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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75节

  站在一旁的朱由检,听到自家皇兄所讲,垂着的双手紧攥着,不知为何,他的心很疼,尽管他没有亲历战场,可透过熊廷弼所书,他似能想象到辽左一战的惨烈。

  可是纸上承载的那些,又岂能道尽战争

  的惨烈呢?

  “给南书房传朕口谕,从即日起,收集和整理辽左之战的详细战情,给朕修撰大明忠烈录,朕要叫天下皆知,为大明奋战的英雄,今后,大明忠烈录将定期刊印,给朕发派天下各地传诵!!”

  朱由校倾倒酒水,祭奠战死的大明英魂时,语气冷冷的说道。

  “奴婢遵旨!”

  相隔不远处,一直站着的刘若愚,忙上前作揖道。

  啪

  酒水倾倒完,朱由校重重摔下酒碗,伸手道:“另派人给少府传朕口谕,给朕在大明门前,修建一座大明忠烈碑,内帑直拨钱粮,另在天寿山、西山两地,各建一座大明忠烈庙,朕要叫大明忠烈世代享受香火祭奠!”

  “!!!”

  此言一出,不管是在旁的朱由检,亦或是王体乾、刘若愚、韩赞周等内廷太监,再或是张庆臻、卫时泰等在职勋贵,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天子,此事太大了。

  不管是在大明门修建忠烈碑,亦或是在天寿山、西山两地建忠烈庙,那必然会产生大的影响,甚至会遭到不少文官的反对。

  仅是明确大明忠烈录,定期发派到天下各地,此事产生的影响就不小,倘若上述这些一起做,那影响就太大太大了。

  “司礼监给朕拟一道中旨,明发天下,凡是为大明鞠躬尽瘁,尽忠职守,立下功勋者,无论文武,不讲出身,只要做到者,皆可入大明忠烈录,叫天下世代知晓,更能进大明忠烈庙,永享香火祭奠!”

  “奴婢遵旨。”

  强忍惊意的王体乾上前,作揖拜道。

  这一时期下的大明,或许民族观念已成,但是家国情怀尚未成形,朱由校要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一意识形态培养出来,朱由校要叫民族自信,民族自豪,民族骄傲,悉数糅杂进家国情怀中。

  待到大明滋生的弊政与毒瘤,悉数被他设法解决铲除,开始积极对外开海后,要逐步构建起神州本土为主导,海外领土为辅佐的全新统治构架,形成根基牢靠的汉文化圈,这样即便大明有朝一日再度倾覆,不过神州孕育的文明圈不败,那么朱由校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毕竟哪有千年不败的王朝呢?

  盛久必衰的道理,非人力所能违背的。

  “惠安伯,宣城伯,过来陪朕喝酒!”

  一想到在辽左前线奋战的将士,朱由校的心情就很不好,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跟猖獗的建虏这样打。

  但是局势摆在这里,这场仗必须打。

  倘若什么都不去做,便放弃广袤的辽疆,这不仅会折损大明国威,更会打击大明威仪,最为重要的一点,建虏势力将借此再度膨胀。

  哪怕在朱由校的心里,早就想好舍弃广袤的辽疆,采取海陆并进的袭扰方式,以辽东作为练兵地,不断对建虏展开战略攻势,但是不到

  最后一刻,朱由校断然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只因他是大明皇帝。

  一个相对完整的王朝体系,哪怕内部存在分歧与混乱,也好过一个不断丢失疆域,遇事软弱的王朝体系,因为前者还代表着能凝聚力量,而后者则彻底没救了。

  “皇兄,您要保重龙体啊。”

  朱由检见状,快步走上前劝道:“酒……”

  “朕喝点酒,还损伤不了龙体!”

  见张庆臻、卫时泰二人面露踌躇,听着朱由检的劝说,朱由校端起一碗酒,似笑非笑道:“朕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皇弟,你可知晓辽左一战,对我大明意味着什么吗?”

  “在逆藩查抄折现的数百万两银子,全都砸进辽左这一战了,期间还有不计其数的军粮、布匹、盐等物,如此还没算上熊廷弼在辽左,洪承畴在辽南,贺世贤在辽西,查抄的那帮魑魅魍魉。”

  “这一仗,大明赢的不易啊!!”

  “如果有可能的话,朕宁愿在耗费数百万两,哪怕是千万两,朕都希望能换那批战死沙场的健儿,他们的命,比这些要值钱百倍,千倍!!”

  “不说戚秦所领偏师精锐,在迂回奔袭赫图阿拉之际,这期间战死多少健儿,咱们就说浑河血战,面临建虏用水攻破开辽左前沿,为确保沈阳要地的安稳,陈策、童仲揆所领的援辽主力,其中还有先前朕叫熊廷弼所募辽南新卒。”

  “这一战啊,就死了近两万健儿啊,他们是首次登上战场,他们难道不怕死吗?可他们一步都没有退啊!”

  讲到这里时,朱由校端起所持酒碗一饮而尽。

  朱由检的眼眶红润了。

  在场所站众人,无不低垂着脑袋。

  朱由校倒着酒,继续道:“熊廷弼在奏捷所写,已经是非常克制了,没有将更惨烈的真实战况,一一写到这封奏捷上,但是朕却知道,浑河血战的惨烈!!”

  “如果没有戚金、秦邦屏他们,舍弃自身安危,在攻破赫图阿拉城后,没有选择避开锋芒撤回辽地,而选择奇袭鸦鹘关,只怕这个伤亡数字要更多!!”

