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兵王的批量制造 第291节
陈旅长走回来,目光也从方东明身上收回,望向正在紧张进行运输和检查飞机的人群。
夜色里,火把和马灯的光晕勾勒出忙碌的剪影。
“他不拼,这十二架飞机,还有兵工厂里那些指望飞上天的‘家当’,谁去拼?”陈旅长声音低沉,“我们这些人,在地上怎么折腾都行,天上,得靠他。”
李云龙难得没有抬杠,也看着那些飞机,叹了口气:“是啊,这小子……好像就没他不会的。
打枪、爆破、带兵、算计鬼子、研发武器,现在连这铁鸟儿都能摆弄上天。老旅长,你说他这身本事到底哪儿学的?真邪门了!”
陈旅长摸出烟卷,递给李云龙一根,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清冷的夜风中散得很快。
“不知道。”他吐出一口烟,缓缓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说,我们就不问。只要他知道为谁飞,为谁打,这就够了。”
李云龙也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这倒是。管他娘的是哪路神仙下凡,只要是打鬼子,就是咱老李的好兄弟!就是……看他这样,真怕他哪天把自己熬干了。”
陈旅长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抽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掐灭烟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果决:“好了,别杵这儿了。让他睡。
我们去看看运输情况,接下来怎么装、装什么,得拿出个章程来。等他醒了,就能立刻接手。”
“是!”李云龙把烟头一扔,用脚碾灭,又恢复了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旅长,你说怎么干,咱老李就打哪!”
两人并肩走向灯火忙碌处,脚步声渐远。
第318章 危机出现
夜色如墨,晋阳机场却灯火通明。
方东明在墙角沉沉睡去,鼾声粗重,仿佛要将积累的疲惫一次排空。一件黑色的皮衣盖在他身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然而,机场的忙碌并未因他的沉睡而有片刻停歇,反而像是卸下了一层顾忌,更加高效地运转起来。
陈旅长站在跑道旁,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电,扫视着整个场面。
他没有高声呼喊,只是偶尔对身边的通讯员低声下达几个简洁的指令,或是用手势指挥着涌动的队伍。一切井然有序。
火把和马灯的光芒摇曳,映照出川流不息的人影。
战士们,还有动员起来的工人们,组成了一道道人力传送带。
他们喊着低沉的号子,肩膀扛着,木杠抬着,将一台台从兵工厂拆卸下来的机器,从城内艰难地运抵机场。
这些机器大多被分解开来,用油布和草绳仔细包裹捆扎,但依旧能看出它们精密的轮廓和沉重的份量。
机床的基座、镗床的导轨、冲压机的部件……它们沉默地躺在简易担架或板车上,被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迅速地搬运着。
“这边!轻放!注意脚下坑!”
“三连跟上!替换二连的人!快!”
压低的声音在夜色中传递,汗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和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与沉重的呼吸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紧张而磅礴的运输图景。
李云龙撸着袖子,亲自上手和战士们一起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杠,嘴里低声骂骂咧咧,却是在催促自己加快脚步。他脸上蹭满了油污,却毫不在意。
这时,机场边缘又传来一阵动静。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在喧嚣中依旧清晰。
马背上跳下两个人,正是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120师师长和王旅长。
他们风尘仆仆,脸上带着连日指挥阻击战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陈旅长!”120师师长大步走来,声音洪亮,带着难掩的兴奋,“方东明呢?”
王旅长则更细致地扫视着正在搬运的机器,快步走到陈旅长身边:“老陈,情况怎么样?还能运走多少?”
陈旅长和他们简单握了下手,指了指方东明睡觉的位置,随后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你们来得正好。东明累垮了,刚睡下。
现在优先挑的是精密的小型设备和急需的备件。大型的床子,暂时还动不了,也没法上天。”
三位高级指挥员很自然地走到稍僻静一点的地方,围着一个小火堆站定,火光跳跃,映着他们神色各异的脸。
“老总们的意见很明确,”
陈旅长继续道,声音压低了少许,“天上这条路,是奇兵,也是险棋,用一次少一次。
鬼子不是木头,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我们必须在这条路被堵死之前,把最精华的东西送走。”
120师师长点头,指着那些被搬运的机器:“这些铁疙瘩是宝贝,但依我看,还有更宝贝的。”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晋阳兵工厂里那些老工人老师傅!没了机器,咱们想办法还能再搞,可没了这些能造、能修、能带徒弟的人,有机器也是一堆废铁!”
“我同意。”王旅长接话,他性格更为沉稳,“工人的转移必须立刻提上日程。但怎么走,是个问题。
天上快,但风险也大,一次装不了几个人。地上稳妥些,能带走大批人,但路途遥远,要穿越鬼子好几道封锁线,变数太大。”他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120师师长倾向性地挥了下手:“要我说,就让老师傅们跟地面部队走!集中力量保护,多派几个团接力护送!
天上那玩意儿,飞起来心里都没底,让宝贝老师们上去,太悬乎!”
“地上就安全吗?”陈旅长忽然反问,声音不高,却让争论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火光照着他冷静的侧脸。
“老哥几个,”陈旅长的目光扫过120师师长和王旅长,“我们为什么现在能站在这里,商量着用飞机运机器、运人?”
他不需要两人回答,自问自答,语气沉静却极具力量:“是因为我们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打了一个他们根本想不到的‘认知差’!
他们以为我们只会钻山沟,只会打游击,绝对想不到我们能开着重爆飞机,在他们头顶上来去运东西!”
