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兵王的批量制造 第286节
一道道命令被快速记录并传达下去。司令部再次陷入一种病态的忙碌之中。
命令下达完毕后,多田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坐回椅子,望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夜空,喃喃地对立原幸雄说:
“立原君…我们可能…真的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躲在沟壑里的老鼠…没想到…他们什么时候…长出了翅膀和利齿…”
立原幸雄沉默片刻,低声道:“司令官阁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止损。绝不能让八路消化掉晋阳和兵工厂的战果。否则…华北的治安形势将彻底恶化。”
多田俊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
晨曦刺破夜幕,将晋阳兵工厂庞大的轮廓从黑暗中逐渐勾勒出来。
厂区内,一夜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但激烈的枪声已然被另一种更加激昂的声响取代——金属的碰撞、工具的敲击、人员的呼喊以及引擎的轰鸣,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沸腾景象。
天亮了,战斗结束了,但另一场更加紧张、关乎未来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方东明站在一台庞大的龙门刨床旁边,眼窝深陷,血丝密布,但精神却高度亢奋。
他一手拿着从鬼子办公室里翻出来的厂区设备清单,另一只手不断比划着,嗓音因为连续不断的指挥而显得有些沙哑,却依旧清晰有力。
“这边!优先拆卸这三台瑞士六角车床!注意编号!小心基座!找结实的木料打包,所有精密导轨和丝杠必须用油纸包好,填充锯末防震!”
“王班长!带你的人去热处理车间隔壁的小库房!对!就是那个铁门锁着的!
里面是引信加工区的精密小车床和测量工具!一颗螺丝都不能落下!全部装箱!”
“李师傅!您是老师傅了,拆这台德国铣床的刀头和控制箱得您来!别人我不放心!工具箱给您配齐了,需要什么零件直接让人去领!”
他像一枚高速运转的齿轮,在庞大的厂房里有条不紊地穿梭、指挥。战士们和紧急召集来的工人们在他的指令下,分成若干小组,围着那些冰冷的钢铁巨兽忙碌着。
拆卸工作既需要力气,更需要巧劲和耐心。扳手、撬棍、榔头、钢丝绳…各种工具轮番上阵。
沉重的基座被一点点撬离地面,精密的部件被小心翼翼地从主体结构上分离。号子声、金属摩擦声、木箱钉钉子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李云龙也没闲着,他撸起袖子,亲自带着一队膀大腰圆的战士负责搬运打包好的箱体和相对小型的设备。
“嘿哟!给老子起!”他喊着号子,和战士们一起将一台沉重的台式钻床抬上临时找来的板车,“都小心点!这他娘的是咱们以后造枪的宝贝!摔坏了老子饶不了你们!”
王旅长则主要负责外围协调和警卫,调派更多的板车、骡马进来,组织人手将打包好的设备运往机场方向临时开辟的堆放场,同时厂区各处制高点都布置了机枪哨,严防鬼子可能的空袭或特务破坏。
“东明!”王旅长快步走过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机场传来消息,工兵兄弟正在玩命加固跑道,你这边进度怎么样?”
方东明抬起头,用满是油污的手背擦了下额角的汗,指着旁边已经打包好的几个大木箱和正在拆卸的机床:
“最精密的这几台今天晚上能拆完打包好!凌晨就能往机场送!问题是合适的运输车辆和吊装设备太少,大部分还得靠人力畜力,太慢了!”
“娘的,老子就知道!”李云龙刚好搬完一趟回来,听到这话插嘴道,“要是咱们也有小鬼子的那种大卡车和吊车就好了!”
“别想那没用的!”王旅长打断他,“有什么条件打什么仗!人力不够,老子再去调!就是把385旅的人都拉来当搬运工,也得把这些机器弄走!”
方东明点点头,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忽然看到几个老师傅正对着一条动力传输皮带轮系统发愁,似乎拆卸遇到了难题。
他立刻对王旅长道:“旅长,您忙,我过去看看那边。”
他小跑过去,仔细查看了情况,很快给出了建议:“张师傅,这个总成不用全拆,把连接轴这里的销子打掉,整体卸下来就行!这样快,还不容易损坏!”
老师傅恍然大悟,连忙指挥徒弟操作起来。
阳光逐渐升高,透过厂房屋顶的天窗和破洞照射下来,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汗水油污混合的痕迹,也映照着他们眼中充满希望的亮光。
厂区空地上,打包好的木箱和设备部件越堆越高,如同一个个等待启航的希望之舟。
第314章 天,变了
厂区内的热火朝天与厂外的风声鹤唳形成了鲜明对比。多田骏的命令如同毒蛇出洞,迅速蔓延至华北日军的各个神经末梢。
西面,驻蒙军的战车扬起漫天尘土,履带轰鸣着碾过黄土高原,拼凑起的快速支队不顾一切地南下,试图抢在八路军站稳脚跟前直扑晋阳。
沿途的八路军游击队、县大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不断袭扰这支钢铁洪流。
地雷在车队前方不时爆炸,冷枪从山梁上不断射来,破坏公路、炸毁桥梁,想尽一切办法迟滞其速度。
每一小时,每一公里,日军都在付出代价,但复仇夺回的命令压倒了一切,他们依旧疯狂地向前突进。
东面,山东方向的日军机场,侦察机频繁起飞,像秃鹫一样在晋阳周边盘旋,寻找着轰炸目标和高价值线索。
八路军沿途布置的防空哨所高度紧张,一旦发现敌机踪迹,立即点燃狼烟或鸣枪示警,运输队伍迅速隐蔽。
简陋的高射机枪和集中起来的轻重机枪则对着天空疯狂嘶吼,织成一张虽然稀疏却充满决心的火网,逼迫敌机不敢轻易低空瞄准。
南面北面,各大军区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都动了起来,按照总部命令,向当面之敌发起了不同规模的佯攻和袭扰。
一时间,整个华北烽烟四起,枪炮声此起彼伏,让日军指挥系统眼花缭乱,判断不清八路军的主攻方向究竟在哪里,被迫分兵应对,极大地牵制了其可能调往晋阳方向的兵力。
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晋阳,这座刚刚易手的城市,成了风暴的中心。
就在这一片紧张忙碌之中,几匹快马旋风般冲入晋阳城,直奔原晋阳城东守备司令部、现已成120师临时指挥部的小楼。
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急促。为首一人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正是386旅旅长。
他风尘仆仆,眼里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灼人的急迫和锐利。
“老陈!你怎么来了?”120师师长闻讯迎出,看到他既惊又喜。
“老总把我旅最能拆会修的家伙们都划拉给你了,我能不来看看?”