  “朕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怕做的再多,也无法弥补这一遗憾。”

  朱由校继续喝着酒。

  曾几何时,朱由校觉得像浑河血战这等惨烈战况,会因他的缘故而改写,但是叫朱由校万没有想到,浑河血战不仅再现了,而且是以更惨烈的方式进行。

  “大明没有把辽左要地丢掉,这不仅代表着大明能将建虏叛乱镇压,更代表着大明将彻底解决辽地边塞之患!”

  朱由校丢掉酒碗,抓起手边酒坛,眼神凌厉道:“这笔笔血债,朕都记在心里,迟早有一日,朕要悉数都算掉,朕不仅要把建虏打服,更要叫蒙古各部打服,朕要叫他们臣服在大明的雄威之下!”

  讲到这里,朱由校豪饮起来。

  这是从他御极登基以来,首次这样失态。

  但值得!

  因为攻守易势了!!

  “王体乾,将朕先前所拟的那几道中旨,谴可靠之人分赴蓟辽、天津、登莱等地,颁给王在晋他们。”

  “奴婢遵旨!!”

  随着辽左奏捷的消息急递进京,朱由校先前明确的诸多谋划,也该随着这场大捷紧锣密鼓的进行了,这场优势,是拿数万健儿的命拼出来的,朱由校要是不发挥到极致,那就对不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健儿,更对不起前后被建虏屠杀的大明百姓!

  有些账,或许会迟,但一定会算。

  朱由校要做强权皇帝的政治谋划,伴随着辽左战役的尘埃落地,算是迈出了关键性一步,这对于朱由校而言,今后他所面临的局面,将与先前是完全不同的……

第265章 辽东新局

  轰隆

  惊雷划破了乌云,雨瓢泼般的下着,鸦鹘关上下,随处可见的残垣与断壁,哪怕战争已经远离,可也在无声的宣示着战争残酷。

  “秦邦屏,你究竟想干什么?!”

  雨幕之下,披甲挎刀的戚金面露怒容,抬脚怒踹秦邦屏,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秦邦屏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倒在水泊里。

  “戚帅!”

  “秦帅!”

  此幕,让不远处所站众亲卫家丁见后,一个个脸色微变,抬脚就想要朝二人跑去,尤其是秦邦屏所跟亲卫家丁,那一双双眼眸盯向戚金。

  “都给老子滚蛋!”

  眼神凶狠的戚金,看向跑来的众人喝道:“这是老子跟他秦邦屏的事儿,谁敢掺和,别怪老子翻脸!”

  “戚金,你他娘的疯了是吧!?”

  秦邦屏眼神凌厉,怒瞪戚金喝道:“你他娘的敢踹老子?!”

  “老子不仅敢踹你,还他娘的敢揍你!”

  戚金伸手指向秦邦屏,怒喝道:“辽左的仗已经结束了,你他娘的想干什么?为何要在伤兵营讲那些话?”

  “老子讲的有错?!”

  秦邦屏愤然起身,抽刀朝戚金快步走去,“凭什么建虏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凭什么?问过老子的意见吗?”

  “建虏是不想打就他娘的不打吗?”

  戚金同样抽刀,怒瞪秦邦屏喝道:“为何建虏要从辽左各处败退?不就是被我明军各部给打疼了,打怕了?”

  “老子管不了这些!”

  秦邦屏举刀朝戚金怒劈。

  “秦帅!”

  “戚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双方亲卫家丁无不心惊,本能的喝喊起来,他们想要跑上前劝说,却没有人真敢上前一步。

  别看秦邦屏、戚金动了刀子,不过他们的亲卫家丁,却自始至终没有警惕对方。

  “我石柱健儿战死多少?”

  秦邦屏紧紧攥着刀柄,额头青筋暴起,跟戚金角力之际,咬牙喝道:“那些战死沙场的健儿,老子连完整尸首都没保住,全都他娘的烧成灰了,你叫老子有何脸面再回石柱,去见他们的亲眷家小?”

  “还有!!在伤兵营的那些健儿,每天都有人死,是,仗是他娘的打完了,但是他娘的仇还没报,老子要一命换一命,再杀他几千建虏!!”

  “去你娘的!!”

  戚金瞅准时机,抬脚怒踹秦邦屏,这让秦邦屏后退数步,雨幕之下,戚金提刀朝秦邦屏走去,见秦邦屏站稳后,遂提刀朝秦邦屏砍去,“你石柱健儿的命是命,我浙兵营健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此前扼守蒲河、抚顺沿线的戍辽健儿的命,就他娘的不是命了?”

  “此前扼守沈阳城防的戍辽健儿的命,就他娘的不是命了?”

  “此前在浑河与建虏主力血战的援辽健儿的命,就他娘的不是命了?”

  “此前围攻抚顺关的各部健儿的命,就他娘的

  不是命了?”

  “你想复仇?你想多杀几个建虏?谁他娘的不想?可是辽左的仗结束了,辽东经略府向各部下达军令,你有几个脑袋敢他娘的违抗军令?”

  戚金每质问一句,就朝秦邦屏怒砍一刀,秦邦屏横着雁翎刀,一次次的进行格挡,二人所持雁翎刀皆崩开豁口。

  雨越下越大。

  尽管辽左沿线的仗早已结束,但战争带来的疮痍和影响,并没有随着双方局势转变,就跟着消散不见。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没有经历他人所经历的,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哪怕你身居高位。

  哪怕你腰缠万贯。

  你的人生是人生。

  别人的人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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