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171节
徐鹏举捋着胡须,听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由地点点头:“嗯,这样也是个办法。待张阁老来了,老夫自与他去说和。”
张桐和赵祖征对视一眼,眼睛里闪过得意之色。
赵祖征又说道:“朝廷还是对我们不放心啊。”
张桐点头附和,“是啊,这次巡查两淮盐政,一口气查了两次,明摆着不放心我们。”
徐鹏举厉声道:“东南的心腹大患,不在我们这些勋贵,在于地方世家,在于士林学院。朝廷盯着我们,本末倒置啊!
有本事盯那些世家,盯那些士林,他们巧取豪夺,侵占田地,但凡能赚钱的,他们都不放过,比我们狠得多,盯着我们干什么啊!”
张桐一脸的同仇敌忾,“国公说得对!码得,那些伪君子,一个个嘴里喊着天理大义,讲着大道理,暗地里那双小手扒拉得可快乐。
就算两淮盐政,他们也是如此,离得最远,却捞得最多,比我们狠多了。”
三人正在痛骂贪婪的文官时,家仆在门口禀告:“老爷,兵部尚书刘老爷来了。”
“刘采?!”
徐鹏举一愣,随即明白这位南京兵部尚书来的目的所在。
他转头看了张桐和赵祖征一眼,两人马上醒悟,拱手道:“公爷,我们先行告辞。”
“好,你们回去也早做准备。振武营这桩事,善了不得,还有大麻烦。”
“好的。”
“徐甲,带两位从后门离开。”
“是。”
等到两人离开,徐鹏举等了一会,看到刘采急匆匆走来。
“国公,”刘采迈进花厅,拱手先开门见山。
“刘尚书,有何指教!”
“国公,何必如此呢!”
徐鹏举听到刘采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对,反问道:“怎么了?刘尚书,你为何出此言?”
“振武营闹饷,形同兵变,公爷可知?”
“本公接到通报了。”
“那你知道,振武营是由谁煽动怂恿?”
“谁?还不是那些混账子,趁着张阁老要来时,给本公一个难堪。刘尚书,这也是在给你难堪。”
“本兵当然知道是在给老夫难堪。公爷,你难道真不知道,怂恿振武营的人是谁?”
“是谁?”徐鹏举一惊,脑子一激灵,突然想到,“难道是我府上那个逆子,徐邦瑞!”
刘采被徐鹏举说得一愣,嗯,怎么说到他了。
“公爷,徐邦瑞为何怂恿煽动振武营?他身兼公职,跟振武营多少有些瓜葛,要是闹出事情,他吃不了兜着走,为何要去惹这身骚啊?”
徐鹏举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自己虽然不喜这位庶长子,只想把国公爵位传给庶幼子徐邦宁,但是国朝最讲嫡庶长幼。魏国公府没有嫡子,那么就从庶子里,按照长幼来定,否则的话就是有违纲常,乱了法度。
自己费了那么多精力,做了那么多事,就是无法越纲常一步。徐邦瑞只需要老老实实待着,魏国公的位子就是他的。
真是没必要搞这么多事。
徐鹏举在心里琢磨,不是徐邦瑞,那会是谁?
是哪个混蛋敢暗算我们徐家!
他脸色突然一变,脱口说道:“是徐邦宁这个逆子!”
刘采长叹一口气,“本兵刚收到消息,徐邦宁怂恿煽动,纵使振武营作乱。”
徐鹏举蹦了起来,如同一只蛤蟆,挥舞着双袖,连声大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家幼子最是懂事,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采叹了一口气说道:“公爷,你家麒麟子再懂事,也架不住有人在暗地里蛊惑他啊。”
“谁?”
“公爷,你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会有谁蛊惑他去做出这等事来,还乱中捞好处?”
徐鹏举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竖子!亏我这么信任你!”
突然张桐和赵祖征急匆匆跑回来,满头大汗,惊慌失色。
“公爷不好了!振武营的人突然发疯,冲进北城,抢掠商户百姓。北城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徐鹏举和刘采都惊住了,慌忙跑出花厅,站在院子里举目一看,看到北城方向,有几柱黑烟滚滚腾起。
刘采脸色惨白,连连跺脚:“魏国公,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扭头就走了。
徐鹏举脸色铁青,又呆如木鸡,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桐和赵祖征不明就里,看着徐鹏举难看至极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221章 张居正辣手平乱
张居正带着定海营一队水师,约大小船只一百五十余艘,搭载着一营水师陆战兵,约两千五百人,逆江而上。
刚行驶到瓜埠江面,突然看到南京城腾起黑烟。
张居正脸色一变。
这可不是好事。
连忙下令:“传令各队,加快行程,尽快赶到南京城。”
“是!”
