜林，你还记得吗，你姐姐的那个前男友。

　　大橘突然说道。

　　杰克·伦纳德，我记得，杰森·凯恩教授的养子，他不可能，教授说过，领养他的时候是从路倒死去的夫妻怀中捡到的孤儿，他有父母。

　　杜林说完，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大橘的怀疑没有错——谁敢保证，那个孩子与地上的两具尸体真的有亲缘关系，而教授的名望很高，谁能保证这个孩子不是出现在他行动路线上的鱼饵。

　　·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他有问题，那这片大地上到底有多少是没有问题的人，之前老恩里克也说过，也有草原精灵的孩子被生产出来用于刺杀行动。

　　十一加入了讨论。

　　杜林对此为沉默了一下：“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杰克·伦纳德的父母，是被埋葬在那处高丘上的，取其骸骨，能不能做DNA鉴定。”

　　·没问题，烧成灰也能做，别小看另一个时间线中的科技。

　　十一这么表示道。

　　“那倒不用，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我姐的护身符里有杰克的头发，她一直留着。”杜林给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那可太好了。

　　大橘和十一都表示没有问题。

　　然后大橘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杰克·伦纳德真的有问题，你会告诉你姐姐吗。

　　杜林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已经死了，我是不会告诉我的姐姐，那个死在她心里的生命，只不过是加工厂生产出来的一件产品，因为我觉得，无论是产品还是我们，都只不过是碳基双螺旋的合成品，无论是出生于保育舱，还是出生于母体的子宫，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杰克跟着杰森教授活成了那般模样，他和那些刺客完全是两回事，不是吗。”

　　说到这里，杜林走过拐角，看着眼前的情部局总部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在他被旧日神明埋于他脑子里的东西所控制之前，他是一个单纯的喜欢叶莲娜的年轻人。

　　他叫杰克，仅此而已。

第821章 欲说还休

　　上一次去停尸房，那个时候杜林还小，北方王国军情局的地下室贼拉拉的冷，耶格的信徒脑门上有纹身，还剃了一个大光头。

　　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杜林上门，萨伏伊情报局的老局长，谢顶的波尔·奥罗夫看着杜林仿佛看到了他在无尽原野里的亲爹，别提有多亲切。

　　看了杜林的推荐信，确认了杜林是要来看看刺客的尸体，他亲自带着杜林过五关，从地表一路下去停尸区。

　　和军情局一样，萨伏伊这边也有一些小房间存放着好几件诡异物件。

　　看到杜林有好奇心，老局长立即一件一件的介绍起来。

　　“这是红舞鞋，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是在一百二十七年前，一个倒霉的半身人姑娘穿上了它，然后跳了七天七夜，死了。”

　　杜林点了点头：“现在它还会随便害人吗。”

　　“不会了，后来我们发现让成年的高蹄女性穿着它跳一曲，它就能老实半年。”老头子说到这里一脸的骄傲：“这个办法还是我的爷爷发现的呢，它能自动扩长大小，但高蹄种撑大它，会对它造成很大的不利影响。”

　　“好家伙。”杜林乐了——高蹄种的女性一米八那都是显小了，换牛种的上来，那真的是胳膊比杜林腰粗，拳比杜林头大。就这块头，这舞鞋还敢配平大脚，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写。

　　然后是下一件，是一把斧子，看到杜林的时候这斧子就靠了过来。

　　“这斧子怎么还能动的。”杜林好奇。

　　“嗯，因为这斧子会蛊惑人拿着它去杀死所有能够看到的生命，所以以前萨伏伊每年处决死刑犯的时候都是用的它，后来用上了绞架，所以我们就让杀猪工人用它，再后来杀猪也不用斧子了，所以我们就用锁链锁住它了，毕竟它是需要和人接触才能够蛊惑人类的。”

　　杜林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件奇物真的是没有用，和杜林当年见到了那个播放器完全是两回事。

　　一路走过来，杜林就没有见到强大的奇物，就只有一个洋娃娃引来了杜林的好奇：“这东西是会杀死它的持有者吗。”

　　他看着房间里被五花大绑着的洋娃娃好奇的问道。

　　“这倒不是，它就是挺邪门的，只要让它晒够太阳，它就能够自动行动，我们发现它之后就收容了它，确认它只要不晒太阳就不会行动。”老头这么回答道。

　　而十一骂了一句。

　　·太阳能人工智能娃娃也能被当成奇物，也是活见鬼了。

　　杜林翻了一个白眼——这也太惨了。

　　………………

　　走进停尸房，杜林看到了两具尸体，只能说他们的皮肤不错。

　　“对，他们的皮肤非常好，在我看来，我家孙子的皮肤都没有他们的好，这一点别的拥有刺客尸体的同行传来的报告也是这么描述的。”

　　·那就可以确认这些家伙一定是从维生舱里出生的，它们是真正的整体式湿件。

　　杜林不动声色的看向老人：“这样的年轻人一定有问题，我可以怀疑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旧日神明通过某种办法生产出来的。”

　　“生产？该死的他们竟然能够被生产出来吗，这怎么可能！”老局长一脸的震惊，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应该是一个标准的老保，对于神明创造人类这一类的说法信归信，但是你要是不通过生殖就把事情给办了，那他就要目瞪口呆了。

　　“旧纪元的机械体你应该见过，那样恐怖的造物都能够生产出来，你还觉得生命就不可能被创造出来吗。”

　　杜林的话让老局长点了点头。

　　“这倒是真的，我的确见过恐怖的旧纪元机械体，神兵利器都伤不了其中最强大的存在，而他们的射击武器非常危险，那些光线兵器照谁谁死，您的瑞士地区就有好几具旧纪元机械体。”

　　“这个我倒是真的听说过。”杜林的确听说过，瑞士本地人都知道，这些旧纪元机械体所在的区域就是禁地，没事就不要想不开去那边找死。

　　而这些旧世纪机械体只会在它们所在的区域游荡，也许是因为为了守护某些东西。

　　·也许我们也应该抽空去调查一下，你不是说你是管理官种族吗，去露个脸，看看你这个管理官有没有用，怎么样。

　　十一说的这个倒是真的没有问题，杜林要是没有现在这事也肯定会去看个究竟。

　　与老局长道别，让他们多注意皮肤好的陌生年轻人之后，杜林走到路边，开始思考。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工厂，但考虑到对方是神明，很有可能这些工厂就存在于他们的神国之中，这样的话除非打神战，要不然我们这样的肯定拿它们没有办法。

　　十一这么说道。

　　杜林点了点头：“没有错，而且我总觉得，他们生产生命，像这类刺客，一定是带着用了就丢的一次性物品的制作手法，不可能造出能活到长寿的个体。”

　　·对，非常有可能，这样的刺客本身就不存在重复使用的可能性，死就死了，很有可能它们就是人工催熟的生命，和你的电影里的那些人造人一样，只有数年甚至更短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