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354节
“这算半根？”梅丽莎看着眼前这‘半根’差不多有她胳膊粗细，都已经到她胸前高度的枪管摇了摇头。
老罗伊斯看了看，立即认出了这枪管的实际情况：“这是北方王国北境用来打腐化巨人用的猎枪，二十毫米口径的长弹壳机炮做为子弹，这东西据说在一千米内能穿透法阵。”
“我听说过，这枪在北境地区有不少的列装，枪长两米五差不多了，它们怎么运进来的。”乔治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拆了枪管之后运进来的，事实上这枪因为太长太大，杜林阁下在制造它的时候就有了这一手准备，要不然一把枪需要两个人扛，这可不好笑。”老罗伊斯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他们肯定把枪炸了，这枪太大，运进来肯定已经费了力气，出事之后再想运出去，就肯定更难了。”
“这枪贵吗。”
“不贵，北境已经能够自产了。”面对乔治的不解，老罗伊斯开口解答道：“这枪的精度很高，巨人工匠甚至能够手工搓出枪管，所以你们想要从枪上找线索，那我只能说你们在痴心妄想，这东西就算是从仓库里流出几支，只要不是用来杀人，根本就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毕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总是愉快。”
“我听说老罗伊斯你在北方地区工作过很久。”
“我第一年起就在北方，见过的事情多了，这的确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但正因为是精心策划的阴谋，所以除了能够完全毁掉的证据，剩下来的东西只会是让我们这样的猎犬找到却又没有任何突破口可言的东西。”老罗伊斯说到这里，指向场地：“我敢打赌，他们完事之后就是从下水道走的，尼斯地区的旧下水道最远可以追溯到旧纪元，根本无法追溯。”
说到这里，老罗伊斯拍了拍乔治的肩膀：“给这些家伙出主意的，一定是老手，你太年轻，告诉国土安全局的老局长让他换人吧，不要怕丢人，说实话，你的局长比你要急。”
一旁的梅丽莎笑了：“你到最后还是开口帮了年轻人。”
“因为我们都曾经年轻过。”对此，老罗伊斯心态平和。
第606章 情报交流
苏勒姆林场的老麋鹿正聆听着来自国王的怒骂。
当然，这个骂他也就是听着，毕竟受着这骂的并不是他——国土安全局最近几年刚开张，从苏勒姆林场调了不少年轻人，年轻人有干劲，办事有效率，只不过从闯祸这方面来看，他们也是有独到之处。
劲啊，多少年了，克里格恩家的国王再一次将‘你像西西里岛的红发狒狒’这句旧希德尼时代最高国骂脱口而出了。
没事，反正骂的不是我。
老麋鹿听到这里，就差轻哼出来。
不过长唐有一句谚语说的好，乐极生悲，你看，这问题不就来了吗。
“巨角！你的人过去了吗！”
“过去了，梅丽莎与罗伊斯，我手上最好的大探长与她忠诚可靠的返聘助手。”
“罗伊斯，我听说过他，一个在苏勒姆林场活到退休的老狗，怎么，他怎么会接受返聘。”哈克有些疑惑：“他是觉得地狱不够刺激吗。”
“您说什么话呢，幸运的罗伊斯只要还有一天在苏勒姆工作，大家都会比以往更有干劲。”老麋鹿笑着说道。
“那好吧，他们现在有调查出什么问题吗。”
“他们现在……应该没一会儿。”老麋鹿看了一眼掏出来的怀表：“陛下，我知道您很心急，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的儿子又没有死！”
“是啊，我的儿子在军队，现在在大荒原，每天都在海上，如果死了，相信我也见不到啊。”
面对老麋鹿的反驳，他们的陛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这件事情事出很突然，在今天之前，我们从来不知道这片大地上竟然会有人疯癫到要杀害王太子，说实话，如果我是刺客，我会选择您的另几个孩子。”老麋鹿也是破壶破摔。
他这么直接了，哈克反而不再生气，他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声：“我的妻子回来之后将她锁在房间里，现在我的长子莫名死了，而我却连敌人都找不到。”
“陛下，恕我直言，能打这么远的枪与人，放眼这片大地，不多。”
“是啊。”
这怎么说着呢，有内侍拿着一份报告跑了过来。
“来自尼斯的第一手情报，找到了半截枪管，已经拍照通过术式递送过来了。”
