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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669节

  “胡说八道,我都做了好几回梦了,菩萨说派了罗汉下凡,托生到你家,保证是佛子。”

  “母亲,这话以后少说。”

  “我也就是我们娘俩才说一说。我知道,这话犯忌讳。”

  母女俩慢慢地往后殿走去。

  甄氏是薛翰第三任妻子,是前江西布政使、淮西名士甄问祯之女。

  她嫁入阳武侯府后,给薛翰生下第六女和薛宝琴,嘉靖四十二年,终于给薛翰生下一子,喜得薛侯爷摆了十天流水席。

  “乞奴儿读书用功吗?”

  薛宝琴问的是弟弟薛锟,他跟朱翊钧的弟弟朱翊镐同岁,虚岁十岁。小名乞奴儿,薛翰特意取得贱名,好让孤魂野鬼和瘟神阎王听到名字就嫌弃,无病无灾,健康成长。

  “他啊,在东安门小学读四年级了,老师说,聪明是十分聪明,就是那聪明没用在正道上。

  全用在捉弄欺负同学上,你爹不知道给多少人赔礼道歉。”

  东安门小学是顺天府第一所初级公学,也是第一所小学,在皇城东安门附近,学校不大,学生也不多,也就四百来人,全是宗室、外戚和勋贵子弟。

  薛锟虽然是国舅爷,但其他同学也不是善茬。

  打哭的那位是成国公朱希忠的嫡孙;左眼圈被打出乌青的是郑王世子;吃了一记飞腿,坐在地上撒泼的是固安伯的幼孙,也就是皇太后陈氏的亲侄儿,朱翊钧的表弟

  薛翰只能腆着脸去给各家各户道歉,回来想把逆子狠狠来个大比兜,可是手举得高高的,都能去摸星星了,就是舍不得抡下来。

  年近花甲才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薛侯爷怎么舍得!

  “父亲和母亲太娇惯他了。”薛宝琴皱着眉头,“要我说,趁着还没长歪,把他送到一念学校去!”

  甄氏连连摇头:“乞奴儿好歹也是小侯爷,怎么能去一念学校?

  我知道,一念学校是一念堂,是皇上还在做裕王世子时设的,十分看重。可是那里的学子都是什么人?

  军中遗孤,还有各地选送来的孤儿。”

  薛宝琴抢白道,“新派的勋贵子弟,都在那里读书。皇上的亲舅舅李瑄,也是那里毕业,直接考上了崇义中学。

  母亲,你回去跟父亲好好说一说,不要太娇惯乞奴儿。慈母多败儿。乞奴儿现在是薛家独苗,光耀门楣、传嗣香火的大任全在他一人身上。

  他现在是国舅爷,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多少人想贴上去。这些人什么心思谁知道?好的,坏的,别有用心的。母亲,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甄氏点点头,“我的儿,你放心,我和父亲,对乞奴儿上着心,绝不会让人对他动了坏心思。”

  薛宝琴见母亲还没听懂自己的话,不由气苦,脸色涨得微红。

  两人正好走到后殿正厅里,薛宝琴请甄氏坐下,自己在正座上坐下。

  宫女连忙端来茶水,摆在两人身边的桌子上。

  捧着礼物食盒的内侍把东西摆到旁边的桌子上,一一退下。

  “你们先下去。”

  “是!”

  宫女和内侍全部退到门外。

  “母亲,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儿,你怎么意思,直管跟为娘说。”

  “乞奴儿身份特殊,要是有人别有用心,想着把他拐带坏了怎么办?”

  “拐带坏了?”

  “吃喝嫖赌,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作奸犯科。母亲,你是知道的,皇上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要是乞奴儿学坏了,犯下魏国公庶子那样的大案,案子摆到御前,皇上会恶了谁?”

  甄氏脸色一变,这次彻底听明白了。

  薛宝琴正宫之位现在十分稳固,但窥觎之人比比皆是。宫内无法下手,那就从宫外下手,从薛宝琴唯一的弟弟下手。

  引得他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惹得天怨人怒。皇上那个脾性,说不定连同皇后一并厌恶了。

  史书上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

  就算薛宝琴生下嫡子,看上母子绑定在一起,地位更加巩固,但是甄氏觉得反而更加凶险。

  以前只是皇后之位,现在图的是太子之位!

  大明王朝祖制是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

  废掉薛宝琴!你都不是皇后了,生下的皇子自然就不是嫡子了。扶起来的新皇后,她的皇子不就是嫡皇子了吗?不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子吗?

  太子啊,未来的皇帝啊!

  拥戴从龙之功,多么丰厚的回报!足以让许多人铤而走险!

  如此一想,薛锟还真成了自家的最大弱点!

  “我的儿,多亏你提醒得是!一念学校虽然艰苦些,但是比东安门小学要简单些。好,我回去跟你父亲好好合计一下。”

  甄氏看了看门口,小心地说道:“宣城县公胡公中风住进医院,皇后可知?”

  “听说了。皇上还下诏赐药,多加优抚。”

  “胡公病倒了,总戎政使的位子就空了”

  薛宝琴脸色一变,“父亲想染指?”

  “不是你父亲,是永康侯。他们那一伙人,心有不甘,怂恿着镇远侯去争这个位子,还鼓动着你父亲出面支持镇远侯。”

  “父亲是什么态度?”

  “你父亲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水深,找了托词推开了。镇远侯也是知道轻重,断然拒绝了。”

  薛宝琴长舒一口气,“父亲和顾叔叔深明大义,知道轻重,没有中小人的诡计。”

  甄氏起身,坐到薛宝琴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父亲想问问,皇上对勋贵们,有什么看法?”

