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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373节

  现在你和你姐姐能活到今日,能亲人相逢,比什么都强。文庭,记住了,只要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

  这是当年我在江都大狱里,奄奄一息时彻悟到的。”

  潘应龙一番劝解后,栾永芳慢慢恢复平静。

  自己父亲一时糊涂,贪腐受贿,结果嘴巴又没搽干净,被人弹劾告发。平日里又过于清高,亲朋好友没有几个交心的。

  危难之时也没人愿意雪中送炭,最后落得弃市身亡,家中男子被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

  姐姐不到十岁,进了教坊司,能活到今日真的实属不易。要不是她,自己说不定还在广东应苦役,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病死,化作一摊烂泥。

  唉!

  世事如此,还是认了吧。

  老师说得好,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比什么都好。

  马车到了冯府,接到冯保从西苑传来的信,冯七在门口候着。

  看到潘应龙和栾永芳下车,冯七知道潘应龙是入了太子殿下法眼的才俊,又跟胡宗宪、徐渭、杨金水等人关系匪浅。

  栾永芳是自家“主母”之弟。

  他笑容相迎:“潘先生,栾先生,小的冯七,是司礼监的小黄门,在外面当差。我家老爷已经传信过来,小的通报了夫人,这边请。”

  潘应龙呵呵拱手道:“有劳了。”

  栾永芳一时拉不下脸,讪讪地没有出声。

  冯七带着潘应龙和栾永芳往里,穿堂过庭,终于来到内院里。只见花厅前空地里站着一位华服丽人,袅袅婷婷,婀娜多姿。

  一脸的焦虑,看到冯七引着两人走来,目光先是在潘应龙脸上转了几圈,又落到栾永芳脸上,然后再也不动了。

  “你是小柱子?”栾凤儿叫着栾永芳的小名。

  栾永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喊道:“姐姐,我就是小柱子啊!”

  栾凤儿一把抱住栾永芳,花容满是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潘应龙在旁边看着姐弟团聚,心情复杂,尤其是如带雨梨花一般的栾凤儿,搅得他心神不宁。

  “冯七,既然栾氏姐弟团聚,学生职责已尽,先告辞了。”

  “好,潘先生,这边请!”

  潘应龙跟着冯七往外走,刚出内院门,忍不住回头,正好对上栾凤儿的目光。

  四目相对,潘应龙勉强笑了笑,慌忙转身,跟着冯七离开。

第470章 心迷意乱的潘应龙

  出了冯府,潘应龙的心还乱得很。

  潘应龙有过妻儿,可惜在家逢大乱后,妻儿不幸染病去世。等他被父亲故友救出,已经是家破人亡,孑然一身。

  这几年,他东奔西走,一门心思只想着借着机会报仇,没有其他想法。

  终于借着整饬盐政的机会,大仇得报,心也慢慢放下,便开始想着重新娶妻成家,为潘家延嗣香火。

  只是忙于王事,忽南忽北,一直寻到合适的人选。

  今日突然在冯府对栾凤儿动了心。

  可她却是冯保“明媒正娶”的夫人。

  潘应龙以前听说过冯保娶妻之事,只是把它当成一桩饭后茶余的逸事来听。

  冯保娶的夫人据说姓栾,罪官女儿,少时被没入南京教坊司,模样出众,又十分聪慧,被当头牌培养,十六岁以梁清儿之名艳满南京,号称才色双绝。

  色,潘应龙此前没见过,不知道真假。

  但是此女的几首诗词,确实写得好,哀婉凄美,清新脱俗,远超一般无病呻吟之作,潘应龙不由为之倾倒,暗叹真乃奇女子。

  只是潘应龙心无旁骛,感叹一番后就抛之脑后。

  当初梁清儿在南京教坊司,无数王孙公子为之倾倒,纷纷争做她的裙下之臣,只是没有想到,才两年就销声匿迹。

  没多久有传言,说是被某位权贵之士收为内室,让无数才俊为之扼腕叹息。

  后来慢慢有消息传出,说梁清儿被冯保娶为夫人,还恢复本姓原名,栾风儿。

  众人无不痛骂阉寺变态,居然以摧花为乐。

  潘应龙听过后只是笑了笑。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无意一见,果真明艳绝色。

  在那一刻,栾凤儿此前所作的诗词又涌上脑海,字行间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情真意切,同样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让潘应龙深刻体会到那些诗词里的情感,产生极大的共鸣。

  离开转身时,潘应龙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那双眼睛,读懂了许多东西。

  “听罢晚钟烟际宿,荷花深处梦江南。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十年颇得黄州梦,冷雨寒灯夜话时。江南多少前朝事,说与人间不忍听。”

  在那一刻,潘应龙想转身回去,把她从那个深如海渊的庭院里救出来。

  可是不行啊!

