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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138节

  朝中这些所谓清贵正臣,谁心里没个小算盘!

  给杨继盛等天下闻名,被严嵩冤枉的正直忠臣平反,可以啊,但我们得能捞到好处。名和利,都得占一头吧。

  此前王遴等人,早就憋着心思,准备借着给杨继盛等诤臣平反之际,卷起大势,然后挟势对朝中政敌进行反攻清算。

  只是他们名望和权柄都不够,又或者肩膀太软,扛不住事,一直等着自己回朝才敢行此事。

  结果被西苑抢先一步。

  严嵩算是彻底与此前的破事割绝。

  他都上疏自首,自揭其短,忏悔认罪,皇上宽容大量,念及年近九旬,只是贬为庶民,说得过去。

  只是严家因为严世蕃被抄家,也自绝于朝堂,保留官阶与贬为庶民,有什么区别?

  反正严家有祠堂祭田三千亩,绝对饿不死。

  先皇早在临终前的遗诏里就坦诚过,他秉政期间,受人蒙蔽,失政误国,诚恳地向天下道歉。

  现在加上严嵩的“自首上疏”,坐实了先皇被蒙蔽,他也被撇了干干净净。

  在紫禁城逍遥快活的皇上,从天而降一顶仁德明君的大帽子,受天下士子敬仰感激。

  唯独准备捞名捞利的他们这群人,成了笑话。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臣,结果连杨继盛等名臣的冤屈都置之不理,还要等皇上下诏平反。

  要脸吗?

  高拱和王遴都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心里又恼又恨,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这对祖孙,实在是太坏了。

  “继津,元川他们可还好?”

  “大部分人都很失望。元川却是不甘心,正在修改上疏,准备借着皇上下诏给椒山公平反之事,继续拱卒。

  他说嘉靖朝被严嵩一党构陷的正义之士,不止椒山公等人,他要刨根追到底,为其他人平反,然后继续去皮见骨。”

  高拱眼角跳了跳,“元川他,还是年轻气盛了。”

  王遴摇了摇头。

  都四十岁了,还年轻个屁啊!主要是才中进士没两年,心高气傲,没有受过朝堂的毒打,不知天高地厚。

  “元川执拗,我们劝是劝不住了,由他去吧。”

  高拱现在一脑门的事情,也顾不上韩楫,只是叮嘱了一句:“继津,伱有空跟元川说说,从长计议。”

  “好。”

  王遴离开没多久,葛守礼来了。

  “与川公,你来的正好。”

  “新郑公,你说的是早上皇上明发的诏书吗?”

  “唉,那件事,过去就不过去了。西苑抢先一步,我等能奈何?”

  “新郑公,老夫劝你还是要小心。”

  高拱脸色一正,“与川公,何出此言?”

  葛守礼身子前倾,轻声道:“新郑公,今早这份诏书,是太子殿下在敲打你们啊。”

  高拱马上明白了,东厂!

  太子殿下在提示他老高,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你悠着点。

  高拱脸色谨慎,目光闪烁,过了好一会,才长舒一口气。

  “此事先皇深谋远虑,身为臣子的老夫,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此事过去,椒山公也博得身后名,吾等心感欣慰。

  老夫想与与川公商议的是两淮盐政。与川公在南直隶为官数年,对两淮之事,应该有所耳闻,老夫想请教一二。”

  原来是这件事。

  葛守礼连忙答道:“新郑公但问无妨。两淮盐政,此前与严党勾结颇深。嘉靖四十一年,严嵩叫心腹鄢懋卿巡视两淮盐政,为国库内库弄银子,不想成了严党倒台的起因。

  数年过去,两淮盐政,可以说是更乱了.”

  高拱静静地听着。

  过了两天。

  西苑司礼监,朱翊钧看到一份上疏,脸色微微一变,啪地一声,把奏章丢在桌子上。

  “蹬鼻子上脸!这些清流翰华们,都是一个德性!”

  坐在一边的黄锦拿过奏章,看了一遍后迟疑道:“殿下,这份奏章锋芒毕露,有激怒内廷,搏廷杖的意思。”

  “文官们的传统手艺!”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冷笑几声,“卖直邀名,午门前吃一顿廷杖,又吃定了父皇刚即位,不敢下毒手。

  吃一顿皮肉之苦,博个天下闻名的忠直诤臣之名,对他们来说,划算啊!

  呵呵,想屁吃呢!”

第176章 太子的杀鸡骇猴好生猛

  翰林院。

  韩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里面,见到他的人都拱手作揖,赞叹一句:“元川兄,吾等楷模!”

