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399节
“一个装着旧纪元怪物的豆荚维生舱,当年我们在市场那边发现的那种。”
“那里面怎么还能关着怪物的,说起来旧纪元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真的挺好奇的,会是什么样的恐怖会入侵我们的世界,而无名氏阁下又是怎么来的呢。”安塔身为法师,自然对未知有着无限的好奇心,杜林微笑着听着她的疑惑,并做了一点点的解答——不说全,有些东西真的不适合一无所知的凡人知道。
杜林上辈子就深切的了解过这一切,现在看来,杜林上辈子的时间线,应该就是已经被拯救后的时间线——混沌的入侵都已经变成了历史里的故事,在杜林生活的时代,人与人斗其乐无穷才是真正的历史主旋律,人与混沌?那都已经是不可考的历史与传说了。
这么漫长的岁月,连杜林所在的时间线中最长寿的精灵都已经换了数十代人,更不要说只有数十年平均寿命的人类。
当初那些击败了混沌的当世英雄,只有极少数雕像存留下来,而那些雕像饱经战火与岁月的洗礼,有不少都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模样。
这个时间线,混沌的入侵也被终止了,但它们还有不少的残留,比如东土的三关四海那些怪物,比如西陆那些被混沌之力扭曲的异种。
甚至就连途径之力,也与混沌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据说当年途径之力需要服食异种材料制作的魔药,所以在途径的每个阶梯都极为强力的同时,也有着极高的畸变率。
就像是杜林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异种——由人所变却失去人性。
所谓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安塔最终还是被艾莉莎叫走了——她们十几个法师正在讨论法阵学,这东西不是杜林学的,所以杜林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他坐到了一旁的摇椅上,就在炉火附近。
法师之手拿着风格不同的铁钳,将柴火丢进炉火中,听着火焰灼烧薪材的噼啪声,杜林让自己躺在了椅子上。
他依然在回味无名氏的那句话。
无名氏说,他为了一个世界而选择抛却自己的一切,成就无名之神,行注定被人遗忘之事,只为文明延续。
如今看来,他是真正的仁慈之人——和他相比,杜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守序的邪恶之辈。
但那又如何,不杀生,威严如何树立;不屠戮,罪人何以服诛。
让奸佞之辈服法谈何容易,让罪恶之子服诛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邪恶与罪过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
但杜林以前做的就是这一行,因为大家都明白,不这么做,邪恶只会越发大胆,最终他们会凌驾于众生之上。
他们会天真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天真的以为凡人俗子会被他们任意蹂躏,却忘了千万年以来历史书上所写的那一些,在别的地方杜林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在东土的历史上,不服的生命总会集结起来,将他们祖辈所受的苦难原封不动的还给那些人的子嗣。
只因为天道轮回,只因为报应不爽。
杜林深知,自己的道与无名氏的道,同,也不同。
同的是,杜林与这位无名氏都愿意为这世上的无辜付出心血,耗费一生。
杜林与无名氏一样,都不想看着幼崽受苦,不想看无辜受罪,不想这天下沦落成野心家与阴谋客的玩具。
不同的是,无名氏将那些小奸小恶之辈当成救世的赠品,而杜林却觉得除恶务尽,今天小奸小恶不加以管理,明天他们就敢给你蹬鼻子上脸!