  她是冯保的夫人。

  冯保是谁?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内廷第一号太监。内阁首辅李春芳、其余四位阁老,胡公、谭公,都要对他客客气气。

  自己跟杨金水关系深厚,而杨金水跟冯保目前表面上关系融洽,但暗地里争斗早就人尽皆知。

  自己想讨要冯保的夫人?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天残之人性情乖僻,极度自卑孕育出变态的自尊。

  自己敢开口,冯保会马上翻脸,然后想方设法弄死自己,还会把栾凤儿弄死,一泄心中之恨。

  潘应龙在冯府周围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悻悻地回到京城里的住所,门口站着一位内侍,看到潘应龙下了马车,马上迎了上来。

  “我的大爷啊,你可算回来了。不用下马车,我们赶紧去西苑。”

  说罢,内侍把潘应龙推回到马车上。

  内侍是杨金水的人,潘应龙认识他,也不慌,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申公公?”

  “太子殿下召你。”

  “殿下召见我?”

  “是的。小的奉命出来宣你,却到处找不到你,可把我急坏了。我怎么回去交差啊,好了好了,道祖保佑,可算找到你了。”

  潘应龙想了想问道:“殿下跟前还有谁?”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的是得了杨公公的口谕,跑出来找你的。”

  马车到了西苑南华门,递了牌子,验牌检查后潘应龙被带到里面的值房,不一会,赵贞吉、张居正、冯保和杨金水四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潘应龙看到冯保,脑海里猛然想起栾凤儿,心里没由地一阵慌乱。

  冯保何等敏锐,看着潘应龙问道:“潘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潘应龙勉强笑了笑,“殿下召唤得急,一路赶来,马车颠簸,恶心头晕。”

  杨金水在一旁说道:“殿下有事寻你,怎么才来?赵老先生、张老先生、永亭,咱家先带他进去应差。”

  “好,先应了殿下的召见是正事。”

  冯保看着杨金水和潘应龙的背影,锐利的目光闪了几下,转过头来满脸笑容。

  “两位老先生,以后你们内阁票拟之词,不要那么词藻华美,也不要用太多典故,我们司礼监的小崽子们,都只是粗通笔墨,误会了意思,那就是大祸事。”

  赵贞吉和张居正对视一眼,知道这话不是冯保的意思,其实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秉政以来,一再强调奏章、票拟、诏书不需要骈四俪六、诘屈聱牙,以简洁、准确为上。开门见山,不要绕来绕去,有事说事,直奔主题。

  肯定最近某些奏章,有人又在卖弄文采,结果恶了太子殿下。

  他一直在强调施政关键一点是效率。

  卖弄文采在他看来就是毫无效率的一种表现。

  冯保借机提醒自己两人,也算是卖一份人情。

  “谢过冯公公的提醒,我等回去一定跟他们好好说一说。”

  杨金水领着潘应龙往勤政堂走去,忍不住问道。

  “凤梧,你怎么了?心神不定的。”

  潘应龙刚才被冯保的问话惊出一身冷汗,现在又听到杨金水这样问,心里暗叹,这些内侍心思真得太敏锐了。

  “杨公公,学生想起一件事,心不在焉。”

  “打起精神来,这次殿下召见,可是你的好机会,千万要抓住了。”

  潘应龙精神一振,深吸几口气,连声应道:“谢杨公公提点,学生已经排除杂念,集中好心思。”

  “好。”

  进了勤政堂,杨金水在门口禀告道:“殿下,潘应龙传到。”

  “请进来。”

  “是!”

  潘应龙进去后,跪拜行礼,被叫起赐座上茶。

  杨金水也识趣地告辞离去。

  勤政堂里只剩下朱翊钧、胡宗宪、谭纶和潘应龙四人。

  “潘先生,孤与胡公、谭公在商议南海后续的经营方略,胡公说你有良计,说来听听。”

  潘应龙已经全面平息心思。

  关于南海后续经营方略,他与胡宗宪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早就刻在脑海里。

  “殿下,请问有南海舆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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