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51节
天底下没有这等道理!
“你啊,看待问题别这样感性,别这样简单。”朱由校伸手指向曹变蛟,笑骂道:“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
“陛…少爷!我不懂这些道理,也不想懂。”
在朱由检的注视下,曹变蛟却道:“我就知道一点,这人要懂得感恩,朝廷恩养读书人这是事实,甚至考取相应功名,还能赋予相应特权,最不该对朝廷有意见的,就是读书人。
免税,这是切实的红利啊。
可是有些读书人呢?一边享受着特权,一边算计着朝廷,为何算计?为了利呗,别看有些读书人,嘴上讲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姥姥,就属他们最贪了,都不说优免了,就说飞洒,投献,那……”
真敢说啊。
朱由检喉结蠕动,嘴角微微抽动,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曹变蛟,而曹变蛟讲的这些,很多却是朱由检此前不知晓的。
“不说了,有些事要慢慢来做。”
朱由校停下脚步,伸手轻拍曹变蛟的肩膀。
“少爷,我孟浪了。”
曹变蛟却恭敬的抬手一礼道:“请您严惩……”
“说点真话,就要严惩?”
朱由校笑着打断:“那今后谁还敢说真话?”
对曹变蛟的这种反应,朱由校是清楚的,也是理解的,毕竟这些在大明治下,都是切实存在的。
特权不除,永无公平!
随行的韩赞周一行,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不过在听完天子所讲,却也都明白一点,天子很信赖曹变蛟。
特别是曹变蛟还是武将。
哪怕他小。
可依旧是武将。
有些话是能讲,但要分场合,更要分身份,所以这世间复杂的,并不是事,而是人本身!
国子监大广场。
“你说的不对!且不提廉政院为何而设,就说廉政院的行为,其即便为了贪腐,但朝廷的法纪,宗法,也被这种行为给践踏了,朝廷既然有三法司,那为何不通过三法司,来进行审判呢?”
“那依着你之见,廉政院从一开始特设,就是个错误了?真真是可笑至极,我且问你一句,仓场是何等要地,乃是关系民生之根,从我朝定都以来,仓场是出现过纰漏,可是何曾出现过旧太仓、海运仓走水之骇人听闻之事?”
“是!你可能要说了,这就是场意外,我想问你一句,我想把你家宅邸烧掉,你是否也能说这是场意外啊?你家护院全都是死人吗?”
“这位学子请注意,正告一次,辩论可以
,莫要上升到个人。”
“我注意,回归辩题,陛下特设廉政院,在我看来是无比英明的抉择,就说当今的官场风气,就真的好吗?是,国朝是设有都察院,可是都察院的那帮官老爷们,一个个真的就履行好自身职权了吗?”
来到国子监大广场到处都是人,而在人群中心所在,则是一处高台,上面站着不少青年才俊,他们手里拿着铜制喇叭,根据所接辩题,站在正反两方各自立场,阐述着各自的观念和想法。
真是够热闹的。
朱由校站在一处,朱由检、曹变蛟并肩而立,而随行的韩赞周一行,一个个都警惕的环视左右。
沈廷扬、倪元璐、苏观生……
尽管距高台有些距离,不过朱由校通过那些学子跟前所书木牌,知晓这些学子的身份,尤其是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朱由校看到后,朱由校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大明想要改变,官场就要先改变,杀一批批贪官污吏,这是最次的,毕竟想做官的人大把,出现空缺,就会有新的人增补,如何将一批批人才,提拔到最合适的位置上,这才是朱由校要做的。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为何将这些提拔的人,能够坚定不移的追随他推行新政,这才是关键所在。
“任重道远啊。”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此刻却有些感慨。
“大哥,您是想到什么了?”
本听的聚精会神的朱由检,此刻看向自家皇兄道。
“你发现没有…在国子监的学子,多数出身都不错。”
朱由校双眼微眯道。
嗯?
被这样一说,朱由检带着疑惑,开始观察聚于此的人群,渐渐的,他发现很多读书人,不管是穿着服侍,亦或是佩戴之物,再或者言谈举止,无不是家境优渥所不能有的。
“农家教育下沉,这一樊笼必须打破。”
朱由校垂着的手紧攥,似囔囔自语,似对朱由检说,“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可是有太多的人,却连接受教育的资格都没有,最终泯灭于世。”
所以在北直隶所辖诸府县,所存的那些皇庄筹设学舍,在京郊筹设医、数、工、农、商等学舍,都是一个开始吗?