  “父亲为何如此问?”

  “你父亲说,皇上先后整饬过宗室、文官和士林,现在突然下诏召黔国公进京,他和镇远侯都有些心神不定。”

  薛宝琴想了想,“女儿没听皇上说起什么来。此前皇上借着扬州盐商案,不是整饬过南京勋贵吗?”

  “那是南京,北京的还没动呢!”

  薛宝琴瞪着美目,觉得不可思议,“没动他们,就觉得心神不定?”

  甄氏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和镇远侯说,咱家这位姑爷,比太祖皇帝还要难伺候。”

  “胡说。只要各自家里的篱笆扎紧了,不要粘上那些作奸犯科的事,能有什么事?”

  甄氏猛地点头:“我的儿,你这句话说得在理。我把这话带出去,叫他们把各自家里的篱笆子好好梳理一遍。该壮士断臂就要趁早!”

  薛宝琴好气又好笑,“皇上没敲打他们,他们反倒不自在了?”

  “我的儿,你不知道啊,镇远侯,你父亲,还有成国公,英国公,都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鼻子最灵不过,朝堂上的风向稍微有点变化,他们马上就能察觉到。

  再说了,永康侯这帮人心有不甘,想趁着胡公病倒了出来谋事,这事肯定会闹出一番风波。咱家姑爷最擅长的就是顺势而为。

  到时候棍子打在头上了,那是真痛啊!”

  薛宝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母亲说得极是。你回去一定要提醒父亲和顾叔叔他们,既然觉得风声不对,就先自查。

  皇上此前说过,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们的法宝。皇上给了你们法宝,赶紧用起来!”

  “我的儿,你说得真好,都跟我家姑爷一个腔调了”

  此时,朱翊钧在紫光阁与张居正、赵贞吉和谭纶开会,突然收到来自西域的急报。

  “皇爷,三位师傅,这是居延伯、云川子和参军田乐联袂领衔拜发的,西征军南路军行司急报。看上面的日期和关防,从青海转兰州,加了陕甘总督关防后又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足足走了五十七天。”

  朱翊钧从祁言手里接过这份急报,“如此说来,霍氏兄弟拜发这份急报,日期跟播州捷报差不多,只是西域路途遥远,多走了一个多月。”

  打开急报,朱翊钧一目十行看完,陷入了沉思。

  张居正、赵贞吉和谭纶齐刷刷地看着他,居然在这位少年天子的脸上,头一次看到了不知所措。

  “怎么了皇上?”张居正忍不住问道。

  朱翊钧抬起头,眼睛里透着清澈的迷茫,“霍氏兄弟在急报里说,他们出征三个月,把叶尔羌汗国给灭了。”

  张居正、赵贞吉和谭纶异口同声地惊呼。

  “什么?”

第713章 连战连败的戚继光

  朱翊钧把急报递给祁言,“给三位师傅看看,朕先缓缓。”

  张居正接过急报,赵贞吉和谭纶提起衣襟站起身来,立在他左右两边,凑着头一起看着这份急报。

  “春二月出雅令阔山口,横扫大漠南部的扯力昌、于阗等城.然后以当地人为向导,走叶尔羌城以南的喇斯库穆和撒思库儿山路,直抵费尔干纳山谷

  连陷俺的干、阿克西等城,行围点打援之计,等候叶尔羌汗国兵马增援费尔干纳

  正值叶尔羌汗国阿不都哈林汗率主力,征服土鲁番大获全胜,从天山北路的别失八里、衣烈河一带班师回朝。

  接到叶尔羌城急报,立即征集亦力把里诸部兵马,迂回到费尔干纳山谷西部,并遣叶尔羌汗国国相吉尔萨率兵堵住托云把什,费尔干纳山谷东出口,意欲东西合击我部.

  我部先难后易,在费尔干纳山谷西北部纳仑河畔的珠穆罕,夜袭阿不都哈林汗所率主力,斩首哈林汗以下三千二百余,俘获一万八千余。

  而后从费尔干纳山谷以北迂回至托云把什,击溃吉尔萨所部。

  吉尔萨自杀,斩首千余,其余贵族六十余人,部众一万四千余皆降目前我部已占据叶尔羌汗国于阗、叶尔羌、哈实哈儿、撒思库儿、乌赤、阿速等天山南路要城,以及天山北路的亦力把里、阿力马力城。

  正在派使者乔装打扮,前往金山,与西征军北路军主力取得联系”

  看完这份急报,张居正三人面面相觑。

  赵贞吉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上,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这就把叶尔羌汗国给灭了?”

  谭纶捋着胡须,不容置疑地答道:“当然是灭了。汗王、国相被斩杀,占据了都城,主力军队歼灭,这不叫灭国,那什么叫灭国?”

  张居正把急报还回给祁言,“三月灭一国,几乎可与前汉定远侯丰绩媲美了。”

  朱翊钧此时回过神来,开口问道:“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铁木真的子孙居然退化到这个地步了?

  我们收集的西域、河中等地的情报有说,衣烈河、楚河地区,也就是亦力把里地区的部落往河中地区迁移,打败那里的原住民,把他们往呼罗珊、往印度河赶。被赶出河中的部落又在呼罗珊和印度地区大杀四方。

  按照这个逻辑,亦力把里和叶尔羌地区,应该是西域、河中以及贵霜旧地这一带地区的战力天花板。

  可是这天花板太脆弱了吧,被我们的偏师一击就碎,真是出人意料,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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