历史书里,写满了这样的故事,回顾往事,国家的建立和分裂,人们的相聚和离别,都不过是人心叵测下的纷争,那些野心家,那些阴谋诡计的实施者,那些贪婪之辈,他们对文明造成了太多的伤痛。
你今天不审判他们,明天他们与他们的后代就会变着法子祸乱天下。
最终会造成什么模样,那历史书里都写满了,用不着杜林拿出来一一细说。
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有杀。
既然你们为了你们个体与血脉的延续,而永无休止的制造压迫与痛苦,那感受着这些压迫与痛苦的人,可以也必须屠戮你们的家族,涤洗你们的血脉。
化解仇恨,对啊,我欺负你的,伤害你的,杀戮你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妈呢臭傻叉,千万年来的老祖宗早就告诉后人要怎么办了,还需要一万年后的孩子告诉你们怎么办吗。
所以杜林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仁慈的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别人怎么说你也许是很重要,但你自己必须明白你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不要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
别人说艾尔什家的杜林是仁慈的人,杜林就从来没信过。
因为一旦信了,你再举起手里的刀时,就会觉得这刀重。
这不应该。
我是什么东西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是拎着杀人刀的手的主人,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好人,只不过天不罚,人不管,总得有人站出来杀他妈的。
仅此而已。
第693章 而已
梅琳达这个时候抱着一只小小的兔子姑娘来到了杜林身边,杜林看着自己家的兔子姑娘与她怀里的小姑娘:“等一下,这也是亚历山德罗家的吗。”
“是啊,丽德说的,还说这只小兔子很乖。”梅琳达一边说,一边笑着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后者沉默了几秒,吱了一声。
好家伙,带延迟的。
杜林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一个探测术式过去,发现这小姑娘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今天太热闹了,天性好安静的小家伙有些接受不过来而已。
那就没事了。
杜林一边感叹,一边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了两根用木签串着的蜜糖胡萝卜——这是杜林为梅琳达准备的零食,正好,今天就让梅琳达与她的同族来尝一尝。
梅琳达拿过来一支,她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很好吃呢。”她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后者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这串零食。
她咬了一口,然后立即就被甜甜的味道所征服——这世上哪有不喜欢甜食的小孩子啊,不存在的。
杜林用食物俘虏了这个小姑娘,她和梅琳达开心的离开了。
杜林身边又多了一位女士——她正是温德的妻子多莉,这位年轻的妇人打量着杜林:“您好,杜林大人,我在我丈夫的信里见到过您,他说您非常强大。”
“现在算是见到真人了,对吧。”杜林笑着说道,同时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妇人,她穿着白色的孕袍,这种袍子长度到她的小腿,既不会因为太长而绊倒自己,也因为其厚重的用料而有着足够的保温效果,北方有钱人都是这么穿的。
她的长发束在脑后,脸上也没什么粉黛,只有耳朵上有一对耳坠。
杜林坐直了一些:“夫人,您这么站着,令我感觉有些焦躁,这让我回到了我小时候,我的爷爷告诉我,一个人只要还有腿,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位孕妇站着。”
这位年轻的妇人笑了,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坐到了一旁属于她的椅子上:“杜林大人真的是一位绅士。”
“谢谢你的表扬。”杜林一边说,一边注意一个拿着短木剑的小子,他一脸兴奋的来到杜林跟前:“大人,听说您是剑圣,您能和我过过招吗。”
“啊,怎么过招。”杜林笑着问道,同时示意跟过来的年轻仆人别担心:“你真的别担心,一个孩子,我还能对他出手不成吗。”
“我,我是怕他伤了您。”年轻仆人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出来。
老管家笑了两声,有些无奈的走了过来,他伸手赶走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微笑着侍立在一旁。
而杜林微笑着站在那里,他看着眼前的有些胖的男孩:“来,你说。”
“我攻击,您只能防御。”
“好,没问题。”杜林说完,一招手,不远处地上的木剑们像是听到了号召,又像是得到了命令,它们一起浮空,一起飞行,最终停在了杜林跟前,它们一致的将木制剑尖指向了它们旧主人。