  韩楫面带微微笑,保持着风高云淡的气度,心里却美开了花。

  上疏后,自己把抄件示遍亲朋好友,众人无不叫好,又刷到了名声!

  被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又在通政司观政,韩楫心有所悟。

  在大明朝堂做官,不需要什么政绩,只需要刷名声。

  刷名声最快的方法就是上疏,卖直邀名。

  趁着某件事,上禀天理大义,喊打喊杀,声音最大就行。

  逮着某位大臣不小心犯的小错,站着道德制高点上揪住他的小辫子,穷追猛打。

  都可以刷名声。

  还有个刷名声最快的方法,那就是上疏直指皇上的毛病缺点。

  以前先皇在的时候,韩楫是万万不敢,他没有勇气学海刚峰,先买口棺材,把家人托付好了再上疏。

  现在新皇即位,听新郑公说,皇上是位好好先生。

  想来是没脾气的人,十分好拿捏。

  杨继盛一事,韩楫没占到光,心里懊悔,在家里左思右想后,决定好好搏把大的。

  新皇即位不到半年,虽然有好三美之名:好美色美食美酒,但名声不盛,还没传遍天下,自己刷起来攒不到多少名声。

  于是韩楫想着,不如从先皇身上刷刷名声。

  一个死人,还怕他咬自己不成。

  只需把名声刷上去,刷成天下孚望的名望,上面还有老师高拱提携,左右有一堆刻意结好的同僚同科们相助,定能一飞冲天。

  相信用不了几年,自己会接老师高拱的班,成为内阁首辅。

  想想就美得很!

  韩楫甩着袖子,意气风发,很快就来到翰林院国史编撰馆,找到了好友程文义。

  程文义是山西平阳府垣曲县人,比韩楫高一科中进士,被高拱点为第四名,真正的高拱门生。

  韩楫中进士后,拜程文义为师兄,两人往来密切。

  韩楫走进一间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人,一身青袍官服,正埋头编撰着文字。

  作揖高声道:“德申兄。”

  那人正是程文义。

  他闻声一抬头,看到韩楫,欣喜道:“伯通。”

  程文义把韩楫迎到里面坐下,叫杂役上了茶。

  “伯通兄,你可真是艺高胆大,上疏居然一口气历数嘉靖朝六十三件大案,几乎涉及到每一年。

  你这一疏当可媲美刚峰公的《治安疏》。”

  “德申兄休得缪赞,不要拿在下的上疏去跟《治安疏》相提并论。韩某相信,青史上最后留名的,定是在下的《历数嘉靖朝冤案澄清疏》,而不是他海刚峰的《治安疏》。”

  没有外人,韩楫可谓是原形毕露。

  程文义知道他心高气傲,看不上只中过举人,没中过进士的海瑞,忍不住哈哈一笑。

  “伯通啊,这话我们同门之间私下说说即可,千万不要去外面说。刚峰公誉满海内,现在又在清查道观方士,有理有据,倍受赞誉。”

  韩楫不屑地答道:“呵呵,他卖直邀名,只不过敢舍一身贱命而已。吾等饱读圣贤书,身负天下孚望,岂能如此轻举妄动!”

  程文义连忙说道:“伯通,你此疏就是妄动了。历数嘉靖一朝,点出六十三件大案,说全是冤案,这是在剥先皇的脸面。

  太子可是先皇金口所言的好圣孙,伱如此这般,小心西苑震怒啊!”

  韩楫一脸傲气地说道:“在下早就预料到。太子十三岁,不学无术,终日厮混,无非跟先皇学会了些狠辣手段而已。

  就算是午门前廷杖,在下不怕。难不成新皇即位不久,他还敢杖死我不成!”

  程文义听出韩楫话里的意思,“好你个伯通。这一顿廷杖受下,你就扬名朝野,享誉海内了!”

  韩楫得意地一笑,一脸的胜券在握。

  这时,一位小吏带着穿着一位青袍官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编撰程老爷,户部叶老爷来了。”

  程文义连忙起身出门去,与那位叶老爷在门外轻声说了一会话,然后互相拱手,叶老爷告辞离去。

  “刚才这位是谁?”等程文义回到屋里,韩楫好奇地问道。

  “户部主事叶梦熊,这次来是商议国史馆费用之事。这位叶男兆,广东惠州府归善县人,跟你是同科,不过他是三甲进士。”

  韩楫鼻子一哼。

  他中的可是第十二名,名列二甲,关键是在高拱旧友门生们的帮助下,考上那科的庶吉士,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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