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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想混个从龙之功啊 第38节

  其弟段武达一听见慕容鞅夸赞李四,顿时心中不快,然后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不过是凭运气罢了。”

  其兄段武臣则冷声道:“闭嘴。”

  段武达立即收声,只是望向李四的眼中总有些敌视。

  李四对此毫不在意,只当他不存在。作为同僚的段武臣却开口致意:“四郎,不要跟我这没出息的兄弟一般见识。”

  李四笑道:“段兄客气了,我自然是不会跟段散骑计较这些,你我同僚,还要一同征战,并肩御敌呢。”

  他跟段武臣作为同僚,没什么仇怨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同在骁果军自然是要搞好关系的,还要一起打仗的。

  “四郎所言极是,咱们骁果军是陛下亲军,天下精锐汇聚,这郎将都是陛下钦点,不是什么人都能置喙的。”

  至于他跟段武达的这点小龌龊,段武臣也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最后几句话除了在警告自己兄弟,也在替李四说话。

  虽然段武达的散骑常侍官职清要,是天子近臣,尊荣无比,比他这个大哥职位高很多。

  但在段家,作为长子的段武臣却是从小就当做世子培养的,所以才会进入军中打磨。

  在他眼里,幼弟段武达不过是个纨绔,虽然有勇力,兵都没带过,若是没有行伍磨炼,不堪大用,不过一个莽夫而已。

  而李元徽虽然年纪比段武达还小,但打过仗立过功。上次出兵又督领一军为侧翼,表现的虽然没什么亮眼,但这个年纪就能压得住骁果军的骄兵悍将,使行阵和睦,只靠家世可做不到。

  必然是精通治军之道。

  所以段武达挑衅李四郎,在他眼里无异于自取其辱。

  作为大燕唯一的异姓王家族,根基深厚且与慕容同气连枝的段氏,不怕得罪皇帝的女婿,也不怕得罪陇西李氏。

  但如果是为了争风吃醋这种事,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不值得。

  段武臣的表现,也让其他心中暗自轻视李元徽,觉得他只是运气好的人不禁有些意外。

  看来这位也是有些真才实料,不然眼高于顶比起其弟更甚的令支王世子,还有其他几位郎将能是这个态度?

  这也无形之中,让李四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段武达自觉坐在这有些如坐针毡,于是告了个罪去前堂寻人耍去了。

  而就在段武达走了不久。

  一个稚童顶着髡发跑到众人面前,然后看了一圈,最后在李元徽面前站定,滴溜溜的眼角直盯着李元徽看。

  众人一见这个稚童,除了慕容鞅漏出一脸难办的表情外,其余人纷纷起身。

  李元徽见状也站起身来,这个稚童的身份,肯定是小舅子无疑了。

  而那稚童正是慕容鞅同母弟,慕容克邪,看了看众人,然后拉着李元徽的手来到大厅的边角处的游廊中,紧邻着庭院的地方悄悄问他。

  “你就是我姐夫吗?”

  李元徽闻言笑了笑,也决定逗逗他,“伱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你姐夫呢?”

  慕容克邪一本正经的道:“你长得好看,阿姐喜欢好看的。”

  李元徽一听这话心情大好:“有人夸你聪明吗?”

  慕容克邪自豪道:“当然了,宫里的人都夸我聪明睿智。”

  李元徽点点头,然后蹲下身来冲他竖个大拇指:“我觉得你不止聪明睿智,还有一双慧眼。”

  慕容克邪连连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姐夫,我跟你说,小心我阿姐。”

  “为什么?”

  “她会打人。”

  李元徽漏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什么叫她会打人,别人不会嘛?

  谁知道慕容克邪看到姐夫的诧异,还以为姐夫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又很小的声音给李元徽控诉姐姐慕容佳音的对他的“暴行”。

  “伐折罗。”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然后真说的起劲的慕容克邪打了个激灵,往那边一看,正是他口中的“魔王伽罗”

  伐折罗是慕容克邪的小名,梵语金刚的意思。

  而李元徽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慕容佳音穿着一件石榴裙,外罩一件白狐裘,站在哪里亭亭玉立,身形高挑。

  此时,外面刚好下起了雪,一个女官在后面替她撑着罗伞,鹅毛般的雪花飘飘的落在她的四周,仙气飘飘。

  眉间依旧是朵梅花,红唇上的胭脂,配上绝美的姿容,让李元徽只想到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而这个画面,更是久久不散映在他的脑海之中,惊艳了他的两生四十余载岁月。

第58章 杀人放火上元夜(一)

  天渐渐暗了,华灯初上。

  一场小雪助涨了长安人看花灯的热情。

  李元徽和慕容佳音并肩而行,中间跟个小油灯慕容克邪,三人走在长街上,前后都有护卫挡着行人靠近。

  长安的灯火,数御街和东西两市的花样最多,也最热闹。一行人从大宁坊出来就奔着东市去了。

  作为公主想像普通人一样逛街看灯是不太现实的。

  两人走的不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前世其实算个宅男的李元徽也就谈过一个对象,跟慕容佳音在一起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