这个男孩的嘴都歪了。
懂行的仆人与管家脸都绿了。
“怎么,你不进攻吗。”杜林笑着问道。
七八岁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用话一激,他立即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只可惜一剑对十七剑,很快他就挥砍的没有了力气,最终被杜林用两把木剑的剑身打了两下屁股。
“你太强了!但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比你更强!我会来挑战你!”输人不输阵,这个小家伙这么说,别人也许会急,但杜林又怎么会急——笑着点了点头的杜林将剑归位,然后笑着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铜制的糖果盒:“有心气,好,等你长大一些,来奥地利-瑞士的军校,做我的学生怎么样。”
“做您的学生,学什么。”这个男孩也许是听出了学这个词,他有些畏惧的问道。
“学名为战争的艺术,学名为解放的力量,北境还有那么多的土地被混沌信徒与异种所控制,怎么,你不想帮助你的家族把它夺回来吗。”
学习这种事情对于孩子来说太痛苦了,但是当痛苦中夹杂着家族的使命时,这个孩子想了想,最终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大家说您是大英雄,跟着您学,应该不会有错。”
杜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丽德。
小姑娘笑着走了过来:“是温德亲大哥的孩子,个头大对吧,母亲有巨人种的混血。”
丽德的介绍让杜林一乐——好小子,难怪个头这么大,看起来是母亲血脉的加持,你父亲也不错,算是一个猛士。
有了这一层解释,杜林看这小子更有好感——他的年纪应该没有他的外表大,但这个孩子还挺上道的。
来都来了,杜林也不私藏,开始现场给这孩子做一把剑。
当然,这剑不可能给这孩子玩,杜林用合金给这小家伙搓了一把短剑——也许在未来它会是他的匕首。
然后将这把短剑交给了老管家——亚历山德罗老公爵不在,这儿管事的就是他。
老管家一摸剑尖,看着自己手指上掉的肉就知道这剑绝非凡品,于是代表着孩子的父母连声道谢。
“不用谢什么,老公爵对我亲如孙辈,这点小礼物,不足挂齿。”说完,杜林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亚历山大·诺娃·亚历山德罗。”这个孩子一脸骄傲的回答道。
亚历山大是名,诺娃中间姓,应该是母名。
杜林点了点头:“好名字,去找你的弟弟们去玩吧。”
“好。”
这孩子开心的走了。
杜林看向丽德,这姑娘儿小脸红红的:“您对孩子是真的好。”
“我说过,我见不得孩子受伤害,这就是为什么我憎恨那些人贩子的原因。”他们改变了孩子的命运,让父母半生受尽苦楚,在杜林看来,杀人犯都还要问一个为什么,而这些人,子弹就是杜林能给他们的唯一馈赠。
会不会他们也有苦衷?
你还是信我是神好一点,至少我真的能飞。
第694章 有钱
“午安,夫人。”杜林化妆的西格蒙德再一次走进了醉梦酒吧。
今天坐在柜台里面的,依然是亲爱的玛丽莲夫人,她正在看着手里的报纸,看到推门而入的是杜林,立即换上了笑容:“西格蒙德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最近有一笔生意,毕竟做人活做就是需要钱的,不是吗。”杜林一边感叹,一边坐到了柜台前,他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报纸:“又在说杜林,让我看看,我们的这位天才传奇阁下又搞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新式的自动枪,听说一分钟能打好几百发子弹。”玛丽莲提到这个的时候一脸的唏嘘:“我小的时候,还记得我的爷爷有一把前装枪,他把它看的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他要是活着,一定想不到一百年不到,这个世界上就有了比他的宝藏要厉害多的火枪。”
“我听在大林地工作过的年轻同事提到过,他说自动枪看起来比步枪短,但又比步枪要臃肿,有一个装子弹的弹匣,不像步枪那样是五发或者是十发装的,而是一个弹匣能够装二十发或者是三十发子弹。”杜林一边感叹,一边拿出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枪支模样。
“您有非常了不起的画功啊。”老夫人看着杜林在纸上画的枪支,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师学过,然后自己也跟着学了一些,多是素描。”杜林一边回答,一边干脆拿出另一张纸,在纸上面画了一具骸骨。
是平铺的图,所有的骨头关节都作了分离摆放,并一一做作了注解。
“了不起,您说您是医科大学的导师,我现在是真的信了。”玛丽莲看着杜林一笔画完整张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杜林。
“毕竟干一行爱一行,这可是杜林小先生说的,我觉得虽然我们之间不怎么对付,但他这句话说的真好,做一行就要爱一行,要不然还不如不要做。”杜林说完,微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