朱由检听到这里,却联想到自家皇兄,先前让少府有司,在皇庄所做的种种,甚至为聚拢一批人才,而直拨很多银子。
在皇家出生的朱由检,哪里会真的明白,教育在当下的大明,是何等奢侈的事情,这背后的经济账,是根本算不清楚的。
想要打破特权,就要打破教育垄断!
让更多的人能接受教育,哪怕只是接受扫盲,这带来的改变和影响,都将是难以想象的。
“大哥,那你觉得这场辩论如何?”
朱由检知晓自家皇兄,心里藏着很多事,包括这次离宫,也是为了散散心,因廉政院广撒驾帖,传唤大批京官,科道都闹翻天了,上疏弹劾的奏疏,就像雪花一般蜂拥御前,而其他衙署,包括内阁,不少都在乾清门求见,但朱由校全都没有理会。
“不过是没有入世的浅薄之见罢了。”
朱由校笑笑,“倘若世道真像他们所想那样,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更不会有那么多不公了。”
而这句话讲出,却引起一姗姗来迟之人的注意。
第233章 书生之见
“敢问这位兄台,世间悲剧也好,不公也罢,应当以何法来避免其发生?”
卢象升有些诧异,隔着曹变蛟几人,打量着年轻的朱由校,在卢象升看来,尽管就寥寥数言,然而这些似不该出自其口。
真年轻。
只怕尚未及冠吧?
而在卢象升心生感慨之际,曹变蛟、韩赞周几人心生警惕,对于他们来说,是否听眼前的辩论不重要,天子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是在下孟浪了。”
感受到异样的卢象升,知晓眼前的人恐出身不简单,许是朝中某位高官的子嗣,至于勋贵,应该不可能,在京勋贵的子嗣,像这个年纪都被招进勋卫了,不过卢象升并没有就因此露怯,反而是神情自若的抬手一礼,“在下卢象升,表字建斗,南直隶宜兴县人。”
是他?
朱由校眉头微挑,略显诧异的盯着卢象升,没想到自己来趟国子监,居然能碰到这位文武全才!
卢象升个子很高,却很消瘦,皮肤显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那身儒袍穿在身上,给人的第一印象,不过是文弱书生罢了。
可此君有多牛,别人或许不知,但朱由校却很清楚!
“在下明川,卢兄客气了。”
朱由校抬手还礼,笑着看向卢象升道,然而此举,却令韩赞周他们心生惊诧,看向卢象升的眼神都变了。
“说的好!”
“哪里好了!”
就在卢象升想说些什么时,围观的人群此刻却沸腾了,只因高台之上的辩论,让所聚学子产生共鸣。
出现分歧,势必争辩。
“少爷,先离开此处吧。”
曹变蛟剑眉倒张,转身对朱由校道。
“走吧。”
朱由校应了一声,随后却看向卢象升,“卢兄,能否去别处一聊?”
受人群沸腾的缘由,朱由校说话的声音,不免大了许多。
“好。”
卢象升点头大声道。
不知为何,在见到卢象升时,朱由校的心情好了不少。
大明英杰才俊是很多的,不管是文,亦或是武,就看怎样用他们了。
用的好,大明能变。
没用好,大明会败。
说起来卢象升入国子监进修,还是得了朱由校授意,徐光启被擢国子监祭酒,便得到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被先后招进国子监。
像上书房的随员金铉、张肯堂、何腾蛟等,像南书房的随员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等,他们都是国子监的,不过有些是征辟,有些是借调。
之所以没有将卢象升、倪元璐他们弄进两书房,纯粹是到了明岁会试和殿试,他们将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没必要叫他们过早涉足这些。
一些人的命运,已悄然发生改变。
至于招进国子监的那批人,在今岁要召开的乡试,无需再返回原籍参加了,到时朱由校会下到恩旨,专门针对北雍,即京城国子监,降下一道恩典,允
他们在北直隶参加秋闱。
不过如此一来,今岁北直隶的秋闱主考官,朱由校要选个可靠的人才行。
“卢兄,为何国子监的辩论,你没有参加呢?”
离开了喧嚣的国子监大广场,朱由校笑着看向卢象升询问道,“我看国子监的学子,都很热衷这种辩论,只怕以此脱颖而出的人也不少吧?”
“是脱颖而出不少。”
卢象升笑笑,“不过与其将时间浪费到辩论上,倒不如多看几本书,温习课业来的实际,毕竟辩论的再多,也终究是一场空罢了。”
此人不简单啊。
随行的朱由检,听到卢象升所讲,却是有些诧异。
名声,这是多少读书人想要的,哪怕不能在科考上金榜题名,可在平常也能带来诸多好处。
“卢兄倒是挺务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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