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441节
割草机是左右两个四轮架子车,中间是三米宽的割草架。
割草架其实是一根横杆,安在两个小轮子上,贴着地面,高度可调。横杆上安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八字钢刀,刀槽前宽后窄。
割草架贴着地面的草刮过去,草顺着八字刀槽被聚集成一束,然后被尾部交叉的钢刀割断,倒在割草架后面的草料池里。
草料池里有传动链,从左右两边的四轮架子车传过来,带动两个皮带,把草料池里被割下的青草传到高高扬起的输送架上,最后翻落,落进并排同步行走的运草马车车厢里。
装满一辆,运送带暂停,马车离开,换上一辆空车补位。
一切都是机械自动化,动力来自拉车的四匹马。能耗仅仅几十斤青草、几升黄豆和几升干苜蓿。
无污染、绿色环保。
十五辆割草车并排,往大营方向往回走,边走边割草。
割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运草马车把草运到大营,卸空后又回来,来来回回装了八百多车次的鲜草回去。
一只羊需要三斤鲜草,一头牛需要三十斤鲜草。
现在宋药师麾下有六十四万头羊,七万头牛,合计需要四百万斤鲜草。
运草马车是两马拉拽,满载是一千五百斤,需要拉回去两千六百八十辆马车的草,才能满足这些牛羊的需求。
这些数字,早早就算了出来,也依照这个数字制定了今天的割草任务。
宋药师交代了两句,先回大营吃中饭。
割草队还要继续,他们要一直割到下午,割满四百万斤鲜草才能结束工作。待会有人送午餐过来给他们吃。
此时太阳高照,温度逐渐升高,地面的热气腾起,靠着地面的视界开始扭曲漂浮。
副官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忙碌的割草机,“统领,附近三四十里的草,快被我们割完了,再要割就得走远了。”
宋药师砸吧着嘴巴说道:“我们在这里扎营了六天,我估摸着,明后天要移营了。”
副官满脸惊喜:“统领,真的吗?我们真的要移营了吗?”
“是啊,移营到了新营地,我们现在干的活,该轮到其它团了。”
副官眼泪水都要出来,“终于要脱离苦海了。统领,我费尽力气考上清河士官学校,入了镇卫军,没说要让我挖茅坑铲屎,割草放羊啊。”
宋药师也是一肚子怨气,“老子读西山学院时,也没教这些啊。好了,我们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宋药师嘴巴开了光,刚进大营,就有人来找,说都司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团统领以上全部参加。
天随人愿啊!
老子头上铲屎官、割草使和放羊指挥使帽子,终于可以摘掉了。
宋药师激动地热泪盈眶!
第530章 都是聪明人啊
宋药师走进都司议事厅里,里面站十几位团统领,以及几位师统制,还有各团各师的参谋主官,都司参谋处、辎重处、军法处和宣赞局的军官们。
天气开始热了,大家都换上了夏装。
校尉到轻车都尉,穿的是灰绿色夏装。忠武副尉到佐尉,穿的是浅绿色夏装。
现在议事厅里大部分都是灰绿色夏装,少部分是浅绿色夏装。还有几位军士长穿着草绿色士官夏装,进进出出。
看到宋药师进来,熟悉的人都跟他打着招呼,只是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嬉笑。
宋药师脸皮微热,强撑着跟众人打招呼,然后瞎扯着话题,尬聊了几句,转头找到都司参谋处的熟人。
“陈三,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
“你是都司参谋处的人,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会不会是移营?”
“移营?嗯,你们团可能是全军最盼着移营的人,可是我真不知道啊。”
“真的假的,你老哥不会在打马虎眼吧。”
“兄弟,我跟谁打马虎眼,也不敢跟你老弟打马虎眼。”
你他娘的是国舅爷,我要是敢跟你打马虎眼,你在皇上家宴上随便嘟噜两句,我的前途就全完了。
“我们参谋处也是刚接到命令,全被拉来开会。”
“没叫你们做预案和作战计划?”
“做个毛的几把预案和计划,我现在脑子也是一团浆糊。不过昨天我看到一个熟人。”
参谋处的熟人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
“熟人,谁?”
“童大头。”
“谍报侦查局的童大头?我们西山学院的同期。”
“对,就是他。不过他是情报科,你是步兵科,我是参谋科。”
“打招呼没?”