于是三位围到桌前。
第一个看情报的是国王陛下，他看了之后，摇了摇头，将情报递给了国土安全局的老兄弟。
后者看了一会儿，最终在沉默中将这份情报推到了老麋鹿的面前。
枪管只有半根，但能够确认这是出产自北境的二十毫米大型猎枪，是专门用来对付混沌巨人的，一枪打中躯干就能造成致命伤。
用这东西打人，那肯定是一枪一个不吱声，难怪刚刚归天的王太子少了一颗脑袋。
已经算好了，如果二十毫米子弹打中躯干，那缺的可就更多了。
“两千五百多米开外，这样的射手，不好找。”
“但是情报已经确认，梅琳达女士没有动手的机会，十一位教会高层看着她，这个谎谁来了都不好圆。”老兄弟说道：“至于枪，情报上也没有说错，说实话，我的家里就有这么一把枪，用来打高蹄水牛，三吨重的动物，一枪就能毙命。”
哈克国王看向了老麋鹿。
老麋鹿也点了点头：“我也买过这种家伙，亚力山德罗公爵几乎是半公开的将这种猎枪卖给所有有需要的猎人，根本不需要什么背景调查，我买的时候就是说了一句我喜欢打枪，他们就把枪卖给我了。”
他们的陛下叹了一口气：“人是从旧纪元的下水道逃的，据在现场的特工说，他们听到了枪声，也命中过一个目标，但后面的爆炸将他们的上司吹到了路对面，据说受了重伤。”
“是的，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林克·博格丹，博格丹家族的年轻人，在苏勒姆林场工作了两年，然后调到了国土安全局，当时因为王太子开快车抢在他们这组人到达现场，反而让他们发现了射击点位，林克在准备翻墙进入钟楼时，碰到了爆炸冲击波，受了重伤，已经有过两次病危通知了。”
提到这个，老兄弟说话都不结巴了。
而老麋鹿也是很忧伤：“林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他的引路人正是罗伊斯，他很喜欢这个的年轻人，要不是国土安全局需要，他说他不会让林克离开。”
“尽一切可能救活他，今天已经有一个父亲失去了他的长子，我们不能让另一个父亲再失去他的幼子。”哈克说到这里，瘫坐在了椅子上：“你们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于是两个老家伙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老麋鹿给自己的老兄弟分了一支烟，后者接了烟，叹了一口气：“问题很有可能出在军孤那边。”
“我听说了，但是我这边报上来说没问题。”
“苏勒姆林场的军孤太多了，国土安全局……”“说的好像你们国土安全局的军孤少一样，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是林克·博格丹。”
两个老人说到这里，老麋鹿掏出打火机，给老兄弟与他自己点着了烟。
“杜林阁下应该是插手了，我听说他刚刚在尼斯建立了商会分部，挂的还是东部精灵领的名头，太大了，你敢查吗。”
“说的好像你敢一样。”
互相别了苗头，两个老家伙统一的用劲抽了一口烟。
“枪手肯定不是军孤的那边的，他们再怎么练，也只有小口径武器，在中近距离也许会致命，但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好用的步枪，而神射手是要用子弹喂出来的。”
“听说杜林阁下的商会还建了一个射击俱乐部，但时间太短，再好的神射手也没办法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练出来。”
两个老家伙交换完了情报，听着大厅里面传来的抽泣声，最终统一的往外走去。
“我们的麻烦不少，王室太过执着于平衡，军方的权力太大，贵族也不想被架空，军孤问题如今看来已经不是一些不得志的年轻人的小问题，这个问题说不定会引爆整片大地。”老麋鹿说到这里，看向他的老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摇了摇头。
“我要是有办法，我就不会是西西里岛的红发狒狒了。”
这个没尾巴的猴子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说的也对。
第607章 新的一天
吃喝在现场的日子，老罗伊斯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用打来的水抹了一把脸，用刷牙粉就着硬到能扎死人的牙刷处理了牙齿问题，老罗伊斯钻出了帐篷——昨天他们就在咖啡馆的原址上将就了一晚上。
没办法，据说他们的哈克国王都掉小珍珠了。
