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记 第348节
“你说了算吗。”杜林身后站着的乌尔尤拉笑着问道。
“您说一个名字，只要不是什么半步传奇，我们这些年轻人，总会有办法送他归西，杜林少爷的枪好，我们对我们的枪法也有相信。”这个半大小子硬气的很。
杜林点了点头：“行，如果你哥平安无事，那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忠诚。”说完，杜林起身：“你最近可以住在永燃堡垒，没事的话，你以后就不要回尼斯了。”
“我知道，杜林大人，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和我哥出现在同一个场面上，在两个不同地方杀两个人，总比在一个地方杀两个人来得难。”
这个半大小子的回答让杜林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懂这一点，我很满意。”
说完，杜林让林夫人的小跟班送他去客房休息。
“少爷，这个孩子和他的哥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母亲还在不在，这些孩子有点意思，如果是自己想到的这一套，后生可畏啊，只可惜，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这样也好。”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少爷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乌尔尤拉说完走了。
而杜林靠到了椅背上，撸着凯尔希的他回味着这个孩子给他带来的消息——希德尼联合并非铁板一块，贵族与王室终究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但这也太同床异梦了。
杜林想了想，最终又找了三圣会负责公开收集情报的伊达尔夫人，让她帮着收集希德尼市面上所有的报纸，无论是公开的，还是贵族与商业联合内部流通的小型报刊——通过报纸上的内容收集情报一直都是一门手艺活。
尤其是希德尼这种畸形的王室-贵族-公民的三权关系。
原初造物主搞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和共和不擦边，与贵族不搭界，和王国没关系，突出一个抽象。
安排好一切，杜林撸着怀里的凯尔希出了会客小书房，然后就看到大厅里站着的老伊许，这小老头看到杜林的模样也是一愣：“他们说你变成白骨巫妖了。”
“是啊。”杜林大变活人着点了点他的烛龙骷髅头。
老伊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杜林抢在这卢布林老战狼吼出战吼之前又切了回来。
………………
听完了杜林的解释，老伊许还是非常的不高兴：“你为什么要晋升白骨巫妖，看不惯的东西你杀啊，杀了那个塔主不够就杀贵族，杀了贵族不够就杀克里格恩家，你要是杀不过来就叫上我啊，咱们爷俩一起杀，有什么玩意儿是杀不了的，何苦要学这玩意儿，你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老伊许一嘴的虎狼之言。
杜林叹了一声：“只靠杀，有时候真的杀不过来的。”
“怎么可能杀不过来，我还能活七八十年，你还能活好久好久，你用刀剑杀不过来就用枪炮，枪炮杀不过来就用更恐怖的兵器，我知道你能发明出来。”老伊许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狰狞。
“呃，包括这种东西吗。”杜林将某款无色无味的油状液体的特性说了出来——这个东西一旦接触到氧气，就会变成气体。主要是以液体造成地面与物体的染毒，可以通过空气或水源传播，几乎无法察觉。人体皮肤与之接触或吸入就会导致中毒，头痛恶心是感染这种毒气的主要症状。可造成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呼吸停止，最终导致死亡。
老伊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好像也不需要这么恐怖吧。”
“那不就对了吗，而且这种东西比较难以控制，万一风向不对还会伤到自己人，所以我觉得还是多学一门手艺比较好，你看我自从会变白骨巫妖之后，就连三圣会黑牢里油盐不进的家伙，见到我的白骨形态也得说一句May I Help You，Sir。地道的高精灵口音。”
老伊许被杜林的插科打诨给逗乐了，他笑过之后叹了一口气：“我听到你转化的消息后我都急死了，我生怕你没给我留一个孙儿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
“怎么会呢，那么多的姑娘，别人舍得，我舍不得啊。”说完，杜林拍了拍老伊许的背：“来，母亲她们都在楼上，我带您上去看看，我跟你说，娜塔莉娅这个小魔头最近越来越厉害了，她都能认出谁是谁啊。”