“没有,昨天他急匆匆地进都司指挥部,带着几个生面孔,见到我也不打招呼,应该在办机密事,避嫌。”
“谍报侦查局的人出手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胜负已定,剩下就是桌面底下的破事了。”
“有道理。这些年谍报侦查局在漠南左右两翼各部,不知安了多少细作暗桩。你说是不是那边有人找到侦查局,要纳投名状?“
“谁知道呢!不过能肯定的是,布延那边打不动了。打不动就要想法子,谋生路。”
“没错了,这世上自寻死路的人不多。咦,胡子契呢?”
“他应该在帮办这件事。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带着参谋处几个参谋,好像就在忙童大头这件事。
昨晚他们忙了一晚上,戚帅他们也议了一晚上的事。”
“没错了。”旁边一位熟络的统领凑过来,“听说滦河右师前卫团,昨天黄昏时紧急集合了一个营,出去忙事情,凌晨才回来。”
另一位统领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有位同乡在军令处。今早见到他,两只眼睛一圈的黑,想问他话,却远远地躲着我,使劲给我递眼色,应该是办了一晚上的机密差事。”
看样子出了大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会不会耽误移营?
耽误移营那就麻烦大了,我这铲屎官、割草使和放羊指挥使,还得当多久?
宋药师脑子里乱哄哄的,患失患得,生怕突然冒出来的大事,会影响移营,让他头上的兼差得继续兼下来。
那可怎么办啊!
宋药师都要愁死了。
“肃静!”一位副官走进来,大声喊道。
众军官马上站立笔直。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群身穿浅青色夏装的将军们走了进来,戚继光走在最前面。
身穿浅绿色军装的胡宗美,跟在最后面一群人中走进来,然后识趣地往两边一站。
戚继光双眼微红,脸上满是疲惫,但精神很好。
“诸位,告诉一个好消息。昨天,俺答汗二弟拉布克之子打儿罕剌布台吉,俺答汗五弟塔喇海之子兀思里台吉,向我军投降,同时献上了布延和野邓等人首级。
也在昨天,本帅派翼卫军朵颜师和福全师进抵九十九泉,博迪达喇仅率三四百心腹,绕道大青山以北向西逃窜。
今天早上,本帅也收到宣府镇通报的军情。
六天前,宁夏镇总兵李成梁率两个骑兵师,沿着黄河东进,在五花所调头向南,奔袭了黄甫川和屈野川之间的那林所部,斩首两千一百级,俘获七千余。
那林及其二子,皆被斩杀。
至此,布延、博迪达喇、那林和野邓为首的蒙古右翼叛军,被我大明剿灭!”
议事厅先是寂静了几秒钟,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胜利来得太突然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但是都在猜测,还要逼着叛军再进行一场会战,彻底打垮他们最后的有生力量,才会投降或全面溃败。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起内讧了,还是一刀致命的内讧。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戚继光等大家欢呼了十几秒钟,挥了挥手,副官在旁边大声喊道:“安静!”
议事厅立即变得肃静。
“现在就由参谋处参谋胡宗美给大家介绍叛军覆灭的详情。”
胡宗美上前,先行了个帽檐军礼,然后巴拉巴拉讲起来。
打儿罕剌布台吉和兀思里台吉下定了弃暗投明的决心,开始着手准备。正要派遣使者秘密去明军那里投降书,有熟人找上门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都司也知道叛军内部肯定会出现巨大的缝隙,于是要求谍报侦查局派驻都司分局,展开策反、劝降等活动。
特意让全军在两地停驻了十来天,就是留出充足的时间。
谍报侦查局的细作找到兀思里台吉的老丈人,劝说一番后,他欣然愿意去劝降兀思里台吉。
老丈人一说明来意,打儿罕剌布台吉和兀思里台吉乐了,这不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
立即叫老丈人把谍报局的细作请来。
细作当时也是有点蒙,效率这么高吗?
壮着胆子深入虎穴,一见面才知道,原来两人早已下定决心投明。
那就好办!
谍报局把这几天的工作情况一总结,布延和博迪达喇是死硬分子,还杀了劝降的细作。
野邓等人属于犹豫还没有下定决心的人。
于是谍报局的细作就跟打儿罕剌布和兀思里说,你们投明是好事,不过想卖个好价钱,最好纳一份像样的投名状。
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做掉布延、博迪达喇和野邓,你们有了好进身,我们也能立份大功。
打儿罕剌布和兀思里一听,是这个理。拿着布延、博迪达喇和野邓等人的首级向新主子邀功,搏一份好前程,稳赚不赔!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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