陈旅长语速很快,一边和师长往里走一边说,“情况我都知道了,天上地下都在抢时间。
鬼子这次急眼了,驻蒙军的战车部队已经出动,天上飞机也盯着,你们这边压力最大!”
“压力大不怕,就怕宝贝守不住!”
王旅长也闻讯赶来,接口道,“老陈你来了正好,给我们出出主意!”
三位高级指挥员快速交换了情况和看法,陈旅长带来的外部信息和全局视角让120师的两位领导对形势有了更清晰的判断。
“走,去兵工厂看看!”
陈旅长一刻也坐不住,“我倒要看看,让老总们连夜把我们家底都掏空支援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一行人很快再次来到兵工厂。此时的厂区比清晨时更加忙碌,拆卸、打包、搬运…各个环节都在加速,但又乱中有序。
战士们喊着号子,工人们熟练操作,各种声响混杂,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机油和汗水的味道。
陈旅长一进大门,就被这宏大的场面震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叹的光芒:“好家伙…阎老西这家底,是真厚实啊!”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正在一台拆了一半的铣床前,和几个老师傅比画着说着什么的方东明。
而几乎同时,正在旁边吭哧吭哧扛着一个大木箱的李云龙,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往一堆设备后面缩。
“李云龙!”陈旅长眼睛多尖,一声断喝如同炸雷,“躲什么躲?给老子滚过来!”
李云龙身子一僵,只好放下箱子,挠着头,讪笑着蹭了过来:“嘿嘿,旅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再不来,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把这兵工厂都塞你新一团的兜里?”
陈旅长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怒气,更多的是老部下见面时特有的调侃。
方东明也听到了动静,赶紧交代了几句跑过来,敬了个礼,脸上有些惊讶和欣喜:“老首长!您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如今却屡屡创造出惊人战绩的老部下,陈旅长眼神复杂,有骄傲,有感慨,最终化作一拳轻轻捶在方东明肩上:
“好小子!闹出这么大动静!偷飞机,炸鬼子,抢工厂…你他娘的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老子当年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闯祸…不,是个创造奇迹的主?”
方东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首长,这都是同志们一起干的,我就是…”
“行了,别跟老子来这套虚的!”
陈旅长打断他,目光扫过周围忙碌的景象,“说说,进展怎么样?老子可是把全旅懂点技术的宝贝都给你送来了!”
说到正事,方东明神色一正,快速汇报:“最重要的几台精密机床今晚凌晨前能完成拆卸打包,第一批计划天亮前运到机场。
问题是运输力量还是不足,鬼子飞机骚扰也越来越频繁。”
“天上地下,鬼子都不会让咱们安生。”
陈旅长点点头,神色严肃起来,“总部已经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在帮你们争取时间。你们这边,速度还要再快!
能空运走的优先空运,实在不行就走陆路,多派部队分段护送,沿途破坏道路迟滞鬼子追兵!”
他顿了顿,看向方东明和李云龙,语气放缓了些:“怎么样?还能顶得住吗?”
李云龙把胸膛一拍:“旅长放心!只要有好家伙,让咱老李扛也能把这些铁疙瘩扛回根据地!”
方东明则更沉稳些:“压力很大,但大家士气很高。看到这些机器,所有人都明白它们的价值。请老首长和总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
“好!”
陈旅长重重点头,“需要什么支援,直接跟我说!386旅就是你们的后盾!”
他看了看周围,“走,带我再看看这些宝贝疙瘩。”
三人便在厂区内边走边看。陈旅长虽然不像方东明那么懂技术,但眼光毒辣,不时问出关键问题。
“这大块头就是冲压机?一天能造几百发炮弹壳?”
“对,可惜它太大太重,飞机运不走,只能拆散了走陆路,风险太大。”
“可惜了…那就把能带走的精密小设备都带上!特别是造引信的家伙!”
“已经安排好了,那边一箱就是精密测量仪和夹具。”
看到战士们用粗大的绳索和木杠抬运沉重的设备部件,汗流浃背,号子喊得震天响,陈旅长感慨道:
“这就是咱们的家底啊,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也是用命在保啊!”
走到相对空旷的原料区,看着堆积如山的金属锭,李云龙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旅长,您看这铜,这钢!够咱们造多少枪炮子弹!”
陈旅长拿起一块铜锭掂了掂,沉甸甸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是啊,有了这些,咱们的腰杆子就能更硬了!你李云龙以后也不用天天哭穷了!”
“那哪能呢!”
李云龙嘿嘿一笑,“该哭还得哭,不然您怎么知道俺们团缺啥少啥?”
“滚蛋!就你狗日的滑头!”陈旅长笑骂一句,气氛暂时轻松了一些。
短暂的休息间隙,三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台阶坐下。
警卫员送来水壶,陈旅长仰头灌了几口,看着眼前两个同样满脸疲惫却眼神发亮的爱将。
“东明,这次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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