这句话说到了老伊许的心坎上了，他跟着杜林上了楼，然后看着在天花板上爬的小外孙女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我好像在什么恐怖电影预告片里见过这一幕。”，他看向杜林，一对龙瞳怒目圆睁。
杜林有些心虚的看向窗外，同时用嘴吹起了心虚的小曲。
坐在阳台上的小老儿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伊许，来都来了，就陪着我喝两杯。”
“喝个屁！我外孙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伊许愤怒的问道。
“这也不是我教的啊！”小老儿的回答虽然有力，但心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这个宠爱着后代的小老头。
两个老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坐到了一块，开始就着花生米喝起小酒。
杜林给娜塔利娅打了一个眼神，这小姑娘跑了过去，一声爷爷把两个老东西叫的骨头都酥了。
而母亲看向杜林：“你又让你的爷爷着急了。”
“男人嘛，总应该以事业为重……”说完这句话，杜林有点哑巴了。
幸好母亲只是叹了一声：“以后你啊，也多为安塔她们想想，事业再重要，要是没有了你，她们的后半生怎么过，你想过没有。”
母亲说的话里有话，杜林听的低头称是。
你看，这张嘴是该好好管管了。
第595章 波涛
年轻半大小子的名字很快就打听出来了。
约瑟夫·维萨·朱加什维利。
他所在的荣军院，收容的都是军队里平民派的下级军官的孩子，而且人数还不少。
“每年每一地区，都会有不同的低层平民军官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他们的妻子纷纷出走，这些都是假象，有些未亡人的确是走了，但有些未亡人经过我们的调查不像是走了，更像是被人绑架。”乌尔尤产将他的报告递到了杜林手里：“有人在定点清除不听话的平民派底层军官，想要阻止他们往上爬。”
“这么狠，平民派没有动作吗。”杜林问道。
“有，每年的实弹训练。贵族派的低级军官的意外死亡率一直据高不下，最高的是去年，一共有一百三十九位贵族尉官死于各种训练场意外。”
也是够狠的，杜林看了一遍报告，倒是可以确认这些孩子的确没有问题——死间也不可能每年一两百号人的这么增加，何况有术式的世界，侦测术式配合一定的刑侦能力就能搞定，也就欺负一下没有这类术式辅助的社团或者混沌教会。
“行，那这个孩子和他的哥哥你多关注一下，如果他哥哥死了，就告诉我，我亲自执行灭绝令，这一次谁来都不好使，谁拦都得跟着一起死。”杜林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小书房。
“殿下，我听说，有人与圆环的长老相熟。”
“和长老相熟也没有用，我要杀的叛徒，长老用命也拦不住，大不了我回头把他全家也办了，他今天能帮着外面的叛徒，明天就会背叛圆环，这样的长老留不得。”杜林说完，看向乌尔尤拉：“大争之世，不行霹雳手段，只能徒增笑柄。”
“少爷您也相信北方主义，很多年轻人都觉得，提倡公平正义的北方主义才是人类社会未来的走向。”乌尔尤拉跟着杜林说道。
“只有公正和正义才是人类社会最伟大的主题，别的无论是国王，贵族，又或者是北方主义，都只不过是粉墨登场的演员，他们嘴里说什么不重要，他们实际在扮演什么才重要。”杜林说到这里冷笑了两声：“后人嘲笑前人所受苦难，重复前人所做的罪过，这样的事情，我在历史书里见过太多太多，乌尔尤拉卿，你想想北方主义第一公社，在有神明的世界里它都熬不过一个百年，你让我怎么对第二公社有信心，索拉书记老了，艾斯书记独木难支，我的哥哥虽然是一个不错的继承人，但他并非刀枪不入，这个世界到底会走向何方，我其实心里也没有数。”
“少爷您如果愿意，倒是可以独断千年，改变整个文明的走向……”乌尔尤拉这么说道。
杜林笑了：“我独断千年有什么用，我在第一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一百年，下面的书记就都会是我的反对者，因为他们终其一生都坐不到这个位置上，人是权力的动物，是力量的走狗，愿意成为是人民奴仆的人终究是极少数，我都担心我的哥哥活太久，会被主义中的后来年轻人当成不会变通的老古板，我这样随便能活一千年的烛龙要是坐到那个位置上，最终只会成为一个六亲不认众叛亲离的独裁者。”
“三圣会绝对不会这么想，少爷，只要我还活着，三圣会就必定以您为首，任何叛徒都难逃一死，我与我的家族会为您扫清一切叛逆。”老吸血鬼一脸严肃的看着杜林：“少爷，我们这些人的家族都是因为您的仁慈而得救，如果这样都还要背叛您，那这样的家族，死不足惜。”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过我不是力量的走狗，我早早就见证了力量的终点，对于我来说，活得洒脱才是我的人生终极目标。”说到这里，杜林看向乌尔尤拉：“别担心，我会领导三圣会，但是哪一天你的后人们觉得我是一个老古板的时候，我会将权力交给他们，然后看看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愚蠢的事情，如果他们做的好，我不介意三圣会换一个主人，如果做的不好，我也不介意三圣会换一批忠心不二的仆人。”