  慕容佳音就更是了,跟自己的未婚夫婿走在一起,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平时的聪明才智也都失灵了。

  不过好在有个慕容克邪,完全就是气氛调节器。

  五岁的小孩话匣子一打开可就关不上了,一口一个姐夫叫的很是亲热。

  正跟街上有说有笑的走着,迎面过来一行人,前有八名武士净街,其后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绣袍服,头戴玉冠,长相颇为俊秀,留着短须,二十上下的年纪。

  能在这样的佳节盛会,还摆出这样的排场,身份必然是不简单。

  坐在马上的之人率先看到了慕容佳音一行人,立即笑着招呼道:“三娘,伐折罗。”

  “皇兄。”

  “二哥。”

  却原来是二皇子,梁王慕容盏。

  “三娘,这位便是李家郎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哈哈哈。”慕容盏下马近前与几人打了招呼。

  李元徽则拱手一稽,“拜见大王。”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皇兄这是要去何处?”

  “路上随意转转,明天咱们都得陪着父皇在朱雀门上观灯,也就今天没什么事情,看看长安各处的花灯.”

  “我跟李郎和伐折罗刚从三哥那边出来,准备看看花灯,那就不耽误皇兄的雅兴了。”

  “好,三娘和伐折罗,还有李家郎君,咱们就先别过,”

  “皇兄慢行。”

  “大王请。”

  回过面之后,各走各路。

  这位梁王给李元徽的感觉,很是轻佻,而他跟慕容佳音和慕容克邪之间关系看着也一般。

  慕容克邪道了一句二哥之后,就不说话了。从这点就能看出应该是不太亲近。

  毕竟成年人喜欢伪装,但小孩子一般就不会。

  慕容盏上了马,跟几人摆了摆手之后继续前行。

  三人则继续沿着街走了一圈,走到宣阳坊,复又绕过东市,沿着常乐坊道政坊一路走回大宁坊。

  最后回到吴王宅里的时候,慕容克邪都趴在护卫背上睡着了。

  回到吴王宅里,与众人共饮了几杯之后,正准备告辞离去。慕容佳音也正好要回宫里了,也就正好同行,李元徽送她到延禧门,才挥手作别。

  离了宫门,李元徽独自往家中走去,韩全等几个护卫早就被李元徽给打发去看灯了。

  这到不是怕他们当灯泡,主要是大过节的,让他们在那边干等也没意思,人在长安谁不想看看花灯热闹热闹?

  吴王宅在大宁坊在长安的东北角,而李元徽的家在长安西南区域的崇贤坊,哪怕是从延禧门开始算,基本上是要走过半个长安。

  好在今日满街都是人,各处挂满花灯,到处都有金吾卫的士卒巡夜。一路走着看看灯火也不错。

  不过他开始有点佩服起慕容佳音的体力了,刚才走那么远,绕过了十几个坊,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体力是真不错。

  一路走到宣阳坊和崇义坊中间的时候,迎面正好看见一个熟面孔。

  是今日在西市碰见那群皇觉寺的和尚之一,这圆脸和尚生的宽额高鼻,浓眉大眼,面颊和下巴上还有些胡须青茬,若不是剃着光头,头上还有戒疤,定然是个相貌堂堂的大汉。

  这和尚像是跟人走散了,望着几个坊之间的路口有些疑惑。

  李元徽走上前去道:“大和尚,可是找不到路了?”

  那和尚看见李元徽,也觉得有些眼熟,然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郎君,我是刚才跟师兄们走散了,请问这延福寺如何走啊?”

  李元徽笑道:“延福寺啊,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家在城西,正好顺路。”

  “那就有劳郎君了,对了,贫僧法号如净。”

  “如净?我白天在西市还碰见过你们,和尚可还记得?”

  “哦,我想起来了,上午在西市见到过你,郎君伱居然知道我们皇觉寺,真是见多识广。”

  “皇觉寺是皇家寺庙,家祖随先帝南征的时候,还在贵寺借宿过.哦对了,在下李元徽,陇西成纪人。”

  “原来如此,郎君原来是陇西李氏。”

  “祖上有些余荫而已,不足称道。出身寒微也未必没有出路看前面那个就是安仁坊,延福寺就在安仁坊里面。”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走到了长兴永乐两坊中间,遥遥还能在夜空之中隐约看见一座佛塔。

  如净和尚看着佛塔,摸着光头道:“原来就在这里,我刚走过了好几个路口,都没走对.想不到就在这。”

  李元徽笑道:“长安城很大,今夜街上到处挂着花灯,人来人往的找不到路也是正常,走吧。”

  “还是多谢施主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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