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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253节

  司马承祯请几人留宿一夜。

  下午聊过一场,道观以贵客之礼来对待他们。

  甚至在饭后,还取来冬天的藏冰,用羊乳、果饮与冰雪混合成冰酪,凝成牛乳的冰沙,里面撒着切碎的果子。

  三水和初一两个小孩吃的头也不抬,续了好几碗。

  江涉端着一碗冰酪。

  面前一方小案,顺便读读书。

  他刚吃一小半,这两人却已经要来第二份了。江涉瞧见,还与元丹丘说:“他们两个今晚恐怕会腹痛难忍。”

  “什么难忍?”

  三水没听清楚,捧着冰碗吃的专注,好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江涉笑看他们。

  “今晚你们就知道了。”

  初一也没听见。

  他捧着碗说:“早知道我们就该早几年下山,山上可没有这种东西,就是一堆木头傀儡,笨的很,走路还会自己绊倒,除了种田什么都干不了。”

  司马承祯在旁边笑听着。

  忽而问:“木傀儡?”

  “是啊!”

  司马承祯对着两个小儿请教:“那是什么东西?”

  三水很大方说:“是我们师祖会的一种神通,如今学会的弟子不多,很难学的,可以用来种田,代替人力。”

  初一在旁边说。

  “不过也没什么用,师父说难的很,也只有山上的人能用,有这个功夫,花钱买斗米也就十二三文。”

  司马承祯面色有遗憾的意思。

  “你们可学会了?”

  两个小儿缩了缩脑袋,都不说话。

  这种术法连他们师父好像都不会,师伯会些。

  “我们师父说,道法艰难精深,很多时候需要一辈子来参悟一门道术,不让我们学的太杂。至于术法,是用来自娱的,没教我们太多。”

  司马承祯笑起来。

  “是我问差了,你们师父说的很好……”

  “前辈也是这么说的!”

  司马承祯瞥了一眼,那正在树下读着书,时不时记下两笔的青衣人。天色已经昏暗了,月上枝头。这人读书,却没有燃灯。

  “是如何说的?”

  三水回想了下。

  前辈说,学的不用太杂,找到一样自己喜欢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好。

  “他让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正在写字的江涉,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瞧了一眼那边。

  他没这么说过。

  三水和初一浑然不觉,他们两个见到这老道士和善,说起道经来,好像比洛阳的太和道人还厉害。

  两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不禁对这个笑呵呵的老道士生出显耀的心。

  两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们还有个猫儿,跟寻常的猫不同,是前辈送我们的。”

  司马承祯兴味的看着。

  他是听说,有些山野灵妙之地得了地利,有时候会滋生一些神鬼怪异的东西。

  莫非是个猫妖?

  他正想着,就见到女孩左右看了看,伸手摸向自己怀里,找出来一个荷包。

  把那张剪纸拿了出来。

  手上轻轻一碰,那张纸就飘落在地上,一个黄色的猫儿栩栩如真,竖起长长的尾巴,叫了一声,打量着四周。

  全然是一只活着的猫。

  司马承祯目光一顿。

  想到殿上的那张,轻飘飘被雨水打湿,失去幻术,怎么也变不回来的剪纸。

  他惊疑不定问。

  “剪纸?”

  “是呀,说是点化生机,汲取天地间的一点灵性!”两个小弟子乐滋滋地说,“这是前辈给我们的。”

  三水道:“前辈还说,我们以后也能学会。”

  “就是需要刻苦一些……”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低下来,有些含混。

  他们显然和刻苦是没什么关系的。

  自从下山,就四处东逛西逛,师父给他们的钱都不剩下多少了,初一甚至都有点后悔,悄悄与三水嘀咕,早知道在洛阳道观里的时候,就不拒绝太和道人了。

  当时他们手里还有差不多三贯钱呢。

  现在就只剩下散钱了,估计凑不上一贯。

  猫儿的尾巴蹭到了司马承祯的道袍。老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不住地想到那日殿里的活驴变纸,又被一场匆匆大雨浇下。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好像听到了一句话。

  “不过是些微末的技俩,有什么好对别人讲的呢?”

  司马承祯立刻抬头看过去。

  道观树下,青衣人散朗随性,趺坐在地上。

  书页已经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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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画物成真

  一碗冰酪已经吃完。

  相比于江涉,猫格外爱吃这种羊乳的东西。

  白天这猫儿见到什么都新鲜,嗅着一路上的树叶和野草,叼着山里的虫子,遇到蝴蝶或是什么新鲜东西,警惕地扑上去。时不时还要扭回头看人在干什么。

  一条三四百丈的山道,猫能走五六百丈。

  到了晚上,累得不轻,这猫就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了,尾巴时不时晃一下。

  江涉环顾一周。

  月色下,元丹丘正跟着道观里的道士们说话,交流金液铅丹之法。三水和初一正在和司马承祯低声说话,一脸兴奋,浑然不知自家的老底全都抖了出来。

  李白不知去了哪里。

  不必掐算,江涉就仿佛知道了什么。

  他笑了笑,继续读着书。

  前有吴道子,后有陈闳,都是名满天下的大画师,是这时代最俊杰出众的人物。点睛一事,虽是陈闳无意中手痒加上去的。

  但现在想来,落笔可通神。

  也是有趣。

  江涉把心中的念头梳理了一番,蘸墨,提笔,渐渐写下去。

  ……

  不知不觉中,月色升的更高了。

  清风吹过背后的竹林,沙沙作响,月光照在庭院里,像是下了一场雪。

  万籁俱寂,月光格外明亮。

  三水和初一一个时辰前就困得不行,与老道长分别,回屋睡觉。元丹丘也打了个呵欠,与道友告别。

  他看向太白。

  “你去哪了?”

  李白一身露水,刚推门回来。

  他若无其事道:“我在外面逛了逛,听人提起,同在这道观里的,还有玉真公主。”

  元丹丘早就知道。

  他论金液丹的时候,观中道友就说持盈法师之前也曾炼药,丹书上写,“以金液和黄土,内六一泥瓯中,猛火炊之,尽成黄金。”

  持盈法师便是玉真公主名讳。

  可惜没有炼成。

  元丹丘知道,玉真公主这两年都在天台山清修,不仅如此,今日还来了王摩诘王家子,两人下了半天棋。

  元丹丘在月色下打量着起来,直到对方稍有不自然。

  他捋了捋长须。

  元丹丘自觉,隐约品味出几分。

  他仗义道:“你要寻个官做,现在也是好时机。明日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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