“但这‘认知差’是有时限的!”
陈旅长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多田俊和土肥圆不是蠢货,相反,他们很精明。
一次想不到,两次呢?三次呢?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过来,天上这条线,会成为他们重点打击的目标!”
“接下来的每一次飞行,危险性都会成倍增加!鬼子的战斗机肯定会拼命来找我们,机场也会成为他们轰炸的重中之重!”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些话的重量充分沉淀下去。
“所以,”陈旅长看着两位老战友,“我们必须分清主次,也必须敢于冒险。
最宝贵的技术骨干,那些能一眼看出零件公差、能徒手调校精密机床的大师傅,每一个都是能让我们兵工厂脱胎换骨的种子!他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的手指向天空:“地上走,看似稳妥,但路程太长,变数太多,鬼子正在发疯一样反扑,任何一道封锁线出问题,我们都损失不起。而天上——”
他加重语气,“虽然风险剧增,但快!只要冲过最危险的一段航程,就能直接落到我们根据地的腹地!这个险,值得冒!也必须冒!”
120师师长和王旅长都沉默了,火光在他们眼中跳动,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陈旅长的话,剥开了看似安全的选择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也点明了空中运输虽然危险却最具战略价值的核心——时间与直达。
“娘的……”120师师长低声啐了一口,像是下了决心,“你说得对!老子光想着飞机怕被打下来,忘了地上的鬼子更他娘的多!
好钢用在刀刃上,最好的师傅,就得用最快的办法送回去!”
王旅长也缓缓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我同意。核心技术人员,必须优先保障。
那就定下来,最顶尖的那批老师傅,跟随明天早上的第二趟飞机走。
其余工人,混合编组,跟随大型设备,由我们组织强有力的地面护送梯队,分批分路陆路转移。”
“好!”陈旅长用力一点头,“就这么办。立刻筛选人员名单,通知老师傅们做好准备,拂晓前必须抵达机场。
地对空联络和掩护也要加强,确保明天起飞前后,最大限度规避鬼子可能的空中拦截。”
决议已定,三位指挥员立刻行动起来,分别招呼自己的参谋人员,低声下达一系列命令。
新的指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荡起更细微的涟漪,整个机场的忙碌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
与此同时,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像是给紧绷的发条强行注入了些许松弛。
方东明的鼾声不知何时停了,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在短暂的失焦后迅速锐利起来,下意识就要起身,盖在身上的皮衣滑落在地。
几乎同时,两双眼睛就看了过来。
“嘿!醒得真是时候,老子刚想用凉水给你醒醒神!”
李云龙的大嗓门立刻砸了过来,带着几分粗粝的关切,“咋样?缓过点劲没?”
陈旅长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弯腰捡起那件皮衣,抖了抖上面的尘土,目光沉静地落在方东明脸上,仔细审视着他依旧疲惫但眼神已然清明的状态。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不高,却比李云龙的吼叫更让人无法敷衍。
方东明用力搓了把脸,手掌摩擦皮肤带来些微刺痛,驱散了最后一点混沌。
他站起身,动作因为残留的酸涩而略显僵硬,但声音已经稳了下来:“没事了,旅长。能顶住。”
他看向陈旅长,直接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下一趟装运计划定了吗?”
陈旅长将皮衣搭在臂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言简意赅地将刚才三人商议的决定告知方东明:最核心的老师傅随第二趟飞机走,其余工人和设备走陆路。
“……情况就是这样。”
陈旅长最后道,目光锁定方东明,“东明,你的飞机,除了必要的机组,最多还能塞进去多少人?要保证能飞起来,能飞回去。”
方东明几乎没有思考,答案像是刻在脑子里:“每架飞机除了机组,最多再挤三个人。
不能再多了,得留出应对鬼子战斗机的机动余量,而且重量必须严格控制。”
他顿了顿,补充道,“十二架,就是三十六个人。这是极限。”
陈旅长沉吟片刻,快速心算了一下,果断点头:“三十六……够了。老李,”
他转向李云龙,“立刻去办!按名单,把最宝贝的那三十六个老师傅挑出来,告诉他们规矩,除了随身的小工具箱,什么累赘都不准带!拂晓前必须到这里集合!”
“是!保证一个不少给弄来!”李云龙吼了一嗓子,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冲进夜色里,吼叫着招呼自己的手下。
陈旅长又看向方东明:“装运和固定的事情,你接手。怎么装,装哪里,你说了算。需要多少人手,直接调派。”
“明白。”方东明点头,没有任何推辞。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夜空气,将最后那点睡意彻底驱散,目光投向跑道旁那些等待被装入机腹的“铁疙瘩”。
他快步走向最近的一架九七重爆,地勤和战士们纷纷给他让开道路。他不需要呼喊,只是用手指点,用简洁的术语下达指令:
“这台龙门刨床的基座,重心靠前,用加粗绳索,前三点固定,后两点辅助。”
“那箱精密刀具,分量不轻但怕震,用软木屑填塞空隙,固定在机舱中部隔板位置。”
“液压部件,绝对不能倒置,标记朝上,用卡扣锁死在那根龙骨上。”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每一个命令都精准到位。战士们依言而行,紧张却有序。
方东明不时亲自上手,检查绳索的松紧,测试卡扣的牢固程度,用手掂量着重物的分布是否均衡。
整个机场的装运工作,在他的指挥下,仿佛一台生锈但巨大的机器被注入了新的润滑,变得更加流畅、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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