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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152节

  “先生是来观封禅的?”

  “是。”

  酒肆中伙计不断穿行,匆匆忙忙端着盘盏,又有账房敲着算盘,眯眼对着账本数着收益,时不时点下唾沫翻过一页。说书先生讲的妙趣横生,食客喝彩,又有人发愁家中儿女,端着浊酒,与老友牢骚几句。

  他们在这里说着闹鬼,说着旅行,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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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正”

  城隍问:“先生预备要在兖州停留多久?要往何处去。”

  江涉也说不好。

  他行路一向随意,如在襄阳,是把城里都瞧过一圈,又见附近地祇的夜宴,凑足了热闹才离开。

  但在洛阳,因为赶路的缘故,实则许多地方也未逛过,住了大半个月,就跟三水初一两个孩子前往拜访云梦山。

  在云梦山倒是转了转,顺便瞧过山下的县城,听了几个济微真人弟子的故事。

  随后……在山上喝了场酒,碰见了朝歌古城的缘法。

  听了一夜历史的叹息。

  也曾在路上除了一些害人的妖鬼、邪道。

  他道:

  “应当会再住二三月,泰山上的普照寺还未拜访过,泗水也未去瞧过。在下也还想把这段故事听完。”

  顺便带着鹿山神一起听。

  城隍笑了起来。

  “这故事确实是好。”

  “我之前还不知襄州鹿门山还有这些事,今日算是同先生一起见识了。”

  武判官也点头,吃着羊肉,酒喝的最多。

  江涉端起杯盏饮了一口。

  他前来兖州,赏过泰山,见过喜欢做媒的石神娘娘,遇见了倒骑驴的张果老,结为好友。在夜里听了精怪学人办宴,在月色下对诗。

  也赴了宴席,在盛世遇上公孙娘子舞剑。

  巧的是。

  又遇上杜甫,正当年少时。

  “至于接下来往何处去……”江涉慢悠悠道,“想来是去江南。”

  “江南?”

  江涉颔首。

  “我曾与人相约,日后行到江南,必要到会稽,饮上一场好酒。”

  “也有友人说,越州鱼鲙蟹子鲜美,可以一吃。”

  城隍饮酒,笑说:

  “能与先生相约,想来也是天地间难得的高人。”

  “他们是两个书生。”

  “想来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多年好友。”文判官在旁边说。

  江涉一笑。

  他倒是不曾打听这般多。只知道两人出了洛阳,有些郁郁不得志,也未曾结识到什么权贵。

  “却只有一面之缘。”

  城隍听了稀奇,“只有一面之缘?”

  江涉称是。

  “当日在洛水,同船行了一程,饮酒一场。”

  只是行船行了一段水路,便立下约定,甚至为此行到江南拜访?

  此时大唐的人,终其一生,行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邻村。兖州城繁华一些,也有太多人,从生到死,从未离开州城。

  几十里路,便是一生所在的地方。

  城隍心中隐隐生出羡意。

  他生前便喜山水,可惜公务缠身,也未去过多少地方,死后在兖州为鬼神,庇佑州府。

  他们这种成为一地官员的鬼,需护佑城镇。若是为土地公土地婆,也要庇佑一村人家。

  死后。

  也不能像这样,逍遥自在,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城隍久久不说话。

  听着耳边说书人讲鹿门山,半天,他才开口。

  “先生是个妙人。”

  “难怪会随手留笔,给裴家写了一道缘法。”

  原来是问那张纸的。

  江涉笑说。

  “没有裴家,也不会有桌上这些好酒好菜。”

  城隍哈哈笑起来,“先生说的是,这点心确实好吃,庖厨好手艺,这酒也好!”

  说着。

  三个鬼神便继续饮酒听书,与江涉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江涉想起问:“城隍是只巡查城内的事?”

  城隍点头。

  他问:“多半是如此,可是先生见到城外有妖邪?”

  江涉摇摇头。

  “不过随口一问,在城外见了位有趣的石精,也是善神,不曾行恶。城隍不必挂怀。”

  城隍舒了一口气。

  他端着酒盏,趁着与这位高人谈笑。

  状若不经意,问起:

  “不知先生在裴家所留的字,是什么意思?”

  文判官端着酒盏的手顿了下来。一旁吃着羊肉的武判官,动作也轻微许多,停下筷子,两人俱是细听。

  江涉指尖蘸着酒,随手写下。

  “正。”

  “原来是如此。”

  城隍道,“难怪可以驱邪。”

  文判官知道这字许多凡俗写法,也知在符咒中如何写,但从来没见过裴家那种。

  他恭敬问:

  “不知先生写的是何等法文?瞧着这样高妙。”

  “当时没有笔墨,随手写的。”

  文判官瞪起眼睛。

  文判官下意识想张口细问。但方才相问已经是有些冒昧,幸而这位脾性好。

  最终,他只是抬手一礼。

  “多谢先生相告。”

  三人在这坐了与江涉坐了许久,期间说了许多闲话。时间也到了下午,江涉也提过一路上遇见的邪道和妖鬼,也提起镜尘山的事,说在兖州发现了传人。

  听的城隍一下子醒了酒。

  “是何人?”

  日游神夜游神,成天都在巡视州府。

  怎么未曾报起,还有这样的事?

  江涉安抚城隍。

  他语气从容,平淡道:“我发现那女子不曾害人,也不知道那些害人的道法,便作罢了。”

  城隍面有愧色。

  “竟不知此事,先生是如何知晓的?”

  江涉笑了一下。

  “他们成日誊抄,我总不至于连人也不认识。”

  城隍没多大听懂,只沉稳点点头。

  和文武判官一起,与江涉告辞。

  他们还有事务在身,如今皇帝在兖州,每日都要多巡几遍,各种琐碎事也多。

  “改日再与先生痛饮!”

  江涉也与他们道别。

  “自当相迎!”

  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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