说完，杜林拍了拍乌尔尤拉的肩膀：“别担心，你也许还能活很久很久，离这一天也许会好几百年，也许我做好大家都觉得要是换了人也许不是好事也说不定。”
杜林说到这里，微笑着走上了楼。
乌尔尤拉沉默着，直到他的子嗣走上前：“父亲……”
“记住今天杜林少爷说的话，哪一天少爷变成了老爷，要有家里有什么不孝子勾连外人，意图谋反……我在的话，我会亲手灭了他们；如果我先一步回归本源，无论那个人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孙子，都把他杀了，记住了吗。”
“父亲……”
“死在你手上只需要死他这一支，要是让杜林少爷生气，我们这一家子，都得死，不要觉得少爷仁慈，少爷心硬，这世间万物，有灵众生，在必要的时候，都不过是他这样的伟大存在对抗命运的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那我们……”
“对抗命运不好吗，改变文明的周期，为毁灭与新生的轮舞曲画上一个终结的符号。”乌尔尤拉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有着光：“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家族还没有成为显赫的刺客家族，父亲带着我四处游走，命运让我们这样的吸血种颠沛流离，是双母神的主教给予我们家族一小块田地与种子，让我们的家族得以繁衍，后来成为刺客，走上歪路，但这份恩情我们必不能忘，如今她的恩宠有心改变这既定的一切，想让公平与正义长留世间，想让每一个好好活的生命得活路，这不好吗。”
说到这里，乌尔尤拉看着自己的子嗣，后者冷汗淋漓。
“孩子，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乌尔尤拉·的德库拉之血蒙羞，更不要让我有另立血脉的决心。”
“是的，父亲，必不会令您失望，您的子嗣，必定以杜林·艾尔什与他的血脉为尊。”
“下个月的会议，你起头，立个毒誓吧，这一次别想着玩什么花样，三圣会只需要一位领袖，一个声音与一只大手。”
第596章 暗涌
两天之后，有消息传来，国土安全局新任局长在夜间行动中大水冲了龙王庙，与另一队来自安全局北方的队伍起了冲突，双方加一块儿死了三十多号人。
新任局长中了十七枪，死在了夜里。
杜林叹了一声。
安全局十位部长，因为这件事情被撤职三人，剩下七人经审判后被执行死刑。
约瑟夫所说的那个老头被监禁在家。
杜林第一个拜访的就是他。
那是一个夜里，杜林以白骨巫妖的身份撕裂空间，带着约瑟夫来到了老人所在的小楼客厅。
杜林一只脚迈出传送通道的时候，准备好的反击就已经失去了意义——谁都知道这是谁。
年轻的苏勒姆林场的探员们纷纷单膝跪于两侧，而更忠诚的安全局特工纷纷举枪顶在了他们的下巴上——在操弄心智方面，白骨巫妖不比灵能者来得差。
杜林看着还在反抗的中年人，他的挣扎与他的脸上的汗水在杜林看来格外的可笑。
不过没事，杜林今天来，是问一个问题，而不是来大开杀戒的。
所以杜林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坐在炉火边的老人：“是你出卖了约瑟夫的哥哥，是吗。”
“长唐人说，人不为已，总是天诛地灭。”老人没有看杜林，而是看向一旁的炉火。
“没错，长唐人的确这么说过，但你肯定没听说另一句话，天不报，我来报，意思就是报应如果来不了，我来。”说到这里，杜林从一旁跪着的探员手中接过转轮枪，然后将它倒持，递到了约瑟夫面前：“他在这里，楼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我控制着他们，你打死他，然后上去亲自为你的哥哥报仇。”
“谢谢您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年轻的孩子满脸泪痕，他起身，接过枪，然后顶着老人的头颅搂火。
他后仰着倒在了沙发上。
杜林扭头，扶手上的猫跳下了扶手，它走向了炉火，任凭火焰将其吞噬。
鸟架上的鹦鹉自己解开了链子，然后飞起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看起来这一家人并不喜欢狗，也好，少一个动物陪葬。
杜林坐在沙发上，直到那个孩子来到楼梯旁：“大人，没子弹了。”
“我的错。”杜林微笑，一伸手，一袋子弹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将它丢了上去：“仁慈一点，比你小的，打胸口就行。”
“是，我明白了。”年轻人给转轮枪装了子弹，然后再一次转身消失。
杜林听着楼上传来的枪声，手中的灵魂之火越积越多，直到一道传送门打开在杜林附近。
钻出来的是老恩里克。
·怎么会是你。
杜林咧开了他的下巴。
“杜林，我来不是劝你，而是能不能把最小的孩子交给我。”这几乎就是明牌这座小楼的主人在为圆环服务了。
·来不及了，刚刚那个孩子被打死了，灵魂在我手上。
杜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