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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248节

  “惟贯,会不会有诈?”

  “宪台有所不知,”魏学曾知道谭纶的顾虑,开口解释。

  “海西、建州女真,以部落分散各处,一部数十户至数百户,居于丛山密林间,以渔猎为生,过得极为艰苦。

  学生收编女真佃户二万三千二百户,丁二万六千九百口,妇孺五万七千口;军户八千七百户,丁一万零七百口,妇孺二万三千六百口。

  按照督理处廷寄令旨,佃户编为四卫二十千户若干百户。军户编为角、亢两部十翼若干都。这一年,学生走遍了军户所有的都,佃户所有百户。

  宪台,其实女真人在建州海西,过得也是极苦。”

  谭纶捋着胡须点点头:“本督听说过。建州女真与大明接壤,还可往来互货,多少能换些食盐、粮食、布帛回去。海西诸多女真人就跟野人一般,饮血茹毛。

  不苦他们也不会跟着王杲等逆贼袭扰辽东,肆意抢掠。反倒是不少女真头人,日子过得不错。负隅顽抗的多是他们和他们的心腹。”

  “宪台说得对。”

  魏学曾感慨道:“太子英明啊!他早早就定下计策,海西建州女真分别对待,冥顽不化者斩草除根。但是大部普通女真人区别对待,那些愿意归附者,优待;投降者以诚相待,吃饱穿暖,分配田地牧场维持生计。

  一番善举,那些女真纷纷感念太子恩德。许多女真人跟学生说,他们在辽东做佃户,比在建州海西当野人强太多了。

  有房屋挡风遮寒,不用搭窝棚住山洞;有粮食裹腹,有衣物御寒,有盐巴和药材保命.甚至孩童还能被聚集在一起,识字读书。很多女真人对学生说,他们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还有军户入军,在辽西戍边效命,不少军士屡立军功。大明现在赏罚分明,时不时有官府中人到军户颁布嘉奖令,赐下犒赏。军户自豪,佃户羡慕。”

  魏学曾感慨道:“巡视一番后,学生明白,女真人虽然未曾教化,但总归是人,以暖饱为第一要务。谁给他们饱饭吃,谁给他们衣物穿,他们就会给谁卖命。

  此次图们汗寇边,女真军户纷纷要求再送男丁从军,报效朝廷,立功领赏。不止如此,大批佃户请教书先生写了请愿书,以血签名,请朝廷广开门路,恩宽佃户子弟也能从军。

  学生想,这也是个办法,于是行文允了,一时间数万女真男丁汇集各县衙和巡抚行署。他们多半上山猎兽,与其他部族争战,见血杀人,比比皆是。

  学生选了好几日,择优选了一万着实可用的,带到沈阳城,在城外驻扎。

  宪台,城中兵甲军械不缺,也能抽调数百军校,分拣至女真军中,将其编制起来。然后潜行至抚顺城下”

  谭纶听懂了魏学曾的话。

  这支女真人编制起来,调动抚顺城下,那里有三万女真人,都是女真人,你知道哪个是图们汗的,哪个是大明的。

  趁其不备杀出来,先取庄兔台吉首级,杀散他麾下的察哈尔人。那三万女真人群龙无首,抚顺城魏建平再顺势杀出来,内应外合,定能将其杀溃。

  魏学曾啊,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惊喜,又带来了大麻烦。

  谭纶看着坐在对面的魏学曾,捋着胡须,默然不语。

  魏学曾是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曾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恩威并施,在女真人中威望甚高。

  王杲等建州女真贼酋,皆服其威。后来被调去京城任光禄卿,王杲等酋这才跳出来叫嚣闹事。

  谭纶执行朱翊钧建州海西军略,力请把魏学曾调回来任辽东巡抚,继续镇抚辽东。

  不想他不知不觉,居然给自己整出一万女真兵马,还多是善于猎兽、见血杀过人“老兵”,进退指挥可能不行,但个人骁勇不用说,比一般民夫青壮要强多了。

  可是他们值得信任吗?