也是没办法，王太子与下面两个女儿是大王妃所生，后来王妃重病，那个时候还没有杜林阁下制作的那种能药到病除的神药，大王妃支持了两年，最终撒手人寰。
再后来吗，做为大王妃的助理，她的首席侍女，伽拉夫人上位了。
马赛的军孤女完成了逆袭，她与哈克生了两子四女。
从年轻的国土安全局手里接过早餐饼子，罗伊斯看着眼前的城市。
在伽拉夫人的第一个儿子出世之后，马赛军孤的秘密结社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至少四百人被捕，更多的人因为事露而遇害，结社领导层几乎全都在反抗中被杀。
只有零星的成员或是逃走，或是隐藏身份躲了起来。据说，各地军孤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相信马赛军孤院的孩子，除非……他们处决了他们马赛军孤院钻出来的最大的叛徒。
这片大地上的苦难还真是了无新意啊，罗伊斯，正因为如此，正义的存在才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老罗伊斯看到了正跟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的中年人。
怎么是你，我的小朋友阿廖沙。
对了，他有一个名字叫阿列克谢·罗夫斯基，阿廖沙是他的小名。
毕竟，老罗伊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
在马赛，在巴黎，在尼斯。
他在长大，而他在变老。
………………
中年男人一大早就被自己同部门的年轻人从家里拽了出来。
幸好只是拽出来，这代表着有大人物想要见他。如果他要杀他，那就不会让他坐在后座上。
路边随便一个角落，就是他的坟场。
“阿列克谢。”一旁的叫声让中年男人扭头，看到是自己的老长辈，他有些惊讶：“老狗！你不是退休了吗！”
被称为老狗的老罗伊斯哈哈大笑：“我想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多赚一些钱，这不是返聘了吗。”
“你可真是胆大。”被叫做阿列克谢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
这时在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开了口：“老罗伊斯先生，不好意思，两位局长指名要见阿列克谢先生。”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礼貌，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有看到我们的巨角局长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老罗伊斯跟了过来。
阿列克谢接过他掏出来的银烟盒里抽出来的烟：“我听说这是杜林阁下给你的。”
“整个苏勒姆林场，除了大探长与局长，只有我有，很多人出钱找我买这个盒子，我不卖，因为这是一位传奇阁下对我这个凡人的肯定。”说完，老罗伊斯掏出了打火机，给阿列克谢点了烟。
他们的高蹄局长坐在帐篷里正在看文件，看到年轻人带了两个人进来，他戴上了眼镜：“老狗，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局长大人，又有三年不见了。”老罗伊斯微笑着敬礼。
“在我面前别这么客气，我的老伙计，你可是大家眼中最幸运的老狗，今天怎么想到跟着阿列克谢过来，总不会是想来看看我吧，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加一块儿，零头都够阿列克谢这个倒霉蛋再追几年了。”
接过老罗伊斯分的烟，局长看了一眼阿列克谢说道。
“这不是怕我们的小阿廖沙把自己笨死吗。”罗伊斯为局长点了烟，然后一屁股坐到帐篷角落的小椅子上：“好了，我就一个观众，局长先生您要问就问吧。”
“换一个人我就得把他踢出来，但谁让你是苏勒姆林场命最硬的老狗呢，得罪老寿星可不好，好吧，阿列克谢，前些天梅丽莎来过尼斯，你和她的情报上写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王八蛋把天都捅出了一个窟窿。和我们说说，杜林阁下在尼斯搞了什么东西，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