过了半个时辰,远远地可以看到南京城西上新河码头,一艘快船迎面冲过来,隔着老远喊道:“可是张阁老仪仗!”
有水师快船迎了上去,“正是张阁老仪仗,来者何人?”
“在下南京兵部主事张世元,奉兵部刘尚书,快船向张阁老禀告南京城里乱事。”
“随我来。”
水师军校把张世元带到张居正官船上,锦衣卫军校先对其搜身,再由随从带到张居正跟前。
“下官南京兵部主事张世元拜见张阁老。”
“免礼起身。”
“谢阁老。”
“赶紧说说南京城里的情况。”
“是!回阁老的话,三天前振武营受人煽动怂恿,有军校出头闹饷,请求发放拖欠的半年粮饷。南京兵部和户部派官员来谈,结果被振武营扣押,然后堵住军营,与守备府派出的兵马对峙。
昨日黄昏,振武营上千兵马突然冲出军营,进到北城,烧杀抢掠,刘尚书连忙带着守备府兵丁、应天府兵丁两千余人,把这股乱兵赶回振武营军营里。然后封住了军营大门。
现在刘尚书叫人看住振武营,一边组织人手在北城四处救火,同时叫各府上组织青壮,组成义勇,扼守街口巷尾,严查奸人。”
张居正捋着胡须问道:“刘兵部带着人手,与振武营对峙了一夜?”
“是的。”
“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回阁老的话,并无大乱。昨日黄昏时,振武营冲入北城,北城、东城大乱。刘尚书和应天府杨巡抚,关闭城门,全城宵禁,并带着兵丁四下巡视,斩杀了数十人,终于维持住了秩序。”
张居正点点头,“而今振武营不再是什么闹饷,而是成了兵变作乱!刘顺臣,李国安。”
他叫着定海营水师统领和陆战营统领的名字。
“属下在!”
“陆战营上岸,直扑振武营,先把这伙乱兵给我缴械抓起来,胆敢不缴械者,格杀勿论!定海营水师,抽调一千人上岸,协助接管北城防务。
其余水兵水手,严守以待,谨防乱兵夺船,以及从水路逃窜。”
“是!”
张居正叫住陆战营团统领李国安。
“李统领,振武营号称有三千兵卒,但是实际上满额有两千就不得了。他们游荡荒嬉,武备早就不成样子。
你有两千五百兵,要是收拾不了他们,你自己去见曹抚台和戚丰宁。”
水师陆战营,主力都是戚继光练出来的义乌兵,听到张居正如此一说,脸色涨红,朗声答道:“属下一定不负阁老所望!”
张居正背着手站在船头上,看着水师战船一一靠岸,陆战营和水兵组成的队伍陆续上岸。
他们身穿红色鸳鸯袄,头戴铁盔,持枪握刀,随着军官的号令声,在空地上列队。
几声战马嘶叫声传来,有战马被从战船上牵到陆地上,很快组成了一支侦察队。他们翻身上马,策动坐骑,飞速向前驶去。
张居正一伸手,随从马上递过来一个单筒望远镜。
现在这玩意在军中越来越流行,张居正去九边巡视过两次,知道这玩意的好处,出京时特意托人去买了一支。
张居正接过单筒望远镜,拉开后对着北城城门。
只见侦察队一路疾驰,来到城门下,队正举着腰牌和张居正的钦差令旗,对着城楼上大声叫喊着。
过了一会,从城楼上垂下一个篮子,侦察队队正把腰牌和令旗,还有一封盖有钦差关防大印的文书,放进篮子里,缓缓拉了上去。
等了一刻钟,北城门缓缓被打开一道缝,出来一队兵马,跟侦察队交涉了一会,又盘查了一会腰牌令符,然后城门被完全打开。
侦察队对着这边挥了挥旗帜,陆战营和水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而去。
陆战营带着圆盘头盔,身穿轻甲,兵器也齐备,长枪、盾牌、钢刀,还有一队队扛着火绳重铳的士兵。还有部分扛着子母炮的士兵。
水兵队就简单多了,身穿布甲,头戴竹笠,或扛长枪,或持钢刀,部分背着弓弩箭矢。他们一般负责水战中接舷战,兵甲简单,但是最为骁勇。
两支明显不同的兵甲迅速涌进北城门,水兵队很快接管了北城门,并在城楼上竖起一面定海营的旗帜。
等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城里爆发出激烈的铳声,一阵接着一阵,密集如暴风骤雨。然后又响起了几声炮声,如春雷一般。
吓得张世安浑身哆嗦。他转头一看,发现张居正镇静地放下望远镜,顺手递给随从,心中感叹不已。
果真是阁老,临危不惧。
过了两刻钟,铳声和炮声慢慢稀疏下来,侦察队骑兵快马来报:“报!李统领已经控制振武营军营,全体乱兵悉数被缴械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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