  魏学曾看出谭纶的顾虑,语重深长地说道:“宪台,自嘉靖四十三年,我大明屡屡重创北虏,威名远播漠南东北。隆庆年间,以平王杲叛乱为始,王师四出,荡平建州海西。

  大明武德充沛,天威煌煌,女真人畏威怀德,莫能勿从。”

  谭纶击掌叹道:“畏威怀德,莫能勿从。惟贯说得好!好!”

  他站起身来,在空房里转着圈,“而今也是一个契机,这些归附大明女真人是不是真心,一试便知!

  好,就用他们,是为奇兵,只要击破了抚顺城外三万女真人,辽东的困局就迎刃而解!”

  旁边的幕僚担心地问道:“要是这些归附女真人心怀不轨,当如何?”

  “辽东这口锅里来了九万鞑虏,也不缺这一万人。大不了,明年清剿的时候,多砍一万个脑袋。”

  谭纶转头看着魏学曾:“魏巡抚!”

  “属下在!”

  “本督调拨两百军校以及一万具兵甲弓箭给你。本督也会派人潜行至抚顺城下,递密信给魏建平,与你内应外合,定要破了庄兔台吉的这三万女真人!”

  “遵令!”

第321章 引鳖入瓮

  南海满剌加龙头港外,数百艘船只停泊在广袤的海面上。

  俞大猷站在旗舰的艉楼上,一群部将围着他,听他指着一张新绘制的海图布置作战计划。

  “秦六月,你率六艘船为前锋队,前出到东南海域迎敌,边打边退,把他们应到宾坦岛和林加岛之间,就是这里。这里岛屿众多,海湾密布,老子把主力藏在四周,来个瓮中捉鳖!”

  “是!”

  “廖勇,你率前队,驻守龙头港。我们得谨防西班牙人虚晃一枪,偷袭港口。也要小心葡萄牙人和柔佛人从我们背后来一刀。娘的,这里的势力太他娘的多了,得想办法收拾大部分。

  要不然总得防着他们背后偷袭,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

  “是!”

  “其余布置如下,前队在这一带等着,等到西班牙人入了瓮,你们就杀出来,堵住他们的退路。

  左队在这里,右队在这里,等西班牙人一到位置,看到信号弹,立即从左右上风位置杀出来,左右夹击。”

  俞大猷看了一眼众将,特意叮嘱道:“西班牙人的船,都是卡瑞克船,就是小号的世子大帆船。

  我们跟玄武水师那些孙子在海上操演对练过多次,世子大帆船排成战列纵队,万炮齐发的威力,我们都深有体会。

  卡瑞克船肯定比不上世子大帆船,但单艘炮位比我们多,船体相对坚固,顺风满帆跑起来比我们快!

  我们不要硬莽,得想策略

  我们船多,我们一艘船二十门炮,他四十门,我们就派五艘打他一艘,我们还是占上风。

  他们跑得快又如何!老子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到处都是岛屿,看他们怎么跑。船体坚固又如何,也就是多打几炮的事!”

  交代完后,俞大猷大声道:“好了,众将执行军令吧!”

  “遵令!”

  不到一个小时,海面上空荡荡的一片,只有远处还能看到一些船帆,在海天之间若隐若现。

  宾坦群岛的一座岛屿海湾里,停了十几艘海船,俞大猷的旗舰停在海湾岬角的海面上。

  他站在艉楼上,靠着栏杆,举着望远镜眺望着东南海面,看了好一会,海面上除了掠过几只海鸟,空寂无一物。

  宋应昌在一旁劝道:“提督,没有那么快的。前锋队遇到西班牙人的船,起码要装模作样打一阵子。要是调头就跑,那些西夷人不会轻易上当。”

  “我知道,”俞大猷把望远镜小心地放进皮筒里,往腰上一挎。“今天是第一次跟西夷开战,心里有点没谱。”

  “提督心有有点虚?”

  俞大猷迟疑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是有点发虚。人家泛海万里,从我们这个圆球世界的另一端,跑到我们这里来,没点道行是做不到的。

  宋参军,我们跑过海的人才亲身体会到,泛海万里,没有书上写得那么简单。尤其是勘察未知海域,海浪、暗礁、暗流、飓风,无数你不知道的东西在前面等着,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这些西夷人,居然前仆后继地向前探路,一直把我们这个圆球世界探了遍。这样的狠劲,你不得不佩服他们啊。”

  “是啊,宋某也是跟着提督出了海,从大沽转道上海,再跟着提督扬帆南下,一直到龙头港,才深深体会到,行路难,难于上青天;海路难,更是难上加难。

  西夷人却视万里海路为坦途,确实不容小视!”

  “宋参军,你说西夷人为什么要这样?不远万里,瞎鸡儿到处乱跑?有好好的日子过着,谁愿意出海搏命?

  我要不是因为倭寇为祸东南,也不会转做了水师,做水师,苦啊!

  想不通,想不通那些西夷人为什么会前仆后继,扬帆泛海呢?难道他们家里都穷成那个德性了?”

  宋应昌轻轻一笑:“鸿胪寺,以前的理藩院,专门收集有西夷诸藩的国情,学生看过。说是他们那边缺香料、缺丝绸、缺茶叶、缺瓷器”

  “什么都缺,确实没法过日子。穷则思变,没错了。”

  “是啊,国情书里说他们生性贪婪,奉行什么丛林法则,以掠抢为生.”

  “什么法则?”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哦,这法则有意思,海上、漠南漠北,都是这样。身强力壮、势力雄厚者为上者,其余者依附于他。

  这法则谁提出来的?提得一针见血。”

  “鸿胪寺的西夷诸藩国情书,都是西苑勘校过的,是太子殿下亲笔加进去,还写了注释。然后李卓吾先生将其奉为圭臬,发扬光大。”

  “西苑太子?”俞大猷感慨道,“圣明太子,这是天佑我大明啊!”

  宋应昌点点头:“是啊,天佑我大明。

  太子在西夷诸藩国情书里,还提到西夷过去有个古国叫希腊,早被蛮夷灭了上千年,那里曾经如同我们春秋战国,也有百家学问出现。

  很厉害的有数学、物理学,还列举了几个人名,什么阿基米德,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都是如张衡、祖冲之一样的大才。鸿胪寺正在想方设法通过大食人、葡萄牙人收集他们文献。”

  听到这里,俞大猷感叹道:“当年三宝太监率船队七下西洋,带回了无数的奇珍异宝,无数的文献书卷。

  可是一百多年过去,我们从大食退到了锡兰,退到了满剌加,退到了安南,最后退回了岭南东南。

  大宝船没了,七下西洋的船队没了,大明的海防也没了,还让狗日的倭寇肆虐了数十年!

  唉!”

  宋应昌连忙安慰他,“俞提督,现在我大明水师不是重振再兴了吗?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宝船造出来。”

  俞大猷摆了摆手,“宋参军,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不过我听说宝船现在造不出来,不是图纸缺失,工匠造不出来,而是没有足够大的木料。”

  宋应昌看了看东南海面,还是空无一物,于是转头问道:“俞提督,此话当真?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是听吴淞几位老船匠说的。他们说,宝船和世子大帆船的船体构造,以及造法大不相同。

  宝船和福船一样,用的什么叠料船壳法,跟世子大帆船龙骨结构法,不是一个路子,需要足够大、足够长的木料。”

  “原来如此。自前宋年后,中原、东南、湖广大木料,越来越少。永乐年间,修筑京城和各大殿,还能从湖广砍伐大料转运到京。到嘉靖年间,重修三大殿,湖广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大料,只能去云贵西南去找了。”

  俞大猷笑着说道:“造船之事我不懂,我只懂得把船打沉。这些事,就当个趣闻”

  军校在艉楼下禀告:“瞭望手发信号,说船来了!”

  俞大猷马上站了起来,“传令,各队严阵以待,谁也不准打草惊蛇!”

  “是!”

  过了半个小时,俞大猷的望远镜里,除了秦六月“仓皇逃窜”的六艘吴淞船,还看到了六艘西夷船,体型不大,在两千料到三千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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